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婚恋——上官赏花
时间:2023-01-12 17:13:53

  苏云卿咬着唇,手去抓水龙头,一把将水朝程书聘喷了过去,倏忽间男人额头上全是水,湿淋淋地从刀斧般的脸颊滑落,在那双桃花眼投来的瞬间,苏云卿心头一紧,像是怕他发怒会做出更变态的事,紧张地把水龙头藏在身后,去摸开关。
  然而此时,男人俯下身,动情地吻了下她的嘴唇:“酥酥又喷了哥哥一身。”
  苏云卿耳尖烫得要起酥,低下头,把还算完好的的男式白衬衫拢紧,哪怕上面已经一深一浅地印湿了,“谁让你刚才用水龙头喷我……”
  男人耐心道:“酥酥,女孩子跟男孩子不同,不可以脏兮兮的,知道吗?”
  “我才不脏,你还用过嘴巴呢……”
  她声带委屈得含起水。
  他低头去嘬她饱满的脸颊,像枚熟透的水蜜桃,对她说:“酥酥,哥哥很爱你,所以,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她膝盖并起,盥洗台上的大理石凉着她的膝盖窝,水龙头的水在水盆里漫延,温热泡着她,满得听不见流水的声音。
  一双干净的葡萄眼珠颤巍巍地抬起看他,程书聘大掌抚了抚她的后脖颈:“第二天醒来,不要偷偷跑掉,可以吗?不要让我竹篮打水一场空。”
  给了希望又跑掉的感觉,就像气球被突然扎破了洞,现了原形,漏气飘走了。
  苏云卿看着他携了雨水的眼睫凝视她,心头忽然被用力戳了下,有什么东西滋滋冒了出来,怎么盖也盖不住,她眨了眨眼晴,轻声道:“我昨晚其实,不是故意找你发泄情绪的。”
  她的声音很软,白衬衫的衣摆浸在水池里,像朵纯白的芙蕖,是被灌入淤泥依然中通外直的芙蕖。
  程书聘的眼神沉甸甸地压着她,“好,哥哥不难过了,这算是真心实意,愿意重新接受我吗?”
  她低垂着纤细的脖颈,膝盖微动,洗手盆里的水也泛动涟漪,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落在水里:“我知道,当初不论我有没有事,你都会帮我,不论我发生什么事,你都会帮我。”
  男人心腔震震,有什么冲动压抑不住地再次立起,只嗓音隐忍道:“所以呢,酥酥愿意跟哥哥在一起,跟我复婚。”
  “我自私地接受一个不道德的男人的爱,我对你根本没抱幻想,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的势利,你的庸俗,我知道你是个……”
  说到这,她的语气顿住,抬眸看他,男人已经在等着她的话了,见她不语,他竟想要提醒。
  “下流货色。”
  四个字轻轻一落,程书聘的瞳仁里漫起紧张,好像怕她也把最后那句话改了。
  “然而,”
  她心跳撞出嗓子眼,水淋淋的眼眸抬起看他:“然而,我爱你。”
  最后三个字落下,唇畔顷刻被一道灼热封堵,比刚才还要浓烈的侵占涌了进来,洗手盆里满满当当的水迫不及待地溢出边界,滴滴答答的水流坠落在光洁的地面上,而后是哗啦啦的声音,苏云卿被从水里抱了出来,抱进男人宽阔的胸膛里,她的心跳贴着他的心脏,剧烈的震动摇晃着她,他对她说:“下流货色,嗯?现在是谁在下流啊?”
  作者有话说:
  今晚木有二更啦,大概明天可以正文完结啦,然后开始番外呢~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三十五字了嗷,都是我们共同努力的成果呀!
  “我对你根本没抱幻想,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的势利,你的庸俗,我知道你是个二流货色,然而我爱你。”——毛姆《面纱》
  这里酥酥把“二流货色”说成了“下流货色”,因为程老板的皮囊一流,但心思下流~
  晚安宝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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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合身
  ◎“哪儿扁了,捏回来。”◎
  清晨的薄雾笼在山巅上, 雪意缓缓消融,天光乍破,有闹铃从寂静深沉的房间里响起。
  被窝里伸出一只纤白的手, 摸索着去关了闹钟, 然后翻了下身,把人往被子里埋进去。
  初春的薄冷还漫在被窝以外的世界, 姑娘指尖摸到坚实的腰腹, 轻推了推, “哥哥……”
  苏云卿揉了揉眼睛,好艰难地从床上爬坐起来, 但下肢沉重, 好像扎进了沼泽里, 抽不出来。
  “去哪?”
  沙哑的嗓音落下,苏云卿困倦疲懒:“要出门。”
  她昨晚在工厂忙到不知几点,趴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后来就让程书聘领了回来,她还要去处理产品设计的舆论风波,约了视频和公关团队继续加班的。
  她得趁现在的热度, 把品牌的名气打出去。
  “几点了?”
  他的手臂拢着她的腰,不松。
  “六点。”
  她说。
  男人沉了沉气, “昨晚几点睡的?你是小超人吗?”
  苏云卿强撑起意志, “可是我真的要走了, 就是跟你说一声,不然你又说我跑掉。”
  这段解释程书聘受用, 嗓音也低柔了些:“哥哥给你个建议, 去书房把电脑拿过来, 就在床上办公。”
  苏云卿:“哥哥的建议很好, 但我要去工厂看货啊,我的事还没弄完。”
  两人在床上磨磨蹭蹭地,闹钟又第二次响了起来。
  从前在寓园,先出门工作的都是程书聘,现在却轮到他养的小姑娘了,“你先别下床。”
  程书聘从床上坐起身,“闭上眼睛,我开个床头灯。”
  苏云卿真怕自己又睡过去,拢着被子窝靠在床头上,昏黄的光一亮,她眯了眯有些哭肿的眼睛,就看见一片宽阔的背肌上划过的猫爪印。
  那点半梦半醒的意识拨云见日了一下,清醒了半分。
  衣柜门被拉开,程书聘从里面捞了几件衣服出来,放到床上,“穿上。”
  是女士的衣裤,苏云卿有些好奇:“你这儿怎么有,我昨天都没发现。”
  “你有耐心发现?恨不得赶紧跑,抓都抓不住。”
  苏云卿的手从被子里抻出,雪白的一根藕节,程书聘喉结轻滚了下,说:“哥哥给你穿。”
  “给我穿,我还能走吗?”
  小姑娘真是越来越聪明了,还尊老:“你再睡会吧,你是大老板,又不用打卡上班算考勤。”
  骨节修长的五指拢起碎发,“我送你去工厂。”
  苏云卿迷迷糊糊地在被子里穿上衣服,困顿得不行,洗漱完还让程书聘背下了楼,他说:“再在车里睡会,到了哥哥叫醒你。”
  她晃了下尚余酸软的腿,说:“哥哥不困吗?还要开车。”
  男人笑了声:“困啊,可是谁让酥酥闹着要走?”
  “那我给哥哥提提神好吗?”
  男人背着她往车身边上走,轻轻笑了声,“别掐哥哥的脸,还要开会,其他地方可以。”
  苏云卿双手环在他肩头上,脸颊蹭着他的耳廓,捂住嘴巴小声道:“哥哥给我买的胸衣,好合身。”
  男人长腿忽然顿住,耳边是姑娘散香的气息,他大掌轻拍了下她的小腿肚子:“除了胸衣呢?”
  苏云卿脑袋耷拉在他肩膀上,开始装睡,心口贴着平坦有力的后背,他笑时也会震着她,声音好像通过皮肤传导进来的,对她说:“叫老公。”
  不吭声。
  程书聘把她抱进副驾驶座上,拉过安全带扣紧,苏云卿看着他弯腰,心里像被春日的一缕阳光晒着,暖融融的,夸他:“哥哥是大超人。”
  男人扯唇笑了声:“嗯,大超人,还是只超我家妹妹的大超人。”
  苏云卿脑袋靠在椅背上,似乎是有程书聘在身边,她又安然地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脸颊让人捏了下,她手脚酸软地翻了下身,听见有人说:“小懒猪,再不下车哥哥就把你载回去。”
  苏云卿嘟囔道:“我是小超人,不是小懒猪。”
  这小硕士创业了还有形象包袱了,只是哈欠一打,下车的脚也虚浮得站不稳,然后听见身后响起程书聘的声音:“小超人,早餐带上。”
  热咖啡和甜甜圈,小肚皮暖和了些。
  有了案头工作和协理的事,苏云卿的精神就像回春了一样,又能再战一个回合。
  程书聘看了她一会后,才回了公司。
  财报会议像雪花一样飘来,程书聘喝了口咖啡,八点钟的办公室,落地玻璃窗上都是灿烂的光。
  直到一通电话打破了详和,“程先生,您父亲被下了病危通知,麻烦您尽快过来一趟。”
  莨绸厂里,织机轻碰出木头的声音,安静的氛围下,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看着录像机里的视频,为了趁这个热度澄清织品里涉及的倭风纹样,导师王牡丹也亲自来给他们做监制,甚至为了爱徒出镜织了一小段布样。
  围观之下都忍不住惊叹于传统绣艺的精细,苏云卿更是沉浸式拍摄,因为自己还处于风波里,并不打算出镜,担心这部片子又被不正当引导。
  沈燕燕则负责跟公关团队交涉,扬眉吐气道:“这些网红博主真是瞎特么乱说乱写乱引导,像就是了吗,从工艺上就天差地别,那些文物里的图都糊成什么样了!”
  一直到收工,苏云卿都没空看手机,而且拍摄期间避免杂音,手机都存在抽屉里,此时划开屏幕,发现程书聘给她打过电话,回拨回去,无法接通。
  苏云卿眉心蹙起,点开微信,果然看到他发来的信息:【出差一趟,归期不定。】
  八个字,她那点想要分享劳动成果的心思被打上了岸,搁浅了。
  这时坐在一旁的沈燕燕忽然尖叫了下,把办公室里的人都吓了跳,苏云卿却木木地趴在了桌上,听见她兴奋地说:“官媒转了我们的视频啊啊,被领了被领了!云卿,翻身啊!”
  姑娘艰难地翻了个身。
  沈燕燕把热搜推到她面前,叉腰道:“真的应该好好整治那些文化神棍了!官媒就是官媒,这标题起得,我看那些蹭流量吃人血馒头的媒体都应该封杀掉!”
  苏云卿双手合掌,用掌心的余温热了下疲惫的眼窝,因为网络舆论的热度上来了,工厂的电商平台又在连轴转,她都没有松气的时候,给程书聘发了条短信又去忙了。
  【地址发我一下,不要到处乱跑。】
  看到这行字的时候,飞机已经落了地,程书聘站在人来人往的旅客通行道上看了很久,直到北欧这边的助理尼克来接他时,他才收了手机。
  “老板是在给家里人报平安吗,您的脸上一直挂着笑。”
  副驾驶座上,尼克回头朝程书聘说道。
  程书聘的生意大本营在国外,但这并不是一趟愉快的归途,不知为何,苏云卿简单的一句话就令他扫掉了阴霾,浅笑道:“只是让风筝的线拉了一下。”
  医院里,私人高级病房装修豪华,从前的冷清因为程彦甫的病情而挤满了关心他财产的人。
  程书聘进来时神色冷淡,乌泱泱的声音令他心生烦躁,这样的吵闹,程彦甫不病重了才怪。
  “劳伦斯,你不可以这么自私,他是你爸爸,这些都是你的弟弟妹妹,你怎么能掠夺他们的继承权!你父亲如果死了,都是你害的!”
  耳边是刺耳的指责和谩骂声,再体面的富人,没有了金钱和权利的包装都会沦为歇斯底里的疯子,程书聘淡漠地扫了眼指着他的手指,还有那些敌视的,痛恨的眼神,缓缓除下皮手套,冷声道:“如果是我害死的,那也算他罪有应得。”
  程书聘的家族不小,但他偏偏是个对血脉冷心冷情的人。
  “我听说你把财产都转移到自己的前妻名下,别以为我们不知道,那个苏云卿是你母亲从前认养过的女儿,你宁愿把家产给一个跟我们程家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也一个钢镚都不给自己的亲生兄弟姐妹,赶尽杀绝,你知道父亲听到这件事后都气得吐血了吗!”
  “克劳尔。”
  程书聘唇边携笑,但眼底却结了层霜:“恭喜出狱啊,难怪父亲说你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刚重见天日就急着来气他了。”
  “程书聘你没资格拿走属于我的东西!”
  衣领让人狠狠揪住,身旁的保镖连忙冲上来拉开,却让程书聘止住了,一道大掌轻落在克劳尔的肩头上,缓缓收拢,然后,在那双蓝色瞳孔睁大的瞬间,狐狸才露出了他的笑容:“在监狱呆久了,说话做事都要动手,纳税人交的钱就教训出你这样的渣滓吗?”
  病房外的客厅里聚拢着争吵,直到里头的医生走了出来才暂停火焰,程书聘看了眼医生,只问了句:“心跳还在吗?”
  一句话彻底把亲属都惹怒了,然而医生却说了句:“平稳。”
  男人唇边凉凉一笑,扫了眼众人:“我时间宝贵,不要拿这种局再引我过来,否则,下一次真死了,我可就不信了。”
  句句冷刀子,想要在家族斗争中爬上掌权的位置,就不能被虚假的亲情所蒙蔽,否则,一败涂地。
  这种教训,程书聘吃过。
  最后全都被他挖了出来,斩草除根,只是空了的地方一直在漏风,午夜梦回的时候就像痛风患者一样,骨头缝里被啃噬着,只能忍耐。
  只要过了黑夜,白天的喧嚣就能掩盖病症的发作,更何况,他有的是工作要做。
  没有尽头的长街上,春日依然冷风料峭,程书聘看见了一棵树,没来由的,他拍了下来,发给了大洋彼岸的另一端。
  小姑娘很忙,连他都要等待她的回复,直到发过去了之后,程书聘才反应过来,他并不是想发这棵树,他只是想她。
  一条语音发了过来:“咦,这是圣诞节才会被人喜欢的圣诞树吧?哥哥我跟你说,有一年我们院里要搞布展,想趁圣诞节也搞一棵树到展厅里摆着,在上面挂满传统刺绣做的小荷包,哈哈,然后我们院里又没有男生,我就被派去拖圣诞树,好大一棵啊,你不知道,把我们展厅的瓷砖都压出印了!我给你找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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