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宋珞秋确实困得不行,便也不好再闹她,只悄悄挪了挪身子,挨着宋珞秋近一些,感受她的温暖,只要挨得近,哪怕隔着一层被子,傅以恒都觉得心里很踏实。
这一晚傅以恒睡得格外香甜,宋珞秋也不知为什么,身旁有了一个人,也十分放松,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烟晴来唤门时,傅以恒已经起了身,他侧头看着宋珞秋的睡颜,越看越觉得这胖嘟嘟的脸蛋,的确可爱。
在他有些不受控制的想伸手去捏她脸蛋时,宋珞秋悠悠转醒,她睁开眼看到傅以恒正盯着她,伸出去的手还未来得及收回来,宋珞秋懒懒的说:“夫君醒了,我等下起来服侍夫君更衣,今天是夫君大日子。”
傅以恒突然感觉有媳妇真好,有人挂念着他,有人还会分享他的喜悦,有人处处想着为他做点什么。
他愿意享受这种被照顾感觉,于是也没有拒绝:“嗯,我今日的官服想由你来为我穿,以后我的官服每一次变动,都由你亲手给我穿,珞秋,你可愿意?”
宋珞秋想着,既然嫁给傅以恒,现在是吃他的用他的,给他穿个衣服而已,这是作为“媳妇”这个工作的一部分,当即点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在宋珞秋看来,这是她字面的意思,傅以恒却扬了笑,想着她果然是喜欢自己的,她甚至承诺了以后的日子,她愿意陪着自己步步高升,陪着自己经历所有。
穿戴整齐后,傅以恒与宋珞秋一起去了正厅,傅尚书已经穿好官服:“阿恒,从今天开始你便正式入了朝堂,以后官场风云诡谲,变化莫测,你需谨言慎行,端正自身才能走得长远,你可明白?”
傅以恒规规矩矩道:“阿恒明白,日后定恪尽职守,严肃自身。”
傅尚书欣慰的拍了拍傅以恒的肩膀,一家人一起出门。
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宋珞秋也在心中默默祝福,希望傅以恒官运亨通,以后能多分给她点“分手费”。
送完傅以恒,宋珞秋又陪着傅夫人唠了一会儿家常,再次接收了一番“催生”讯息后,宋珞秋总算回到了房间。
因着冬日,外间寒冷,宋珞秋也不想出门,便窝在房里。那日赏雪宴后,她画的首饰图纸受京城闺秀夫人喜爱,她也谋生出了一条靠画首饰赚钱的想法。
毕竟,她以后就算在傅以恒这里拿到了“分手费”,也不可能吃坐山空,现在就为自己事业打个基础,是必须的事。
“夫人,你画得真好看,我从未见过这样样式的钗子。”烟晴在一旁研磨,时不时的发出赞叹。
宋珞秋看了看自己画的连蒂三梅金边白玉花钗,也很欢喜。她将图纸拿起来放在一边,又开始画一副跟钗子相配的耳坠。
宋珞秋这一画简直停不下来,不过一上午时间,便画了三套首饰。
“夫人,我们晌午后拿这些图纸去环锦阁去做吗?”金喜问道。
宋珞秋笑了笑,让金喜将三套图纸收好:“我们是要去一趟环锦阁,可是不是让他们给我做,我有其他安排。”
两个小丫鬟不解,宋珞秋也没有再解释。刚巧这时,家里的马车已经停在门口,说是傅尚书已经下朝了。
宋珞秋很好奇傅以恒到底被授了什么官,于是马上出了院子往正门去,刚去就看到傅尚书一个人走了进来。
“爹,今日您不是与夫君一起上朝吗?夫君人呢?”
傅尚书看着心情很好,眉开眼笑,声音洪亮:“他今日被皇上留下了,皇上有话单独跟他说,还留了他在宫里用膳,可见皇上是器重他的。”
宋珞秋一听,也跟着高兴起来:“那可真是太好了,爹,不知夫君被授了什么官?”
傅尚书一边往正厅走一边跟宋珞秋道:“我朝早有规矩,新科进士,一甲前三,状元授从六品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授从七品翰林苑编修。”
宋珞秋对这个朝代官职也不是很清楚,便很好奇的多问了一句:“翰林院主要做什么的?夫君这官大吗?”
如果是京城豪门女子,对于官员品级以及部门职能都是很清楚的,宋珞秋出身农家,可不知道这些。傅尚书倒也不怪,反而耐心解释:“翰林院是编修文史书籍以及为皇上起草诏书的部门,能入翰林院的都是才学俱佳,也只是以后高升的跳板,很有前途。”
宋珞秋听傅尚书这么解释,马上了然了,这么说来,其实这个翰林院就是皇帝的秘书处嘛,写文稿的。
那秘书从来都是领导最快提拔的,而且今日皇上没留状元,榜眼,独独留了探花,可见皇帝是器重傅以恒的,这样想来傅以恒是前途无量。
“那就好,夫君好,那我们一家人都好。”宋珞秋笑眯眯的回道。
傅尚书看着宋珞秋单纯又开朗的模样,哈哈大笑:“我就说你是个有福气的,旺夫,以后咱家都会好好的。”
这时,傅夫人刚好也出来,听着这个消息也是高兴,说了几句:“祖宗保佑,菩萨保佑。”后便转身对宋珞秋道:“珞秋,明日你便陪我去恩缘寺还愿吧,刚巧我也带你去拜拜送子观音,说不定开了春,我们家就能有好消息了。”
宋珞秋有些头大,但是既然“领导”吩咐了,她也没有其他什么事,便乖巧的应了下来:“珞秋听娘安排。”
将明日还缘的事说定后,一家人一起用了午膳,宋珞秋心心念念着首饰图纸的事,今日午休都不休了,带上图纸与两个小丫鬟就出了门。
第32章 胖墩墩逛街市
京城不像县城, 县城平日里人不算多,需得赶集日,十里八乡的村民进城采办置换才会热闹些。
而京城作为一国都城, 且不说天子脚下官员聚集, 周围属国也会是不是进京办事,所以几乎每日京城的主要街道上都是热闹的。
宋珞秋带着烟晴与金喜出门,并没有乘坐马车,三人缓缓步行, 一面感受着京城的繁华热闹, 一面四处周周看看, 也算解个闷。
俗话说,逛街的女人体力无限。
宋珞秋自然也不例外, 哪怕冬日里有些寒冷, 也抵挡不住她逛街市的热情。
在云镶苑买了两匹布, 香云斋又买了两盒板栗糕边走边吃。等着逛的差不多时,宋珞秋已经走到了环锦阁。
李掌柜一看来人是傅尚书家媳妇, 很是热情的迎了上去:“夫人,今儿可是来选首饰的,我们店簪娘刚做了几支金钗, 很是衬夫人,我这便拿出来给夫人看看?”
宋珞秋也不急, 于是点点头,坐到了小隔间喝着茶等着, 当李掌柜端着一个红绒布托盘来时,托盘上金灿灿的发钗瞬间夺了人眼球。
“夫人, 这五支金钗可都是新到的, 幸好夫人来得早, 若是晚来只怕要被其他小姐给抢了去了。”李掌柜一面笑着,一面往自己脸上贴金。
宋珞秋拿起器重一直双环鎏金珍珠金链步摇,步摇流苏以金线制成,尾部自然垂感,似有春日细雨绵密之感,宋珞秋用手掂了掂金钗步摇的重量,感觉质地也算厚重,可见这钗子用金量不少。
看完这一支,宋珞秋又拿起另外一直查看,不得不说这些钗子的确富贵,若是给一些豪门当家主母亦或是郡主公主,定会更加彰显她们身份。
只是,这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喜欢,李掌柜不管怎么推荐,宋珞秋都一言不发,很是仔细的盘中金钗,直到将五根都仔细查看完了,这才抬起头向李掌柜道。
“掌柜的,你这些钗子好看是好看,样式有些普通了,若说真要卖价格,最多就能卖个材料手工钱。”宋珞秋缓缓开口。
李掌柜以为宋珞秋就是来挑刺的,马上解释道:“傅夫人,我这钗子可是物有所值的,绝不会卖高价。”
“掌柜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这样好的材料与手艺,若是样式更惊艳,与众不同,或许你能卖更高的价格。”
“噢?”
说完,宋珞秋也没有废话,将画好的图纸拿出来给掌柜的:“这是我画的首饰样式图,你看着你这里的簪娘能做出来吗?”
李掌柜接过图纸仔细看了看,眼底惊艳之色渐起,接着忍不住赞口:“夫人画的这些首饰新颖别致,我从未见过,想必做出来绝美。”
烟晴在一旁听着忍不住自豪:“我家夫人可聪明了,这些图她一天能画一百张。”
宋珞秋:我谢谢你。
“夫人,你可否将这些图纸给我,不.....我买你的这些图纸。”李掌柜有些激动,他是很多年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精美的首饰了。
宋珞秋笑了笑,拿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也不着急,只道:“我是不卖的。”
李掌柜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夫人富贵人家并不缺钱,夫人你看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只要能把图纸给我。”
宋珞秋脸上笑意更甚:“我可以给你图纸,而且我以后还可以不断给你图纸添加新样式,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画的这样样式的首饰,你每次只能做两件,绝不多做,然后我要的是你卖出首饰一半的价格。”
李掌柜沉凝了一会儿,如果这首饰不多做多卖岂不是可惜了,于是道:“夫人,你这首饰这样好看,多做出来肯定很受欢迎,说不定做多少卖多少,你要分一半的钱走,这样岂不是很吃亏嘛?”
宋珞秋摇摇头:“老板有没有听过,物以稀为贵,这首饰只做两件,每件不定价格,价格高者得,想必你一件首饰卖出的价钱顶你这一屋子的首饰。”
宋珞秋很有自信,她在跟宁月茹她们在一起时,明白这些千金小姐对于精美首饰的喜爱的而且京城豪门遍地,不差钱,有时候争得就是一个与众不同。
若是这样的方式用在普通小县或许真有些困难,可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上头还有宫里的贵人,她相信这名儿要是传到宫里,她画几件首饰就能赚到以后自己能生活的钱。
李掌柜一听,的确有道理,当即与宋珞秋签订下合作契约,五五分成,而且保证只做两件。
做完这些,李掌柜拿着图纸喜笑颜开的送宋珞秋出了门。烟晴与金喜看宋珞秋的眼神越发崇拜:“夫人,你真的好厉害,我以为你只是让他给你做出来,没想到你还能用这种方式赚钱,若是夫人出去开铺子,肯定能富甲一方。”
宋珞秋想好了,现在画首饰图只是为了赚取她的第一桶金,以后真要做首饰,还需得找合适簪娘,进购材料,挑选店铺,这些没有几年的沉淀是不可能一时完成的。
倒不如现在直接卖设计,跟现成的老板分成来的快,以后若自己真想开铺子,再从长计议。
“你们这嘴是越来越甜了。”宋珞秋打趣道,三人一边说一边回了家。
刚到家门口就看到送傅以恒回来的宫里的马车,傅以恒下车后跟宫里的内侍告辞,刚转身就看到宋珞秋走了过来。
宋珞秋见着傅以恒一身官服的模样俊朗得不像话,软软的喊了一句:“夫君回来了,今日可还顺利?”
傅以恒走上前,很自然的将宋珞秋的披肩往里拢了拢,将她整个人裹得更紧了些:“天这么冷,出门要多穿些,你身子湿寒重,最是受不得冷的。”
宋珞秋娇俏一笑,此时感觉傅以恒跟一个老父亲似的,便开玩笑:“夫君做了官,这便开始操起心了,以后定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傅以恒听见宋珞秋甜甜的夸赞,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在宫里严阵以待的疲惫松乏了一些:“那你是好官的媳妇,功劳也算你一份。”
两人说着话就进了家门,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吃了晚膳,饭后傅尚书将傅以恒叫到书房说话,宋珞秋便早早回了房。
因着要继续吃药,宋珞秋觉得太苦,便一直磨蹭,拖着不吃,药都热了一次,她还是没有动,自顾自的爬在书桌上画图纸。
傅以恒进门就听烟晴说夫人还未吃药,便严肃的将药碗端过去:“怎的又不吃药了,跟小孩子一样,小时候我生病,你总哄着我吃药,现在可是要我来哄你不成。”
宋珞秋放下画笔,委屈巴巴的看着傅以恒:“烫,凉会儿再吃。”
“刚刚烟晴说你已经放凉了一次,药不能一直热,不然就没了药性,快些喝了。”傅以恒将药递到宋珞秋面前。
宋珞秋被药的苦味熏得皱眉头,傅以恒见她这样,自己拿起汤勺舀了一勺直接递到了宋珞秋嘴边:“你喝一口,给你吃一个甜枣,这样就不苦了,来。”
宋珞秋见着傅以恒都亲自给她喂药了,而且这药已经递到了嘴边,自己再矫情就不应该了,于是张开嘴喝下傅以恒递到嘴边的药。
“这才乖。”
好不容易喝完药,宋珞秋觉得自己似乎经历了一场硬仗,图也不想画了,转身爬在床上休息。
傅以恒去洗漱完后并没有铺床,而是换了衣服很自然的坐在了床边,脱下鞋子准备上床。宋珞秋马上翻身过来看着他:“夫君,地上床还未铺,我去给你铺。”说完宋珞秋就准备起身,谁想傅以恒一把将她拽过来,宋珞秋一个不稳,直接跌在傅以恒的怀里。
傅以恒只觉得好软,心下一阵荡漾,宋珞秋爬在傅以恒的胸口,他胸膛坚硬紧实,两个人几乎贴在了一起,宋珞秋不可控制的脸刷的就红了,她挣扎着起身:“夫君....我..我去拿床褥。”
宋珞秋越动,傅以恒便感觉心头有串火在跳,他眼神越来越暗,声音低沉:“冬夜寒凉,我不想睡地上了。”
“我.....我给你铺厚一点。”
傅以恒便道:“明日开始我便日日要去翰林院,若是入朝为官第一年便因着睡眠欠佳或者身子不爽,便影响以后升迁。”
宋珞秋想,这可不能耽误他事业呀,于是只能红着脸道:“那今晚我睡地上。”
“不行,你身子湿寒过重,再睡地上会加重病情,你那些药都白喝了。”
宋珞秋再次挣扎了一下,傅以恒放开了她,两人坐起来,房内气氛有些微妙,蜡烛爆出一个小火花。
傅以恒似乎压抑着什么:“珞秋,我们是夫妻,为何不能一起睡,夫妻同床本不就是天经地义的吗?”
宋珞秋响起新婚之夜他那样抗拒自己,还跑到书房去睡,便很自然的回应:“夫君,当初不愿与我同床同房的是你,现在要与我同床的也是你,为何你如此多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