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到楚漆星情绪的细微波动，但还不太清楚那是什么。
今枣越发想要继续学习精神力感知。
精神力感知真的很像嗅觉，也许人类天生能分辨好闻和难闻的味道，但要经过学习和体验，才能认知和区分出“青椒的味道”、“芒果的味道”……
今枣现在就是只能分辨好闻和难闻的水平。
“老婆。”她拽着楚漆星的领带让他弯下腰，凑近他耳边小声说，“我们晚上一起睡吧。”
他们玩游戏和看电影都在封闭式环境里，隐私保护做得很好，吃饭也是机器人餐厅。今枣甚至全程都没看见过其他首都星的人类。
她完全没必要小声说话。
这样拽楚漆星的领带，完全是出于个人癖好。
楚漆星的脸颊上一片好看的绯红，但情绪克制得格外平稳。
他俯身靠近今枣，用他那张漂亮的脸，习惯性摆出一副冷淡严肃的表情：“是不是太快了？”
那种略带刻意的清冷感，让今枣心里的小鹿直接撒丫子狂奔。
“你说的是我的心跳吗？”今枣满脸无害地说，“那确实有点太快了。”
她握住楚漆星的手。
那只修长好看的手在她手心里，今枣只能握住两根手指。
她拉着楚漆星的手指贴在自己胸口左上方，就在心跳稍微上面一些的位置。
这个位置选得刚刚好。
稍微有点儿也越界，但也没有真的越界。
心脏在指尖下充满生命力地搏动，砰砰砰，像是在撞他的手指。
楚漆星指尖缩了缩，克制住的情绪又翻滚起来。
“……今枣。”他说，“我的心也跳得很快，你要摸摸吗？”
“这可是你说的。”
今枣直接把手按在了他胸口心脏处。
她的脸红程度和楚漆星根本就半斤八两。
简直就是两个青铜水平的新人玩家，强行秀一些王者操作。
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给送了。
好在俩人半斤八两，势均力敌。
*
楚漆星没来得及吃晚餐，就因为一些紧急情况不得不离开。
今枣仍然握着他的手指，很贴心地念叨：“老婆，你别忘了吃晚餐，实在不行喝点营养液对付一下，不要挑食。”
楚漆星：“嗯。”
“晚上我在房间里等你，你忙完就回来。”今枣说，“我的房间里也可以洗澡。”
楚漆星：“……嗯。”
他不明白今枣为什么加那最后一句话，只隐约觉得她是故意在逗自己。
他并不讨厌这样，反而很受用。
楚漆星把一直陪伴着自己的雪豹实体化出来，对今枣说：“让它留下陪你。”
“这么好呀。”今枣捏捏雪豹的耳朵，“老婆，之前就想问你了。如果我摸它，你会有同样的感觉吗？”
楚漆星：“不是完全一样的……”
他仔细想了想，也没想到该怎么解释比较好。
这也正常，他不善言辞不是这一两天的。
“等你精神力实体化以后，就能感受到。”楚漆星最后只想到这样的解释。
他蜷缩了一下手指，红着耳朵把掌心放在自己的雪豹脑袋上：“到时候，我能摸摸你的精神实体吗。”
今枣心跳加速，低头在雪豹脑门上亲了一口。
“摸摸算什么呀，亲亲也可以的。”她说。
作者有话要说： 今枣：想亲他本人。
楚漆星：（脸红）（低头把脸凑过来）
今枣：（脸更红）啵啵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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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老婆可爱！
今枣的房间还在星际航船里。
楚漆星走了以后，今枣就正常地吃饭洗漱，最后心满意足地搂着雪豹在床上躺下。
她侧身躺着，单手搭在雪豹身上，另一只手在光脑上查首都星的房价。
不到三分钟就从相关页面里退了出来。
……这真的是人类能够支付得起的价格吗？
首都星和DH星系之间，房价跟地价的差距，比地球上大得多了。
也是，毕竟她在地球上看的房价差距好歹还在同一个国家。
DH和首都这都跨越不同星球了，物价差距大一点好像也挺正常的。
今枣换个界面，又简单查了首都星的各项工作和学校。
最后感觉……好像还是首都军校最好。
学校排名第一，各项福利又很齐全，还包就业分配。
而且老婆之前好像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
今枣又在线搜索首都军校的招生条件，发现刚好还有一个月就是新生入学仪式，最近已经是招生收尾阶段。
想要报名入学，首都星居民需要参加统一入学测验，而其他星球的学生则是要通过单独的测试。
有点像她以前参加过的校招？
这就在今枣的知识范围以内了。
跟统一测验不同，校招的针对性更强。首都军校今年新开了机甲美化专业，招生条件也会对有这方面特长的学生稍微放宽。
今枣在星网上查资料，一直忙到夜里十点多。
她又翻了翻自己的余额，良久幽幽地叹了口气，登陆机甲论坛发帖接活。
也是巧了，现在到首都星来，家里有钱有机甲的富豪遍地都是。
物价高，收入也高，机会比在DH星系时多得多。
虽然今枣还是比较喜欢DH星系的躺平生活。
直到凌晨两点钟，楚漆星还是没回来。
反正雪豹就趴在身边，今枣可以从它的状态看出楚漆星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她等得犯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今枣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人靠近。
她的警惕性实在很差，这种情况也没醒过来，非常安稳地砸吧砸吧嘴，把腿搭在了雪豹身上。
精神力实体化成的雪豹，摸起来毛绒又温暖。
像是抱着个格外厚实的大毛毯，不知道要多舒服。
楚漆星轻手轻脚脱下外套。
这个单间各种家具都有，星际电视对面是个单人沙发，距离床并不远。
楚漆星在沙发上坐下。
由他精神体化成的雪豹耳朵动了动，不需要什么指示，就安稳趴在今枣身边继续陪她睡着。
楚漆星从随身装备包里取出柔软些的外套，合衣睡在拥挤的单人沙发上。
带着一身清晨的寒意和疲惫。
心里却觉得格外温暖。
他想起半个多月以前的深夜，自己身上有伤，发着烧，又在生理期，血流不止。
脑袋昏沉，身体里到处都有炎症，睡也睡不安稳。
梦里好像看见很多年前，自己第一次从机甲上下来。
人影重重，模糊而看不清样貌。
他们围绕着他，楚漆星听见有人说：“啊，没死透。”
那时候机甲的价值远超驾驶者，机甲比人命昂贵。
每一个机甲单兵都和机甲精神绑定。机甲受伤，单兵也会受同样的伤。机甲彻底破损，人也别想活着。
他经历了九死一生的任务，是唯一在机甲报废的情况下仍然活下来的人类。
年少的他在死亡边缘，模糊听见身边传来大人们的声音。
“真神奇，居然还有生命迹象。”
“他能活下来吗？”
“不管能不能，先送去急救！这可是第一例，研究价值太大了！”
“不愧是联邦百年难遇的天才……”
“……”
后面的声音更加朦胧，耳朵里也被炎症侵蚀，疼痛和耳鸣声仿佛要刺破耳膜。
楚漆星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梦里的他甚至不觉得有什么痛苦。
他六岁就和机甲精神绑定，多年后也反思过这点，认为自己的精神世界早就和机甲同化，像每一个被制造出来的战斗机甲一样。
梦中他睁开眼睛，画面来到十二岁的某天。
楚漆星站在高大的机甲面前，仰头看着五米多高的巨大钢铁机器。
它无比强大，是人类在宇宙里的最强兵器。
它安静地站在那儿，公平地面对世间的一切，一言不发地接受每一次危机和杀戮。
楚漆星看着它，就好像看见了自己。
那天的梦境随着DH星系夜晚降低的温度而陷入寒冷，他又看见无数个天还未明的清晨――那是首都星一天之中温度最低的时刻。
他踏着寒露，跑步穿过直径十公里的机甲训练场地，从集体宿舍去模拟驾驶舱训练。
为数不多的几台机甲身上连接着乱七八糟的电线，如同每一次处于死亡边缘的他，安静地坐在训练场两侧。钢铁构筑的眼睛无声地望着他。
他感到一阵心悸。
直到身上传来几分暖意，包裹住他，把他从那个让人心慌的训练场拉了回来。
他感受到有人给他盖上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
今枣一大早就醒了。
她的作息终于在几次早起以后调整回来。
她起来时身边还趴着雪豹，抬眼一看，刚好能看见外边餐桌旁的椅背上，放着楚漆星的军装外套。
今枣轻手轻脚掀开被子下床。
单人沙发上的楚漆星在今枣起床的时候就跟着醒了，他坐起来，高冷地看了今枣一眼，没说话。
今枣：？
什么意思，翻脸不认人了吗？
搞得好像一夜情――没记错的话他们根本没有做过一夜情该做的事吧！
楚漆星神情严肃地看着今枣，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抿着唇动作迅速地起身，走向卫生间。
今枣：？？？
楚漆星在五分钟之内完成了一套洗漱动作。
在今枣坐在沙发上、抱着雪豹一头雾水地看着他的时候，楚漆星已经满身清爽的薄荷气息，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身上的外套也换掉了，他拎起挂在椅背上的军服外套穿好。
几秒钟就扣好扣子，抚平每一丝皱纹。
直到这个时候，楚漆星才来到今枣面前，弯腰对她笑了笑。
“早上好。”
今枣：“…………”
这是什么偶像包袱吗！？
难怪她和楚漆星天天一起吃饭睡觉打游戏，却从来没见过他睡眼惺忪邋里邋遢的样子――
今枣之前还没多想。
纸片人看多了，还以为老婆天生就和纸片人一样呢！
没刷牙就不愿意开口说话……
这是什么可爱的小习惯啊！！
今枣都想按住他的后脑勺亲他一口。
后来想到自己也没刷牙才作罢。
“早上好。”她捂着自己的嘴巴，“我也先去洗漱。”
……就是这个时候再注意形象，好像晚了一点。
之前住在一起的时候，每次都是楚漆星先起床。今枣头发蓬乱地从房间里艰难爬出来的时候，楚漆星已经收拾好自己，把早餐都准备好放在桌子上了。
现在看来，老婆也不是真的会魔法的田螺姑娘。
今枣每天早晨都很磨蹭。
除了洗漱上厕所，她有时候洗完脸还会照镜子臭美一会。
不然就是对付她的头发――短发这种东西刚睡醒的时候经常和鸡窝一样，发质好一点硬一点的半天都缕不顺，一万根头发能有两万根反骨，谁懂。
等今枣驯服了头发，拖拖拉拉洗漱完出来，桌上已经放好了熟悉的早餐。
今枣不由感叹：“老婆……我好幸福。”
我才是。
楚漆星这么想着。
他没多说什么，帮今枣剥好一个水煮蛋。
鸡蛋这东西比蔬菜还难得，虽然在首都星系的富人眼里是日常食品，但在DH星系那种地方……很多人甚至都没听说过水煮蛋是什么，提到鸡蛋都以为只是拿来孵化小鸡的呢。
鸡肉反而更常见一点。
虽然都是模拟合成，并不是真实鸡肉。
今枣看着楚漆星放在她面前餐盘里的鸡蛋，犹豫了半分钟。
她在想，自己是要装作没见过的样子，还是要做自己？
按理说还是应该装一下的。
看过那么多穿越作品，也知道不能轻易在原住民面前暴露自己。
而且她也拿不准楚漆星的态度。
就算现在他突然变脸，说我们现在只是最后温存，为了成就我的大业过几天我还是要把你灭口――
今枣都不会有太多惊讶的感觉。
他们其实没那么熟，感情也没好到那一步。
现在进展飞速，实际上和一夜情的差别就只是他们还没睡过。
今枣在短短三十秒内，想到了很多穿越主角傻乎乎暴露自己身份后的下场……
但三十秒后，她忽然觉得好累。
只是稍微安全一点，之前那个“死就死”的勇气都没了吗？那时候明明就很爽啊！
今枣彻底放松，左边胳膊支在餐桌上，整个人很没坐相地瘫着。
她用右手握住叉子，把鸡蛋插起来咬了一口。
然后一边嚼，一边扭头想要指使家政机器人给她倒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