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骨——秋枝柿【完结】
时间:2022-12-27 16:53:45

  “老子不收拾你才是犯罪。”他居高临下地走了过来,欣赏柯简跟死狗一样往后退,他慢慢蹲下来,不重不轻地又扇了她几个耳光。
  “老子说过吧,以后给我小心点。”他很高兴地看着柯简脸上的掌印,捏过她的下巴。
  “你要什么,要钱吗,我可以给你钱。”柯简的嘴角渗出几丝血,还在勉强地拖延时间。
  刘家富阴恻恻地笑,“现在老子比较想干你。”
  话毕,油腻的手就往她身体探去。柯简猛地从地上爬起,使劲儿用手边捡到的一块石头砸到他脑袋上。
  “宁......!”
  她疯了一样的跑,但立刻被人从后面死命拽过,然后狠狠地扔到了一堵墙上。
  脑袋磕在墙面的那一瞬间,柯简觉得自己很清楚地看见了乌云后的月光。
  皎洁明亮,也冷白冰凉。
  作者有话说:
  坏人不会得逞啦,作者没这么狠。
  不然还写个溜溜球啊(不是
 
 
第54章 坏骨
  柯简在男人扑上来的时候, 用尽最后力气,死死咬住他的肩膀。
  “操!”刘家富被彻底激怒,推开柯简后反用手使劲掐住她的脖子, 力道重的仿佛要捏碎她的喉骨。
  快窒息的感觉就像人被拽进了深水, 两眼所见全是昏黑一片,她的脑袋放空, 不断下坠,再没有一丝挣扎的力气。
  “砰——”
  柯简脖子上的手突然松开, 新鲜的空气悉数灌入, 她被呛的咳嗽不止,生理性眼泪不断淌出,躯体弯曲成一团。
  宁寒柯眼睛红的仿佛快要滴血, 将男人生生踹出五米远。
  柯简从没看见过这样的他, 地狱修罗般, 浑身充满了暴戾之气,拳脚并用,不要命地和男人扭打起来。
  “咳咳咳...”柯简颤颤巍巍地扶着墙站起来, 喉道锐痛, 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宁寒柯再一次用拳头狠狠砸过刘家富的面颊, 又踹了两脚,将人打倒在地面挣扎地爬不起来。
  他往柯简这边赶的时候, 女生却声带撕裂, 尖锐又痛苦地喊道——
  “小心!”
  宁寒柯转头, 急速地后退了一步,但脸却被锐利的东西猛地划过, 温热的液体自右眼开始源源不断地流淌。
  宁寒柯痛苦地皱眉, 闷哼了声。
  那是一把和钥匙挂一起的小刀, 刘国富本来想一把扎进他的喉管,但却被宁寒柯躲过,甚至扑过来跟他争夺。
  刘国富明明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却也梗着脖颈不认输。
  两人在荒地上厮打,他的腹部被踢的锐痛不止,而宁寒柯的手臂也因抢刀被划了密密麻麻的伤口。
  “你最好杀了老子,”刘家富恶狠狠地说,“要不然老子一定会整死那个婊.子,先奸后杀!”
  他刚说完,就被一个拳头打中了下颚,肥腻的脸紧贴泥土。宁寒柯用腿抵住他的脖子,让他根本无法爬起。
  “你他妈有胆再说一遍!”宁寒柯厉声道。
  “你不知道吧,老子刚已经把她摸了个遍了,”他含着血沫冷笑,继续激怒宁寒柯,“那滋味销魂的很啊。”
  “砰。”刘国富的一颗牙齿滚落进荒草里。
  宁寒柯的脸冷戾的像刀锋,理智出笼,他已经感觉不到痛,只觉得整个人在燃烧,血脉逆流,四肢百骸里全爬着蚂蚁。
  他没注意到,身下的男人已经不再挑衅,连被揍的反应都微弱了下去。
  “宁寒柯...”他的手被人从后面抱住,柯简的嗓音嘶哑,泪流不止,“别打了......”
  宁寒柯愣了一瞬,放下了手。他轻轻擦了下柯简嘴角的血丝,“嗯。别哭。”
  强烈如白昼的光束朝他们这边打了过来。
  -
  柯简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光洁的天花板。
  她在医院住了一晚,护士说她有些轻微脑震荡,需要观察一下。
  虽然脖颈还隐隐作痛,但没什么大碍,柯简问护士跟她一起来的男生怎么样了。
  “那小伙子运气真好,就差一点儿就划到眼睛了。”护士抱着值班表,给她调了下点滴的速度,“不过还是缝了针,多俊的脸啊,以后就要留疤了。”
  柯简沉默地看了眼手背的针管。
  “但那个男的就比较严重了。”护士压低声音,“好像肋骨断了三根,脾脏破裂,昨晚就做切除手术了。”
  “等会儿下午2点,警察会来问话,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护士走后,老柯打开了门。他担忧地看了柯简一眼,但却没说什么,只是拿着一个塑料盒,从盒子下掏出一枚勺子,递给了柯简:“吃早饭吧。”
  柯简接过,安静地将粥喂进嘴里。
  “你先什么都别想,”老柯道,“有什么事爸爸在。”
  柯简闷闷地嗯了声,眼底湿润。
  柯宏守着她把粥喝完,又说中午给她带饭过来。柯简问了句,奶奶呢。
  “奶奶在家,没跟她说。”柯宏整理好塑料袋,轻掩上门,“再睡会儿吧,医生说晚上就可以出院了。”
  柯简摸了一圈,没找到自己的手机。看输液瓶里的液体已经没剩多少,她伸手拔掉了针头。
  起身的那一刻,有人敲了下门,然后轻轻推开。
  “抱歉,不请自来,打扰你了。”她温声道,在柯简的床头放了一束新鲜的百合。
  柯简很久之后都会记得与祁诗衣的初见。
  女人站在床边,慢条斯理地理了下花束的叶片,微微转过头来。五官精致的无懈可击,皮肤白皙通透,一双秋水明眸平和地注视着自己。
  漂亮的仿佛画中人。
  最重要的是她身上的气质,美的没有一丝攻击性,反而温润通和,像一颗光照下的美玉,空气里都弥漫着清雅恬淡的木质暗香。
  “请问您是?”柯简缓声问道。
  “祁诗衣,”她回道,“我是宁寒柯的妈妈。”
  柯简不着痕迹地抓了下被子下的床单。她坐起身,将被角移开,露出空位,“祁阿姨,请坐。”
  祁诗衣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就是来跟你说几句话的,没事。”
  “柯简,我听周老师说起过,你是个很优秀的学生。”祁诗衣拨弄了下头发,闲聊般的开口道。
  柯简那时候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直面这种称赞,只是木讷又安静地看向她。
  “正是因为觉得你很优秀,所以你和寒柯之间的事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不太想干涉。”祁诗衣缓声道。
  “这孩子仗着自己有些天赋,向来做事懒散敷衍没个正形,但他现在居然每天6点起床去学校,说自己要‘改过自新’。”
  “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你对他影响的缘故,所以还是很感谢你。”
  柯简垂睫,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缩,等着一句“但是”的宣判。
  “我明白你们现在身处青春期,对异性有着朦胧的好奇和冲动,这很正常。”祁诗衣音色温柔而舒缓,“我并不是不开明的家长,但开明的前提,我首先是一个很普通的母亲。”
  “他之前为了和你一起跑步,每天晚上快十一点才到家。后来上完物理培训班,哄我说他们同学聚会,半夜一两点才回来。”
  “这些都算了。”祁诗衣叹了口气,“他这次被人一共划了十三个伤口。脸上的那条,只差一毫米就划到了眼睛。五厘米的伤口,被缝了三针。”
  柯简的指甲陷入了掌心,她涩然开口:“对不起......”
  祁诗衣摇了摇头,“这不是你的错,但的确也是由你引起的。如果你能体谅一个母亲的心情,应该明白我来的初衷。”
  柯简沉默了很久,“我知道了。”
  祁诗衣点了点头,“还有一件事。”
  “刘家富那边,我已经打算找律师走诉前和解了,希望你到时候能配合一下。”
  柯简难以置信地抬头,“可是他!是他先!”
  “你有证据吗?”祁诗衣难得打断她,“那个地方没有监控。没有人证、没有物证,你怎么证明是他先动手,以及动手的原因是什么,仅靠你的言词证据吗?”
  “可以验伤,是他先动手的,我们是正当防卫......”柯简脸色苍白,勉力解释。
  “正当防卫?”祁诗衣反问了句,“首先你不能证明是他先动手,其次你受到了什么不法侵害?你确定要当着法庭告诉所有人吗?就算你很勇敢,不怕大家的议论,那最后一个问题。”
  “正当防卫是有限度和时间要求的。”她道,“你们俩最多被认定为轻伤,你知道刘家富昨晚就被摘了脾肝吗?这是八级以上的伤残、绝对的重伤。”
  “你我都清楚,刘家富被压制到不能反抗的时候,他是不是还动手了。”
  柯简想起宁寒柯当时用腿压住男人的脖子,一拳接着一拳,要不是她拦着,刘家富也许真的会被打死......
  “退一万步说,法院最终支持你们,一切皆大欢喜,你们耗得起去应诉和等待裁决的时间吗?更不用说,一旦被判定防卫过当,你也许没事,但他呢?”
  柯简被问的哑口无言。
  “柯简,你知道吗,有一句话叫做,‘所有事情的解决都有唯一的结果,但没有唯一正确的结果。’”
  祁诗衣的声音温婉动听:“我和他爸爸当然不会让你们吃亏,想让一个人伏法的办法多的是,但绝对不是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
  柯简依旧沉默着。
  “我等下会让律师来告诉你一些被询问时说话的技巧,希望你考虑到我做家长的为难之处,以及你们未来的前程,能配合一下。”
  祁诗衣看这个女孩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色,忍不住地劝了一句:“其实,我从周老师那里了解过你的情况。就像我之前说的,你很优秀很不容易,你也应该知道,对于家境普通的女生来说,每一个决定也许都会决定她的人生。”
  “如果你愿意转学,我以后可以资助你的学业。”
  柯简抬头,艰难地回道:“谢谢您,我...”
  “不急,你可以考虑一下,想好了我会找律师拟合同。”祁诗衣走了,带着温和好闻的木质香味一起。
  作者有话说:
  改一下专业术语。
  那个几级伤残查了有说七级也有说八级,还有说二级的...作者也不太确定。
 
 
第55章 坏骨
  柯简接受完警察的问话后, 在病房里安静地坐了很久。
  彼时太阳渐渐散去温度,光照变暗,树木被拉出狭长的阴影。她起身, 拉上窗帘, 收拾完东西后和老柯一起离开。
  -
  宁寒柯照了三遍镜子,瞧见自己脸上的纱布眉皱的快拧成“川”型。索性戴上口罩又盖了个鸭舌帽, 这才慢条斯理地去往医院二楼。
  敲门没人应,他推开房门, 里面却是空荡荡的一片。
  像是从来没住过人一样。
  宁寒柯掏出手机直接给人打电话, 机械的女声却一直重复道:“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发Q.Q消息更是不回。
  他郁闷地出了病房,又确定了下房间号。最后干脆跑去二楼值班室, 问一位护士小姐姐, 208的病人去哪了。
  “那个小姑娘啊, 下午5点多的时候就办出院了吧,跟她爸一起。”
  宁寒柯想了想,没可能啊, 这人不至于走之前来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吧。刚思及此, 手机就“叮”的一声, 显示他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我是柯简,手机掉了联系不上。你明天什么时候有空?】
  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宁寒柯微勾了下唇角, 一字一顿地回复道:
  【本、大、爷、明、天、没、空】
  那边却迟迟没回复, 他忍不住地一遍遍点进信箱。
  他轻啧了声。
  这个小气的人。
  【好了, 明天上午要体检,警察还要来问话, 其他时间都有空】
  那边的消息回的很快:【好】
  宁寒柯回病房, 对着镜子又倒腾了下自己脸上的纱布, 越看越不爽。
  靠,要不明天中午出去买个墨镜遮一下?
  算了。
  太傻逼了。
  病房门被打开,祁诗衣和一个提着公文包的西装男人一起走了进来。
  -
  柯简坐在医院一楼花园的凉亭里。秋风萧瑟,有细小的雨滴顺着屋檐坠落,掉入泛起波纹的湖面上。
  一双深灰色板鞋出现在她眼前。
  “为什么说是民间纠纷?”宁寒柯问。
  柯简没有看他,低声解释道:“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那天的细节,害怕他们议论和评价。”
  “刘家富已经同意和解,我也不想追究了。”柯简道,声音轻柔却疲惫。
  “你是真的觉得,这样的解决方式,你就能得到解脱吗?”宁寒柯的声音含着怒气,词锋锐利,“他是施暴人,你作为被伤害的人去取得他的原谅?你疯了吗?”
  柯简站了起来,眼底隐隐有水光,反问他:“我疯了?”
  宁寒柯轻张了下嘴唇,下意识地反驳,“不、我不是...”
  “所以,我就应该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大家,我那天是怎么被他羞辱,怎么被他侵犯,然后不断地应诉,去等待一个未知的结果?”
  柯简的声音有些颤。
  “你不要太天真了。”她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像是细喃,“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而且,他伤的更重。”
  “他伤的再重也是我打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宁寒柯的额头青筋隐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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