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我又没说不生,瞧夫君这话说的,好似我不愿意似的,哼,我生气了!”
话落,她气鼓鼓的鼓起腮帮,她要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夏戡玄见了眸子暗了暗。
“既然如此,那咱们再来一次。”
就在她要转身时,忽然身上一沉,细碎绵密的吻再次袭来,那被松开的大手,桎梏住她的下巴,强势而霸道。
“呃……夏戡玄~哈~”
“禅儿……”
翌日,雨禅心自床上醒来,身边已没了夏戡玄,摸了摸床的另一边,微凉,看来起的很早。
一下坐起身来,折腾了一夜,夏戡玄还起的这样早,应该又去处理事情去了,被子从肩头滑落下来。
那白皙娇嫩一片的肌肤上,有些许的草莓烙印在肩头,赶紧下床梳洗穿戴整齐,才推开房门,缨倩不一会儿就走了进来。
“夫人,您起了。”
“嗯。”
淡淡的应了一声,今日雨禅心决定了,实行计划,缨倩小丫头不知为何,今日见着她们家的夫人,那是双腿直打颤,控制不住的那种。
吃完早点以后,缨倩收拾了东西,雨禅心直接又将人喊了回来。
曦德殿中,夏戡玄和琛奈缺还有夏琰一起商谈着什么。
“咳,你是说,雪禅抵触神儒玄章?”琛奈缺跪坐着捂唇一咳,心思倏动间,脑海浮现雨禅心的面容。
“以她的性子,咳咳,的确会抵触。”
“其实雪禅考虑的,也不无道理,抹去七情六欲,的确有违人伦。”夏琰也微微道。
神儒玄章,儒门先圣所创,一个只能封存起来的东西。
因为灾难,夏戡玄也曾向皇儒蔺天刑提议过几次,但都被否决了。
和雨禅心成亲以来,这丫头很喜欢和他袒露心声,也喜欢寻问他的一切,小到吃穿,大到理想抱负,她从无放过。
笔墨从宣纸上划过,写下几个苍劲大字。
“吾每次一提,她便会面露几分忧虑,恐吾会不顾一切。”夏戡玄嗓音充满无奈。
闻言,琛奈缺摇头失笑:“是以,成亲这些日子以来,她天天东奔西跑,跟着儒生救治百姓,是为你分忧。”
“如此贤内助,主事,为她动摇了。”夏琰语气悠悠的。
而被他们议论的主角,此刻正在向这里走来,后面跟着喋喋不休的缨倩。
“夫人夫人,您走慢点,您走这么急做什么?”
缨倩满脸郁闷,眼皮跳个不停。
“走快点,不快的话,一会就该吃晌午饭了。”
今天她要培养一个医疗助手,缨倩就是她的第一人选,给她找点事情做,那么就应该不会这么多话了。
“哦哦,我知道,夫人是想主事了,哎呦,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夫人夫人,您们还还真是恩爱有加呢……”
走在前头的雨禅心顿时一脸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
“少贫嘴了。”她捂着额头,捏了捏眉心,脚下步伐就更快了。
两人行至曦德殿门前,她人还没进去呢,就听见了琛奈缺的咳嗽说话声。
“咳咳,起初吾来儒门,也是兴致使然,为神儒玄章而来,咳,今日你之意思,是为情而动摇了初心。”
“神儒玄章?那是什么东西?”缨倩的大嗓门在琛奈缺,话一落就响了起来,直传入内中三人耳朵里。
琛奈缺不悦的蹙起眉,阴翳的冷眸微抬,看向门口。
“雪禅……”
“是我。”雨禅心随后跨步进来,嘴角挂着笑意,那生动的眉眼,如沐春风,琛奈缺蹙起的眉宇,一下收回。
“你今日没有出去?”
“嗨,外面病患我都医治差不多了,而且还有霜清在后面打理。”
别有深意的扫了一眼,坐在案几边处理事情的夏戡玄。
小样,又在打神儒玄章的注意?
“咳。”夏戡玄捂着唇微咳一声,:“不要多想。”
“我才没有。”傲娇的扭过头,看来今日不能让缨倩练习字了,对着缨倩耳语了几句,这丫头一脸苦哈哈的退了下去。
缨倩头脑发懵,她没有听错吧?夫人竟然让她找儒门夫子学字……???
“你对她说了什么?”琛奈缺好奇的看了她一眼。
“现在不能告诉汝。”盘腿坐在茶几边上,夏琰见她坐下身子往后退了退,很是礼貌的斟茶倒水,推了一杯给她。
“谢谢。”握着杯子抿了一口,她又开始意味深长的扫视面前两人。
琛奈缺和夏琰心里咯噔一跳,这目光,不善啊……
她慢悠悠的喝着茶,指尖捏着杯子转了一圈,眼尾上的红晕,宛若桃花,未曾多情,却是勾人非常,尤其是这样对着人看,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更多了几分风情万种。
“咳,是在怪我提神儒玄章么?”琛奈缺率先开了口,收回非礼勿视的目光。
《本章完》
第53章
“并没有。”她微微摇头。
对面琛奈缺闻言再度抬眸,一抹幽光自瞳孔内一闪而逝。
“我这人直接,汝和夫君是好友,玉儒也是,或许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情我不该过问,算我僭越了吧,神儒玄章,抹去人的七情六欲,前者或可平阴谋奸宄之人,但那些被波及的凡人没了□□以后,也与死无异,我不想看见,也阻止不了诸位的想法,但你们若真打算如此做,我也无意见,这就是我要说的。”
说完,她提起茶壶又斟了一杯,仰头喝下。
三人听完各自瞳孔一震,有些摸不清她的意思。
“届时,你们决定好以后,定要通知吾一声,我不会阻止诸位,但吾会选择离开。”一杯茶下肚,她将杯子轻放在茶几上,说的认真。
夏戡玄的笔顿住了,就连墨汁溅落在宣纸上都不自知。
他想过她会反对,但从没想过她不会反对,而是选择这种方式,而且还说的那么决绝。
琛奈缺袖子里的手指也动了动。
“吾身在江湖多年,深谙江湖兄弟情义。”没待三人震惊完,她又接着道:“与诸位虽然相处不久,可吾也深知诸位脾性,认定的理,难以拉回,若吾够份量,那么你们会考虑放弃,若吾不够份量,那么请不要考虑吾,毕竟……吾和大家,认识也不过短短期间,阻止不了什么。”
说道这里,她的声线带了些许颤抖,眼尾的红晕,仿佛晕染,一双黑眸微红,虽无泪水,却让人心房一紧。
“吾一向说一不二,敢爱敢恨,一旦认定的人也不会轻易放弃,若诸位选择理想,那吾退出,诸位成功的话,吾会祝福大家,但吾会选择和众生同葬,届时,吾会散去一身功力,做那无情无欲之人,若诸位失败,那吾,会选择和诸位共赴黄泉,言尽于此。”
话落,她起了身,玉尺放在右胸前,微微欠身行了一礼,坐着的琛奈缺离的极近,见此,欲要伸手扶起。
却被她一下躲开。
他不是这个意思……
“雪禅,你听我解释。”琛奈缺眉头深锁,这招以退为进,真是让他头疼。
散去自身功力,加入那无情无欲的队伍,焉是他之意愿?
“禅儿。”夏戡玄也放下了笔,起身正向她走来。
“不要多想了,我们还并无做此决定。”夏琰也有些语塞。
雨禅心身躯笔直的站着,那瘦弱的身躯,仿佛一阵风来就能吹倒,红着眼独自站在那的样子,令人心生怜惜。
“吾从未多想,诸位现今没有此决定,而是有了意图罢了,抱歉,先让吾一人先冷静一下。”
拂开夏戡玄的手,她兀自走出了曦德殿,徒留几个眉头深锁的男人。
走在花园小道上,微凉的冷风吹拂在身上,她昂首,目光深远的注视着天边。
灰蒙蒙的,仿佛没有尽头。
呼出一口浊气,方才在曦德殿的话,每一句,她都是认真的。
嗖!
衣袖一挥她化光离开了德风古道,夏戡玄追出来的脚步一个急刹,错失了佳人的去处。
“禅儿,我并非执意神儒玄章。”他已经动摇了,为何她不听他的解释?
夏戡玄站在冷风中有些失意,他看着面前雪地的脚印,那是雨禅心站过的地方。
莫非,她真因此弃他而去了……
一抹闷闷的疼痛自心口蔓延,袖子下的拳头攥紧,一滴滴鲜红的血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醒目至极。
琛奈缺站在他身后徐远,冷眸微垂,强忍了喉咙里的痒意,他默默离去。
瑶光台,一处秘境中,不同于外界的大雪纷飞,这里四季如春,一片生机盎然,宛若仙境。
人群热闹的吆喝叫卖声,热闹的和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阿凛,你说阿姐什么时候会来?听说她和德风古道的夏掌门已经完婚,那么要不……”
“不行,外界的灾难虽平,但天气异常,你如今显怀,不宜外出,我们再等等吧,相信阿姐很快就会来看我们。”
“嗯。”凤七七一脸慈爱的抚摸着孕肚,凤凛体贴的将安胎药,一勺一勺喂给她。
两人坐在一栋竹屋前,身后是翠绿的竹林,屋前是小溪涓涓细流,几只白鸽飞来,吃着地上的谷子。
雨禅心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满怀欣慰,挪步走去,她若春风般的嗓音将两人惊醒。
“哎呀,好生恩爱,看来我可以放心喽。”
“阿姐。”
“阿姐。”
两人异口同声,同时看向背手款步而来的雨禅心,凤凛却在看了一眼后眉头深锁。
“姐夫呢?”
“你们不是成婚了,他怎么没陪你来?”
‘砰!’
“哎呦,你打我干嘛?”凤凛一把捂住被敲的额头。
他不就问一句么?
“打汝都是轻的。”收回玉尺,她没好气的道:“我先来看看,你姐夫正给你们准备结婚用的礼服。”
“姐夫一句话吩咐下去不就行了。”凤凛反驳。
“臭小子欠抽是吧?亲自给汝准备,还不乐意了,那算了,我走了。”
“唉唉,别呀。”凤凛焦急的一把扯住她的袖子,:“我和七七提心吊胆的担心你多日,你一来就走,这像什么话?”
“是啊,阿姐,阿凛就是关心你而已,你就别怪他了。”凤七七捂着嘴娇笑着说。
“嗯,那就听七七的。”
一把拂开凤凛的手,她人扶着凤七七走到一边坐下,给人把了个脉搏她才放心。
“如今月份大了,要多起来走走,活都指使他干,他若不做,七七就发信给我,看我不揍这小子。”
“噗,我知道阿姐,阿凛很体贴的。”凤七七眉眼温柔的说着。
“这也太偏心了吧?我才是你要饭养大的。”凤凛欲哭无泪,这都是啥和啥,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一边去,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都多少年的事情了,这臭小子还提,真想给他来一脚。
扬起的脚又默默放下,算了,看在七七的面子上。
在这吃了一顿午饭,聊了一上午后,雨禅心出了秘境。
外面又是一片雪白,寒冷的很。
树木尽皆冻死,山石草木不存,一片荒凉。
抬起脚,直往救济站走去。
这么冷的天,应该有不少生病的人。
“咳咳,雪禅。”
谁知才到救济站,一抹灰白色的人影,就站在前方。
琛奈缺唇色发白,也不知道他站在这里,冻了多久,那身上都侵了一层风雪。
“汝站在这作甚?”雨禅心皱眉,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人,衣衫浸凉冰冷,而且都冻的结冰了,就连他人的发丝和睫毛都是如此。
“咳,此事因我而起,抱歉,雪禅,你误会好友了,咳咳,他以为你走了,在到处找你,所以,我守在这处救济站,你,咳咳,果然来了,噗……”
话甫落,琛奈缺一口血喷出,人晕了过去。
等了这么久,他也以为她走了,还好……没有酿成错误。
“琛奈缺!”
《本章完》
第54章
将人扶进救济站里,找了一间空房,她赶紧给人诊脉,都怪她,她不应该不声不响出来的。
这琛奈缺也是,怎么傻傻的站在雪地里,就不知道进屋的么?
让人给琛奈缺找了一身衣物换上,将房间的炭火盆又加了几个,一通治疗后,又给人喂了药,这天色也有些暗了。
“医者,文曲尽墨先生没事吧?”一个妇女进来,一脸的关切。
“不要紧了。”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她真是自作自受,竟然还累的人受罪一场,:“对了,阿香嫂子,麻烦汝将这封信送至德风古道,务必交给夏掌门,就说我晚些时候会回去的。”
“好的,那我这就去让我儿子送去。”
那边夏戡玄为了找她,将别处的救济站跑了一个遍,就连梅林都去了,站在那里许久许久,久到他有些麻木不仁,冻的唇色发紫,一身儒衫也都浸满了风雪,湿了内衫,沁入抽疼的心房。
等浑浑噩噩的回到德风古道,他站在房门前,却不敢推开门。
发丝滴嗒着水珠,直至结成了冰,靠坐在房门前,他看着院中他亲自种下的几株红梅。
那是他为她种的。
他真的错了。
原来,情,是如此的痛,没了,也是如此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