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切的声音一遍遍急切呼唤,呆滞的雨禅心这回终于回神,为夫?
这两个字,让她心绪颤动。
一瞬从恶梦中醒来,一张放大的峻脸就在眼前。
“好苦。”
砸吧砸吧了嘴巴,口腔里都是中药的味道,夏戡玄的脸贴着她的鼻尖,见她被苦醒,将额头抵在她额头上。
方才真是吓到他了,天知道看到她高烧抽搐时,他有多焦急,这次生病,也是因为他。
“良药苦口利于病,你高烧昏迷了几天,大夫说你早就发热了,都怪我,你那天一觉睡到中午,我竟然都没察觉异常,恐是那日在院中让你晾了汗,才至如此。”
“再喝一些。”舀了一勺吹了吹,夏戡玄满脸自责。
一碗药喝完,她扒着夏戡玄的袖子起了身,脑袋还是晕乎乎的有些重,嗓子干疼干疼的。
“君这个呆子。”抬手捏了捏他高挺的鼻梁,她又没有怪他,看他自责的。
“我昏迷几日了?”
“七日。”
“原来都七日了,外面的丧钟……”
“他已经出殡,夫人若想送他一程,为夫带你过去。”
“算了,人都死了,一切烟消云散,终是天上人间两离别。”她也不是抓着不放的人,掀开被子下了床,今日便趁机把虎符还给明狐,然后就回德风古道吧。
《本章完》
第58章
把虎符送还后,两人走在荒野小道上,路的两边都是鲜花野草,流萤飞舞。
不过刚大病一场,她走路都是慢吞吞的,也没心情欣赏风景,夏戡玄体贴的蹲下了身。
“上来,我背你走。”
“嗯,谢谢夫君。”她也没客气,往他坚实的背上一趴,双手环绕过脖颈。
“有夫君就是好。”她忒骄傲的说着,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耳蜗,那呼出的热气,痒痒的。
惹来他的一阵轻笑,晚霞映在两人的背影上,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德风古道,墨斋居。
“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前几日惹了那丫头离家出走一天,都是不让人省心的,难道你们嘴就不能饶人一些?”
“咳,皇儒尊驾,怎的也八卦起来了?”琛奈缺眉目微拧,:“就是开了个玩笑而已,没有吵架,她是掌门之妻,儒门除了夏戡玄,谁敢得罪她,真是罪过啊。”
“没有就好,我就是关心关心,你不知道,现在德风古道遍布这夫妻俩,成婚没几天就拳脚相向,大打出手的小道消息。”皇儒表示头疼。
“呵呵,皇儒尊驾也说是小道消息了,人家夫妻打是亲,骂是爱,我们这些外人还是看看就好,再说,若他们二人真大打出手,又怎会出去这些日子都没有回来?说不定此刻正在何处浓情蜜意呢。”
“唉!不说他们了,这些时日天气反复无常,你的身体定要好好保养,还有,我提议的那件事,你觉得如何?”
“咳,皇儒尊驾提议的那件事情,奈缺真的无意,儒门第二人,咳,这职位太重,皇儒尊驾还是暂且收回成命吧。”
“好吧。”
昊正五道第一关,玉儒无霞一脸冷漠。
“鹅鹅鹅,铁锅炖大鹅,麻辣鲜香味儿,一吃吃两碗。”
“噗哈哈哈……”
“这什么诗词?简直笑掉大牙,哈哈……玉儒尊驾,您说这是谁写的?怎么能这么搞笑。”
“儒门重地,禁止喧哗。”
夏琰细眉紧蹙着,这个缨倩,最近老往这里跑,也不知道主事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他耳朵都快生茧子了。
“没有很吵啊,最近夫人和主事出去了没空教我,我就学个字和古诗词,有不懂的想要向您提问呀?”缨倩一脸无辜,明显没有认识到自己的粗鲁。
“我说你吵,你就是很吵。”背过身,夏琰的眉头还是拧着:“而且,你背的这些都是什么东西?毫无内涵,毫无意义,浪费时间,哗众取宠。”
“什么内涵?什么毫无意义?什么哗众取宠?玉儒尊驾,您讲的我一句都听不懂,我就是一个小山村出来的,而且这诗词又不是我写的。”
“既然听不懂,那就回去继续温习你家夫人给你布置的作业,而不是买这些盗版书籍来此。”
“可是我有的字不认识……”
“不认识那就找别人罢。”
“切!了不起啊,您不乐意教,我还,我还就不走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缨倩完全是流氓行为,她还就不走了!
“你!”
子时时分,夜深人静之时,一道流光划过,落入了留婷居,出去了好几天的两人终于回来。
回到房间内,坐在床边,夏抵了抵她的额头,见终于退热了,他才松口气,:“以后,我都不会再让你生病了,这次真的吓到我了。”
“嗯,以后,我保证,再也不生病了,夫君,来来,我给汝揉揉肩。”
背了她一路,可把她心疼坏了,而夏戡玄也乐意的坐在床边,任由身后的人捏着有些酸的双肩。
时间匆匆流逝,一夜到天明,这天,雨禅心天还没亮就爬了起来,果然不生病的她,精力是旺盛的。
不过貌似她起的有点早了,夏戡玄还没醒呢,悄悄的又躺回被窝里,睡意全无,看着枕边人睡的这么香,她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并指夹住了夏戡玄高挺的鼻子。
夏戡玄还在睡着,貌似没有受到影响,不过仔细可以看见他拧起的眉宇。
呃,好像她有点过分了,捏着人鼻子的手又悄悄松开,果然夏戡玄拧起的眉头又松开了。
她的夫君,太可爱了叭!
简直让她爱不释手,手指又作死的伸了上去,描绘着他的脸部沦落,从那凌厉的红眉略过,再到高挺的鼻梁,削薄的浅色唇瓣,从侧面看,那是棱角分明,从正面看,那是冷肃俊逸,还带了那么些禁欲的味道。
舔了舔口干舌燥的红唇,她悄悄凑了过去,轻轻一个吻印上去。
她的黑眸带着那么些光辉,而被吻的夏戡玄原本紧闭的碧眸忽然睁开,一眼对上了她皎洁的黑眸。
早在她一动时,他就醒了。
大手猛然一扣,本来浅尝即止的吻逐渐加深,闭上眼睛,手指挑开那根系带。
一个天旋地转。
雨禅心成功体验到了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后果。
一个时辰后,夏戡玄餍足的穿戴整齐,她则一脸潮红,手指打着颤,给他扣着衣衫上的配饰。
看看,这就是她作死的后果。
真是手太欠了。
夏戡玄就不一样了,可以看出他今日的心情,非常好,一大早的就被夫人惦记,馋他身子,他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昊正无上殿内,临近年关了,今天皇儒尊驾召开了一个会议,要求全体上层人员都过来。
夏戡玄和她吃着早饭呢,缨倩就匆匆的跑来了。
“主事,夫人,皇儒尊驾请您们过去开个会。”
“嗯,吾已知晓。”
“那缨倩告退了。”
开会归开会,不过她的小助手还是要培养的。
“站住。”
“夫人,您有何吩咐?”缨倩苦哈哈的转过身。
“今日将这本书看十页,然后会写十个以上的字,不懂的问我,回来我检查。”
“啊……不要啊夫人……”
“抗议无效。”一口否决,她说出去的话,是不会收回滴。
无视了那苦哈哈的小眼神,夫妻俩出了住处,直前往昊正无上殿,路上不仅碰到了夏琰,还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侠儒尊驾,雨禅心还是蛮喜欢这个洒脱的尹箫深的。
潇洒的剑客,讲话做事又不拘小节,风趣幽默,倒是不像夏戡玄和琛奈缺,太高冷了这俩。
“诗酒江南剑外身,眼睛幻莫带天真,是谁不道君无对,元来世上更有人。”一道沉凝的嗓音忽然传来,是一向深居简出的剑儒尊驾。
这剑儒尊驾看起来还是很有威严的,他人手拄着一根木杖,缓缓自远处走来,众人各自见礼过后,谁知剑儒尊驾将目光往她和夏戡玄的身上看了看。
雨禅心指尖动了动,她怎么有种不好的感觉呢?
“听说你们小两口成婚没几天就大打出手?”
“嘶~”果然来了,雨禅心灿然一笑,胳膊肘一拐夏戡玄,意思是,汝去解释去吧,也不关我事。
然后她人就拉着映霜进了昊正无上殿,别说映霜清那也是有些好奇的。
“师娘……”
“啊停停。”在映霜清才开口,她就赶紧出声,:“我和汝师尊呢,没有吵架,就是单纯的切磋切磋而已,别多想。”
映霜清,真的是这样么?
她一脸的疑虑,不过人家没承认,她又不好多问,然后欠了欠身。
“原来如此,是霜清僭越了。”
“无妨无妨,好说好说,咱们和和乐乐,呵呵……”
然而她话才落,就来了个泼冷水的。
“咳,是吗?连门都给踢了才进去,这样的切磋,雪禅,你说出去认为有人信么?”他琛奈缺是单纯不信的。
“咳!”琛奈缺汝够了啊,汝难道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才生气的嘛!
她简直都要抓狂了,这个琛奈缺怎么也来插了一脚?
没天理了!
一时之间她的面庞几经变换,最后她终于调整表情。
“是嘛?让诸位担忧了真是抱歉。”先是行了个抚胸礼,敢消遣她是吧,琛奈缺,汝给我等着!
正在她想着怎么给琛奈缺一点教训时,琛奈缺又慢吞吞的开了口。
“不过,所幸你们夫妻只是比试,不然,咱们儒门上下,可让不少人操心了,尤其咱们门下那些女儒生,你说是吧雪禅?”
《本章完》
第59章
琛奈缺这是提醒她,夏戡玄有很多女人觊觎么?
敲了敲玉尺,这个她才不担心呢,拉着映霜清在一边坐了下来,斟茶倒水,对于夏戡玄在感情方面,她非常放心。
他不是那种三心二意之人,相反他的洁癖无人能及,看他和门人相处就知道了,自认识以来,她就没见夏戡玄和哪个女人谈笑风生过。
是个自律到过度的男人。
“呵……”收到她那十分信任的眼神,琛奈缺不禁一笑,抿下口中茶,收回目光,和坐在身边的夏琰,低声交谈着什么。
不一会儿,在外面寒暄完的夏戡玄,和众人都陆续进入了无上殿,一时之间,殿内气氛渲染,看起来一片祥和,和睦。
不到片刻的功夫,皇儒也进了无上殿,众人再次微微见礼,然后就见皇儒坐在上方。
“今日叫来大家,其实也没什么大事。”皇儒清了清嗓音,然后威严的扫视了一圈,:“今年乌七八糟的,武林一堆乌烟瘴气,虽然幸得平定,但异常天气还是让不少人困受波及,众人都积极援手救助,这一切我都看的一清二楚。”
说着皇儒将目光对向了她,雨禅心,这看她做什么?
“皇儒尊驾,但说无妨。”夏戡玄也颦眉问了出来。
“咳,那我就直说了,雪禅自嫁入儒门已二月有余,虽然未曾正式编制为儒门职位,但这些日子,她也东奔西走,救治百姓无数,虽这是她医者的天职,但今日,不知吾皇儒尊驾可否邀请你,正式加入儒门,进入编制体制?”
原来是这样,她还以为是什么呢?
皇儒说完以后,可是认真的等待答案,他很诚心的。
“有个职位,今后若是你出行遇到急事,便不用通过上级汇报,也能调用门内之人的支援。”蔺天刑又补充了一句。
确实,自她进入门内以来,几回出去,都是夏戡玄指派了几个人跟在她后头帮助的。
可是正式进入门内,也寓意着要受上级管制,她随性而为惯了,若受到束缚,会有些不自在,高的职位她不爱,低的职位,能调用一些人手就够了。
更何况,他们这一群大佬,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那么自己就当个救援的后手吧,救治一些百姓,负责琐碎便好。
正在她思考的同时,她不知道整个大殿的人,目光都放她身上了,夏戡玄将手伸到桌子下面,覆盖在她的小手上,略带薄茧的拇指摩擦了一下她的手心,痒痒的。
不管做何决定,他都会随她意愿,若是不加入儒门,那就做他夏戡玄的妻子,他忙时,那她就种种花,或者出去行医,他闲时,那么两人都有时间在一起,下下棋,喝喝茶,坐看云卷云舒。
“皇儒尊驾,那么请汝给我个小职位就好,比如挂个医者的职位便可,以后有什么灾,或者瘟疫疾病,我能有权调派些人手就够了。”
“哈哈,好,那么就依你的提议。”
就这样,雨禅心成为了儒门内部,一个特殊的职位,医疗堂,有时候凤儒尊驾神秘消失的时候,那就来找她准没错了。
琛奈缺押了一口茶,一双冷眸里透着深邃的异样,握着瓷杯的指尖微微点了点杯沿,他的心绪微微浮动了一下,随后又归于平静。
几天后……
一辆马车在风雪里不疾不徐的行驶着,夏琰紧锁着眉头驾车,他的旁边还有个无比烦人的话唠,一直不停的在他耳边嗡嗡直响。
缨倩今天开心极了,今天可算不用练字了,所以她坐在一边看着夏琰赶车,一边不停的逼逼叨叨。
“唉,玉儒尊驾,能不能让我来赶一会儿,您看您都赶了一路了,要不歇歇。”
“不用。”
“那要不,玉儒尊驾你给我讲个故事呗?”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