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不同雍亲王说这事儿,他也想不到那茬去。
说话间,就连小厨房派人来送冰点了。
冰镇绿豆沙上浇灌上糯叽叽的白玉丸子,再撒上点桂花、蜂蜜,不仅卖相极佳,还格外诱人。
姜公公特意配上了雍亲王送来的青花瓷,别有一番韵味。
耿意欢见了,不禁拇指大动,端起小碗就开始吃起来。
一会儿的功夫,一碗清凉的白玉丸子绿豆沙就全下肚子里了,倒是格外消暑。
一旁的如意半坐在她身侧,手执扇子给她扇着风。
唯一讨厌的,大概就是外头吱吱个不停的蝉鸣了。
耿意欢托着下巴,弯了弯唇,如今倒是有几分轻罗小扇扑流萤的惬意。
刚毕业时都迷茫着怎么找工作,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就被迫九九六,最后来到了这么个陌生的朝代。谁曾想,她竟是在这里过上了理想的生活。
不愁吃不愁穿,每日里最大的忧愁就是怎么养好儿子。这样悠闲自在的日子,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咸鱼起来。
只是紧迫了一个月,她突然感觉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也挺好。
谁大学里还没刷过抖音,没点兴趣爱好啊?起码她就学过不少技能,刚穿来时怕自己忘记了,还一张一张用简体字写了下来,现下还在匣子里藏着呢。
耿意欢兴致冲冲把匣子翻了出来,打定主意要挑一些做一做。
......
今天是耿意欢的好日子,雍亲王心里也清楚,一回来就直奔静玉院了。
只是他雍亲王整日忙忙碌碌,回来天都黑了,静玉院里也点上了烛火。
夏日燥热,衣衫本就单薄,再加上在屋里,耿意欢干脆就穿了一身丝制的睡裙。碍于这年头民风保守,睡裙只得做成长袖,只露出半点脚踝来。
乌黑的头发高高盘起,露出优美的下颌线,雪白的脖颈在灯光映衬下莹白一片,
望着这一幕,雍亲王无端有些口干舌燥,他滚了滚喉咙,清冽的嗓音中带了一丝低哑:“意欢......”
耿意欢蓦然回眸望向他,下意识放下手中的话本,迎了上去:“爷,回来了。”
雍亲王目光柔柔:“回来了!”
明明往日里耿意欢也是这般打扮的,可今儿不知怎么的,格外撩人心弦。
雍亲王想起下面人来回禀,说是静玉院今儿没熬药,莫不是身子好了?
他不禁心猿意马,坐到她身边:“在看什么?”
耿意欢这才想起自己看得不是正经书,是小说,还不是普通小说。
她尴尬一笑:“就普通话本子。对了,王爷,我听董嬷嬷说......”
耿意欢边说边顺手把话本塞进一旁的匣子里,心中松了口气。
雍亲王看似听得认真,实则早已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那书......到底是什么?
雍亲王眼疾手快,飞快将话本拿到了手里,正待打开呢耿意欢慌了,伸手就抢了去。
你争我抢中,耿意欢不知何时竟是扑到雍亲王怀里了。
四目相视,一股不知名的情愫弥漫在了心头。
雍亲王轻咳一声,不自觉捏了一把她那婀娜多姿的臀部。
耿意欢好似被什么蛰住了一般,浑身一颤,红着脸从他身上下去。即便如此,她也不忘把抢回来的话本好生藏起来。
看着她微红的脸颊,雍亲王有些意动。
奈何......
“呜呜呜......”
弘历崽崽醒了,到处找额娘。
孩子大了,也会认人了,一会儿见不到耿意欢都不行。
这不,安嬷嬷抱着他就来了。
只是一进屋,她直觉气氛好像不大对,主子爷看她的眼神好似有些不满。
安嬷嬷心生警惕,难道是主子爷觉得她不上心?不行,得好好表现一下了。
“侧福晋,小阿哥一醒过来就到处找您,小嘴呜呜的,看得怪叫人心疼的。奴婢一听见,赶忙就哄着来找您了。”安嬷嬷邀功似的道,“您要不然抱抱小阿哥?”
耿意欢拢了拢头发,接过弘历。
八个月的他,愈发圆润,每每笑起来都像极了小天使。
这孩子聪明,还没八个月就会爬了。
这不,刚把他放床上就好奇地爬来爬去,最后爬到了雍亲王身上。
弘历年纪小,再加上雍亲王基本上日日都来,故而对他并不陌生,甚至还很亲近。
被额娘抱过后,他就爬到阿玛怀里,各种作威作福,用小脚丫踢阿玛,用小手拽衣服。
行吧,这孩子就是个不老实的。
耿意欢在一旁都为他捏了把汗,这孩子倒是活泼得紧。
雍亲王本人倒是没什么,到底是唯一一个日日看着抱着长大的,还是他喜欢的女人生得,不管是爱屋及乌还是怎么的,心里总归是不一样的。
只是这小子破坏了他和意欢的相处,该打!
雍亲王扬起巴掌,却轻轻放在儿子圆润的小屁股上,捏了一把。
他睁大了眼睛,这么软和?
不禁又捏了一把。
第一回弘历还没确定是谁,第二回可把他气坏了,脸就憋红了。
胖乎乎的小手照着雍亲王的脸颊使劲打着,啪的一声,可把大家伙惊住了。
雍亲王也是一脸镇静地看着他,试图用眼神震慑住这个不懂事的小孩。
偏这小家伙还仰着脸,眼睛晶亮晶亮的,他一脸骄傲。眼看着雍亲王不动弹,他以为自己打的太轻了,于是拽着雍亲王的衣角凑上去又打了一巴掌。
本以为儿子认错的雍亲王:......
耿意欢尴尬一笑,赶紧接过胖儿子,生怕他被忍无可忍的雍亲王揍一顿。
雍亲王抿了抿唇,想教育吧,怕他听不懂,不教育吧怕他蹬鼻子上脸。
他这边纠结着,那边母子俩竟然已经玩得很开心了。
耿意欢陪着弘历玩了许久,弘历终究是撑不住了,躺在耿意欢怀里睡得喷香。
耿意欢轻轻拍着弘历的后背,嘴里哼着不知名歌谣,室内一片祥和。
董嬷嬷适时带走了弘历,把空间留给耿意欢、雍亲王。
人一走,屋里的气氛瞬间就变了。
雍亲王掌心紧紧包覆着她的小手,幽深的眼神火热的像是要吃人一般:“子债母偿吧!”
耿意欢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想抽回自己的手。
奈何雍亲王不乐意,他反手扣住她的手掌,另一手紧紧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几乎是身子贴着身子了。
几乎是蹭的一下,耿意欢莹白的面颊上就升腾起红晕来,就连声音都愈发娇滴:“爷......别闹......”
雍亲王打横抱起耿意欢,有力的臂膀把她的身子禁锢在怀里。
耿意欢下意识攀上他的脖颈,心中紧紧张张,她该怎么按压住雍亲王的心思。
奈何雍亲王太过热情,抱着她就上了/床,一双火热的大掌在她身上游走着。
就连那张薄唇也不闲着,在她脖颈间蹦来蹦去的,害得耿意欢不住地躲。
要知道,她穿得是真丝的睡衣,基本上就没什么厚度,这下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爷,住手,别闹了。”
许是素太久了,耿意欢阻止都不管用。
箭已上弦,耿意欢再不阻止可就晚了。
她不耐地顿了顿雍亲王火热的唇,推了推他坚实的胸膛,见推不动便两手撑在胸前,抵着他。
这才叫雍亲王不得不停下。
“意欢?”雍亲王额头上已经浮出汗珠,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急得,那双黝黑的眼眸中满是火热和急切,“有什么事容后再说。”
许久没和女子亲近,猛然这么一接近,自然是受不住的。再加上耿意欢又是他近些日子最得意也最亲近的妻妾,感情升温却久久没有亲近,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自然是不愿意放弃的。
可偏偏耿意欢不配合,她扭过身去,捂住自己的嘴巴,只露出一双水莹莹的眼眸。
“爷......”
“等等,我有话要说。”
第36章 原由
夜色茫茫,一盏小夜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晕。
雍亲王望着她那双秋水似的眼眸,只得忍耐住,他呼了口气终究是翻身躺在她身边。
不知是天热还是心热,雍亲王只觉得心火难耐,他躺了一下就起身下床。
雍亲王抬手撩开轻薄的帷幔,赤着脚去窗边推开窗子,一阵凉风袅袅袭来。
他站在窗口前阖上眼睛,对着风吹了一阵儿,才去倒茶喝,吨吨吨连着喝了好几杯凉水,这才静下心来。
雍亲王去门口吩咐人去端盆洗脚水,才回到床榻前,半露着胸膛,回眸关切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耿意欢抿了抿唇,起身略带羞涩道:“我、我的身子......”
雍亲王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入怀中:“不是好了嘛?”
“啊?”耿意欢眼眸微闪,“其实还没好全,只能说刚刚能侍寝,只是若能修养些时日才能恢复地更好。”
雍亲王诧异:“我听人说,今儿静玉院没抓药,还以为你身子已经好了。”
耿意欢长长叹了口气,还不待她想好借口,就见小满敲敲房门,原来是来送洗脚水的。
满满当当一盆水,一点热气都没有。
雍亲王镇定自若下了脚,舒坦地呼了口气。
耿意欢瞥了一眼:“这......冷水?”
“嗯。”
“为何要用冷水洗脚?”耿意欢手执素扇轻轻扇风,“孟姑姑说不管女子男子,洗澡洗身子还是用热水好。况且,寒从脚起,还是莫要用凉水了,换热水吧。”
雍亲王神色怪异地瞅着她,半晌才道:“你......咳咳,天热,用凉水降降温。”
耿意欢不大赞同,但人家都这么说了,只得“哦”了一声,便拢了拢睡衣往里坐了坐。
小满虽是立在外头,可到底男女有别,耿意欢不大好意思起身,便再琢磨了一下自己那套说词,总得万无一失才好。
待雍亲王泡完脚,室内便只剩下他们两人。
雍亲王带着一身寒气就上了床,他侧眸看向她:“刚刚想说什么?为何不能侍寝?”
耿意欢委屈巴巴地望着他,幽怨道:“爷不晓得嘛?”
雍亲王不解:“嗯?”
“我问过孟姑姑、董嬷嬷了,难产本就伤身子,得多养着才是。少说得养个一两年,我这满打满算也才八个月。房事......”耿意欢欲言又止,她咬了咬唇,“多少是对那里不好的。”
她垂下眼睑,一副失落的模样。
雍亲王皱了皱眉头,揽住了她的肩膀:“是我的错。”
耿意欢枕着他的胳膊:“不怪你。”
雍亲王叹了口气:“是我太孟浪了,以后......若有什么,你定要阻止我。”
耿意欢在他脖颈间蹭了蹭,语气轻柔:“你真好!”
雍亲王弯了弯唇,略带无奈:“这样就是好了?你啊,心肠未免太过柔软。”
耿意欢没说话。
雍亲王静静拥抱着她:“意欢,我绝不会伤害你,你且放心。”
耿意欢眼眸微闪,指尖动了动,最终化作平静。
还是享受这一刻的静谧吧。
她还没有想清楚过了这段时间,该怎么办。单凭她是雍亲王的侧福晋,就不可能躲过去。
走肾不走心?不走肾也不走心?还是走心也走肾?
耿意欢垂下眼眸,乌黑的睫毛轻轻垂下,她承认自己对雍亲王是有依赖有信任,也有一些好感,但还算不上喜欢,只是长期相处下来积累的好感。
明明最佳选择是走肾不走心,可耿意欢总觉得做了那档子事,就怎么样了一样......
耿意欢抬了抬头,眼神复杂地盯着他的下巴。
罢了,能躲一阵是一阵,起码能糊弄他个一年半载的。
她阖上眼睛,不知怎么的,困意涌上心头。
一会儿的功夫,耿意欢就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整个人都依偎在雍亲王身上。
“意欢?”雍亲王注意到肩膀越来越沉,垂眸一看,她竟是睡着了,只得低喃了一句:“你睡得倒是香甜。”
他抱着她躺在床上,略略盖上点被子。
听着耿意欢均匀的呼吸声,雍亲王也渐渐进入梦乡。
月光皎皎,两人都睡得很沉。
......
天才将将亮,雍亲王就醒了过来。
他怀里是八爪鱼似的抱着他的耿意欢,她的身子窈窕有致,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自然是有点反应的。
雍亲王呼了口气,平复了许久才压下心中的火气。
他看了眼轻轻推开耿意欢,才下床洗漱穿衣,声音东西都很低生怕惊动了耿意欢。
就这耿意欢还不高兴地哼唧了一声,翻身继续睡。
雍亲王无奈,只得去正厅洗漱。
静玉院的宫人早早就起来开始扫洒、做事,董嬷嬷、孟姑姑年纪也不小了,觉也不多。
这不,雍亲王在静玉院用过早膳后,就着人去请了孟姑姑。
孟姑姑心里大概明白是什么事,但昨儿董嬷嬷交代她,要掌握分寸。
孟姑姑垂下眼睑,俯身请安:“奴婢见过主子爷。”
她虽是被主子爷所救,可到底被派到了静玉院做事,又同侧福晋相处了这么久,感情自然是有的。昨儿屋里有点小动静,但后来就安静下来了,主子爷也没叫水,应当是没发生什么。再加上今儿早上,主子爷虽是一副谷欠求不满的样子,却也是小心谨慎生怕弄醒了侧福晋。她这个局外人都没看出来,主子爷对侧福晋的珍视,她自然不会坏了侧福晋的计划。
“嗯,起来吧。”雍亲王擦了擦嘴巴,微微颔首,“你在静玉院,可还习惯?”
孟姑姑笑道:“自然是习惯的。侧福晋性情温和,待奴婢们极好。”
雍亲王道:“那就好。侧福晋的身子,到底如何了?怎的突然不吃药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