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个身影从暗黄中奔跑到她面前,她身上的行头都没有换,单薄的戏服随着奔跑在空中飞起,又随着主人的停下,落下来。
瓷白的肌肤因为心情急切,再加上快速的奔跑透出一层嫣粉,像是一朵盛开在冬日里的粉白玫瑰。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互望,他们隔着两步的距离。
林稚宁一时有些恍惚,竟然不敢上前。
还是秦樾伸手拉住她的手,感觉到指尖温凉,秦樾手上使力,将人拉到自己怀里,用大衣抱起来。
在后面的观众反应过来之前,秦樾半搂半抱着人走出舞剧院。
直到坐上车,林稚宁都还云里雾里的没反应过来,先生真的回来这件事。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做梦,然后抬手捏了一下自己被握着的手背。
秦樾看着她,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疼吗?”
林稚宁被他沉沉的声音一哄,浅浅的笑意一晃,竟然不觉得刚才掐自己的那一下疼。
她如此想着,也很诚实的摇头。
秦樾眼底的笑意加深。
他抬手拂过她柔软蓬松的头发,五指插进她的头发,沿着她因为被揽在怀里磨蹭而变得有些凌乱的头发,一路向下,在她脖颈处的瓷白嫩肉处不轻不重得揉捏几下。
属于身体里不应该轻易被人碰触的地方,被人拿捏住,林稚宁眨了眨眼,看着眼前这个原本此刻不应该出现在她身边的人,眼眶一酸,直到此刻,她才对先生回来了,此刻就在她身边有了真实感。
她身子往前一动,放在她脖颈上的手一空,秦樾就感觉像是有一只猫突然朝他扑过来,温热的液体浸透他心脏处柔软的布料,变成灼热滚烫的烙铁,烫在他心上。
“先生,我好想你。”
平日里为了避免他担心,林稚宁都一直克制着自己,她曾经有无数次想要立刻飞到先生身边,到最后都还是被她和先生的约定阻止了。
她好好得完成工作,先生好好治疗复健。
秦樾双手抱紧她,托着她的下巴,动作轻柔的将她脸上的泪拭去。
“嗯,我知道。”
他灰棕色的眼底像是凝着一汪深潭,而在深潭的中央,有一个人在月光下跳舞。
车停在海宁别墅的门口,林稚宁想下去,却被秦樾坚持的抱在怀里。
她大惊失色的想要下来,“先生,你的腿。”
秦樾将她往上颠了颠,只是声音淡淡的说,“阿宁轻了。”
林稚宁只能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将自己的身体与他贴的更紧,来减少受力。
“先生太胡闹了。”
林稚宁都有点不敢吸气,唯恐自己变重一点,给秦樾增加负担。
进了卧室,林稚宁就低头眼含热意的看着抱着他的人。
她低头从额头吻到眼睛,在秦樾闭眼的几秒里,林稚宁借着伸脚关门的间隙从秦樾身上跳下来一只脚立地。
她的另一只腿还跨在先生手臂上,秦樾对她的行为表达不满,惩罚性的在她耳垂处咬了一口。
林稚宁身子一抖,立着的那条腿几乎站不住。
她伸手勾住先生的脖颈,企图拉小两人之间的身高差,好让自己变得好受一点。
当然代价就是炙热的亲吻侵略更深,掠夺她口腔里所剩无几的氧气。
“先,先生”
林稚宁快要无法呼吸的时候喊停,一只手挎着她的腿,一只手摩挲着她的腰。
本来因为刚刚的演出,她身体的力气就耗费了一大半,此刻不到五分钟就开始腿软,整个人像是被狂风刮倒的人形立牌,满满的倒在先生怀里,
秦樾被她好的心里一软,善心大发放下她的腿,但是却站直了身体,让林稚宁想亲他就必须垫着两只脚。
两人的身形完全重叠,像是在跳最亲密的舞蹈。
林稚宁垫脚累了,有些羞赧的扑在他怀里不愿意去亲了。
“阿宁”
“嗯”
林稚宁将耳朵贴在他心脏处,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抱着他的手臂用力,抱的更紧。
“宝宝”
头顶传来只在视频听过的称呼,林稚宁呼吸微滞,她仰头看着沉沉看着她的灰棕色眼眸。
“我们结婚好不好。”
两人额头相碰,鼻尖相触,呼吸缠绕,秦樾一首大手沿着她骨节分明的背脊,隔着薄薄的皮肉,指腹富有节奏的按压,让她失去了心跳节奏。
她几乎失去语言能力,张嘴说不出来话,只能依靠亲吻将自己无法言说的情绪传递给秦樾。
秦樾被她失了章法,略带用力的亲吻亲的一步步退到床边,然后背推倒在床上。
失重坠落的感觉终于让林稚宁恢复了一点清醒,她的眼底像是被清风吹散了弥漫在上面浓雾,露出一汪春水。
“先生,你再说一遍?”
秦樾被她压在床上,听到她的话,眼底的笑意从灰棕色的眼眸里荡出来。
他就那么静静的满含笑意的看着她。
林稚宁得不到回应,突然有些心慌,她有些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但是先生明显不打算轻易如她的愿,她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放软身体,将脑袋蹭在他脖颈处,轻轻磨蹭。
撒娇般一声一声的喊,“先生。”
秦樾被他蹭的身体发热,身体的反应再也无法压抑。
他伸手将人按实在自己身上,让林稚宁感受他对她的欲望。
林稚宁身体被按实,一开始觉得不舒服,动了动,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身体都开始热的冒着热气。
秦樾伸手抱着她将她往上提了提,捧着她瓷白透粉的一张脸,安抚似的啄吻她柔嫩的脸颊,从脖颈到嘴唇,从嘴唇到鼻尖,从鼻尖到热意盈眶的双眼。
林稚宁被她亲的闭上了眼,然后才又听到那句话。
“阿宁,我们结婚好不好?”
林稚宁睁眼,水汽氤氲的看着他。
秦樾搂紧她。
等他真的说出那句话,才发现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难以开口。
没有林稚宁心意相通的时候,他的骄傲,以及他对林稚宁的怨恨支撑着他度过了那三年,如今在一起之后,明明只是一个月而已,他就不能忍受他们分开再多一天。
就算他身在大洋彼岸,尽管那里风景如画,但他的心一刻也没有为此停留。
也就更明白,当初束缚住杜清澜的并不是所谓的不忠诚的婚姻,也不是他这个无奈被生下来的工具人,而是杜清澜自己的心。
林稚宁不是杜清澜,她永远有坚定的勇气去突破牢笼,去追求她想要得一切。
他是如此得呗幸运,被阿宁一直坚定得选择。
“好”
林稚宁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在秦樾收神回望过来的时候,又语气笃定的说,“好,我们结婚。”
秦樾揽着她深吻,直到林稚宁快要窒息,耳朵被他灼灼的心跳声灼烫,才不得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先生”
她憋的的满脸通红,眼尾洇出水迹,大口喘气的模样,说话的声音像是过了糖浆的雪水。
“嗯。”
胸腔的振动从一句身体传递到另外一句身体。
“我们去结婚吧,就现在。”
林稚宁脑袋蒙蒙,浑身热气蒸腾,的整个人像个娃娃一样被搂在怀里。
她的大脑好像已经失灵了,各自为工,不听从她的调度,什么话都脱口而出,明明她应该矜持一点。
但是她抱着怀里温热的身体,又把矜持,骄傲什么的都放到一边。
她应该对自己坦诚一点,明明当初她和先生还没有和好的时候,她都敢自大鲁莽的答应老夫人会生下一个和先生的孩子。
如今先生都要和她结婚了,她为什么不能再过分一点呢。
她手脚并用的从先生身上爬起来,眼里仿佛盛着这世上最亮的光。
“我们现在就去结婚吧。”
秦樾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想好了?”
林稚宁重重的点头。
但随着头脑清醒,想到先生刚长途跋涉的回来,一定很累。
心里又觉得自己过于任性。
“明,明天也行。”
秦樾搭在她腰上的手臂猛地收紧,抱着她从床上坐起来,走向卫生间。
“先生?”
林稚宁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秦樾抱着她将他往还没有拆的钢轨上一放,看她表情懵然,声音里夹杂着浅浅的笑意,“把我的阿宁洗洗干净,不然怎么去拍结婚证件照。”
“不然你觉得我抱你进来干什么?”
秦樾弯腰,随着他暧昧的声波落下来的还有温热的细密水声。
林稚宁满脸通红得抬头去咬他点着自己鼻尖的手指。
秦樾手指被她咬住,也没有抽出来,只是伸手顺着探进去,将她的牙齿摸了一遍。
摸到略显锋利的小虎牙的时候,停下来,碾磨着那颗牙齿,“之前是不是这颗牙,咬伤了我的阿宁。”
林稚宁想起来她有一次和秦樾开着视频说自己咬到了自己。
林稚宁因为仰头的姿势脸上打满了细密的水珠,不的不闭上眼睛。
秦樾的手指从牙齿上移到脸颊内侧的嫩肉上,秦樾复健时,十指的指腹上都磨出了薄茧,此刻那僵硬粗糙的薄茧在她嘴里肆意妄为。
稚嫩的皮肤被搓磨的感觉被放大,含糊不清的嘤咛着摇头说不出来话。
林稚宁像是背折磨到了极致,终于有些恼火的将恼人的手指吐出来。
她躲水般的扑进先生怀里,好让先生替她挡住细细密密打在脸上的水珠。
滚烫的唇隔着薄薄的衣物烫在他的腹肌上,林稚宁感觉唇下的腹肌一动,她亲一下,唇下的腹肌就跟着动一下。
直到后来林稚宁胆大妄为的将唯一遮挡的衣物扯开,她她抬眼,报复性的亲吻上去。
他的身体从钢轨上滑下来,顺着先生的身体往下来。
直到身体的某一处感受到滚烫的灼热,才不敢再动。
秦樾低头看扑在他腰腹的人。
林稚宁抬头看着她,一脸清纯无辜的表情看他。
林稚宁将他只剩一颗扣子的衬衣彻底的扒下来,吻在他肩膀。
“我好想先生。”
林稚宁话也才落音,秦樾就表情凶很的吻过来。
“今天是不是不想结婚了?”
声音因为压抑,变得沙哑走调。
他一把将人抱起来,站在水底下。
林稚宁头抵在他脖颈处,先生好似惩罚她似的,根本就不搂紧她,任由她的身体下滑。
直到不能再下,才勉为其难的伸手圈住她,将她固定住,不让她乱动。
她感受到先生闷如擂鼓的心跳,他在极力克制自己。
林稚宁不想他委屈自己,抱着他轻声的说,“结婚可以明天去。”
秦樾深深吸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某种咬牙切齿,“明天去不了。”
林稚宁以为他有事情要忙,也对毕竟先生刚回来。
她妥协,好脾气的说,“那就后天去。”
秦樾表情又气又笑的看着她,“后天也去不了。”
林稚宁身体一僵,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先生?”
秦樾觉得他的阿宁就是天生来克他的小笨蛋。
但是笨蛋要有惩罚。
林稚宁正沉浸在猛然忐忑的情绪里,身体突然本能一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先生原本半托着她的手离开了原本的地方。
林稚宁觉得自己身体和灵魂快要分离的时候才听到耳边喑哑的声音说,“笨蛋阿宁,民政局周末不上班。”
第72章
林稚宁被精疲力尽的从卫生间抱出来的时候, 已经快快两点了。
秦樾慢条斯理给她擦干头发,林稚宁眼神有些发蒙的一直仰头看着,清醒一点的时候, 视线又忍不住往下移。
秦樾抬手敲了她脑门一下。
“以为我像你一样, ”秦樾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喑哑,“没耐性的小笨蛋。”
给两人都穿好衣服, 秦樾才牵着腿软的人缓慢的从步梯下去。
为什么从步梯下去,还是因为林稚宁坚决不让他抱着了。她极力确认自己可以自己走。
结果就是出门后先生拉着她的手要从步梯下去。
楼梯下到一半的时候, 秦樾实在是看不下去, 伸手懒腰将人提起来,半搂半抱的带着人下去了。
秦叔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看到两人下来, 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至少不用他上去喊了。
吃过饭后, 林稚宁被她,拉着去房间换上外出的衣服。
林稚宁不敢低头去看秦樾正慢条斯理给她整理衣服的骨节过分修长的手指。
微微仰头看先生的脸,灰棕色的眼底像是蛰伏着一座休眠火山, 林稚宁看一眼, 就觉得心口发烫。
她和先生就要去结婚了。
如果三个月前有人和她说, 她会在今天和先生去领证,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她会觉得那人说话的停顿的语气都假的离谱。
突然秦樾轻嘶了一声, 他的手从林稚宁外套口袋里拿出来。
拇指指腹沁出一滴血珠。
林稚宁看到血, 也顾不上对那双手捉弄自己带来的别扭, 探过去将那滴血抿去。
“被什么扎到了?”
秦樾视线看向她的口袋,“你口袋里的东西?”
林稚宁疑惑, 这件衣服不是刚刚拆封的吗?但随即又想到是不是因为是纯手工制作, 所有有东西遗留在里面了。
她伸手去摸口袋里的东西, 第一触感不对,不是什么小的尖硬的东西,像是一朵花的形状的工艺制品。
她抬眼看了眼先生,对方眸色沉静如深海,看不出什么其他的情绪。
因为先生扎到手了,所以她小心的顺着花摸到了一张纸,她表情微愣,然后再往下探了一点摸到了一个盒子。
一个有手掌一半大小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外面包裹着绵软的丝绒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