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嗲——云水迷踪【完结】
时间:2023-01-13 17:54:40

  萧樾没想到阮芋答应得这么快。
  “那我们走吧?”她柔美的眼睛亮起一抹异色,毫无心理负担,“你可别骗我哦,这里到处都是警察。”
  萧樾再一次认识到,阮芋这姑娘真的只有声音和模样软,性格与胆识都是一等一的硬气,仿佛无所畏惧。
  其实阮芋自从生病后胆子比从前小了很多。
  她也发现了,萧樾这个人虽然欠揍,但莫名的让她非常信赖。甚至几次被他胁迫之后,她依然敢应他的邀,在这陌生的城市随他一起出海。
  其实通过一个人的眼睛完全可以观测出他的内心。
  萧樾的眼风很正,视线总是直来直往,从无狎昵,这样的人,若说他有什么阴私,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意图,阮芋很难相信。
  她就这么淡定自若地跟着他走过一条条街巷,拐过一道道转角,路程挺远,走得她有点累,终于在她忍不住喊萧樾一起打车的时候,他们停在了一处警卫森严的海港庄园大门前。
  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就走进庄园,阮芋忍不住问萧樾:
  “这……你家啊?”
  萧樾:“某个伯伯的产业,前几年送给我爸,我爸又拿去租给别人,现在和租客一起用。”
  阮芋“哦”了声,走在萧樾身边时,脚步更轻了些。
  能往饭卡里一口气充那么多钱的男生,家境果然不一般呐。
  很快来到港口,大大小小琳琅满目的游艇和船只遍及各处。
  萧樾眼睛都没晃一下,直接带着阮芋上了一艘崭新的白色小型游艇。
  游艇的露天内舱空间不大,胜在设施完备,内饰奢华,阮芋觉得自己好像踏进了某部纸醉金迷的电影场景之中。
  身旁的少年往前几步走向驾驶区。
  阮芋兴奋地到处摸摸看看,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艇身微微震动,收锚离港,阮芋才发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她三两步走到萧樾身侧,紧紧抱住船舱沙发的椅背:
  “开游艇的师傅呢?”
  萧樾:“什么?”
  阮芋睁大眼睛看他:“没有人来开游艇吗?”
  萧樾眉峰微挑,唇角几不可查地上扬:“我不是人?”
  “你……”阮芋震惊了,眼看游艇已经离开港口几十米,她的脸色渐渐发白,难以置信地瞪着萧樾,“你别告诉我是你来开游艇?!”
  游艇驶入大海,一阵大风突如其来。
  阮芋明显感觉到脚下的地板带着她一起飞快提速,直挺挺驶向未知的深海。
  “你是不是疯了?”阮芋非常惜命,此时此刻无法控制地感到一阵惧怕。
  海风扬起少年细碎的额发,吹动他衣摆在空中猎猎作响。
  萧樾的神情冷静得近乎无情:“我12岁就在美国考了驾驶游艇的执照,开过成百上千次。”
  阮芋抬手勾起被风吹落臂弯的外衫衣领:“可这里是中国!”
  “嗯。”
  萧樾冲她扬眉,漆黑的眼瞳无比张狂,
  “想举报我的话,尽快,远了可就没有信号了。”
 
 
第17章 出海
  眼前的大海深暗无垠, 和他的眼睛是一样颜色。
  海风渐渐安静,阮芋也逐渐习惯游艇疾驰的速度。
  她已经上了这条贼船,说什么都迟了。
  抛下无用的焦虑,阮芋抬手将长发向后梳, 鼓起勇气站直身体, 走到萧樾身边:
  “要开多远?这里还有信号哦。”
  男生眼底滑过一抹戏谑:“你想开多远?”
  “开到新西兰?”阮芋已经能开玩笑, “就看你行不行。”
  萧樾不接关于“行与不行”的话茬。
  他单手掌着方向盘,微侧过头,不客气地说:
  “你想得还挺美。”
  阮芋朝他扮了个鬼脸。
  这时风又剧烈,她的针织外衫频频落下臂弯, 她干脆分一只手按在肩角, 另一只手扶着驾驶舱的安全护栏,维持重心。
  远处的海岸化作一缕金线, 城市霓虹在暗夜中宛如海市蜃楼,叫人分不出到底哪边是陆地, 哪边是海。
  萧樾操纵游艇缓慢减速,睨一眼阮芋说:
  “你回船舱坐。”
  她瘦得像一片伶仃枝叶,只怕风再大点就会被吹跑。
  阮芋听话地回到船舱,借着舱内冷白的LED灯, 暗暗打量萧樾的背影。
  他穿一身纯黑,背影高挑,轮廓线条大刀阔斧的利落。一双长腿漫不经心支着地, 操纵方向盘和仪表板的动作游刃有余, 叫人很难相信他青涩的年龄。
  更无法否认,这是一个极有魅力的男生。
  阮芋有些收不回目光。
  平常在学校, 很少有机会盯着他看。
  因为他习惯低调, 不爱成为人群的焦点。而当他成为人群焦点时, 阮芋眼前一定堵了数不清的女生,将他团团围绕。
  而他总是满不在乎,沉浸在自己世界,对周遭的视线表现得十足漠然,更不会给予任何回应。
  而就在现在。
  萧樾忽然扭回头,漆沉的目光依旧清傲冷淡,轻飘飘地落在阮芋脸上。
  似是在确认她坐稳了没。
  又像只是漫无目的地随便瞥过来一眼。
  游艇在这时卸去动力,平稳地停在海面上。
  阮芋在萧樾走过来前转过身去,面朝大海举起手机拍照。
  萧樾懒散地靠坐上沙发,与阮芋相隔足有一米。
  一个令女生感到舒适的安全距离。
  “你在拍照?”他明知故问。
  阮芋镜头对准的是更远的海,黑得茫无边际,看起来没什么可拍的。
  “对呀。”她的声音无端缥缈了些,“发给朋友看。”
  萧樾默了默,随意地问:“谁?”
  很少见他好奇别人的事,阮芋轻眨了下眼,没有正面回答:“反正你不认识。”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认识?”
  “因为……”阮芋张开嘴,喉间似是哽了一下,“连我自己都不认识,也没见过。”
  萧樾微微一怔:“网友?”
  阮芋摇头。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颦起眉心,呼吸急促了些:“不想说这个。”
  那就不说。
  萧樾面朝陆地,深黑的瞳孔映出一团团遥远而繁华的城市光雾。
  很奇怪,他烦躁了一天的心情莫名变得宁静。
  阮芋站起来,兴致盎然地沿着船舱绕了一圈。她小时候坐过游轮,但回忆太久远,已经印象不深。
  游艇和游轮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她能清晰感知海水摇晃的幅度,既温柔,又危险,刺激着她的肾上腺素不断分泌,血液在血管中热情地加速。
  绕舱一周后,她坐回沙发。
  由于注意力都放在舱外的景色,她无意识地坐到了离萧樾很近的地方。
  然后继续低头兴奋地玩手机,完全没有察觉。
  直到身旁男生看似不经意地清了清嗓:“你很高兴?”
  “对呀。”
  阮芋抬起眼,这才发现距离有点近。
  但她没有及时挪开,因为现在做这个动作太明显,好像她怕了他似的。
  阮芋心情很好,难得对萧樾起了几分探知欲:
  “我有点想知道,你为什么带我出海?”
  话说出口才发现有歧义,搞得好像他是为了她才出海。
  阮芋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自己想开游艇出海,但是为什么愿意带我一起?”
  萧樾没什么表情:“举手之劳?”
  阮芋笑了:“我一直以为你很讨厌我呢。”
  男生向后一仰,背抵着沙发,懒懒散散答:“没这回事。”
  阮芋:“但你讨厌我的声音。”
  萧樾扬眉:“也没这回事。”
  受不了和讨厌是两码事,前者的原因只在于他的耳朵太特殊,不关她声音的事。
  而且,他正在慢慢耐受,不会像刚认识那会儿似的,一听就浑身不对劲。
  阮芋的心情似乎更放松了些。
  然后就听见萧樾问了个让她紧张的问题:
  “我倒想问你,怎么能想也不想就愿意和我出海。”
  毕竟一叶扁舟,孤男寡女,夜深人静。
  阮芋故作镇定,学北方人语气说话:“咱俩是同学,又都未成年,有什么好怕的。”
  萧樾“哦”了声,语气拖腔带调:
  “未成年也是男人。”
  他话音落下时,阮芋心脏倏地跳了下。
  她自然信任萧樾人品,但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突然紧张什么,心血管好像搭上了电,酥酥麻麻的电流直窜四肢五骸,搞得人很不淡定。
  心底还有句话不断往外冒:怪他长得太好看,谁见了不迷糊啊。
  迎面扑来湿咸味道的海风,阮芋摸了摸鼻尖,隐约嗅到一股淡而冷的皂香。
  干净、清冽、纯粹,让人忍不住吸吸鼻子,还想凑近点闻。
  意识到这股皂香来自哪里,阮芋蓦地憋住了气。
  目光不自觉向上抬,意外撞见男生乌黑深刻的眼睛。他睫毛很长,根根分明,视线顺着眼睫落下来,好像在看她,又好像透过她在盯着别的什么。
  他的存在感太强,即使并没有刻意压制她,还是将她牢牢锁在气场之中。
  阮芋感觉耳根不受控制地发烫。
  一直想等他转移注意力了,她再挪远座位,现在看来必须马上行动。
  不然很有可能会被蛊惑,心智出走。
  他就像这海上横行的海妖,专行夺人心魄之术。
  萧樾看她猛地窜开快两米,动作忙乱得像在逃命,不禁翘着唇角哼笑了声。
  “这样还差不多。”他状似贴心地说,“女生是该警惕些。”
  阮芋不甘示弱:“我是怕我忍不住对你做什么。”
  萧樾一听,似是很感兴趣:“说来听听。”
  阮芋朝他笑笑:“这游艇不错,把你推进海里,它就是我的了。”
  萧樾听罢,忽然站起来:“可以。”
  阮芋一愣:“啊?”
  “没了我,你在这里除了干瞪眼还能干什么?”
  萧樾抬步走到驾驶舱,眼风往前一扫,示意阮芋跟过来,
  “只演示一遍。把我推下去之后,能带船逃多远,就看你本事了。”
  -
  临出门前,阮芋没想到今晚会这么刺激。
  她摸到了游艇方向盘,亲手拉动油门推杆,学着观察传说中的海图,就连最后停艇的钥匙,萧樾也让她亲手拔|出来。
  海风将她的头发吹得蓬蓬乱,但她浑不在意,喜悦的情绪溢于言表。
  离开港口,走到庄园正门,阮芋以为他俩会像来时那样步行回去,却见萧樾站在路边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随后停在路边的某辆车打开双闪,萧樾带着阮芋走过去。
  “你约的车啊?”阮芋边走边问。
  “嗯。”他垂眸扫了她一眼,“我累了,走不动路。”
  阮芋连连点头:“好的呢。”
  刚才走过来的时候她就老想打车了,碍于面子一直忍着,不想让萧樾觉得她太病弱。
  两人坐在轿车后座,一路各玩各的手机,几乎没有对话。
  五分钟就开到酒店门口,阮芋坐在右侧,直接推开车门下了车。
  她站在路缘石上,就这么敞着车门等了一会儿。
  足足过了十几秒,阮芋才纳闷问道:
  “你不下车啊?”
  萧樾“嗯”了声,语气淡淡的:“突然想起要买点东西。”
  “哦。”
  阮芋旋即关上车门。
  要买东西也不早说,害她在那儿傻愣愣地等。
  阮芋攥紧包带快步走进酒店,边走边拿起手机查看出海那段时间有没有错过的电话讯息。
  酒店大堂光线明亮,阮芋在电梯镜面门前看见自己的鸡窝头,忍不住噗嗤一笑。
  忽然想到萧樾,还有那辆网约车,莫名产生一种他只是为了送她过来,并没有下榻入住的意思。
  不可能吧?
  阮芋付之一笑,电梯门正好打开,她步伐轻快地踏了进去。
  -
  深夜十一点多,萧樾拖着行李箱,再次打车到之前送阮芋去的酒店。
  酒店套房是他爸订的没错,但他们并没有打算住,只是个后备方案。
  萧樾倒是一早就想住酒店。
  他爸的大游艇虽然行驶稳健,但是确实不太适合读书写字,刷多了题头会晕。
  进入酒店大堂,萧樾闲散地向前掠了一眼,蓦地看到某个熟悉身影。
  是关晓荷,站在酒店前台旁的快递货架前,背着手在找什么东西。
  她今晚回到酒店,大约七八点开始,一直徜徉在游戏的海洋中,直到饿得前胸贴后背,便去找阮芋出门吃夜宵,结果这家伙不知道去哪耗光了体力,十一点不到就倒头大睡,累得怎么都弄不醒,关晓荷只能自己点夜宵外卖,这会儿刚到,她便下楼来取。
  转头看见萧樾那张醒目的脸,关晓荷兴奋地朝他招招手:
  “哈喽哈喽,这也太巧了,你来这里办入住嘛?”
  萧樾随便搪塞过去,关晓荷找到外卖,两人一道进入电梯间等电梯。
  百无聊赖间,关晓荷好奇问:“你今晚什么活动呀,怎么这么迟才回酒店?”
  萧樾:“没什么活动。”
  电梯门“叮”的一声开启,两人进入轿厢,默契地贴着靠后的两角站。
  萧樾不知想到什么,或许是觉得气氛太尴尬,竟然主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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