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纯粹的光灵力杀伤力还是很大的。
昔日油光水滑的银白色尾巴如今一片焦黑。
虽然及时处理了创面没有发炎，但是却留下来极丑的疤痕。
君月澄心疼地摸了摸尾巴上凹凸不平的伤痕。
这条尾巴短时间内长不出毛来了。
估计也只能等他下次晋升渡劫期受雷劫洗涤后才能消除上面的疤痕，并长出新毛。
这意味着，他算时间不能露出尾巴了。
君月澄将尾巴收回去，痛苦地捂脸。
他当时怎么就一个冲动扑上去了呢？
担心萧镜水做出什么伤世之举吗？
或许吧。
但是他明明还有其他的方法，怎么偏偏选了这种最笨且自损最厉害的呢？
难道是因为这样做对萧镜水的伤害最小吗？
这个想法才一生出，君月澄心中闪过一丝茫然。
他有那么在意萧镜水吗？
才数面之缘而已，不应该啊。
可是君月澄试着想了一下若那人不是萧镜水而是其他的谁，他还愿意这样做吗？
答案似乎是否定的。
他仍然会去阻止，却不会选择这么温柔的方式。
这个结果一出，君月澄惊了一下。
他捂着胸口，心霎时乱了。
*
萧镜水捧着玉盒发呆。
她知道自己该尽快服用了这株并蒂九转净魂莲，但是不知为何，她有点小小的下不去口。
萧镜水将脑海中异样的感觉抛开，然后咔嚓咔嚓将玉盒中的并蒂莲给啃了，态度之随意，仿佛在啃一根萝卜。
她难得对君月澄的话比较有共鸣，觉得这株九转净魂莲虽然是好东西，但也不见得多么珍贵。
潜意识里，萧镜水觉得自己似乎也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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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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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2章 似曾相识
休养了几天，萧镜水感觉身体好了些，才下了床。
她披衣走到院中，就见月色满庭。
萧镜水抬眸伸手，似是想抓住一缕皎洁的月光。
但最终，却是一片小小的花瓣落在了她的指尖。
萧镜水说：“今夜月色很美。”
庭院中沉默了片刻，传来君月澄轻轻的声音：“这里的月色每天都很美。”
“可惜大约是假的。”
萧镜水叹了口气。
君月澄袖子下的手一紧。
“确定了吗？”
萧镜水点头，却未回首，只是略失神地望着天上的明月。
“那日只有你我受伤了。”
君月澄是因为拦她，而她是因为强行收回巨大的光灵力。
这并不正常。
按理说，就算是当时周围并无生灵，那一片海水也该烤干了，海里的水族也应死了一片才对。
可事实是，都没有。
萧镜水虽然这几日卧床修养，没有出门，但是神识却是出去走了一圈的。
毕竟她险些闯下弥天大祸，总是要上心关注几分的。
只是没成想，竟然什么事也没有——除了君月澄受了伤。
“原来如此。”
君月澄这几日将自己关在屋里思考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并没有去查探外面发生了什么。
如今听萧镜水这么说，他又一种意外又不意外的感觉。
君月澄叹息：“这可真是……棘手了。”
这比他们掉入了另一个时空还要难搞。
因为无论是在梦境还是在幻境中，突破点都没有那么好找。
更重要的事，这里十有八.九，是受人控制的。
也就是说，他们极有可能受制于人。
“总会出去的。”萧镜水道，“不过当务之急，是要先搞清楚我们到底在哪里。”
梦与幻，还是有区别的。
君月澄垂眸：“或许，先找回记忆是比较重要的。”
他之所以产生认知偏差，那么就说明他的记忆是有差错的。
为何会产生记忆差错？
原因不得而知。
不过其中有阴谋的可能性很大。
君月澄觉得，是有人刻意引导了他的认知，好让他一直往错误的方向努力。
而萧镜水么，大约也有人想将她困在这里。
原因君月澄不做多想，起码萧镜水那一手本事还是很恐怖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试炼。
毕竟危险性算不得大。
咳，前两天萧镜水那是意外。
萧镜水垂眸：“记忆么？我的记忆大多有违和感，差不多都是假的。”
她应该不会那么隐忍，就算隐忍也不可能隐忍那么久。
“违和感吗？我倒是几乎没有，只是觉得……”
君月澄欲言又止。
他觉得萧镜水似乎有些熟悉。
只是这话说出来太想是调戏了，君月澄有点说不出口。
“只是什么？”萧镜水回头看他。
月光下，容貌俊美的男子神色纠结。
“……我似乎，哪里听过‘萧镜水’这个名字，在见到你之前。”
说完这句话，君月澄有些忐忑。
有点担心萧镜水觉得他不正经。
结果萧镜水笑了。
“巧了，我也觉得‘君月澄’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兴许，我们之前就认识呢。”
第773章 关切
君月澄心头一跳，眼神有点发飘。
这就是缘分吗？
萧镜水喃喃道：“若是如此，事情还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她的记忆几乎全都是假的，而君月澄的记忆却似乎都是真的。
但是君月澄“真实的”记忆却在时间认知上有所偏差。
君月澄回过神来。
“我有一个猜测。”君月澄抿唇道，“兴许，我现在有的记忆，不是‘我的’记忆，而是传承记忆。”
血脉纯粹的妖族都是有传承记忆的。
传承记忆有时会很真实，宛若亲身经历般。
若是有人将他其余的记忆封印了，那么他将传承记忆当成自己亲身经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若是如此，我们对原本世界的认知倒是半斤八两了。”
萧镜水叹息。
他们皆是不知道原本世界到底是怎样的。
“我倒是越来越好奇我们两个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了。”萧镜水眼底闪过一抹暗芒。
他们应当是认识的，但到底是何关系，却不得而知。
君月澄道：“如今就既来之则安之吧。心急不得的。”
萧镜水点头：“说得也对。那你可对如何恢复记忆有了什么想法没？”
君月澄摇头：“如今只有在遇到某些特定的东西和场景时，才会有几分熟悉之感。但是具体如何，却是不得而知。”
这份熟悉感并不能让他回想起某些记忆片段，与他目前的“记忆”杂糅碰撞，反而会干扰他的思考。
萧镜水叹息：“我亦是如此。既如此，我们不妨对一对，来猜一猜曾经我们经历过什么事。”
“如此甚好。”君月澄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道，“今日已晚，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们明日再来说这个。”
萧镜水哼笑一声：“我等修士又不需要那么多休息。”
又不是纸糊的人，熬个夜怎么了？
君月澄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你受过伤，还是注意些比较好。”
主要是萧镜水是在体弱，身体素质仅如筑基修士。
筑基的修士与凡人也无甚两样，只是更健康更灵敏一点，也能用一些微末的术法。
其余的，便与凡人一般无二了。
需要一日三餐，也需要按时休息。
萧镜水虽然已经是大乘期的修士，但是她太弱了。
君月澄不太敢让她熬夜。
萧镜水不以为意：“又不是什么大事。”
她受的伤诚然不轻，但也不是多么难治。
而且她本身灵力多样，只要醒来，水木光三系灵力运转一圈，就好了个七七八八了。
君月澄见萧镜水不以为意，心中更加无奈。
身体是得好好养的。
有时候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事，实际上却是积下了暗伤。
天长日久之后，暗伤爆发出来，可就难受了。
“……那，我尾巴疼，想回去休息。”
君月澄觉得直白指出可能会让萧镜水尴尬，便说自己需要休息。
萧镜水“啊”了一声，诧异又关切：“还没好吗？要不要我帮你看看？我治愈类的术法还是不错的，你看，我自己都好得差不多了。”
君月澄：“……”
第774章 你喜欢我？
倒也不必如此。
然而君月澄若是如此说的话，岂不是证明自己之前那句话有些虚假？
夜色中，君月澄神色微微僵硬。
萧镜水这边还十分热情和体贴：“放心，我是不会觉得你尾巴受伤之后丑的，毕竟你也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我感激你还来不及。”
“不，不必了！”君月澄脸顿时一烫。
萧镜水不在意他在意啊！
光秃秃还有疤的尾巴让萧镜水看到了多丢脸啊！
君月澄誓死不从。
萧镜水语重心长道：“月澄，你不能讳疾忌医啊。你放心，我此时绝不说与第二个人知道。”
君月澄心道这是别人知道不知道的事吗？这是他在她面前的脸面问题啊！
“不，不必麻烦……我……”君月澄神色纠结了半晌，触及萧镜水不解的目光，忽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
“其实，我们九尾狐的尾巴是不能随意给别人看的！”
反正这里就他一只九尾狐，萧镜水也找不到谁去取证。
萧镜水狐疑：“是吗？可那天……”
那天君月澄直接变作原形了，还用九条尾巴缠着她。
君月澄：！！！
“那天是特殊情况，不算的！”
提到这件事君月澄还有些脸热。
说实话，那日他的行为是有些孟浪的。
萧镜水睨了他一眼：“如今你受伤了，也是特殊情况。医者眼中无男女，你不必害羞，也不必担心以后会在心上人面前说不清。”
君月澄：“……”
谁担心这个了？
萧镜水直接向他走来：“好啦，别扭捏了，我给你看看。到底是为我而伤，我不看看有些过意不去。”
萧镜水心中着实也有些别扭。
她能毫无心理负担地用旁人送的天材地宝，因为她总能还回去的。
但是若别人为她受伤，这就是欠人情了。
人情可没那么好还清。
若非万不得已，萧镜水是不愿意欠下人情的。
但是如今已经欠下，她只能尽力偿还一二。帮君月澄治伤，只是最基础的。
君月澄看着越走越近的萧镜水，慌不择言：
“我，我是自愿的，你无需在意！”
丑陋的一面决不能在萧镜水面前露出来！
萧镜水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来。
她顿住了脚步，双眸微眯。
“你……喜欢我？”
君月澄不止有不想以弱示人的别扭，还有……类似于少年慕艾的害羞和窘迫。
之前隔得远，又有月色遮掩，她没有及时发现。
如今么……
萧镜水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但是敏锐的直觉又不许她逃避这个现实。
如此直白的发问让君月澄脸色微白，眼底闪过慌乱。
“抱歉，我，我……”
这慌慌张张结结巴巴的样子显然是不打自招了。
萧镜水无奈扶额。
这都是什么事？！
若是她之没发现也就罢了，如今她知道了，如何还能用先前的态度对君月澄？
合作之间，最忌私情。
“趁现在还早，将这份感情断了吧。”
萧镜水叹息一声，真心实意地劝道。
她可不是什么良配。
真是不知，见过她发疯的一面，君月澄还怎么对她升起好感的。
这口味未免有些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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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镜水冷漠脸：别爱我，没结果。
第775章 情不知所起
君月澄顿时僵硬了。
“为何？”
半晌，他问。
声音中透着些许委屈。
他又没对她造成什么困扰，怎么就不许他喜欢了呢？
萧镜水神态冷静而理智：“我这是为你着想。你若不想为情所伤，就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君月澄忽然笑了，昳丽的容颜忽然多了几分惑人的媚意。
“有些事不是知道就能做到的。”他轻声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镜水，有感情的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萧镜水默然。
若是其他的或许还好说，但无论是人还是妖，都生而有情，为七情六欲所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