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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悦父母双亡后,家里的条件一落千丈。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穷困到学费都快交不起。
那时候的她才刚上高中,还没成年,连个兼职都找不好,低三下气的去求亲戚借点钱,也没人愿意相信她这么个无父无母,连自理能力都没有的小屁孩。
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差点被那些社会骗子骗去放高利贷。
生活一败涂地,还没有办法挽回,甚至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弥悦当时甚至产生了自杀的想法。
后来她实在没办法,哪怕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接受现实,她当时准备办退学,找个地方,先当个学徒,有工资就行,能吃饱就行。
可当她真的去找校领导聊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们却告诉她,有一个人好心人愿意资助她学费和生活费。
其实贫困生被富人资助的情况还蛮多的。
但弥悦当时知道这事儿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觉得丢脸,她好歹也是金枝玉叶养大的,一夕之间沦落到要被人资助才能上得起学,她当时年轻气盛,只觉得不堪。
后来在老师和校长的劝说下,她才接受。
随着年纪增长,她也越来越成熟,她没有父母的呵护,比其他人更懂得了生活的不易。
她吃过很多很多的亏,让她从一个父母宠爱,自信跋扈的小千金,变成了一个隐忍温和,情绪不外露,独立自主的人,这其中,不乏更多的磨难。
可也许是上天也包容她,她那段时间,每隔一个礼拜,就会收到一封信。
信的主人就是资助她的那个人。
那人写的一手好字,苍劲有力,笔锋利落,一看就是很有教养,学识渊博的人。
弥悦几乎下意识的,就对这封信的主人产生了仰慕和敬佩,她看完后,就写了封回信。
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浅薄,她特地去网上学了花体字的英文,磕磕绊绊的写了一封回信,投到了邮局。
之后的每个月,她会收到来信,她也会回信。
那个人有时候会给她带点礼物。
秋季的某次,他在信里夹了一片枯黄的绿叶,冬季的时候,他在信里夹了一张相片,他那里好大的雪,像是半个人那么高。
弥悦推断他来自北方。
她感觉对方的年纪应该也不是很大,无论是口吻还是语气,都显得很年轻,偶尔还会开两个幽默风趣的玩笑。
弥悦曾经问过他的姓名,但他没肯说。
只是下次再寄信过来的时候,他在信封的下方加了个署名——谷。
弥悦灰暗的高中时期,几乎都是他支撑着自己走过来。
一张张美好的让人产生希冀和希望的相片和文字,一些四季更迭的证明,一些时间流逝的证据,让她那段日子没那么难熬了。
后来,她进了大学,就没再收到他的信。
弥悦后来赚了钱,也把钱包裹在信封里,还了回去。
即使依旧没有回信。
但她心里一直觉得,他是一个内心温柔又良善的人。
陌生人的好意支撑着她独过了漫长的三年。
弥悦从没想过要忘记他。
只是她没想到,居然那么有缘分,她居然和那个人再次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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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办公室后面有个休息厅。
弥悦轻手轻脚的打开了休息厅的门,里面昏昧一片,窗帘紧闭,只漏了一个小缝隙,午后灼热的光争先恐后的挣脱进来,照亮了一屋的光景。
淡淡的木质沉香袭来,耳畔响起沉稳的呼吸声。
空调声平缓的往外渗透着凉意,驱散了太阳灼烤带来的热意。
她一下子就捕捉到了沙发上的人影。
男人一身黑色的睡袍,懒散的睡在单人床上,他手臂抵着眼睛,腕骨突出,淡青色的脉络在薄薄的皮肤下若隐若现,修长的手指耷拉着,指甲修建圆润,右手中指指腹处有薄茧。
他发丝凌乱的散落在床单上,睡袍松垮,露出了瘦削的锁骨和线条紧致的胸膛,他的肤色冷白,在空调冷气的氤氲下,有些失了血色,雾蒙蒙的。
被子盖了一半,他露在外的鼻骨高挺,薄唇浅抿着,唇色自带着淡淡的殷红。
活色生香的睡美人!
这是弥悦脑海中崩出的第一个想法。
她吞了吞口水,蹑手蹑脚的,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挪到了他的床旁。
她蹲下身子,咬着唇,眼底划过一丝奸商般的狡黠神色,嘴角忍不住翘起。
美男在自己面前衣衫不整。
谁不占便宜谁是傻子!
何况他还是她的正牌老公。
名正言顺的好吗!!
弥悦大着胆子,将指尖覆盖在他因呼吸而缓慢起伏的腹部。
咸猪手不安分的摸了几下。
呜,手感真好!
居然是她的男人,hiahiahia!!!
弥·流氓·悦正在享受着苏美人极致的身材,她没注意到身前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眼睫覆盖而下,看着身侧作乱的女人。
弥悦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落在了她自己的身上,她手顿了顿,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握住了手腕。
一阵天旋地转,她狠狠的倒在了柔软的床垫上,双手手腕被男人用一只手握住,反扣在腰后。
她整个人丧失了反抗能力,像一个被拎主脖子挂肉的小猫,老老实实的被人掌控。
苏怀谷的腿抵在了她的双腿中间,就着这么一个暧昧的姿势,她被他压在了身下。
钳制住她手腕的力很大,如何都挣脱不开。
男人眉眼间还带着被人吵醒的困倦,他耷拉着眼尾,细碎的黑发垂在额间,声音是刚睡醒的哑,有那么点蛊,漫不经心的问:“苏太太,手脚不老实。”
这已经是弥悦第n+n次乱摸被抓到了,她已经做到了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还能反过来去指责他:“这怪你,睡觉的时候,衣衫不整,这不勾引人犯罪吗?不守男德!”
“哦——那入室便对人上下其手的苏太太算什么?”男人轻笑着,语气里满是揶揄:“为民除害?”
弥悦脸皮薄,被这句表面上是在夸奖,其实是在变相的怼她的“为民除害”说的脸上一燥:“我们都是夫妻了,摸一下怎么了嘛,我都摸了你那么多下了,矫情!”
瞧瞧。
好一张颠倒黑白的伶牙俐齿。
好的也能说成坏的。
“嗯,对,我们都是夫妻了,摸一下怎么了。”他附和着她的话。
还没等弥悦说话,男人的手就落在了她的腰部。
滚烫的掌心贴着她的腰,动作算不上重,但也不算温柔,意在惩罚的捏了一下。
“啊,痒!”弥悦最怕的就是痒,她试图挣脱男人的桎梏:“哥哥,哥哥我错了。”
她没出息的求饶:“杀我别用挠痒痒这招。”
苏怀谷被她这副求饶的姿态取悦,心情极好的,爽朗的笑了几下。
他放过了她,拖着她的腰,让她离自己近了些,撩起被子,盖住了她的腿。
她的位置刚好是风口,怕她着凉。
“苏太太光临丽嘉我这儿,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弥悦眨巴着无辜的小鹿眼看着苏怀谷,笑着说:“哥哥,有你给我撑腰真好。”
男人挑了挑眉,林唐把事情都和他说了,他悠哉道:“这件事情,背后有人指使。”
“管他背后有没有人指使,反正因着你,我又扳回了一局。”
弥悦蹭了蹭苏怀谷的胸膛。
两人就这么暧昧的聊了会儿天。
苏怀谷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提醒他午睡结束,该起床了。
男人松开了弥悦的手腕,起身,下意识想脱下睡袍换衣服,忽地感受到身后一道灼灼的目光盯着自己。
他还没松开系带,手就这么搭在带子上,懒懒的睨了弥悦一眼,轻笑着说:“哥哥换衣服也要看?”
弥悦点了点头,她抱着被子,将半张脸埋进被子里,她厚着脸皮要求:“嗯,要看。”
“刚刚还没看够。”
“那只是上面。”
“还不够。”男人淡笑:“你还想看哪?”
苏怀谷这话只是也揶揄,在开玩笑。
可没想到,弥悦听到这话,顿了顿,她抿了抿唇,认真的看向苏怀谷,吐出了两个字——
“下面。”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又是被老婆调戏的一天呢(??????)??
第54章
周五, 弥悦和盛林妄约在了下午两点。
盛林妄每隔一个月就会喊她来医院做一次脑部检查,每一次的检查结果都差不多。
弥悦的脑子受过剧烈撞击和创伤, 有过出血, 但目前恢复的很好,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越是没有问题,盛林妄就越是不知道怎么办。
不知道病况, 就没法对症下药。
他将片子塞进袋子里, 给弥悦倒了杯热水,问:“王子涵那里怎么样?”
弥悦喝了口水, 热水湿润微微干涩的喉咙,她清了清嗓子,说:“还是那样, 催眠可以让我想起一些往事,但我忘掉的那些, 暂时都没想起来。”
“啧,那估计还得后续治疗吧,失忆和记忆错乱本来就很难治的,我有个朋友在澳洲学医, 我帮你问问他有没有这方面的专家。”
“话说你一开始不是不想治的吗?现在怎么又想治了?”
“我和苏怀谷, 以前应该见过, 只是我忘了。”弥悦认真的说:“我之前脑子里总是闪过一些乱七八糟的片段, 看不清脸,但上次在王医生那边做了一次催眠, 我认出了那个人,就是他。”
“还有这么玄乎的事情?说不定只是你的臆想。”盛林妄不以为然。
“不管是不是臆想, 我总得想办法治疗。”弥悦低着头, 眼睫轻颤, 像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做出这个决定,她话音稍顿,又道:“我昨天知道了一件事。”
“什么事?”
“苏怀谷,是曾经资助我上学的那个人。”
“啊?”盛林妄没听懂,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我父母是因为飞机失事去世的,去世过后,我的日子过的很拮据,差点没钱交学费,我当时都想好退学打工了,当时有个好心人资助了我上学,给我提供了学费和生活费,还给我写信,让我挺过了最难熬的那几年,昨天我才知道,原来那个人就是苏怀谷。”
弥悦看向盛林妄,她那双清澈干净的杏眼里,透着坚定和固执,她弯唇,笑着说:“如果没有他的话,我可能现在就是个破打工的,也没什么未来可言,也不能去追逐我的梦想,每天浑浑噩噩的过日子,然后找个差不多的人家嫁了。”
“是他给了我新生,所以,不管我有没有恢复记忆,我以前爱谁,我都会追随他到底的。”
盛林妄看向弥悦,他觉得弥悦这个人还挺神奇的。
明明看上去那么娇小脆弱,但却总是那么坚定和诚恳,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带着对时间一切的希冀和热爱。
她就像穿梭在丛林里的小鹿,对前方的道理充满着希望。
这样的人,哪怕没有苏怀谷的出现,她也能一个人扛起所有磨难,独自撑起一片天。
他不得有些佩服弥悦。
同样的,他觉得弥悦很像某一种植物。
像——
栀子花。
纯洁又干净。
下意识的。
盛林妄的脑海中忽地窜出了以往的一些成年旧事,像是藤蔓在心底滋生,他看了眼弥悦,像是醍醐灌顶,恍然大悟,他笑了起来。
弥悦被他这太过突然的脸色变化弄的有些茫然,她眨了眨眼,心想难道是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太傻了吗?
让他觉得太傻太天真了?
盛林妄笑了一会儿,这才舍得给弥悦解惑:“你别误会啊,我不是笑话你,我就是想起了一些成年旧事,也许与你有关。”
“......什么事情?”
“苏怀谷大学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大一学妹,我和王子涵老朋友了,一次酒局上,他当玩笑话告诉我的。”盛林妄道:“你以前是江城的,我看过你的资料,你也是A大毕业的。”
“苏怀谷当时抱了一束花去表白,听说没成功,我算了一下,他去表白的那个时间段是大三,你比他小两岁,刚好大一吧。”
盛林妄哼笑了一声,饶有兴致的看着弥悦,像是知道了一个所有人都想知道,但唯独只有他了解内情的八卦,他说:“他当时抱着的那束花是栀子花,苏怀谷这个人可没有随便资助人的习惯,京城那么大,苦苦求学的学子那么多,他不帮别人,就帮你啊,你和他有什么关系?帮你有好处吗?”
“盛医生,你是怎么把这两个逻辑连在一起的?”弥悦反应慢一拍,没跟上他的思维:“很多企业家,都会资助学生,可能我只是运气好,又或者说和他有缘分。”
“凭我了解他啊。”盛林妄笑着说:“我跟你说,苏怀谷这个人,可没你想象中的那么温柔,他蛮冷血的,他的家庭教育就和普通人家不一样,而且他父母那些破事儿——”
说到这,盛林妄才意识到自己扯远了。
他及时止住了话头,轻咳了一声,说:“反正,你听我的,准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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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靳下班后来到了街角的那家咖啡厅。
刚打开门,就瞧见坐在角落里的周清音。
她面前摆放着一杯冷却却未喝一口的咖啡。
周清音穿着一件泡泡袖长裙,卷发打理的很精致,她拿着随身携带的小圆镜,左右照着自己,确保自己的妆容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她才放下镜子。
一抬眼,就看到了向她走来的傅靳。
她瞬间喜笑颜开,像往日里叫他那般,亲昵的呼唤:“阿靳,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