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跟他友好相处,慢慢就好了。”
许妄川为自己叫冤,“我还不够友好?我就见他就笑,打招呼,还乐呵呵跟他睡一张床,我还能做什么。”
“再说了,啾啾,我是你弟弟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一口一句都是为陆锦洲辩解。”
“姐,我觉得你不爱我了,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你变了。”许妄川捂着胸口,凄凄惨惨地控诉。
闻言,唐意舒抽了张纸巾擦擦手上的面粉,直接拿出手机点开了某购票软件。
“你要干嘛?”许妄川十分警觉。
唐意舒晃了晃手机,“还能干什么,友情帮你买一张回去的机票,回去还有打断腿套餐。”
许妄川:“...其实吧,我觉得陆锦洲也挺好的。”
“这还差不多。”
唐意舒可不想花功夫为他们俩解决什么男人之间的矛盾纠纷,最好是两个人就此和解。
妥协完,许妄川闷闷不乐的帮唐意舒打下手,表情肉眼可见的失落。
一直到舒芙蕾的香气飘出来,许妄川才回过神来。
“姐,他来我们家吃早饭啊?”
唐意舒点头:“对。”
“...那我没必要担心啊,”许妄川拍拍胸脯松了口气,“我根本起不来吃早饭。”
*
第二天唐意舒起了个大早,把昨天晚上做好的舒芙蕾拿出来,抹了些奶油、果酱之类的东西摆在餐盘里。本来想冲两杯咖啡,但想到她和陆锦洲初见面时两人争夺的牛奶,最后还是改成了热牛奶。
陆锦洲今天也起的很早,时间还很充裕,两人慢慢悠悠地吃着早餐。
陆锦洲一边吃一边拿出手机开始翻今天的新闻和邮件信箱。
唐意舒坐在椅子上,晃荡着拖鞋,手里举着叉子吃东西,还不时地观察着陆锦洲的表情。
他应该能发现这是同样的牛奶吧。
对面陆锦洲低头喝着牛奶,眉头都没动一下。
一杯喝完,陆锦洲都没说什么话。
唐意舒盯着空杯,舔了舔唇,又把目光投向陆锦洲。
“有事吗?”陆锦洲率先开口。
唐意舒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那杯牛奶,干巴巴地问他:“你就没什么要说的?没喝出什么不一样?”啊
陆锦洲倒是很诚实地回答:“没有。”
她对陆锦洲很失望。
这种东西就相当于两人彼此之间的奇妙的小默契,是只有两个人才懂的秘密暗语。
然而陆锦洲现在却丝毫没发现。
“是第一次见面那天,你抢我的那个牌子的牛奶。”唐意舒自己也端起来喝了一大口,压制住心中的烦躁。
陆锦洲错愕了一瞬,又极快恢复过来,“我一时没喝出来,抱歉。”
听到他的道歉,唐意舒又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为了一瓶牛奶生什么气。
唐意舒:“没事,就是以为你能喝出来呢。”
陆锦洲扯出了一个歉意的表情。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什么,吃完了饭就准备一起去上班。
到了公司,唐意舒就照往常一样开始工作。工作闲暇的片刻,唐意舒偶尔瞥一眼陆锦洲,却隐隐约约觉得他有些不正常。
以前他倒也是沉默寡言,但她偶尔和他聊天时他也会做出一两个表情,或者附和两句。
而今天一天陆锦洲都没怎么理她。
站在茶水间里喝着咖啡,唐意舒拉着林伶闲谈了两句,“你今天有没有察觉到陆锦洲有些不正常。”
“是有点。”林伶的工作是最需要察言观色的,她也在陆总手下工作了许久自认为已经很了解他了,今天一天给陆锦洲送资料时发现他确实有些反常。
明明是速溶甜咖啡,喝进嘴里唐意舒却总觉得舌尖有些苦味儿在蔓延。
可能是因为相熟以后陆锦洲从没在她面前发过这样的脾气,唐意舒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
明明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他还挺正常的。
难道是因为早上牛奶的事情,他也生气了?
要不...要不还是去道个歉吧?
唐意舒咬着唇想。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转身就要去办公室里找陆锦洲。
桌上放着半杯白水,一个开封过了的白色药盒,零零散散摆着的药片。
以及陆锦洲不太正常的脸色。
这是唐意舒回到办公室看到的第一幕。
陆锦洲见她回来,自然地伸手将药片都塞回盒子里,拉开抽屉扔了进去假装无事发生。
“你怎么了?”唐意舒走到他身边,关切地问。
陆锦洲摇头:“没事,开始工作吧。”
可他的脸色却掩盖不了此时他的状态,他的脸泛着潮红,看起来有些虚弱。
“你到底怎么了?”唐意舒罕见的换上了严肃语气,极为认真。
她看见了药,陆锦洲也知道瞒不住她,于是放松了脊背,坦白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过敏。”
过敏?唐意舒惊讶道:“过敏源是什么?”
陆锦洲没说话。
见他不愿意多说唐意舒也不强求,只是看他脸上潮红过分,顺着衣领往脖子下看还布着密密麻麻的红点,放缓了语气道:“你只吃药不行,你起来,我们去医院。”
陆锦洲没动。
“你这症状也有些过分了,吃药不一定能止住,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唐意舒苦口婆心地劝他。
最终陆锦洲还是跟她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先是检查了他的状况,有问他今天都吃了什么,接触过什么东西。
唐意舒也觉得不解,明明起床,洗漱,吃饭,上班都平时一模一样,怎么就今天过敏了?她满怀疑惑地和医生一起看他,希望能从他口中找到答案。
两双眼睛紧紧的凝视之下,陆锦洲别过头,清了清嗓子,不自然道:“我牛奶过敏,今天早上喝了一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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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她的发◎
“你过敏为什么不说?”
陆锦洲半坐在病床上背靠着枕头,点滴挂在一旁缓缓从透明的输液管中滴落,手上扎着输液针。他宽大的手掌也已经泛起了些许红点。
医生给他诊断了一番后觉得他的情况有些严重,最后给他开了瓶水让他挂着。
陆锦洲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细针,“当时没想过会这么严重。”
牛奶过敏这件事,从小他就知道。所以从小到大他一直没喝过牛奶,连大部分奶制品也都不太能接受。但当时不知道怎么的他就鬼迷心窍地喝下去了。
过敏没那么快容易发作,他本来想着到了公司吃些过敏药就行,可一上午他都和唐意舒共处一室,他没什么机会吃。
至于为什么不当面吃,一是不想让唐意舒发现他过敏了,二是他自己觉得明知道过敏还喝牛奶的举动实在不是正常智商的人能做出来的,就选择了缄默。
最后的结果就是药吃晚了,他全身过敏。
还被唐意舒发现了他对牛奶过敏这件事。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唐意舒这回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你过敏为什么要喝?”
“你告诉我,我就给你换杯别的啊。”
“难道你认为我是个蛮横不讲理的人,不能沟通吗?”
本来只是说一声给他换一杯咖啡就行了的事情,非要拖到来医院挂点滴。唐意舒是真的不能理解。
尤其是她爸爸生病之后,她就对来医院的事情格外敏感。也开始注意身体,觉得身体就是革命的本钱这句话很有道理。
陆锦洲摸了摸鼻子,声音淡淡的:“只是小过敏而已。”
要是陆锦洲不拿出这副满不在乎的态度来,唐意舒也没有这么生气。他这完全是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小过敏,小过敏他现在还用在医院挂水吗?
唐意舒被气笑了。
她拿起放在一旁椅子上的包,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要走。
“你去哪?”陆锦洲想伸手拉住她,却不小心牵动了手上正在输液的针管,收回了手。
唐意舒没理他,推开病房门出去了。
陆锦洲抬头看着掉挂着的瓶内,还剩许多的液体,内心叹了口气。
这瓶水挂完还有一瓶,还要一段时间,看来等会只能给何景逸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了。
陆锦洲打算先闭着眼小憩一会。
他阖上双眼,心里还想着刚才唐意舒的事。
他内心也说不清,怎么会鬼迷心窍喝了那杯奶。
当时就是想着,她第一次邀请他来吃早餐,多少要礼貌地吃干净吧。
他明明不嗜甜,也不能喝牛奶。可用早餐时对上她那满含期待的圆眼,不自觉就吃光了。
门又被推开,陆锦洲以为是护士,眼都没睁开,问道:“你好,我这瓶水大概还有多久能挂完?”
“我怎么知道,”唐意舒没好气,放下手中拎着的袋子,“我又不是护士。”
陆锦洲倏然睁眼,唐意舒又坐在了刚才坐的椅子上。和刚才不同的是她身旁多了两个袋子。
“我刚才出去买了点饭和水果,”唐意舒把东西都掏出来,“现在吃点吧。”
他们从公司出来,中午一口饭都没吃。等会还有一瓶水要挂,她就想着出去先给陆锦洲买些吃的垫垫肚子。
陆锦洲舔了舔唇,哑着声音,“你刚才出去买东西了?”
“难不成还扔下你一个人走?”
唐意舒把外卖的盖子打开,又拆开一套塑料餐具,抽了点纸巾垫着递给陆锦洲。
虽然陆锦洲挂着水稍微有些不方便,但勉强还能自己吃。他接过盒子,一口一口慢慢地吃着。
唐意舒也把自己的那份儿拆开,就着病床旁边的桌子开始吃。
吃了两口,陆锦洲放下筷子,偏头看着唐意舒,“你刚才出去,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不用以为,我就是生气了。”唐意舒话说的理所当然,夹菜的筷子都没停。
陆锦洲:“......”
陆锦洲不说话了,低下头安静地吃饭。
房间内很寂静,仿佛点滴一滴一滴掉落的声音都能听到。
寂静中,唐意舒突然开口:“陆锦洲,下一次不要这样了。”
“不管你是觉得我准备了早餐你不想拂我的好意,还是想挑战一下人类的极限。”
“以后都不要这样了。”
唐意舒放下筷子,和陆锦洲对视,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因为我会很愧疚,会觉得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的。”
“虽然绝大部分错在你,”唐意舒有些别扭地别过头,低声道歉:“我还是要和你说一声对不起,我要是早点发现就好了。”
陆锦洲眉头舒展开来,“那你别再生气了。”
“你也不用道歉,完全不怪你,是我自己没说。”
唐意舒想起初见那天的事,陆锦洲是去货架拿了一瓶牛奶的,而且还把剩余的牛奶往里挪了挪。
陆锦洲咳嗽了下,“那瓶牛奶现在还在我家冰箱里。”
既然不是特意去买牛奶的,唐意舒又问:“那你那天是看到我了,所以过去帮我的?”
如果真是这样,还算陆锦洲有些好心。
陆锦洲动了动唇,“...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陆锦洲整理了下措辞,“我是去货架买别的东西的,你挡我路了。”
“后来听到你嘴里说出了我的名字,我就大概知道你是谁了。”
“拿牛奶挪位置都是我故意的。”
唐意舒不得不佩服,陆锦洲这么诚实。
她放下手中的饭,气的从袋子里掏出一个橘子,扒着橘子皮泄愤。
这本来是她给陆锦洲买的,现在看来他这样的人也不配吃。
只配吃橘子皮!
她塞进嘴里一瓣橘子。咬破果肉,酸涩的汁水瞬间在嘴里迸发,霎时间溢满整个口腔。她觉得两腮涨的发酸,酸的两颊的口腔内壁都能流出水来。
她的脸一瞬皱起来,表情酸到扭曲,又强行忍住恢复正常,假装无事发生。
那酸到的表情没被陆锦洲看见。
唐意舒拿着手里的橘子,递给陆锦洲,“吃吧,我给你剥的橘子。”
陆锦洲将信将疑的接过这个“为他剥的却少了一瓣”的橘子。
“我刚才吃了一个,”唐意舒指了指自己,“替你尝的。”
“特别甜。”
陆锦洲掰下一瓣橘子,塞进嘴里。
唐意舒紧紧地盯着他。
陆锦洲仅皱了下眉,又嚼了两口就若无其事地把橘子咽了下去。
唐意舒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不酸吗?”唐意舒很惊讶,吞吞吐吐道,“其实我刚才吃那个特别酸。”
陆锦洲摇了摇头:“还好,可能只是你吃的那个比较酸。”说着他又递回给唐意舒。
他的表情很坦然,坦然到让唐意舒觉得陆锦洲应该不会跟他一样有这样的恶趣味,于是唐意舒就又重新拿了一瓣塞到嘴里。
好酸!
唐意舒的五官都皱在一起,表情很扭曲,找了个垃圾桶把橘子吐了出来。
吐完,唐意舒幽怨地看着陆锦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