还真是无法反驳。
“你最近，似乎格外暴躁。”
鬼月君抹了把脸，面无表情道：“跟一群不正常的人在一起相处久了，这是很正常的事吗？”
萧镜水想了想如今鸿初书院的情况，很是赞同地点头：“有道理。”
她忽然看向窗外：“唔，来信了。”
萧镜水起身，打开窗的同时也打开了结界。
一前一后，正好两封信。
萧镜水接过信，关了窗一回头，就见鬼月君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萧镜水脚步一顿。
“怎么了？”
“你神魂果然精进了不少。”鬼月君摩挲着下巴，暗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缕亮光，“看来那些功法是有用的。”
她自然也察觉到了送信灵鸟的到来，但是本体要早她一步。
萧镜水这才后知后觉地认识到此事。
“如此，倒也是一件好事。”
萧镜水重新坐下，分了一封信给鬼月君：“打开看看。”
说着，自己就打开了另一封。
萧镜水手上的信是扶云写的，主要是回答她为何中洲会成为六界共治之地的问题。
说是上古时期之后，灵气大不如前，神界切断了与其他各界联系，冥界和妖界向来偏安一隅，而现在的仙界之前的仙界、魔界和凡界之间没了原本的界限。
出于秩序考虑，便在在地理的正中间划出一块地方，让六界中人共同管理，以稳定秩序。
当初选中的地方，便是中洲。
这个答案看似合情合理，但是仔细推敲，就能发现有许多不妥。
中洲的确算是地理上的中心位置，但是到底是在凡界。
若想维持修真界、魔界和凡界之间的安稳，还是得制衡修真界和魔界。
按理说，六界共治之地应该设在三界接壤之地才是，而不是设在中间。
第724章 活傀
此外，如今中洲也没怎么发挥制衡管理的作用，修真界、魔界和凡界之间的平衡全靠自觉。
中洲独立了倒是真的。
“这怕是另有隐情啊。”萧镜水叹息。
只是底蕴深厚如玄衍宗，对此都不甚清晰，还能有几人知晓实情呢？
“隐情不隐情慢慢查吧，你来看看这个。”
鬼月君将冥界送来的信递了过去。
萧镜水瞳孔一缩。
“这……还能这样吗？”
冥王在信中说，精通傀儡术的不一定是傀儡师，也可能是傀儡。
她想问的那位或许不是什么傀儡师，而是一具活傀。
神凰洲的大司徒，就是一具活傀。
“谁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东西。”鬼月君也觉得匪夷所思。
“傀儡就是傀儡，无论拿什么东西炼制出来，都是一个只能听从主人命令的工具而已。活傀，还真是闻所未闻。不过……我们毕竟来这个世界的时间不长，兴许是我们孤陋寡闻了。”
萧镜水也赞同鬼月君的说法。
“不过，冥王也说，活傀也是傀儡的一种，既然是傀儡，那就有相似之处。那便是……牵丝线。”萧镜水眼底闪过一缕暗芒。
傀儡之所以被称之为傀儡，就是一举一动皆不由己，皆由主人掌控。
牵丝线有实有虚，是傀儡与主人之间的联系，是他们的束缚和枷锁，也是他们最致命的弱点。
鬼月君道：“可惜冥王没有细说。”
萧镜水哼笑：“这不是等着跟我讲条件的吗？”
“对啊，应当是想推脱九阴恶生花一事。”
“不必理会便是。”萧镜水将两封信拢在一起，一把火烧了。
鬼月君笑：“也是，既然他知道此事却没有什么动作，便证明无论如何，大司徒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所以，她实在是没必要得知一个有趣却不见得重要的详细消息而让出自己的利益。
*
冥王等了许久未收到来信，脸色有些不佳。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萧镜水好奇心重不假。
但是……一个修了太上忘情道的人，再好奇，能有几分？
他一贯警觉，却也到底是入了萧镜水的一些陷阱。
冥王沉声吩咐：“去找阎君来。”
既然萧镜水不为所动，那么，必须要给她一个答复了。
毕竟，他不敢赌。
*
“九阴恶生花的事，可有查出结果？”冥王开门见山地问。
阎君摇头：“毫无线索。”
其实说实话，若非此事正巧让萧镜水遇到了，他都不相信还发生了这事。
冥王面无表情“可是期限已经快到了。若是不能给萧镜水一个满意的答复，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阎君也知道此事棘手，但是他真的没调查到什么线索。
“萧镜水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阎君觉得再查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不如直降将直接将这件事私了了。
冥王听得出阎君的言外之意，不由冷笑：“这件事的确可以私了，但是萧镜水会愿意吗？”
亦或者说，萧镜水私了提出的代价，他们能付得起吗？
此外……
“就算萧镜水愿意私了，但该查还是要查。”冥王冷声道，“冥界不能埋有这种棋子。”
九阴恶生花之事原本只有他们知晓，但那人竟能瞒过他们的感知将九阴恶生花的制作方法偷出去，说明他在冥界的地位不低，且实力也不差。
若是关键时刻这人在背后放冷箭，冥界会有有不可估量的损失。
阎君叹气：“我如何不知？只是再查下去，只会打草惊蛇。倒也可能查出结果。只是这结果，是不是真正的结果，可就不好说了。”
他又如何不知留这么一人在冥界的危险？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若是打草惊蛇，后果会更严重。
冥王沉默。
“那便实话告诉萧镜水吧，看看她怎么选。”
事到如今也不必在乎颜面不颜面的事了。
好在这件事知情者不多，倒也不算特别丢脸。
*
冥界的信送过来时，鸿初书院的结业测试已经开始了。
因为场地有限以及学子们修为参差不齐的原因，萧镜水等几人被拍得比较靠后。
由于没要求一定要旁观，萧镜水这几日怕遇到麻烦，所以一直留在住处。
所以信来时，她也在。
鬼月君看完后吧信扔给她：“你看看，想怎么办。”
萧镜水将信上的内容看了一遍后轻“啧”一声：“冥界这业务能力不行啊。”
这都多长时间过去了，连个人都没找到。
“能神不知鬼不觉将九阴恶生花的秘密透出去，若不是他们当中的一个做到，那只能说明，那人在冥界根基极深。他们想找，也没那么容易。”
萧镜水叹息：“说起来我能撞上这件事也是凑巧，我原以为，那人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尾巴扫得没那么干净。可目前看来，那人怕是一个极谨慎的人。”
有这么一个人在冥界，恐怕无论是冥王还是阎君都寝食难安了。
不过，又这么一颗棋子的存在，也会让冥界对她的依赖性越强。
毕竟，他们手里真正得用的可信之人，可真是不多啊。
而中洲这边的消息虽然重要，但冥界到底是他们的大本营。
冥王和阎君都是聪明人，知道不能因小失大。
“这件事让他们头疼去吧，我们来想想要什么。”
萧镜水左手支着下巴，右手在桌子上轻敲。
“嗯……让我想想……”
“彼岸花，忘川水，孟婆汤，加上顶尖的神魂修炼方法，四选其二，如何？”
萧镜水笑盈盈地看向鬼月君。
鬼月君点头：“可以。”
萧镜水便裁了纸，便提笔写信。
“你说，他们会给什么？”
萧镜水等待墨迹干涸时有些无聊地问鬼月君。
鬼月君摇头：“不是很清楚。唯一能确定的大概是他们一个都不想给。”
萧镜水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倒是真的。不过，这次可由不得他们。”
趁火打劫这种事，她做起来真的一点也不手软。
“正好也试试，冥界对所谓天意有多在意。”
鬼月君双眸微眯，暗金色的凤眸里闪过一缕暗芒，有几分锋芒毕露的意味。
第725章 测试开始【打赏加更】
半个月世间过去，测试乱糟糟进行了大半，中间几经波折，最终还是磕磕绊绊继续下来了。
萧镜水虽然足不出户，但是有君月澄每天来给她说。
君月澄自己自然也是不去的，他是听白琛的转述。
白琛的君月澄的奴役是敢怒不敢言。
毕竟他堂堂狐族大长老之子，去看这种水平的比试真的很跌份儿。
但是少主有命，他也没有办法。
是以半个月下来后，白琛半点也不像是话本中写的那种能吸食人阳气的狐狸精，而面容青白，形容憔悴，像是被狐狸精吸了阳气的病书生。
半个月后，终于排到了君月澄等人时，白琛几乎喜极而泣。
太好了，终于可以不受这种折磨了。
虽然按顺序也排到了他，但是上去打几场总比在下面饱受精神折磨来得好得多。
*
“镜水。”
纪行舟见到萧镜水之后，不由叫住了她。
“嗯？”萧镜水疑惑，“怎么了？”
纪行舟面色复杂：“你还记得，今日轮到你了吗？”
萧镜水点头：“知道啊。”
纪行舟的表情顿时一言难尽：“那你为何穿成这样？”
良心来说，萧镜水今日格外俊逸出尘。
头发用上好的流云纹灵玉簪挽起一半，法衣是极漂亮的银蓝色，上有银线绣出精美的仙鹤松柏图文，外面又笼着一层无色鲛绡纱衣，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漂亮的彩色光芒。腰间又垂有玉佩香囊，无一不精美。
说萧镜水是谪仙人也不为过。
但是！但是！
今日需要比试，需要动手，萧镜水这么一身怎么看怎么不方便的样子！
就连一向注重形象的他今日都换了一身利落的红色劲装，没想到往日一向比较随意的萧镜水却一改常态，每一根头发丝儿都写满了精致。
纪行舟真的很好奇，萧镜水是怎么想的。
“镜水与我们的比试方式应该不同。”君月澄知道萧镜水的特殊之处，不由为她解释了一句。
若萧镜水用幻术而不是动刀动剑，的确没必要收拾利落些。
纪行舟显然是不知道这一点的，听完君月澄的话之后他更费解了。
“能有什么不同？难不成是比美吗？”
没听说有这个选项啊。
君月澄：“……”
萧镜水：“……闭嘴。”
纪行舟满脸无辜。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萧镜水生怕纪行舟待会儿再语出惊人，直接往鬼月君所在的方向去了。
纪行舟果然望而却步，心中不知第多少次感慨萧镜水真乃勇士也。
虽然他一向秉承着朋友的朋友也是他的朋友的原则，但是萧镜水这位朋友实在是太吓人了些，他实在是不敢将对方当朋友啊。
纪行舟心中例行吐槽一句之后，发现旁边的君月澄跟上了萧镜水的步伐。
纪行舟：“……”
君月澄什么时候也成为一位勇士了？
*
“我帮你抽好号了，还有一段时间。”
见萧镜水来，鬼月君将标有号码的小木牌给萧镜水。
萧镜水接过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四十八。
萧镜水看向鬼月君，目光复杂。
“的确是还有一段时间。”
差不多一个时辰就轮到她了。
这种车轮战似的比试，号码牌越靠后越好。
他们这一批差不多四五百人，鬼月君给她抽了个四五十号，手气可真好啊！
君月澄看了看自己的号码牌，倒是极靠后的四百零一。
君月澄问萧镜水：“要不，我跟你换一换？”
镜水体质特殊，一番车轮战下来，怕是会感到疲惫。
而他是大妖九尾狐，妖族体质强悍，不怕消耗。
萧镜水好奇地凑过来看了一下君月澄的号码牌，顿时目露羡慕。
君月澄运气真好。
“不用了。”萧镜水笑着摇头，“我有办法。”
她这次测试会表现得比往常高调些，好让别人看到她的部分实力。
毕竟，她是玄衍宗太上长老的亲传弟子，掌门的小师叔，代表的可是玄衍宗的颜面。
一直表现得太温和平庸的话，会让人觉得玄衍宗有些拉胯。
君月澄见萧镜水并无勉强之色，便没有再说什么。
他一向清楚，萧镜水是个极有主意的人。
君月澄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好奇。
“镜水，你到底想怎么做？”
萧镜水微微一笑，却是不答：“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提前说了多没意思？
君月澄好奇更甚，心中像是有小羽毛在挠。
“那我便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