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向朗月空林,翰墨残迹,谁得千秋理,且听松涛竹意!”
你没死?”宇文烈霎时震惊,:“哈哈哈!!!好!好!好一个德风古道的夏掌门,你果然没让吾失望。”
“可惜,你不入吾眼。”
夏戡玄虚空负手而立,冷肃的面庞没有一丝表情,
“三日内,兵烽世家覆灭。”
“夏戡玄!”
“很好!敢对吾兵烽世家下战书的,你是第一个。”
宇文烈一听这话,面容瞬息万变,阴沉沉的,他不是让曲凌云镇守,为何夏戡玄会出来!
“夏戡玄,本座就应了你的战书,三日后,一决高下!”
看着人浩浩荡荡的退去,即墨觉松了一口气。
“夏掌门,多亏夏掌门为我等解围。”
即墨觉扬起笑,对着夏戡玄抱了抱拳。
“同阻灾祸,即墨家主客气了。”
夏戡玄抬眸将面前的即墨觉打量了一番,相同的,即墨觉也在打量夏戡玄。
夏戡玄,龙非池中物。这是即墨觉打量观察之后,内心给的评价。
负手落地,夏戡玄冷目扫视周围一圈狼烟,衣袖轻轻一扫,火焰熄灭,他缓步而行,目标是前方正在给人疗伤的南黎。
“夏掌门,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南黎一晃眼看到了正往这里走来的夏戡玄。
“辛苦诸位撑持了。”
夏戡玄微微开口,大手拍了拍南黎瘦弱的肩头。
焦土一片的地方,满是伤残人士,诗如雪穿梭而来。
“你就是夏掌门吧,听说我家雪禅随你前去兵烽世家,她人呢?”
夏戡玄眉头几不可见的微蹙了一下。
“她中了毒,现今正在接受治疗,姑娘且放心,凤凛会照顾好她的,吾还有事处理,请了。”
说罢他跨步而去,诗如雪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不屑的道。
“略略,德风古道都是一副冷漠脸么?”
“那个啥琛奈缺一副冷漠脸,玉儒尊驾加嘴毒外加冷漠脸,这个主事直接一副冷漠面瘫脸,真是怪人一个个的。”
诗如雪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然后帮忙拖着一些受伤人士下去包扎。
南黎一路跟在夏戡玄身旁,然后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夏掌门,兵锋世家唯一仰仗的就是机关之术,和现如今不伤不灭的兵甲大军,咱们现今的兵力伤亡惨重,力量上也稍显不足,若是凤族长能前来支援就好了,以他的九天琉璃火,可以在一刻钟融化那些兵甲凝聚恢复的速度,届时擒贼先擒王,兵锋世家必败矣。
夏戡玄冷肃的面庞闻言微微一动。
“凤凛便是凤族人,他可有请动族长的资格?”
“这,凤凛在凤族只是祭司传人,恐怕没法请动凤族长,实不相瞒,吾已经派小弟前往,这都三日了,还没有回来,恐怕凤族长不愿沾染一点红尘俗世……”
“无妨,此事吾回去会再行斟酌。”
“哈哈,夏掌门放心,南黎必会尽量将凤族长请来相助。”
深夜时分,一封飞信射进了德风古道中,凤凛接过信。
“凤求凰毒入骨髓,生不如死。”
寥寥数语,却让他薄唇溢出笑容,清泪顺着棱角分明的侧脸流下。
他忽而仰头大笑,笑声疯狂而苍凉。
“哈哈哈!!好!很好!”
正在打坐的绝芳华睁开了眼睛,看着窗户边上笑着流泪的人,她呼出一口郁气,穿上鞋子下了床。
行至笑着哭,哭了又笑的人前,抬手拍了拍。
“这才是第一个,还没有结束,咱们要的就是让他们死的更痛苦,血债血偿,一倍还百倍。”
“我知道,我只是很高兴……阿禅,你知道么?我每天面对着背叛我父母的仇人,每每午夜梦回,我都在幻想生啖他肉,活剥他皮!要不是他,我的父亲,我的母亲,呜呜呜……”
看着面前哭的跟个孩子一样的凤凛,绝芳华心酸,不由自主伸出手抚了抚他的脑袋,摸着他一头柔软的红发,记忆好像回到了过去。
那年她十二岁,凤凛七岁,她是在一个悬崖下捡到他的,当时的他双腿扭曲,趴在河边扒的满手是血,撑着一口气,就为了活下去。
当时的自己也是家门被灭,所以心一软就给带了回来,当弟弟一样养着。
“汝的心情,我非常理解。”
“嗯,阿禅,等到报完仇,我就带着七七,还有你,我们一起退隐江湖好不好?”
“好啊,只是凤眠,汝不管她了?”
“凤眠个性冲动,虽然与汝同根而生,但她太过看重男女之情,作为一族之主,尚差,将凤族交给她,汝可放心?”
“还有南黎,相信他会辅助佐好她的。”
“我不会认她,这些年来她独断专政惯了,我若回去,必成她眼中钉,肉中刺,就算血亲也不能挽回。”
“况且,在她心中,估计我这个弟弟早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就这样吧,挺好的,凤族明争暗斗的争权夺利,我不喜欢,相信七七也是如此。”
“阿姐,还请你务必给我保密,不要把我的身世公之于众,让他沉埋过去吧,今后,你才是我的姐姐。”
“嘿,这是自然。”
“凤求凰死了,接下来就是杀我父母的正真凶手,即墨觉了,当年他辱我母,残害我父,更是将我扭断双腿扔下悬崖。”
“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嗯,凤求凰中毒,明日南黎定会前来找我解毒。”
“那阿姐准备如何做?”
“将凤求凰的事情和他说明一下,不然他定会误会,且你娘亲还是他亲姨娘,也该是将实情告诉他了。”绝芳华想了想解释。
“也好,阿姐,凤求凰中毒,凤族古派定会追究起来,届时有人定会发现毒药是出自你手……”
“无妨,古派之人不尽是昏庸寻私之人,那太上长老一人不足为患,对了,汝且先行回去吧,估计不久就会有人前来截凤求凰。”
“届时,汝就将计就计,趁此杀了凤求凰,若那人说毒药出自我手,汝也不用管,先将你自身摘除干净,剩下的都由我担着就好。”
“阿姐,这样你就……”凤凛满心感动的红了眼圈。
“不要忧心我,将自己摘除干净,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好,我听阿姐的,那我回去了。”
“去吧。”
目送凤凛离开,好半晌绝芳华才收了目光,拢了拢披散的头发,缓步行至案几前,磨墨润笔。
“先除凤求凰,第二个便是宇文烈,第三个,即墨觉,第四个,曲凌云,还有……”
“宇文烈之子,焰魂,以及,次子,宇文容止,这个消失已久的人。”
正在此时,窗外处,一片梅花缓缓飘进了窗户,落在了她的手边,几本书册化了出来,醒目的写着账谱,随即还有几个大字。
“怀柔……这是什么人?”
“难道是诗如雪在即墨觉那边新交的朋友?还是,他就是那日帮助了诗如雪之人?”
充满疑问的打开桌上的账谱还有密封的信,那里面是诗如雪的字。
“嗨,帐册我给你拿到了,猜猜我怎么拿到的不,哈哈哈……”
没错,就是账册上的名字的主人,怀柔,我跟你说,他就是那日帮了我的人,可不像你,见色忘义。”
绝芳华看了一阵黑线,她哪里见色忘义了?她明明找了好久,而且还是背着一个大男人找她了!
“没良心,愧得以前天天来找我蹭吃蹭喝的。”
《本章完》
第16章
翌日,天气正好。
休息了一晚已经恢复不少的绝芳华一出门就看到了映霜清。
“医囚姑娘醒了。”
映霜青很温柔的开口,几步行至面前,绝芳华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面前一袭红衣蒙面的美人。
回以一个微笑。
“观汝气度,想必就是德风古道的凤儒尊驾,芳华久仰大名已久。”
“承蒙医囚姑娘抬爱,霜清今日也是得见医囚姑娘本尊,果然风姿绝世。”
“哈哈。感觉咱两有点像专业互吹。”
听了这句话,绝芳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把映霜青都说愣了愣神。
“医囚姑娘真幽默。”
映霜青干涩的笑着道,无厘头啊……
“耶,承蒙夸奖。”
绝芳华很不客气的收下这句话,玉尺放在头上挠了挠,她眨了眨眼。
“那个,昨日夏掌门送吾回来,他人去哪了?吾现在有事找他商量。”
“呵呵……,夏掌门现今正在粹心殿中理事,医囚姑娘既然找他,就请随吾来。”
“好的好的,多谢尊驾带路。”
一路欣赏着德风古道的风景,绝芳华和映霜青有说有笑的。
“夏掌门是尊驾的师尊吧?他这人是不是教徒弟也很严肃的?”
一路无聊,她的八卦心思又泛滥了。
把映霜青都给问懵了。
“师尊,他律人律己皆甚严。”
“那就是很孤高了。”绝芳华抿了抿唇,这很符合夏戡玄的气质。
“嗯,师尊为人清正,就是性格过于清冷了些。”
“虽是如此,但他却是一心致力儒门,医囚姑娘相处久了,便知师尊为人。”
两人经过一处院落中,等到几个儒生行礼走后,绝芳华微微偏头将玉尺挡在唇边,笑着开口。
“嗯嗯,律己宜带秋风,处世宜带春风,夏掌门当得一派掌门之风,别介,哈哈,吾这人没事时,就是好些八卦……”
话没讲完,她人突然就撞到了一堵肉墙上。
“哎呦!”
“医囚姑娘……”
映霜青焦急唤了一句,然后就看见长廊拐角突然闪现的红影。
“师尊。”
夏戡玄才出了粹心殿,忽然听到拐角处绝芳华的嗓音,于是就往这边走了,所以那会她回头说话,才会撞上无声走路的夏戡玄。
看着一头扎进怀里的女子,夏戡玄下意识的伸手准备虚扶她。
“雪禅姑娘。”
“失礼失礼。”
身子一旋避开夏戡玄的搀扶,手中的云涛玉尺尴尬的敲着额头,都怪顾着八卦了……
“抱歉。”
“不用不用,夏掌门,吾找汝有急事。”
夏戡玄面露不解。
“和吾不必客气,你有事直说无妨。”
“嗯嗯,所以,咱们去一边祥谈如何?”
绝芳华眨了眨眼,微微抿起的红唇有些干涩。
“嗯,请跟吾粹心殿一晤。”
到了粹心殿中,夏戡玄手法娴熟的,烹茶,斟茶,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优雅中透着儒家的书香气息,绝芳华笑着接过茶杯,指尖碰触的刹那,夏戡玄皱起了眉。
“你的手很冷。”
“啊?”
“吾是说,你的毒解了之后,为何是这样?”
夏戡玄又淡淡解释了一句,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哦,这个啊?”
她瞬间反应,她这是中了寒毒,不过这种事情也没必要解释给人听,手抚摸上还有点干疼的喉咙,
“还好啦,不用担心,现在我就是嗓子还有点痛,其它都很好。”
随着讲话的动作,她雪白的脖颈上,一抹若隐若现的痕迹露出,而不自知。
冰蝉丹属毒药的一种,服下虽能压制九霄,但服用以后,后遗症也蛮大的。
昨天那刺骨的寒冷,疼的她叫了一下午,而后遗症,就是她身上起了大片的红斑,所以今日便特意穿了一件高领的衣服来遮挡一下,只是偶尔微微露出一些些,只要不是熟悉的人,谁会在意她这点情况。
“不是有事商谈么?雪禅姑娘现在可以说了。”
夏戡玄收回目光。
“好,那咱们谈正事吧。”
不知为何,看着她凯凯而谈昨日的事情,他就莫名烦躁,不动声色的压下心里的烦躁,准备提起茶壶给自己续上一杯茶,却有一只雪白柔荑覆盖在了他的手背上,冰冷寒凉的让他禁不住手指微曲。
冷厉的眸子情不自禁的看向自己手背上的小手,纤细修长,指尖泛着健康的晕红,雪白细腻的就像上好的瓷雕艺术品,嗯,眼眸忽然注意到几个黑点在女子指尖,正待他要细看时,手的主人唰的收了回去。
“咳咳……夏掌门,汝先请。”绝芳华触电般的收回手,神色有些不自然。
“失礼了。”
微微颔首,夏戡玄又提起茶壶,先给她续了一杯,然后是给自己的满上,抿下杯中的茶,他等着她说词。
沉思了一瞬,绝芳华忽然抬眸,手一挥夏戡玄的面前多了几本账谱。
“夏掌门请看。”
“这是……”
略微不解的拿起账谱,夏戡玄骨节分明的手随意翻了几页,随即就是眉头不由深锁了起来。
“即墨觉的黑帐。”
“然也。”
看着里面记载的一项项令人发指的恶事,夏戡玄内心升起了一丝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