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真千金开始做绿茶——未妆【完结】
时间:2023-01-14 17:30:26

  就譬如方才, 萧如乐那么喜欢小狐狸, 他明明可以撒个小谎, 把结局改一改,哄她几句,可苏清商偏没有,他甚至还强调自己听过三遍。
  黎枝枝有些怀疑他这个所谓狐狸被吃的结局,都是他杜撰出来的, 否则说书人花了力气讲这么个故事, 真的不会被听客们扔瓜子皮么?
  正在这时,旁边传来说话之声,有些吵嚷,黎枝枝转头看去, 却是好些书生, 穿着各色襕衫, 正聚在一处高谈阔论,说到激动处,便起了争执,吵得脸红脖子粗。
  “他们是在说一个案子。”
  苏清商的声音令黎枝枝回过神来,不免好奇道:“什么案子?”
  “一个人命官司,”苏清商拿起桌上的小壶斟茶,他的动作不紧不慢,口中徐徐道:“就在这不远处的槐树巷子,有一个老丈,打死了自己的女婿,被衙门抓了。”
  黎枝枝道:“难道是冤案?”
  “不,”苏清商微微笑了,面容清俊,令人心生好感,他道:“算不得冤案,那老丈也承认是自己打死了人,这女婿是个赌徒,年过而立,却整日游手好闲,不事生产,非但如此,他还总是去赌坊赌钱,每次输了,就回去殴打妻儿。”
  黎枝枝皱起眉,厌恶道:“此人该死。”
  苏清商继续道:“长此以往,他妻子不能忍受,便带着儿女回了娘家,赌徒上门去寻妻,却被老丈人挡在了门外,他心中不甘,左思右想,夜半爬上了老丈人家的墙头,恰巧老丈人起夜时发现,以为是贼人,便用锄头砸死了他,后来报了官,官府判其杀人之罪,处以死刑,秋后问斩。”
  黎枝枝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道:“这未免太……”
  那几个书生还在争执,一个道:“他杀了人,就该偿命,我朝律例便是如此,官府所判也并无错处。”
  另一个人争辩道:“可是事出有因,那老丈人年逾花甲,膝下唯有一女,还要被其丈夫日日虐打,谁能忍受得了?要我说,那人就该死!”
  之前那人反唇相讥:“曹兄这话便是指责官府判错了?休说那人该不该死,杀人就是不对,这人命关天的案子,刑部和官府尚且要调查一番,仔细斟酌,曹兄却张口就能断了,难道是视刑律如无物?”
  “你休要胡说!”
  他们吵得热热闹闹,苏清商在旁边听着,眼中透出几分饶有兴致,见黎枝枝看他,便道:“黎姑娘有话要说?”
  黎枝枝道:“我看二公子对这个案子似乎很感兴趣?”
  闻言,苏清商微微笑了,道:“也不算感兴趣,只是听个热闹罢了。”
  他顿了片刻,又道:“之前和姑娘说了,苏某平日闲着无聊,就会来这里坐坐,听茶客们闲谈家常,就比如这个老丈人杀婿的事情,苏某听人议论好些天了,每个人的说法都不尽相同,各有各的理,杀的该杀,死的也该死,看他们各执一词,争吵分辩,颇有意思。”
  黎枝枝觉得他可能是真的很闲,一时又想起苏棠语曾经说过,她这个二哥哥身子不好,自小就养在府里,把药当饭吃,连远门都没出过一趟,从前见他时,总觉得如山巅青松,天边雾霭,不可接近,如今一看,倒显得很有些烟火气了。
  黎枝枝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二公子觉得,他们谁说得对?”
  苏清商道:“此事说不上对错,老丈的确杀了人,官府依律处置,也该如此。”
  他的表情很平静,黎枝枝忽然发现,苏清商并不是很愿意阐明自己的想法,就像一个单纯的看客,不会轻易表达自己的立场,也不说自己的喜恶。
  苏清商看似温雅随和,骨子里却似乎是一个很冷漠的人,和他比起来,萧晏都显得十分平易近人了。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锣鼓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那动静欢天喜地,十分热闹,萧如乐一下就跳起来,跑到窗边往下看,还冲黎枝枝招手:“姐姐,快来看!”
  黎枝枝走过去,却见那是一列迎亲的队伍,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喜气洋洋,长街两侧的人群纷纷向他高声道贺,还有人跟着一块走,瞧热闹。
  萧如乐咬着花生酥糖,含含糊糊问道:“姐姐,他们在做什么?”
  “是娶亲,”黎枝枝答道:“最前面的那个是新郎官。”
  萧如乐踮起脚尖看,感慨道:“他骑着马,还戴着大红花,好威风啊!”
  然后又不无羡慕地道:“阿央也好想做新郎官。”
  苏清商也走过来看了看,闻言便笑了,道:“倒也不是不行,倘若有人愿意嫁给你,你也可以做新郎官。”
  萧如乐信以为真,一下激动起来:“真的吗?”
  黎枝枝:……
  之前不肯,这会儿你倒是又愿意编话来哄她了。
  黎枝枝发现这苏二公子是真的蔫坏。
  茶楼的说书人撤了,萧如乐也吃饱喝足了,黎枝枝便带着她下了楼,一行三人往外走,出了门,一路无话,街上行人往来,熙熙攘攘,一派繁华热闹之景。
  苏清商忽然道:“黎姑娘,可是苏某方才说错了话,让姑娘生气了?”
  黎枝枝没想到他竟然这般敏锐,愣了一下,才道:“二公子多虑了,我并没有——”
  苏清商微微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苏某能看见。”
  黎枝枝:……
  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苏清商继续道:“想来想去,或许是方才对那案子的谈论,苏某说话过于谨慎,有所保留,才让姑娘误会了,是苏某的错,在这里向姑娘赔不是。”
  他说这话时,表情很真诚恳切,顿了片刻,又用不紧不慢的语气道:“其实苏某也觉得,官府所判合乎律法,但不合乎情理,那老丈人虽然有错失,却也并非奸恶之人。”
  他这么坦诚,黎枝枝都有些意外了,道:“二公子方才为何不肯说呢?”
  苏清商笑了笑,道:“因为很少有人听苏某说这些,久而久之,便没有向人明说的习惯,不想却让姑娘误会了。”
  自他幼时起,父母亲便心疼他身体不好,对他并没有报以多大的期望,唯一的盼求不过是他顺利活下去而已,其他什么都不重要,苏清商可以不必像兄长那般苦读书,不必去考科举入仕,甚至不用像小妹一样去学堂,他只需要拖着这一副病痛的身体,每天睁开眼睛醒来,用饭喝水,再每天闭上眼睛睡去。
  很少有人在意苏清商的看法和想法,他们甚至担心一些简单的思索都会累到他,所以方才黎枝枝竟因为他的回避而生气,这让苏清商大为意外。
  黎枝枝心中那点疙瘩已经散去了,对苏清商解释道:“倒不是生气,只是觉得二公子是棠语的兄长,我们虽然平日里见面不多,但也算得上是朋友。”
  说到这里,她又笑了一下:“之前还以为是我一厢情愿,冒犯了二公子,心里正觉得尴尬窘迫呢。”
  苏清商一怔,尔后微微笑了,笑意虽然浅淡,但是衬得那清隽的面容都少了苍白,多了几分烟火气,道:“能做黎姑娘的朋友,苏某求之不得。”
  ……
  傍晚时分,黎枝枝才带着萧如乐回了公主府,玩了大半天,她只觉得身心俱疲,再看萧如乐,却还是精神奕奕,活蹦乱跳。
  两人一进花厅,便看见萧晏坐在那里,他正在看着书简,手里还拿了个什么东西,萧如乐开心地奔过去,唤道:“哥哥!我们回来啦!”
  萧晏不动声色地把手收入袖中,淡淡应了一声:“嗯。”
  萧如乐和他分享自己的一天,掰着手指头,高高兴兴地数道:“我和枝枝姐姐去茶楼听故事了,还看了新郎官,和朋友一起喝茶,聊天……”
  “嗯?”萧晏尾音上扬,忍不住挑起剑眉,看向黎枝枝,用眼神表达自己的疑问:什么朋友?
  黎枝枝自是没看懂他的意思,同样报以疑惑的眼神:?
  “咳咳,”萧晏以袖掩口,咳嗽几声,正想开口询问,萧如乐忽然发现了什么不对,指着他叫道:“哥哥,你在吃什么东西?阿央也要!”
  萧晏:……
  他的动作微微一滞,整个人僵在原地,片刻后,才低声呵斥道:“你要什么?什么也没有。”
  萧如乐自然是不依,她方才明明就看见了,她哥哥嘴里有东西,一定是小气,不肯分给她,便索性伸手去掰他的嘴,嘟囔道:“让我看看,你偷偷在吃什么好东西。”
  萧晏简直要被她烦死了,这还是当着黎枝枝的面,他打死也不可能张开嘴的,可萧如乐那缠人的劲头,谁来都挡不住。
  萧晏差点被她逼得从轮车上站起来,黎枝枝站在一旁看好戏,笑得眉眼微弯,眸如新月,还跟着萧如乐起哄叫道:“哥哥,在吃什么好东西?枝枝也要。”
  萧晏:……
  他的动作下意识僵住,一个疏忽没挡住萧如乐,吧嗒一下,一块松子糖从袖子里飞出来,正好掉在了黎枝枝的脚边。
  作者有话说:
  更了
  不好意思,更晚了,明天日六(真的
  然后上一章,有读者指出女主的封号不太合适,我就改成了昭华,确实是有点寓意,但是寓意不多,所以改一下也没所谓
 
 
第九十章 
  当场人赃并获, 太子殿下的脸可算是丢尽了,偏偏他那个傻妹妹还在大叫:“哥哥,原来你在偷偷吃糖!”
  萧晏恼羞成怒, 冷着脸呵斥道:“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是松子糖啊,”萧如乐还探头仔细辨认了一下, 笑嘻嘻地炫耀道:“今天枝枝姐姐也给我买花生酥糖了,比你的糖好吃!”
  黎枝枝是真没想到, 堂堂太子殿下, 看上去一本正经,高不可攀, 背地里居然偷偷吃糖。
  她笑吟吟地揶揄道:“早知道太子哥哥喜欢这个, 我就多买一些了。”
  萧晏:……
  正在这时,外面有下人进来禀道:“小姐, 有一位苏姑娘前来拜访。”
  “是棠语么?”黎枝枝忙道:“我去看看。”
  待她起身出去迎客时, 萧晏看向自家妹妹, 打听道:“你们去见了什么朋友?”
  萧如乐扒拉着她今日买的小玩意,头也不抬地道:“苏哥哥呀。”
  萧晏皱了皱眉,表情有些不好看,道:“是苏清商?”
  萧如乐唔了一声,道:“不知道哦, 姐姐叫他二公子。”
  萧晏又细细问:“都做了什么?”
  萧如乐:“吃糖听故事看新郎官儿。”
  这是萧晏第二次听她说看新郎官了, 前面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在脑中设想了一番,黎枝枝和苏清商在茶楼上并肩而立,言笑晏晏, 他心中立即吃味了, 冷着脸道:“新郎官有什么好看的?”
  萧如乐不同意, 辩驳道:“哥哥胡说,新郎官骑着大马,戴着大红花,可威风了!阿央以后也要做新郎官的!”
  萧晏心中正气不顺,闻言便冷笑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做什么新郎官?”
  萧如乐见他不赞同自己,有些急了,认真道:“苏哥哥说了,只要有人嫁给阿央,阿央就能做新郎官。”
  “什么乱七八糟,”一听是苏清商说的,萧晏心里怒意更甚,冷声道:“你听他胡说什么?我往日教你什么,三遍四遍都记不住,旁人随口说一句,你便奉为圭臬了。”
  萧如乐被他训得满心委屈,撇着嘴,抹着眼泪跑了。
  ……
  却说黎枝枝去见了苏棠语,走近之后才发现她双目通红,看起来像是哭过一场似的,惊道:“你这是怎么了?”
  苏棠语张了张口,没说出话,眼泪就先掉下来了,黎枝枝见状,心中顿时有了些猜测,极大可能和宋凌云有关。
  她连忙上前一步拉住苏棠语的手,仔细安慰了一番,苏棠语才缓了过来,抽抽噎噎地道:“他、他竟然把同心佩,送给紫萸了……他怎么能这样?”
  黎枝枝还以为她是发现宋凌云和黎素晚的事情,却没想到先揪出了江紫萸,不由大感意外:“你是说,宋表哥和江紫萸……”
  苏棠语便把事情原原本本道来,说来着实巧,却是今日有苏府下人在府里拾到了一块白玉同心佩,起初以为是苏棠语的,立即去送还了,苏棠语大感讶异,也以为是自己丢的,便给了赏,可拿回去后才发现,自己的同心佩根本没丢,恰在这时,江紫萸闻讯而来,向她讨要那一块同心佩。
  苏棠语便问她玉佩从何而来,江紫萸只答道是别人送的,问是谁,她起先不肯说,道:一块玉佩而已,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苏棠语把自己那块同心佩拿出来,她便不说话了,问得急了,江紫萸就恼道:只许你有,不许我有么?你未免也太霸道了,是,这玉佩就是宋大哥送给我的,那又如何?宋大哥喜欢我,想送什么就送什么,你们还没成亲呢,就管得这样宽,难怪宋大哥说你骄纵。
  听罢那些话,苏棠语都呆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话反驳,她一方面震惊于心上人在背地里这样看待自己,一方面又愤怒于对方的背叛。
  他怎么能和自己的表妹私相授受?
  江紫萸抢回了那一块玉佩,扬长而去,苏棠语难过地哭了一场,跑来找黎枝枝诉苦了,见她一双杏眼红肿得跟兔子似的,黎枝枝心中也颇不好受,同时也暗自松了一口气,既然对方知道了宋凌云的真面目,想来上辈子的惨剧,应当能够避免了。
  黎枝枝搂住她,柔声仔细安慰,等苏棠语止了哭,便又问:“那你去找宋……宋凌云质问了么?”
  苏棠语红着眼摇首,道:“我现在不想看见他,只想找人说说话,便来找你了,枝枝,我没有打扰你吧?”
  “说什么傻话?”黎枝枝笑了笑,道:“你来找我,我心里正高兴呢。”
  说着,又带她去了花园散心,两人坐在那紫藤花架下,下人奉了茶果点心上来,黎枝枝把一碟桂花冰酪推到她面前,笑吟吟地道:“这冰酪很好吃,甜而不腻,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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