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止风:“……”
你们无量宗是真的黑。
宋南时听着也有些心虚,“要不……”
她话没说完,他低头,道:“我说了,我替你出。”
三十灵石径直出现在了那医修怀里。
云止风言简意赅:“诊费。”
宋南时:“!”
在她眼里,这三十灵石硬生生被他甩出了三十万灵石的气场。
她承认,这一刻,她被他帅到了。
追过来的诸袖见状也是眼神动容。
她不由得对江寂低声道:“他替师妹出了三十灵石啊!他好爱她!”
江寂:“???”
三十灵石都算爱了?这是什么乡村爱情吗?
真正需要看脑子的真的不是自己二师妹吗??
云止风付了钱便低头问宋南时:“你是要在这里休息,还是在观众席上看接下来的比赛?”
这还用选吗?宋南时当即就道:“去看比赛。”
云止风闻言下意识地俯身,想把她抱回去。
然后对上了宋南时一双清冽的眼。
他顿了顿,最终把她背在了背上。
宋南时趴在他背上,一时间心里居然有些可惜。
然后又赶紧反省。
无量天尊,罪过罪过。
他都这么仗义了,你居然馋他身子,你下贱!
这么念了一通,宋南时心平气和的被送到了观众席。
灵力耗尽虚的快,恢复的也快,宋南时这会儿自己坐着已经没问题了。
刚刚宋南时突然晕倒的时候比赛就暂停了,这会儿他们都回来了,裁判长老见人没事,便宣布重新开始。
宋南时挑战结束,接下来就是叶黎州。
叶黎州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挑战元婴期。
笑话,他已经输了一场了,金丹档位的两千灵石被宋南时赢走,现在只能拿一千灵石,那不就等于白来了吗?
所以他就准备劫富济贫。
被他劫富济贫的元婴期冠军上台的时候都在苦笑。
无量宗大比的冠军挑战少有能成功的,他便也觉得自己的元婴期冠军这次是稳了,谁知道……
看完宋南时和叶黎州的比赛之后,他是真没信心说出“稳了”,这两个字。
元婴期冠军被迫应战。
他们打的时候,云止风低头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宋南时,突然问:“你和叶黎州打的时候,是在用卦象算他的下一步动作吗?”
宋南时便道:“对,我这越是取巧了,要是真拼蛮力的话,我还真不一定能赢。”
云止风便笑了一声,道:“你是卦师,他是刀修,你拼蛮力拼不过他,他拼算卦难道能拼得过你?各展所长罢了,败了就是败了,他要是找这般借口,我看不起他。”
宋南时便矜持中难掩得意地笑了起来。
云止风见状也不由得笑了起来,低声问道:“他出刀很快,你在战斗中也能算的这么快吗?”
宋南时想了想,道:“我肯定算不了这么快,但是我在战斗中算的每一个卦象,其实也算不上是一个完整的卦。”
她当时几乎山穷水尽,不想办法就得下台,于是满脑子都是师老头的话。
你卦师的优势在哪里?
她的优势当然是算卦,是预知。
战斗中,她自然算不了一个完整的卦去预知对方。
但是只是预知对方的动作的话,她需要那么完整的一个挂吗?
她不需要。
于是命盘每一次光芒闪烁,都是她一个卦象的开始,这卦象只持续不到一秒钟就又被她自己迅速掐灭,她就这么凭借着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的卦象的指引,直接跟着直觉莽了上去。
宋南时没接触过除师老头以外的正经卦师,不知道别的卦师战斗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但她隐隐觉得,若是有一天她战斗的时候不需要卦象的指引便能直觉到对方的动作,那该有多可怕。
原来这就是卦师的另一种打开方式。
那么问题就来了。
宋南时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这个方法是师老头教她的,那他肯定也会,但若是他也掌握了这种战斗方式,又怎么可能在修真界寂寂无名?
宋南时沉思的时候,台上的叶黎州已经把元婴期的冠军给挑了下去。
“胜者,叶黎州!”
这下台下是真的哗然了。
往年,几届宗门大比能出一个冠军挑战逆风翻盘的都能算难得一见了,这一届居然一连出了两个?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这两个连着挑战成功的案例给了那名落败的元婴期修士自信,那元婴期修士落败之后咬了咬牙,直接道:“我要挑战化神期!”
宋南时刷的一下就看向了云止风。
云止风挑了挑眉,不紧不慢地走了上去。
然后他就让其他人明白,逆风翻盘这种事情,不是偶然,也不是谁都能做的。
那元婴期的修士从上台到落败,不到十招。
台下一片寂静。
只有叶黎州竖起大拇指道:“牛批!”
随即他直接看向了裁判,问:“我能再次挑战吗?我想挑战云止风。”
按理说是能的。
但是越一个境界挑战已经是千难万难,越两个境界,那岂不是自不量力?
最起码无量宗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几个裁判对视了一眼,裁判长老点头,道:“可。”
叶黎州闻言,兴冲冲的就要上台。
然而在上台之前,他却又突然回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冷不丁看向台下。
都有人以为他是临到头要后悔了。
谁知道却见叶黎州看着宋南时,像是受到了宋南时启发一般,格外认真道:“我只要还剩一口气没被打死,你就不要给我叫医修,别人叫医修你也帮我拦着,你懂我的,对吧!”
宋南时:“……”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
她越了一个境界挑战只是为了搞钱,要是有真正的危险打死她也不干,但是这个叶黎州不一样啊。
这兄弟是真的想玩命啊!
宋南时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就落在了云止风身上。
云止风脸色漆黑一片。
此时此刻,他有一种把这玩意直接打死在擂台上的冲动。
最终云止风还是没打死他,他只是用最快的速度把这糟心玩意给打下了擂台。
由此,冠军挑战才算是正式结束。
宋南时如愿以偿地拿到了金丹期两千灵石的奖励。
云止风保住了自己化神期四千灵石的奖励。
然后,刚领完奖下台,云止风就把手里还没捂热的灵石丢进了宋南时手里。
他道:“借你的那三千灵石的本金,还有一千灵石的利息。”
等于这一趟他是替宋南时打工了,打到最后一分没落下。
宋南时接住,笑得直接眯起了眼。
这一幕就这么落在了二师姐眼里,她先是一喜,随即就是悲愤。
做人就不能诚实一点吗?云止风都直接把工资上交了!你们还敢说你们之间没什么?
然后她就对上了宋南时的视线。
宋南时顿了顿,莫名读懂了她眼神里的意思。
然后她找了个机会背着众人冷静道:“师姐你别误会,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
要是有什么,那也是单纯的债权关系。
诸袖:“……”
你看我信吗?
……
他们这群人里直接出了三个冠军,颁奖结束之后,众人本想聚一聚庆祝一下的,谁知道还没走出比赛场,便有一个小童走了过来,说掌门想单独见见宋南时。
单独见她?
宋南时愣了愣。
但她很快又回过神来,对众人道:“那就今晚再聚,你们先回去吧。”
她转身跟上了小童。
掌门就在赛场外的一个暖阁里等她。
宋南时还是第一次单独见掌门,先好奇地看了两眼,也不怎么怕,便走过去,道:“掌门,你找我?”
掌门冲她笑了笑,指了指自己前面的蒲团道:“坐吧。”
宋南时也不客气,径直坐了下来。
掌门见状便笑了出来,道:“你这脾气,倒是和师叔像,不愧是他教出来的。”
掌门的师叔,便是师老头。
但宋南时毕竟还是殷不归的弟子,掌门这次却直接说她是师老头交出来的……
宋南时直接问道:“我师尊怎么惹到您了?”
掌门也不意外她能猜到,一听这句话,脸直接就黑了。
但他却也没有直说,只道:“这次宗门大比之后,你直接带着你几个师兄妹先离宗一段时间吧。”
离宗?
宋南时若有所思。
掌门这话……很有问题啊。
如果是师尊那边真有什么事的话,她上有师兄师姐,掌门怎么着也不应该找她嘱咐啊。
而且兰泽峰管事的一向是二师姐。
他却没叫二师姐,那就证明这件事多半就和二师姐有关。
师尊,二师姐。
宋南时吐出了一口气,心里隐隐有些明白了。
火葬场女主,最重要的当然是要火葬场。
这次他们回来之后,师尊直接就闭关了,宋南时就知道二师姐肯定做了什么。
而火葬场无非就那几样,虐身虐心,心魔横生,求而不得。
掌门都看出来什么了,那师尊多半是要主动火葬场了。
宋南时想了想来之前还一脸八卦幽怨地看着自己的二师姐,又想了想目下无尘的师尊。
她直接道:“没问题,我明天就把他们全都弄走,你什么时候解决了师尊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掌门一口茶险些呛住,出胡子瞪眼:“怎么说话呢!”
宋南时低头忏悔。
掌门见她油盐不进的样,愁苦地挠了挠头,道:“行了,你回去吧,知道了就好。”
宋南时起身就准备走。
走到门口,她突然回头,道:“掌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拜托您帮我看着点儿师老头……师长老,他不能再喝酒了。”
掌门顿了顿:“好。”
看着宋南时的背影,他长叹一声。
多好一个徒弟。
殷不归,你还真是作孽!
……
另一边,宋南时说了今晚再聚之后,云止风就一刻也没留,直接回去,仿佛急着干什么一样。
叶黎州好奇地跟着他,回到他租住的房间之后,就见云止风把储物戒的衣服全都倒在了桌子上,手里还正拿着一件衣服皱眉打量。
叶黎州:“怎么?你要洗衣服?那连我的一块吧。”
云止风看也没看他,仍旧是皱眉打量着手上的衣服。
叶黎州便发现那些衣服都是干净的,应该不是要洗衣服,而是要换衣服。
但就算是晚上聚会,一个大男人,有必要特意换身衣服吗?
叶黎州不解。
于是他也跟着好奇打量。
然后就发觉,这衣服……真紧。
比云止风的体型得小了一号。
叶黎州提醒他:“这个不合身。”
云止风:“我知道。”
然后他顿了顿,若无其事般道:“那……若是有人喜欢看别人穿不合身的衣服,是因为什么呢?”
叶黎州:“……”
他看了看这整整小了一号的衣服,又想了想它穿在云止风身上的样子。
然后他脱口而出:“那还能因为什么啊!这是变态吧!建议打死。”
云止风:“……”
他放下衣服,面无表情:“你想打架吗?”
叶黎州:“???”
我好心提建议,为什么要打我?
但是叶黎州想了想,当即又兴奋了起来。
他长刀一抽,往桌子上一拍,桌子直接碎了一地。
他大马金刀道:“好啊!擂台上我就没打尽兴!台下咱们正好可以慢慢打,来吧!”
云止风面无表情地看着碎了一地的桌子。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叶黎州一个金丹期为什么还能穷成这样了。
八成是赚的没有赔的多。
他拿着自己的衣服后退两步,面无表情道:“你赔。”
叶黎州笑容一僵,长刀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第50章
宋南时回去的时候,就知道掌门为什么要专门找她了。
她站在树丛的阴影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影。
她那在他们回宗的第二天就闭关了的师尊,和站在师尊两步之外,恭敬垂手而立的二师姐。
宋南时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也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但是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就倚着树干叹了口气。
她想,无论自己对这个师尊有多么大逆不道的不满、无论她口头上说过多少次要把他送进火葬场,但是只要他没举起剑来说要杀她,她都不可能真正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因为,当还在襁褓中的她被这个人抱回来的时候,她就欠了他一命。
他几十年从未教导过她也好,他从未抚育过她一日也罢,她欠他的这条命是事实。
她是如此,师姐也是如此。
无论他当初是不是因为师姐像他早逝的白月光才把她带回来的,师姐因为他才活下来,这是事实。
救命之恩,师徒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