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团宠小幺儿/团宠小二十四(清穿)——鸦瞳【完结+番外】
时间:2023-01-18 15:09:49

  教养他的是隆禧的嫡福晋尚佳氏。
  那时候,不知汗阿玛出于什么考量,将他的玉碟依旧记在宫中,尚为庶妃的额娘名下。
  嫡福晋是个极有智慧的人。
  允v还记得,自个被教导的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即便日后能回宫,也莫争,莫抢。
  “上头的位置,以你的身子争得头破血流也争不过,反而惹得万岁不痛快,不如就埋头办事,吩咐你做什么就做好。日子久了,皇上都看在眼里。”
  他就这么被教养成了宽和淳厚,知足常乐的性子。能得到如今的位置,已然十分满足。
  唯一担心的,便是自己跛足逐年严重,怕是不能在军务上帮着新皇分担一些了。
  于是,雍正匆匆进了寝殿,看到的便是一幅小幺趴在榻上,悠哉悠哉批评兄长的“兄弟和乐图”。
  雍正哼笑一声,连讽刺带挖苦的迈着大步走进去:“老七有什么错,朕都不知道,竟然还要你一个摔断尾椎骨的惹事精操劳。”
  得意忘形的胤小z偏头一瞧,嘴巴张圆了:“皇,皇兄你怎么来了呀?”
  “朕不来,老七都要被你教训的差了辈分了。”胤G没好气的说了一声,悬着的一颗心却放松下来。
  还能瞎说八道教训兄长,可见伤得不严重。
  雍正放了心,再看胤z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连带着起身行礼的允v也被划入“不顺眼”这一行。
  雍正撩了衣摆,坐在小团子身侧,伸出手虚空点点这个,又没好气的指指那个。
  一张口先教训幺弟:“朕准你跟你七哥去南海子骑马,是有意叫老七带带你,也好叫你们兄弟联络感情。你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胤小z的嚣张气焰已经完全消散。
  这小家伙算是把“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给玩明白了。不过片刻,就能对着他皇兄做出一副认识到错误的悔恨表情来,配合上他只能趴着的姿势,还真叫人心疼又好笑。
  小团子渲染到位了,才眨巴着眼小心翼翼问:“四哥,我知道错了,别打我成吗?或者,或者就等我伤养好了再打……”
  一宫的奴才们,连同苏培盛都忍不住起了怜惜之情。
  小阿哥这回可是遭了大罪了哟。
  胤G似笑非笑,与身旁立着的老七对视一眼,才虚虚伸出食指点点小幺:“瞧见了吗?跟朕都玩起苦肉计了,你还在旁边瞎操心,给你自个揽黑锅做什么?”
  “能叫这惹事精吃亏的,从来都只有他自个。”
  允v无奈的望一眼幺弟,心中感叹他似乎确实如传闻中那般无法无天,可是,却并不惹人厌恶。
  连他这位冷面的皇兄都很吃这一套。
  胤小z蠕动又蠕动,在床上拱了半天,都必须得叫脑袋扭成个八角麻花,才能窥见他四哥跟七哥的脸。小团子折腾半天,最后还不小心带到了尾椎骨一抽动,疼的“嗷嗷”直叫唤。
  胤G气得扬起大掌想拍在这不安分的小家伙屁股上,陡然想起他这回伤得最重的就是这附近,一只手高高举起,又轻轻落下。
  末了,还得补充一句:“等你养好了伤,看朕不重重罚了你!”
  胤小z扁扁嘴,眼睛因为生理性疼痛已经濡湿,卷翘的睫毛也因此变得几根糅作一团。他梗着脑袋给自己揉揉眼,眼尾都被搓得红了,语气自带委屈:“罚就罚,阿玛不在,四哥想怎么欺负我就怎么欺负我了。”
  胤G气笑:“若不是你贪玩逞强,非要闹什么马上行走,能从那匹豹花马上摔下来?难道还是朕叫你跌下马不成?”
  胤小z索性扭过头,不看他四哥,将小脑袋拄在自己的双臂上趴着,倔强反驳:“因为阿玛夸过‘大清第一巴图鲁,就得有马背上的雄姿’。”
  胤G眸光一闪,侧目看着趴着生闷气的小幺。
  这小家伙发辫已经蓄的够长了,年龄也在增长,只是心性还是那般纯真。阿玛当年中秋家宴一句玩笑话般的“大清第一巴图鲁”,竟被他记到了如今。
  可越是珍视,胤G越不愿意这宝贝疙瘩去做什么“第一巴图鲁”。
  那都是血与汗一分一分挣出来的荣耀,他的幺弟,当不必如此。
  雍正禁不住将眸光转向老七,七弟应当懂得其中的苦与难。
  想到此处,胤G难得的向幺弟低头服软,大手轻轻顺着他的后脊背:“《三略》中有句话说的好,讲‘英雄者,国之干;庶民者,国之本’。这话就是说英雄是国家骨干,人民却是国家根本。”
  小团子把脸从臂弯里露出来,闷闷道:“皇兄跟阿玛已经有许多子民了,不缺我这个根本。”
  胤G闻言失笑,忍不住弹了幺弟一个脑瓜崩:“不论你是英雄狗熊,朕与阿玛何曾嫌弃过?”
  胤小z:“哼!我才不是狗熊呢。”
  胤G瞧了一眼幺弟趴趴熊的姿势,忍住没有戳破,而是将话题重新扯回去。
  “圣祖爷在世常说,大清是马背上打来的天下,却不能只靠马背治理天下。因而,朕觉得阿玛所说的‘第一巴图鲁’,并非是期望你马上武术了得。”
  小团子认认真真把这话听了进去,追问道:“那,那阿玛是希望我如何?”
  “礼法表里,文武左右。你若能用你这脑子,帮着朕把百姓的日子过好了,才算真正的英雄。到那时,朕也会承认你这个大清第一巴图鲁的。”
  胤G揉了揉幺弟睡的乱糟糟的发辫,见这小家伙终于哄好了,暗自长出一口气。
  他明明是过来问责的,怎么就被小幺一出苦肉计带偏了,变成哄着这罪魁祸首呢。
  雍正摇摇头,这才抽出工夫问立在旁边的太医:“小阿哥的伤势如何?要多久才能恢复?”
  太医骤然被提问,怔了一下,连忙答话:“回皇上的话,阿哥这是尾椎骨脱位,幸而发现的及时,七爷又处理得当,一路送回宫中,如今已经用了活血的药,外敷内服,这里还备着镇痛的药剂。阿哥这段日子必须卧床静养,微臣每隔三日再来针灸一次,应当不出半月便能下地如常走动。”
  雍正叹一口气:“罢了。阿哥的伤,朕便全权交给你来负责。他年幼,不比年长的成人,用药须得谨慎。”
  太医领了旨,躬身退下。
  他亲眼见证过皇帝对这位先帝幺子的宠爱,哪里还敢懈怠,这就准备赶回太医院请教同僚,打算将医治方案再稍作调整。
  胤小z趴在床上还给趴饿了,脸滚床榻卖着萌――
  “银翘,我要吃烧烤,想要烤羊肉!”
  回应他的是皇兄的冷声喝止:“不行。如今病中,不可用这些辛辣刺激之物。”
  胤小z扁扁嘴,半点不敢反驳,退而求其次道:“那我喝一碗甜醪酒总可以吧?”
  胤G笑的和善:“别想从朕这里蒙会过关。甜醪酒里要放多少高粱酒,你这个老饕不会心里没数。”
  “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皇兄不如饿死我算啦。”小团子负气喊道。
  允v不知道雍正与幺弟向来如此相处,乍一听到这大逆不道的话,心中为幺弟捏了一把冷汗,急得不行。谁知,下一瞬,这位冷面帝王竟然认真想了想,改了口。
  “苏培盛,叫养心殿膳房给你阿哥爷准备一小盅酒酿圆子。汤圆用芝麻馅,少放几个,糯米不宜克化。余下的,叫他们看着弄点补养身子的。不必再弄药膳。”
  苏培盛笑吟吟领了命,插了句嘴,对胤z道:“皇上都是为着小阿哥伤能早日恢复呢,等您好了,养心殿膳房和咸福宫小厨房,哪样不是随着您吃呢。”
  雍正佯装怒气,伸手挥了挥:“就你话多。”
  苏培盛这回倒是只笑,麻溜退出去吩咐人办差了。
  雍正叫奴才们都退了出去,给老七也赐了座,室内净剩下他们兄弟三人。
  胤小z一双狗狗眼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忍不住笑了:“七哥跟四哥好像有些像呢。”
  这话惊得允v就要起身告罪,却被雍正一把拦下,淡然道:“这就是个闹腾惯了的,他说什么多半也没走心,七弟不必往心里去。再者,朕倒觉得我们兄弟相像,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允v能说什么呢,只好诚惶诚恐的附和一声。
  胤z对于四哥给自己的评价十分不满,掰着手指头,一定要给两位哥哥掰扯清楚:“我说七哥跟四哥像,是因为七哥也是一个埋头做事情,被泼了脏水也不出声解释的人,哪里不对吗?”
  这话雍正倒是赞同的。
  他多看了七弟一眼,笑道:“你跟你七哥统共也没说过几句话,就又知道了?莫非是先皇告诉你的?”
  小团子摇摇头:“不是啊,我摔了马,还要七哥揽黑锅,不就是被泼脏水啦。”
  雍正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还知道。”
  “当然知道啦,我什么都清楚着呢。”
  “……”
  胤G决定不跟他聊了,跟这种混不吝的,话不投机半句多,说得多了他都得被带到沟里。
  冷静下来的雍正,把平静又带着审视的目光重新投向七爷允v。
  事实上,一经小幺提醒,他才意识到七弟或许是个真正的可用之人。若是他这腿上的天残症状能有所缓解,或许……
  胤G不由想起,这几日川陕总督年羹尧回京请安时递上来的消息。
  罗卜藏丹津反了。
  这件事起源于康熙五十九年,圣祖爷为“驱准(准噶尔)保藏”,合青海蒙古诸台吉,剿准噶尔将领策凌敦多布。
  之后,罗卜藏丹津对于清廷一直未能继续出击颇有说辞,直到这回圣祖爷驾崩,终于按捺不住,煽动迷惑青海蒙古各部,不认清廷给的贝勒贝子封号。
  这回,派出去谕和的使节常寿,更是消息全无。
  雍正心中清楚,这一战必不可能避免。但是该派谁出去,他却有些犯难。
  其实首选人应当是十四弟,可如今他们兄弟关系紧张,加上皇额娘在中间裹乱,暂时还不能放他出京,以免闹出不可挽回的乱子。
  年羹尧特意来报此时是何用意,胤G心中也很清楚。
  他如今已是川陕总督,获封三等公,加太保;
  他妹妹年氏从前在藩邸便是侧福晋,如今业已册封贵妃。
  可他还想要往上更高一步。
  正是因为这份野心,胤G不到万不得已,不愿叫年羹尧功高至此。
  雍正收回神思,一双帝王威严的眼里透着意味深长,对允v道:“七弟,若是有法子叫你这腿有所好转,可愿替朕出征青海?”
  允v便是已经过了四十岁,听到这话也不由瞪了眼,半晌才回神,磕磕巴巴就要起身跪下,被雍正伸手一挡,命他重新入座。
  七爷从前便不怎么说假话,如今也一咬牙直言:“臣弟,做梦都想做个健全人,若真能……只要皇兄信任臣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对于七爷这份溢于言表的激动,被宠爱和蜜罐子泡大的小团子无法理解,胤G确是深有感触,拍了拍老七的肩头:“你的心意,朕都明白。”
  从前,他也是像七弟这般,希望跟汗阿玛证明自己。
  他比七弟要幸运,在阿玛临去之前,总算是有些许理解了阿玛作为帝王和父亲的不易,也因此和自己和解了。
  胤G不知为何,探手去寻了幺弟的小脑袋,使劲揉搓两下,才没头没尾道:“你这没烦恼的,才是最叫人羡慕。”
  小团子扭动着身子捂住脑袋,哼唧一声:“谁说我没烦恼啦。我烦的事可多着呢!”
  胤G食指轻轻推了推他的脑门:“你毛都没长齐,能烦什么?”
  胤小z将头扭到一边:“哼!”
  才不要告诉四哥,整日里都在担心呢。
  哥哥们的身心健康,侄子侄女们要平安长大,最最重要的就是四哥的命数,小团子到现在也没看出,为什么四哥会死的那样早。
  梦中的他几乎没有见过四哥的面。
  印象最深的,还是那个将他移植到土里的宫人所说的话。
  他说四哥是暴毙而亡。
  能有什么是叫人暴毙的呢?
  在小团子的概念里,就只有毒药这种东西了。
  因为担心有人要投毒,他才会听了九哥说的“人参灌铁屑”事件后,这么紧张四哥的安危。
  胤G听不清小幺叽叽咕咕在说些什么,也不是很感兴趣。
  戳戳他的头,起身道:“行了,待会会有司膳太监给你送些吃食,这回可得用完。朕还有事要与七弟商议,先走了。”
  小团子毫不留恋的挥挥手:“走吧走吧,七哥等我好了,我们再一起骑马!”
  雍正:“……”
  允v:“……”
  胤小z的注意力这会儿没放在他七哥的腿上,一时忘记了人参籽的事情,雍正也不提醒。
  有些事情,还是得徐徐图之。
  “戒急用忍”,这是汗阿玛给他的赠言,也是他打算拿来与兄弟们的相处之道。
  至于没心没肺的小幺。
  叫他自个慢慢受着这份痛去吧。
  *
  独自受着痛的胤小z过得十分快乐。
  四哥走了以后,他就把二筒可怜他送给他的一套漫画书翻了出来,继续趴在榻上看。
  尾椎骨虽然一动还是有些痛,但这点痛对于皮实的小猴子来说,都是家常便饭啦。
  没多久,赵昌领着司膳太监进来了。
  “小阿哥,今日除了酒酿小圆子,养心殿膳房还特意准备了您喜欢的绿豆煮沙团,另有椿根馄饨一碗,豆粥一份。皇上特意叮嘱,叫您近日用食清淡一些。”
  胤小z叹了口气,四哥也太抠门啦,都不给他吃肉肉。
  小团子正心里吐槽呢,就瞧见赵昌亲自端着一小盅汤水过来,放在他面前的小炕桌上:“这乳鸽汤也是皇上吩咐的,说是给阿哥补补身子,好长得高。”
  小团子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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