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点了点头。
“做我媳妇儿啊!”
“滚……”
“好吧,我告诉你。”
胡三说,自从他看见我救了那两只狐狸之后,就对我深感兴趣。抱着能征服所有女人心的自信,他准备来追我,没想到我当时正好住在七号客栈里面。我当时在这里住了十天,而且对他的态度可不像现在这样刁蛮。
刁蛮?我刁蛮?我看向圈圈,问,“我刁蛮吗?”
圈圈略带深意的勾唇一笑,说道:“是挺刁蛮的。”
好吧,连圈圈都不站在我这边……不过我似乎只对胡三刁蛮。
那个时候,我对胡三的态度是喜欢、害羞、又有些惧怕?
我摇了摇头,表示胡三在吹牛。胡三给我看了一张照片,那个时候我刚下楼,看向镜头的眼神是有一些羞涩和惊讶。
“你究竟存了我多少照片?”我一脸无语地看向他。
“反正都是在你不经意的时候拍的,很多……嘿嘿嘿。”胡三一脸猥琐地看向我。
“我不上镜,应该照得很丑吧……”
“木事,在我心中你就是最美的。”她笑着朝我挑了挑眉。
胡三说,他使用了他之前对其他女孩子使用的所有的套路,我就是不动心。不过,他又高又帅,又那么有钱,平日里一辆跑车扔过去,不知道多少女孩子争着当他的女朋友。
其实,我感觉自己像玛丽苏小说里面的白痴女主角,无论男主给女主多少钱,女主都不动心,然后男主觉得这女主很高尚很特别,就妥妥地被女主征服了。我不是那种人,我的人生也不是小说或者童话。根据我对自己的了解,我拒绝胡三的理由,有很多。
我爱钱,也爱帅哥,可是我怕与人建立十分亲密的关系。这种行为在很多人眼中非常奇怪,但是我控制不了。原本我是喜欢一个男孩子的,但是当那个男孩子对我特别好,或者某些举动特别亲密的时候,我会觉得这种行为很恶心。
随着年龄逐渐增长,我曾经也尝试过和两个男孩儿建立起恋爱的关系,不过这段关系维系不超过一周,就被我生生扼死了。每每发生这种情况,男孩儿都觉得我在耍他们,久而久之,我就不敢恋爱了。我的恋爱,总是换来双方的纠结和痛苦,我们从未牵手甚至接吻,我连什么是真正的喜欢都不清楚。
我不会处理男女之间的关系,有些时候感觉自己像绿茶像圣母,像一个怪物。以前原本还愿意和男生接触,但是现在,即便同学朋友介绍,我都以那个男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为由拒绝,慢慢的,同学朋友便觉得,我长得也不是很美,为什么眼光那么高。对于这种状况,我实际上是很懊恼的。
不过,习惯就好。世界上的怪物很多,不差我这一只。所幸的是,我只会把自己看成怪物。病者都不是主动去染上病的,他们也希望自己能够被治愈。
这第二点,可能就是因为当时我刚刚得知自己患上了癌症,医生说如果化疗的话,也最多只能活半年。这句话,已经给我宣告了死亡。知晓结果的第一天,在家里坐了一整天。晚上饿的时候,去煮了一碗面,然后抱着枕头继续发呆。思考要不要告诉家人,但是担心告诉他们之后,他们会情绪崩溃,会拿出那所剩无几的积蓄为我治疗。我本就活不长,不想看着他们在剩下的日子里活得那么艰辛。
第二天,在家里抱着枕头在家里一直哭,哭晕之后,醒来接着哭,眼睛肿得睁不开,然后煮了鸡蛋准备给眼睛消肿,但是又被热水给烫伤了。我当时在想,为什么上天对我这么不公平,我为人还是挺善良的,为什么要剥夺我的生命。那一天,我觉得我是这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我的悲惨一生几乎在我脑袋里重现了好几遍。
小时候留守在家,经常被小朋友欺负,没人可以说话,只能和小狗说话。成绩很差,老师也不喜欢我,在学校的时候,总被人嫌弃,连做梦都总梦见我的班主任用木棍打我。初高中的时候,父亲赌博,父母总是在闹离婚,我老是生活在风雨飘摇的一种环境当中。家本是温暖的港湾,可对于我来说,是最不安全的地方……
打开电视,看到非洲闹饥荒,那些孩子瘦得皮包骨头似的,忽然抱住电视就是一顿大哭,喊着你们怎么这么可怜呢?我怎么这么可怜呢?我们一起去死吧,不让上天掌控我们的生活了。发疯似的,抱着电视差点跳了楼,后来因为担心跳下去,死相太惨,放弃了这个念头。
可是这世界上,谁不苦呢?你要说你苦?你比得上非洲那些患了艾滋病的儿童吗?比得上阿富汗那些童婚少女吗?比得上那些小时候被猥亵强奸过的孩子吗?知道人最伟大的地方是什么吗?人最伟大的地方是明明能清楚地感知痛苦,还能向往着幸福,坚强地活下去。
有些结果是无法改变的,唯一能改变的,就是我们对生活的态度。既然日子所剩不多,为什么不幸福的活,开心的活,以最珍贵的时光去审视这个世界。哭过、绝望过,但是想通之后,发现最可怕的不是癌症,而是自己的心魔。
第三天,我去河边走了一整天,借此来消除自己面对命运的无力感。紧接着,我辞了工作,把上司骚扰我的信息发到微博上,然后找了她的老婆。她的老婆打了我一耳光,我也给了她一耳光,最后骂她瞎,不会管老公,只会伤害和自己一样的女人。
没有男朋友的照顾,没有父母的呵护,自己一个人去束带古镇散心。当时,就默默告诉自己,即便现在只有你自己扛,你也能活得很快乐,很坚强。
估计就是那个时候,遇到了胡三。
第二十五章 我和胡三的关系(二)
我对帅哥,基本上没什么自持力,特别是这种极品帅哥。不过当时可能想到,像胡三那样的男人,应该不会看上我,对我也不是认真的。即便他是认真的,而我又快死了,我也不想耽误他,所以心里是既喜欢,又害怕的吧。
可是,我一直觉得,我喜欢的是那种成熟、稳重、情商高,会交际的男人,就比如说是韩于野,为什么我当时会喜欢胡三?这不科学。有可能是我被胡三的美貌和金钱给迷惑了,现在之所以一点都不动心,是因为心里已经有韩于野了。
胡三说,他虽然只和我相处了九天,喜欢我很多方面,但是喜欢的并不是我的不爱钱,而是我爱钱但我不说。他觉得最搞笑的一次,是我坐在山顶上喝醉了,然后给他说我自己以前多么倒霉多么悲催。
难不成我说了我得癌症的事?
我试探性地问胡三我说了些什么。结果是我说了我苦逼的爱情经历。我除了那两段连手都没牵过的恋爱,貌似根本没什么爱情经历。
从小学到大学,我都生活在花丛中,身边没什么男人。即便有几个长得不怎么好的男生,人家都看不上我。大三以前,我都没钱打扮自己,穿得像个土包子似的。后来靠兼职和写东西赚了一些钱,学会了买衣服买化妆品,再加上我喜欢看书,气质不是很差,底子也不错,所以慢慢变得越来越漂亮。
出门的时候,时不时会有人前来搭讪,但是基本上都是些猥琐大叔和社会闲散人员。有时候搭讪不成,直接骚扰,那画面简直是非常可怕。
大学毕业,本以为自己接触的男人会慢慢变多,自己可能也有机会找到自己非常心仪的对象。没想到倒霉催的,刚进一家公司,又一头扎进了花丛之中。办公室里十个人,只有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还是我们的已婚上司。
因工作压力大,我入职进入另一个单位,没想到领导又频繁骚扰我。除此之外,还有我的房东,以及我一个好友的丈夫。正是在那个时候,我受了刺激,才尝试着去谈恋爱,希望能够得到男朋友的庇护。
我这大半生,基本上都是在没有桃花和一堆烂桃花中度过的。以前为了这事儿,哭了不下十次。所幸我的女生缘还不错,我也能分辨出一个人品质的好坏,懂得结交善良的人。有时候他们会给我出主意,让我觉得我在这件事上并不是孤身一生的。
这个时代,女孩儿性格直爽强势一点,会被人说是男人婆、女汉子、泼妇,说话不懂得照顾别人的感受;女孩儿性格和善温软一点,会被人说绿茶、圣母、假好人。
女孩子始终是弱势群体,她坚硬得像块石头,是为了保护自己;她温柔得像瓶水,是为了得到大家的喜爱。人,只有长久相处下来,且用心去看,才能看到这个人的真正品质。不要因为一时误解,一时意气而去判定他人,做出伤害他人的事。因为我们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特别,最好的人。
胡三说,当时我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不停地往他身上抹。我彪悍地拽住他的衣服,半眯着眼睛,让他当我男票,让我帮他摆脱那些可怕的烂桃花。他当时憋着笑没说话,我竟然一个劲儿摇晃他,问他愿不愿意,最后还噘着嘴亲了上去。
他一说到这个地方,笑得差点岔了气。连圈圈听见,都说没想到我这么不要脸。我也没想到……我喝醉酒之后是这幅模样。
至于后来我是怎么死的,胡三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有一天,胡三忽然接到我的电话,电话里听见我大喊了一句“救我!”,随后就没声了。
死亡的原因,应该是我多管闲事。我好像不小心闯入了一个乞讨团伙,那个团伙里面有很多被控制小孩子和断手断脚的残障人士。据说残障人的四肢都是被人砍掉的,小孩子要不是孤儿,要不是拐来的。胡三猜测,我是想救他们,结果人没救成,还搭上了自己。
我以前在我上班的城市也看到过这种情况,但我绝对不会伟大到以身犯险。我以前的一个同事说,他们可能是因为事故残疾,自己没什么生活来源,就去要钱;有些是装的残疾,其实手脚根本没断。
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被控制,还是自发那样去做,但是对于这些事情,我力量小,除了偶尔给点钱之外,根本顾不了。即便我当时快死了,但是出于对危险的恐惧,我应该还是不会去。
胡三说,他找到我后,我已经快死了,肚子上被人捅了一刀,流了很多血。他以前接触我的时候,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生命好宝贵,不想死。我将死的时候,我也流着泪对他说,我不想死,所以他才会救我。
不过,对于这件事,胡三也觉得我实在太鲁莽,太蠢了。我一直解释,根据我的性格,应该不会伟大到去解救他们。胡三说,现在他也查不出当时发生了什么,因为那些伤害我的人全死了。
死了!我有些震惊。抓起来之后被枪毙了?不过按照我们国家的法律,也不会啊?关键是,为什么我不记得这一切啊?
胡三解释,原本韩于野打算,如果把我救活了,就让我留在这儿帮助客栈净化秽气,也算是回报。不过他不愿意,强行把我带走了,因为他希望我能够继续过正常人的生活。
为了让我忘记这段记忆,胡三找一个莫忘(也就是莫离的师妹)讨要了一碗汤,让我忘记了有关七号客栈的一切。他本打算等我回家之后,再来找我,没想到他家里临时有事。这一处理,就是大半年。因为客栈确实太脏了,只有我这种不伤不死的身体才能长久在这里待下去,后来他就偷偷在网上和我联系,想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
对于这件事,胡三是非常愤怒的。不过韩于野给他保证,他还是会让我过正常人的生活,他不会告知我客栈的事,也不告知我死亡的事。胡三知道,这件事,迟早瞒不住。如今想来,倒也无所谓了,因为我看起来,并没他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受。
“我真的,再也不会死?”我瞪大眼睛看着胡三。
“是的,据说那日车祸,韩于野发现你的时候,你的胸口被一根树枝刺穿,人已经断气了。后来,他拔掉树枝,把你带回来,伤口就慢慢愈合了,没过多久,你就醒了。”
“不老不死,不伤不灭。”圈圈一脸疑惑地看向我,“你这样是违背生死法则的,我很不解,当初阎君竟然会答应王婆把你的灵魂从地府放出来。他们的交情难道能深到这个地步?”
“即便他不答应,我抢也要把吴悠从下面抢出来!”胡三一脸认真地看着我。
当初王婆给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并未放在心上。我以为王婆只是把我救活而已,我该有的病还是有,该死的时候还是会死。没想到,我再也不会老,再也不会死。
对于一个爱美的女孩儿来说,没有什么比容颜不老更让人欢喜的了;对于一个身患绝症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能继续活下去来得振奋人心的了。
“真的再也不会死了?”我一脸激动地看向胡三。
“是啊,我死了,你都还没死。”胡三抱住我的双肩,温柔地看着我,“不过我会争取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
“真的吗?啊啊啊,谢谢你!”我兴奋地跳起来抱住胡三,在他的脸上吻了一口,“谢谢你,谢谢你!我不会死了,我不会死了!我的人生还有那么长!谢谢你!”
“介个……”胡三的眼珠子微微转动,好像在打什么鬼主意,“你说我救了你的命,多大一个恩德啊!你是不是要报答我。”
“当然啊!可是这份恩德,卖了我都报答不起吧。你说,我该怎么做?”即便以身相许,估计我都不会拒绝。
“那你以身相许,当我媳妇儿啊!”胡三看着我,微笑着挑了挑眉。
听见这句话,我差点被唾沫给呛着,拍了下胸口,咳嗽了几声,才慢慢缓过来。婚嫁,可是人生大事啊,我在不确定我们俩是否真正喜欢彼此的情况下,怎么能轻易答应他。
“逗你玩的。”胡三温柔地摸了一下我的脑袋,“等你什么时候准备好,我们再谈论这个问题。我们有的是时间。”
“嗯嗯,谢谢!谢谢!”我再次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他。
我打了个电话给我妈,告诉她我最近多么幸运,过得多么美好。我还发了个朋友圈,表示我对这个世界多热爱,我的生活多么幸福。困扰我多日的的阴霾从心中驱散,我的世界,天空一片晴朗。
第二十六章 凶案
韩于野和王婆因配合胖子警官调查罗婶的事,一直未归。胡三说,原本之前罗婶见过我,他们还担心罗婶会把之前见过我的事说与我听。只是后来他们发现,这包子铺的罗婶是假的,一个纸人扮的。
他们知道有猫腻,但暂时没有去查这件事,真的罗婶就是我们刚才看到的那具尸体。意思就是说,上次站在门口看我们,以及对我说话的罗婶是假的。
不过,那个假人说话的语气,让我想起那个身穿白t的男子,凉茶店内,他曾经说过客栈的不是。想到他可能和罗婶被杀一案有关,我给胡三和圈圈大致描述了一下他的外貌和长相,问他们是否认识。圈圈说,我说的可能是仇寅。仇寅这个人,是一个很有天赋,能力也很强的阴阳师。不过,自他两年前去了新疆罗布泊之后,再无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