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月亮奔去——酒酿芋圆【完结】
时间:2022-12-27 16:39:49

  知道她是想凑热闹,陈肆弯腰,将她放在地上。
  俩人沿着这条路向前。
  忽然,沈青芋被叫停了脚步。
  “姑娘。”声音很陌生。
  她下意识回头。
  一个僧服的和尚坐在摆的摊位前,对上她的视线。
  那人看着沈青芋笑,摸了摸白胡子,头发也是花白。
  陈肆顺着沈青芋的视线看过去,也是一怔。
  大晚上的,僧人戴着黑墨镜,瞧着怪。
  这个摊位前也没挂招牌,一时间让人摸不准是干什么的。
  沈青芋问:“您在叫我?”
  僧人点头。
  沈青芋:“抱歉,我们不算命。”
  他的装扮和电视上装模作样的算命先生很像,就差挂个‘神机妙算,未卜先知’的招牌对联了。
  “我可不是算命先生。”僧人笑了笑,声音温和,“鬼门关走过两遭的人要更加惜命。小姑娘,你怎么能莽撞地往山上跑?”
  这是在说她前几天上山的事?
  可他怎么知道?
  那个时候确实很险。
  连日暴雨后,山上道观破旧、房屋都被冲毁,山体滑坡,山路垮塌,又湿又滑,特别难走。
  她和姚大乐胆战心惊,还要拖着行李,几次三番差点掉下去。
  沈青芋胆儿小,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事她是做不出来。可一想到陈肆失联,她就坐不住。
  咬咬牙,硬着头皮,就上山了。
  陈肆也有些意外。
  僧人说的鬼门关走一遭,是指沈青芋昏迷不醒的事吗?
  这一刻,他话先于大脑做出回应,“那她为什么昏迷那么久?”
  僧人缓缓竖起两个手指,摇头,“不算久。”
  昏迷,她是为了救陈肆。
  消失,也是为了陈肆。
  难道是指这两次?
  两次不惜命造成的结果只是昏迷,在僧人看来,不算严重?
  沈青芋想继续往下问,那僧人却消失了。
  摊位上只留着一张白纸,是‘惜’字。
  陈肆没发现人什么时候消失的。
  这个角落太暗。
  沈青芋仰脸看他,“你觉得那位师父是什么意思?”
  “惜命。”
  “还有,惜人。”沈青芋补充。
  她抱着陈肆胳膊,眼眸笑盈盈。
  他们的奇遇太多,因此对僧人的事并没有太惊讶,更多的是感激。
  沈青芋总觉得仿佛冥冥之中有天意,在那次火灾后,将他二人绑到一起。
  此后余生相伴。
 
 
第49章 好哄又磨人
  回学校后, 陈肆又一头扎进实验室。
  在实验室其他同届同学已经陆续去实习后,他不慌不忙。
  孤身在实验室研究从山上带回来的那批草药,对其测试毒性。
  细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
  陈肆穿着白大褂, 脖颈修长, 手背血管明显, 动作娴熟,又小心翼翼。
  他是衣架子,穿什么都很吸睛。
  沈青芋手里捧着书, 但还是做不到全神贯注。
  目光总有意无意往他那侧瞟,到最后直接肆无忌惮。
  装也不装了, 书一扔, 只看人。
  陈肆以为她是等急了, 说:“等会就好了。”
  等会,是一个小时后。
  陈肆忙起来,完全忽略了时间。
  实验室外,风呼啸着。
  湘城的风虽凉,但至少没有黎城那么冷冽。
  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 也不知是不是下过暴雨的缘故。
  沈青芋的手被陈肆的手掌包住。
  他的手出奇的热, 皮肤表面温度也高。
  就像个天然的火炉。
  俩人走出校门,钻进路边的一辆SUV里。
  姚大乐和盛湘在前排。
  在黎城和他们分开后, 姚大乐直接去找了盛湘。
  盛湘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回湘城,结果因为一场暴雨彻底下定决心,在雨停后,连夜打包行李。
  姚大乐正好成了人工苦力,帮忙提行李。
  拿不了的都快递回湘城。
  回来后, 盛湘找到了份实习, 在公司附近租了个房子。
  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陈肆靠坐在后排, 脑袋往后仰了仰,问:“喊我们有事?”
  沈青芋看向盛湘,也是纳闷。
  她都回来了,不应该和姚大乐好好独处,以解分隔两地的相思之苦吗?
  既然叫上她和陈肆这两个电灯泡,一定有比二人独处还要重要的事情。
  她心中隐隐有种猜测,只待被证实。
  姚大乐一只手放在盛湘腿上,清了清嗓子,说:“四哥,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做伴郎。”
  他自己迫不及待给出答案。
  盛湘握住他的手,“我们准备寒假结婚。”
  虽然猜到了,但听盛湘这么说,沈青芋还是有些吃惊。
  湘湘是打算一毕业就结婚吗?
  脸忽然被人一捏,她吃疼偏头看向陈肆。
  听到姚大乐和盛湘的话,他没什么反应。
  大脑宕机,过了好久,才回过神,眼睑也耷拉下来,艳羡地看着前排的俩人,眼神又羡慕又委屈。
  陈肆委屈地撇了撇嘴,问沈青芋:“什么时候我们也可以?”
  沈青芋皱了皱眉头。
  她感觉他心不在焉的,有些不对劲。
  说不出哪里不对。
  因为她没给回答,陈肆不满意的哼哼,从她手中把手抽离出来,脑袋偏向一边,看向车窗外。
  像在生气。
  姚大乐将车开到一家高档婚纱店。
  距离寒假还有一个多月。
  场地已经提前预定好,接下来是服装。
  湘湘喜欢西式。
  陈肆跟在沈青芋身后走进店里,但还是气鼓鼓的。
  西式婚纱店里,是清一色的白。
  沈青芋顿足,转过身,凑到陈肆耳边,小声说:“我想要中式婚礼。”
  脑袋原本一团浆糊,闻言,陈肆瞬间精神了,眼睛顿时亮起来,目光灼灼。
  “我给你!”
  他能做到。
  沈青芋觉得好笑,牵住他的手,声音轻扬,“好啊。”
  陈肆高兴地低头在她脖颈蹭了蹭。
  盛湘试好后,选定几套婚纱。
  三楼是伴娘伴郎服。
  沈青芋去试衣服,挑了件香槟色的一字肩伴娘服。
  款式简单大方,不抢风头。
  对她来说,伴娘服上身效果和她演奏时穿的礼服没什么区别。
  只是在这样的场合,穿上这样特定名称的衣服,一切又好像有些不一样。
  陈肆也换好衣服,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走进来。
  他迫不及待来看沈青芋,这一看,看得移不开眼。
  女孩背薄,微卷的长发遮住背后露出的雪白肌肤。
  腰前的蝴蝶结收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
  听到脚步声,沈青芋回头,撞入陈肆灼热的视线里。
  她抿唇笑了下,提起裙摆跑过去,在他跟前站定,展开胳膊转了一圈,“好看吗?”
  “好看。”陈肆诚恳道。
  他不由自主地去想,沈青芋穿婚纱的模样。
  一定比这身更漂亮。
  “之前又不是没见过。”
  沈青芋咕哝,拉住他的手。
  走出更衣室。
  盛湘和姚大乐就坐在外面的沙发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俩。
  俩人颜值高,站在一起特别养眼。
  整个婚纱店仿佛又高了一个档次。
  也有来选伴郎服的顾客,看到后,惊艳地说:“给我来三套和他同款的。”
  盛湘笑得合不拢嘴,跑过去,抱住沈青芋的胳膊撒娇,“芋头,你和我一起结婚吧!”
  她家芋头就是美。
  这一身,身材优势尽显,就是头发缺了点缀。
  盛湘想着,把发夹卡在沈青芋的头发上。
  果然更迷人了。
  陈肆危险的眯起眼,把沈青芋拽到他身后,远离盛湘。
  什么叫跟她一起?!
  盛湘赶紧表明态度,“我是让芋头和你结婚,在我结婚的那天。我们两对新人!”
  陈肆高冷地‘嗯’了声,扭头看向沈青芋,直勾勾盯着她。
  似乎只要沈青芋答应,他就能立马张罗。
  沈青芋语气坚定,“不行。”
  陈肆眼神变得有些黯然。
  姚大乐震惊,“不行?为什么不行?我四哥哪儿不行了?”
  沈青芋手脚并用着急解释,“不是,陈肆生病了。”
  陈肆哼了声,错开眼,不看她。
  生病,他怎么不知道?
  他才没有!
  沈青芋找店员借来了测温枪,测完看到屏幕显示的温度,皱眉,“你发烧了。”
  陈肆抿唇,摇头。
  倔强地说:“我没有。”
  就算发烧也不是她拒绝他的理由。
  他甩开沈青芋的手,独自去换衣间。
  得,又生气了。
  沈青芋无奈,这人,生病后跟小孩似的。
  一言不合就生气,还特磨人。
  没回学校,路上,陈肆嚷着要回家。
  姚大乐愣了一下,恍然,“我知道在哪儿。”
  四哥拿积蓄买了套房,就在市中心医院附近。
  把人送到家后,姚大乐开车和盛湘离开。
  -
  这一层有两户。
  出了电梯卡,陈肆往左边那户走。
  自己走到门前,没听到沈青芋跟来,手从指纹锁上滑下来,转身去找她。
  结果一扭头就看到沈青芋站在他身后,又愣了愣。
  是烧迷糊了。
  沈青芋皱眉,握住他的手,问:“哪个手指解锁?
  陈肆不搭理她。
  反手捏住她的食指搭上去。
  听到错误的提示音,才后知后觉想起来没给沈青芋录指纹。
  他捏着她的手指,神情认真动作慢吞吞地把她的指纹录上去。
  脑袋昏昏沉沉,一进门,就额头靠在沈青芋的肩颈上。
  没控制住力度,磕得他自己疼得抽气。
  沈青芋扶住他,“你……”
  话没说完被陈肆截断,他头抬起来,担心地问:“疼不疼?”
  “不疼。”
  不就是被磕了一下,他又不是石头。
  安慰完,却见陈肆表情越来越委屈,他揉了揉额头,“我疼。”
  沈青芋关上入户门,弯腰在鞋柜里找拖鞋,头顶传来陈肆闷闷的声音——
  “你都不来抱我。”
  他委屈的控诉。
  找到拖鞋,沈青芋赶紧换上,拉着他的胳膊往客厅走。
  边走边说:“你是头磕疼了。”
  将人推到沙发上坐下,她蹲在他面前,捋起他额前的碎发,凑近,轻轻吹了吹。
  陈肆满意地笑了。
  “现在开心了?”
  陈肆乖乖点头。
  一米九的大高个,生病撒娇了不仅脾气大,还难哄。
  但挺可爱的。
  沈青芋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你先在这儿躺着,我去找药。”
  “我去,你坐。”
  陈肆将她摁在沙发上,自己去找药。
  沈青芋坐不住,担心他,谁知刚站起来,他就跟背后长了第三只眼似的,猛地扭头看她,眼神威胁:坐下。
  她没办法,坐如针毡。
  所幸陈肆没傻,还真把药箱拿过来了。
  他拿着药箱,就是不给沈青芋,双手抱着,低着头神游。
  过了会儿,他指着主卧,“去床上睡。”
  沈青芋牵着他去卧室。
  给他盖好被子,他却还是哼哼唧唧喊冷。
  喝完药,拉着沈青芋不让她走,还掀开被子让她自己过来。
  她不答应,他就一直掀着被子,冷也不盖。
  沈青芋叹气,脱下外套,躺在他身边。
  刚一躺下,就被他拉到怀里紧紧抱着。
  怕她推他,陈肆嘟囔,“我冷。”
  沈青芋蹙眉,“我再给你抱一床被子。”
  陈肆摇头,这一摇头,脑袋更晕了,难过地撇了下嘴。
  “抱着,就不冷了。”
  他的脸滚烫,皮肤也是。
  沈青芋小心环住他的腰,往他怀里蹭了蹭。
  两个人都睡着了。
  再醒来是被沈青芋的闹钟叫醒的。
  到了做饭时间。
  她用手背贴着他的额头,感觉还是烫,悄悄下床钻进厨房做饭。
  喊陈肆的时候,他不情不愿,但还是听话地睁开眼。
  眸子迷茫,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吃完饭,喝药。”
  陈肆看了眼碗里的食物,拧眉,“我不想喝米汤。”
  他睡得时候很老实,手掌贴在她腰侧,只是偶尔会收紧胳膊,将她抱得紧一点。
  但这不妨碍他的头发被枕头拱的翘起。
  沈青芋抬手把他的呆毛往下压了压,说:“你家只有米。”
  陈肆忽然凑过去,咬了下她的唇,“不是我家!”
  沈青芋懵然。
  “是我们家。”看到她面露不解,陈肆感到委屈。
  他说的不对吗?
  陈肆撑在床单的手微僵了一下,很快,他拉开床头柜,把银行卡、房产证还有这些年来他拿到的所有奖章都捧到沈青芋手里,“我的全部家当,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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