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真千金开始做绿茶——未妆【完结】
时间:2023-01-14 17:30:26

  黎夫人听罢,立即站起身,惊声道:“怎会如此?!”
  那帖子是她一个月前送给益国公夫人的,黎素晚眼看就要及笄了,本朝有个习俗,女儿十五及笄那一日,要请个德高望重的夫人为其上簪,礼成之后,便相当于认了一位义母,黎夫人有心给黎素晚抬些身价,花了大心思,才让益国公夫人收下了帖子,没成想如今竟被退了回来!
  来退帖子和礼的是国公府下人,面对黎夫人的追问,她只是道:“我家夫人说,恰巧那一日不得空,要失约了,怕耽搁贵府小姐的及笄礼,故而提前告知一声,请夫人另请他人。”
  这话一听就是借口,黎夫人心中一沉,知道是那游春宴的事情得罪了国公夫人,又是恼又是气,面上还不敢表现出来,客客气气地把人打发走后,才喝了一口茶顺气,谁知那茶是刚沏好的,烫了她一嘴,黎夫人气得把杯盏往地上一砸,骂道:“都是些废物东西!”
  这话也不知是在骂谁,一时间,侍立在侧的下人们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黎夫人好容易才冷静下来,思来想去,又吩咐人另写了帖子,备了礼,亲自去拜访相熟的几位夫人。
  可是这一趟颇为不顺,对方要么不得空,要么避而不见,黎夫人一下午连碰几个软钉子,其中一位夫人还笑问道:“上次我问起令媛及笄礼的事情,你不是说国公夫人已经应了么?怎么,可是她反口了?”
  黎夫人不欲多言,只勉强应付几句,便告辞离开,等她走了,那位夫人才不屑地哼道:“当初我是有意想替她女儿上簪,可人家心气高,眼里只有国公夫人,瞧不上我们,如今国公夫人都推了的差事,又想回头,可真是白天做大梦,美得很。”
  这些都跟人精似的,没一个省油的灯,黎夫人喝了一下午茶,也窝了一肚子火,面上还要装出个笑模样,最后她去了建昌侯府。
  彼时,侯夫人正抓着鸡毛掸子,训她那不成器的小儿子,听得有人来拜访,裴言川一溜烟从地上爬起来,嘿嘿笑道:“娘,我就不给您丢人现眼了,您先待客。”
  侯夫人瞪他一眼:“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去后面给我站着去!”
  她去了花厅接待黎夫人,一盏茶过半,才得知对方的来意,建昌侯夫人有些为难,歉然道:“实不相瞒,我倒愿意应下此事,只是日子实在不凑巧,那天我亲家公做寿,我若不到场,怕是说不过去。”
  黎夫人有些失望,又坐了一坐,便起身告辞了,侯夫人亲自起身相送,回转时,就见裴言川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道:“娘,您没答应啊?”
  “你娘我又没有分|身术,怎么答应?”侯夫人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又叹了一口气,道:“这事儿说来也是尴尬,前头大家都知道益国公夫人要替她女儿上簪,如今国公夫人又给拒了,谁还肯领这差事?”
  裴言川一边嗑瓜子,一边好奇发问:“为什么拒了?”
  “还不是因为游春宴那事?叫国公夫人当众没脸,连带着在纯妃娘娘那里也没落个好,”侯夫人从儿子手里拣了几粒瓜子儿吃,道:“要我说,小姑娘爱漂亮,摘一朵花而已,这种事谁没干过?就是这位黎小姐,烧香遇到鬼,也太背时了些。”
  裴言川听了,笑一声,吐出瓜子皮儿,道:“我倒觉得她不是背时,就是心坏,她要不是想着栽赃别人,哪会有今天。”
  他说完,又犹豫了一下,问道:“那这黎夫人……下次还会不会来请您?”
  侯夫人不明所以,道:“哪还有下次?及笄的日子又不能改。”
  裴言川摸了摸鼻子,嬉笑道:“他黎府不是还有一位小姐么?”
  侯夫人嗑瓜子的动作顿住,上上下下地打量自己儿子,面露狐疑:“你倒是什么都知道,拐弯抹角的,是想问什么?”
  “没什么!”裴言川急了,把瓜子往他娘手里一塞:“娘,今儿罚也罚了,跪也跪了,那国子监我就不去了啊!”
  说完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等出了院子,他才听见身后传来侯夫人的震天怒吼:“兔崽子!你给老娘滚回来!”
  作者有话说:
  一更
 
 
第二十八章 
  黎素晚在府里养病, 没去明园,那些议论声也渐渐少了,赵珊儿和萧嫚的关系看似没有多大的变化, 但是据黎枝枝观察,二人之间明显没有以前那般亲近了, 可想而知,赵珊儿大抵是已经对这位好友生出了戒备之意, 只不过还没有到撕破脸的地步。
  赵珊儿敢掌掴黎素晚, 也无非是因为这个软柿子比较好捏罢了,黎枝枝并不着急, 上辈子欺辱过她的, 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跑不了。
  “今天要去山色堂学画, ”苏棠语提醒黎枝枝:“我昨日叫你带的三青染料, 可还记得?”
  黎枝枝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白瓷小圆盒来, 示意道:“带了。”
  “那就好,”苏棠语抱起书袋,笑道:“周先生平时是脾气好,要真作起画,可较真了, 吴讲书都没他凶。”
  话音才落, 便听见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摔地上了,引得所有人都闻声望去,却见那是赵珊儿和萧嫚二人, 地上打翻了一个彩漆牡丹纹圆盒, 上好的青色染料洒得到处都是, 染脏了萧嫚绯色的裙摆,青的红的混成一片,惨不忍睹。
  萧嫚冷下脸,蹙眉盯着赵珊儿,语气隐怒道:“你近来又发的什么疯?”
  赵珊儿别开目光,不与她对视,只道:“我哥送给我的那株魏紫死了,这两日心情欠佳。”
  闻言,萧嫚冷道:“花匠技艺不精,你罚他便是,人已送去你府上了,要杀要剐都是你说了算,倒冲我撒什么邪火?”
  “还是说……”她忽然朝黎枝枝看过来一眼,对赵珊儿道:“有人同你嚼了什么舌根子?”
  黎枝枝平静地与她对视,片刻后,微微弯起眉眼,露出一个浅笑,对苏棠语道:“咱们走吧。”
  出了明德堂,顺着游廊一直走,穿过一个园子,再往北便是山色堂,黎枝枝和苏棠语、江紫萸一边走,一边闲谈,江紫萸忽然想起来什么,颇有些兴致地问黎枝枝道:“说起来,黎素晚现如今怎么样了?她何时回明园?”
  苏棠语拉了她一把,对她微微摇头,表情有些不赞同,江紫萸却不以为意,大大咧咧道:“又不是我扇了她耳光,也不是我写的字儿,她平常那般刻薄刁钻,如今倒了霉,不知多少人等着看她笑话,你还不许我幸灾乐祸了?”
  苏棠语无奈道:“她毕竟是枝枝的堂姐,你叫枝枝怎么好说?”
  “堂姐而已,”江紫萸翻了一个白眼:“又不是亲姐姐,有什么可忌讳的。”
  苏棠语不言语了,只好歉然地看着黎枝枝,黎枝枝正欲说什么,忽然听见一个颇为耳熟的声音,在唤她的名字:“姐姐,枝枝姐姐!”
  黎枝枝一怔,会这么叫她的,只有一个人。
  江紫萸冲她努了努嘴,示意她往旁边看,道:“有人叫你呢。”
  黎枝枝闻声看去,隔着花木,却见不远处的廊柱下,少女穿着一袭雪青色的袄裙,向她兴奋地招手:“枝枝姐姐!”
  是阿央,她面上绽开天真开怀的笑意,灼灼如朝阳,轻易便能打动人心,黎枝枝下意识也想笑一笑,但是很快,她想起了萧晏那日说的话,又生生忍住了,收敛起表情,转回头对苏棠语低声道:“我们走罢。”
  苏棠语讶异道:“你不去——”
  黎枝枝微笑着打断她的话道:“再不走就要迟了,你不是说周先生很严么?”
  三人往山色堂而去,将萧如乐抛在了身后,一路上黎枝枝只沉默着,没什么谈兴,苏棠语瞧出来了,便很体贴地没多问,只是那江紫萸实在聒噪,问东问西:“方才那个是不是七公主?”
  语气不见得多么尊重,黎枝枝微微蹙起眉,并不答话,江紫萸继续道:“听说她天生就是个傻子,心性跟几岁小孩一般,也不认得人,皇宫里都嫌弃她,从不叫她出来见外人,要我说,真不知这傻子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投了这么个好胎,锦衣玉食养着,玉楼宫殿住着,着实浪费了。”
  说到最后,越来越尖酸刻薄,苏棠语实在听不过去,劝道:“行了,你少说两句,那位毕竟是公主。”
  黎枝枝忽然开口道:“你这样羡慕,想来也愿意做个傻子了?”
  两姐妹皆是一愣,在明园这些日子以来,黎枝枝都是以乖巧亲切示人,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从没跟人红过脸,起过半句争执,这还是她们头一次见黎枝枝表现出攻击性,说这种近乎讽刺的话。
  江紫萸涨红了脸,不可置信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讥讽我?”
  “这还用问?”黎枝枝冷冷地看着她,道:“戳着你心尖上的刺了?投得好胎也是人家的本事,就是比你强,你倒不如对着镜子瞧瞧自己的嘴脸,反思一下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做了什么缺德事儿。”
  “你——”
  黎枝枝却不再看她,径自快步走了,江紫萸对着她的背影骂了一声,又向苏棠语生气道:“你听她方才说的话,她算个什么东西啊,真把自己当一碟子菜了,还嘲讽我?”
  苏棠语蹙起眉,道:“你说话也太难听了,七公主跟你无冤无仇,你背地里说人家做什么?我看上回游春宴上,七公主和枝枝颇是亲近,想来是朋友,你在她面前搬弄是非,她自然不高兴。”
  江紫萸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轻蔑道:“我的三姐姐,你也太天真了,连这也看不出来,什么朋友?一个傻子怎么会懂得交朋友?凑在一起玩泥巴么?那无非是黎枝枝她曲意逢迎讨好罢了,平时装得那么乖,今日总算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够了!枝枝不是那种人,”苏棠语沉下脸来,气道:“泥人尚有三分土性,她脾气好,却也不是你肆意攻讦的理由,你今日实在太过分了,我不要同你说话了!”
  说罢,再不看江紫萸,径自往山色堂的方向走了。
  ……
  小书斋。
  屋里传来少女呜呜咽咽的哭泣声,一名碧衫婢女站在门口,急得直拍门,求道:“小祖宗诶,您别哭了,开开门让奴婢进去好不好?”
  萧如乐不理她,房门依旧紧闭,那婢女无计可施之时,听得身后传来女子声音:“阿央怎么了?”
  婢女如同见了救星一般,连忙回过身来,见来人是永宁长公主,急急行礼禀道:“回殿下,小殿下她把自己关在屋里头,哭了足足一刻钟了,怎么说都不肯开门,可急死奴婢了。”
  长公主眉心微蹙:“发生什么事了?”
  婢女一五一十道:“之前小殿下一直说要去明德堂找那位黎姑娘,奴婢便跟着她去了。”
  长公主了然道:“没找见人,她就哭闹起来了?”
  婢女摇头,却道:“不,是见着那位黎姑娘了,可小殿下叫她,她不肯应,也不搭理,自顾自走了,小殿下着急去追,没留神磕到了额头,就、就哭起来了……”
  轻罗一惊:“小殿下受伤了?”
  婢女脸色发白,慌张跪下道:“是奴婢伺候不周,实在该死,请公主恕罪!”
  长公主只摆了摆手,示意她起来,亲自走到那门前去,隔着门还能听见里头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她伸手叩门,柔声唤道:“阿央,是姑姑。”
  哭声停了一下,很快又继续响起来,长公主道:“你是想见枝枝姐姐?”
  哭声又停了,屋里传来些动静,过了一会儿,屋门就打开了,萧如乐出现在门后,哭得两眼红彤彤,满面泪痕,可怜巴巴的,额上还肿了一个鼓鼓的包。
  “哎呀,”长公主摸了摸她的头,打趣道:“我们阿央怎么蒸了个小馒头?”
  萧如乐被逗乐了,扑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想起了伤心事,瘪着嘴哭:“姑姑……”
  长公主心疼得不行,搂着她好一通哄,又是拿酥糖又是拿各种小玩意,好容易才哄住了。
  姑侄俩坐在榻边说话,窗扇大开着,有燕子衔泥飞过,暖日晴风,一派春光融融,萧如乐倚在长公主怀中,吃了一口酥糖,忿忿道:“我讨厌他!”
  “谁?”长公主温柔地用手指替她梳理长发,道:“你枝枝姐姐?”
  萧如乐摇头:“不是,我讨厌哥哥。”
  长公主面露讶异,道:“为什么?”
  萧如乐撅起嘴,不太高兴地道:“枝枝姐姐不会无缘无故不理我的,肯定是哥哥不让她跟我玩。”
  “怎么说?”
  “他总是这样,总是这样,”萧如乐把酥糖嚼得嘎吱响,声音却很低落:“以前也是,阿钰忽然不理我了,后来我问她,才知道是哥哥不许。”
  长公主沉默了,她自是知道萧晏的心结所在,却不知要如何告知阿央,小孩子的想法都太简单,他们不明白大人的顾虑,只要不给糖吃,就不高兴,他们不懂这糖会不会坏了牙齿。
  “我以后都会是一个人吗?姑姑,就像你一样?”
  萧如乐近乎天真的话令长公主回过神,她失笑道:“怎么会这么想?阿央当然不会是一个人。”
  萧如乐却摇摇头,舔了舔粘在牙齿上的糖渣,道:“哥哥不许我交朋友,那我就是一个人。”
  长公主垂眸看着她,眼神温柔,又藏着怜惜,她摸了摸萧如乐的头,道:“不会的,那位枝枝姐姐不是你的朋友么?”
  说起这个,萧如乐的神色便转为黯然:“可是她现在不愿意理我了。”
  长公主笑了笑:“姑姑有办法。”
  作者有话说:
  二更~
  其实看到有些评论说男主很下头,我确实有点担心,想着怎么样解释一下,但是又不知从何解释起,每个人的行为都不是无缘无故的,肯定是根据人设而写,人设又是一点点立出来的,我不可能开篇就把人物小传写给你们看,那样的话,这个文基本就没有什么吸引力了,我只能保证,我绝不会让一个品德很差的人做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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