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之城同人)[暮光]黄昏——阿诸【完结+番外】
时间:2023-01-25 12:15:04

  “你爱她吗?”我注视着阿罗的眼睛,问出了一个这样滑稽的问题。
  “谁知道呢?什么是爱情?”他用讽刺的语气回答。“但也许吧,毕竟我可是每时每刻都在为她的死亡而痛苦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在看这一章的时候能不能共情到那种痛苦!另外推荐一首Beth翻唱的《Let me down slowly》,很适合这一章的氛围!
 
 
第19章 阿罗:白昼之后
  我向旁边摆了摆手,简悄无声息地退下去,消失在了门口,与费伊擦肩而过。
  费伊好像在一夜之间瘦了下来,不是匀称的纤细,而是一种憔悴的、干瘪的萎缩。她的头发如同山毛榉在秋季来临时簌簌落下的叶片般枯黄;而她本人则像是一株逐渐枯萎的白玫瑰,正不可逆转地被洪流碾压、侵蚀、粉碎。
  我不知道我能为她做些什么,我时常觉得我压根不懂她。如果她是一本书,那么每一次触碰她的时候我都能够从头到尾地阅读她,这本书对我是完全敞开的,毫无隐瞒。但我从未真正理解过她在想什么,那些令她沉迷的、偏执的、荒诞的,那些她自己编写自己定义的情绪,我能够阅读,却永远读不懂。起初我觉得这很有趣,所以我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她交谈,翻看她借阅过的每一本书,揣摩她随手写在每一张字条上的只言片语,在她曾仰望天空的位置站上一整夜。
  但如今我痛恨我的不懂,我感知到她的痛苦却不知道原因,当我询问时,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你到底想要什么呢?”我出神地凝视着她,当她把那张淡漠的面孔转向我时,我才意识到,我不由自主地把这句话念出了声。
  “我想要离开。”她堪称温和地回答。
  “你知道这不可能。”我反射性地反驳,“没有任何一个知晓沃尔图里秘密的人类可以离开。”然后她毫无反应地、仿佛我的回答根本可有可无般地点了点头,没有再施舍给我哪怕一丝目光,直直地走向了楼梯。
  我感到突如其来的震惊——或许还有慌乱、悲伤和恼羞成怒,不该是这样的,我想。她应该漂漂亮亮、高高兴兴地从这里跑过去,像一阵风或者一只野生松鼠之类的小型动物,怀里抱着卡莱尔和他介绍给她的那些朋友们寄给她的信;她应该在松散的发髻里插一支笔,我知道海蒂送过她很多不同款式的发夹,但她用的永远是一支笔,并且随时都会拔下来,用来在纸片上记录突然的灵感;她说话时应该永远是热烈绽放着的、兴致勃勃的,而靠在窗边时又是寂寞而孤傲的。雨水总是能够洗净她叶片上的灰尘,于是当乌云散去,她的面孔会流露出更神圣的洁净。
  如今她脸上只有一层空壳般的木然。一个奇怪的念头涌了上来:我得打破它了,这也许是最后的时刻。
  “我可以让你离开。”我忽然说,然后听到角落里的简——她一直站在阴影里没有离开——不安地动了动。费伊终于露出了意外的神色,这就是我想要的吗?我不明白。
  我带她去找切尔西。我们穿过安静的走廊和楼梯,这空旷的一层中只有她的脚步声在有节奏的回荡着。过去她很喜欢用脚步给自己哼出来的歌伴奏,所以上楼梯时总是杂乱无章地踩着地面。现在她心里的歌声消失了,为什么?我们走下楼梯。我清晰地回忆起费伊来到沃尔特拉的第一天,为了让她留下来,我要求切尔西使用了她的能力。
  切尔西坐在桌前,背对着门——当阿夫顿被指派任务时,她总是这样坐着等待他。她微微侧过头,用平滑的嗓音问:“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阿罗?”
  “切断她与沃尔图里的联系。”我言简意赅地说。费伊转过头来看我,既然这已经是最后的时刻了,我这么想着,决定不必对她隐瞒这一细节。
  “切尔西可以影响人的情感联系——强化或削弱,创造或割裂人之间的情感纽带。”我解释道,尽量不去留意她脸上的表情。我害怕那是盛怒或者冷漠之中的任何一个。
  “你知道这是有限制的吧,阿罗?”切尔西走到她旁边,睁着那双充满雾气的眼睛。“我做不到这一点,她身上的联系已经无法被切断了——你知道为什么。”
  我困惑极了,下意识地想反驳她,切尔西的能力只有在面临极度密切的情感纽带时才会失效。当不久以前我试图让她影响爱德华和爱丽丝时她这样回答我:她可以消解一切关联,除非这种感情是爱情。
  这不可能——我本想这么说,但紧接着我意识到,切尔西是正确的。这正是我无法理解费伊的原因:一个人永远无法完全理解另一个人的爱情。我早该想到那些纠缠在她身体中的、混乱而矛盾的感觉是爱情,她甜蜜和痛苦的根源,我无法想象我竟然忽视了这一点。但是为什么?什么时候?谁?更多的困惑将我包围了起来。
  “你爱上了谁?”我的询问几乎是脱口而出。
  费伊脸上的神情很奇怪,她先是惊愕地睁大了眼睛,然后紧紧地盯住了我。大约过了六七秒钟——或者更久,她慢慢咧开了嘴角,开始露出讽刺的微笑,接着她放声大笑起来,嘶哑的声音像水鸟破败的羽翼。我简直不知所措了,当我转头去看切尔西时,她静静地站在那儿,用怜悯的眼神注视着费伊。
  “我爱你。”她说。
  我曾无数次听到或看到这句话,“我爱你”像一个标志、一个信物、一个界碑。当从情人口中吐出时它甘甜如蜜糖、柔软如水波,他们将这句话作为誓言的开端。爱情究竟是什么感觉?像费伊头脑中的,杂草一样疯长的线条和浓郁艳丽的色块吗?那么我爱苏尔庇西娅吗?如果我爱她,那么我感受到的为什么只有痛苦?如果我不爱她,我又为什么会觉得痛苦?
  一个人类对吸血鬼的爱从何而来——从这撒旦赐予的容貌和声音中吗?这是真正的爱情吗?如果人类知道应该避免食用外表迷人却会令人死亡的毒蘑菇,为什么他们不躲避致命的爱情?倘若有这样一个人类:她机敏而睿智,美丽而高雅,坚强而执着;她拥有最深奥复杂的思维和最天真纯粹的灵魂,可以兼任一名知识渊博的学者和一位善良温柔的女神;她是欢乐与生机的代表,迷人与魅力的化身。倘若她存在,人人都应该爱她,而她或许会爱上其中任何一个——除了会令她心惊胆战的、空有充满诱惑的皮囊而失去灵魂的嗜血恶魔。
  费伊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而我出神地望着窗外如火的落日,它坠落在厚重的云层中,逐渐被吞噬了所有光芒。多么残忍而美丽的黄昏,如同白昼撕心裂肺的最终乐章。当我走到房门口时,切尔西在我身后用同情的语气说道:“你知道我不能摧毁的只有双向联系吧。”
  “那么你错了。”我轻声说,然后替她关上了门。
 
 
第20章 妮娜
  英国,伦敦。
  我把长柄伞收拢起来,靠在了墙边那块亮闪闪地写着“N15”的牌子边,抖了抖外套上沾到的雨水。然后穿过黑漆漆的门廊,踩着咯吱乱响的木制楼梯上了二楼。正对楼梯口的是两扇完全相同的黑色房门,左边那扇属于我,而右边那扇属于我的房东妮娜。我敲了敲她的门,在听到懒洋洋的“进来”声后走了进去。
  “我带了甜甜圈、蓝莓华夫饼和冻酸奶给你。”我把手里的纸袋放在小桌子上。妮娜从沙发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橄榄绿的晨袍裹在她凹凸有致的身体上,让我忍不住吹了声口哨。“一开门杰森就来了,还问了我你为什么不在——我说你病得卧床不起,他担心坏了。”
  “噢,他可真无聊。”她翻了个白眼,开始拆甜甜圈的包装。而我在房间里四处走动,替她拉开窗帘,收拾四处散落的衣服和首饰什么的。
  妮娜是个很美的法国女人,有一头卷曲浓密的金色长发,饱满的苹果肌和清澈的蓝色眼睛。五年前她和她的模特男友私奔到伦敦,没过两个月两人就分手了。她没有回国,而是以闪电般的速度和一个老年富商结婚了,在他死后又继承了他的部分遗产。现在她在吉尔伯特街上开着一家咖啡馆——也正是我打工的地方,她压根不以此为生,只是享受那种感觉——当她穿着解开几粒扣子的白衬衫、高腰喇叭裤和克利斯提·鲁布托的经典红底鞋倚在柜台边时,来往的男人们纷纷向她行注目礼,有些人还会呆呆地将咖啡弄洒在身上。一些女人嫉妒她,而另一些鄙视她。
  “我只是想找人和我做个伴,而你比贝西合适。”当在几秒钟之内就敲定了让我以低到不可思议的价格租住她的房子,同时提供了一份服务生的工作给我的同时,她轻描淡写地说道:“你既不同情我,也不打算指责我,甚至不羡慕我。我想不到有什么人比你更合适了。”
  在六个月前从意大利离开以后(现在我已经能够谈论那段经历了),我打算走得越远越好,但又对回美国——一个居住着会读心的吸血鬼的国家——不太感兴趣。所以我买了一张欧洲通票,准备随机选择停留地。在去巴黎的火车上,我认识了一个开朗健谈的英国男孩,他热情地向我描述了伦敦,然后强烈建议我去看看,“从巴黎到伦敦的票还在打折呢”,他这么说。
  然后我来到了伦敦,一边找房子一边找工作。这两项进行得都不太顺利,没有什么工作是提供给正在休学中的高中生的,况且我并不能把“给吸血鬼做心理疏导”写进简历中;没有工作意味着找不到合适的房子,我只能在租房网站上按价格筛选,而妮娜是我拜访的第三个房东,我们在咖啡馆里见面。
  “你是做什么的?”她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呃……我还在找工作。”我回答。
  “所以你既没钱也没工作?”妮娜挑了挑眉。“那你来伦敦干嘛?”
  “我也不知道。”我诚实地说,然后她疯狂地大笑起来。“这意味着我应该走出去了吗?”
  “不,”她说:“这意味着你可以把行李拿到楼上去了。”
  “你又在想什么?你的前男友吗?”妮娜舔着手指上的糖屑,重新缩回了沙发上,她的话打断了我的回忆。“跟我讲讲他吧。”
  “我没有……”我本想辩解,然而她用那种“我就知道你不好意思这样做”的眼神看着我,一股热血冲到了我的脑门上。反正没有人会知道,这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谎言。
  “他,呃……他很完美。”我开始磕磕绊绊地说,“他擅长一切,可以处理一切……”
  “停!”妮娜猛地将纤细的食指贴在了我的嘴唇上。“谁问你这些了?说点我感兴趣的,比如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会做些什么?”
  “聊天。”我回答。
  “还有呢?”她问道。
  “这就是全部了。”我感到有些羞愧,好像我真的在说一个怪异的前男友似的。
  “噢,这可真够柏拉图的。”她咯咯地笑起来,而我也没打算纠正她柏拉图式恋爱实质上该用在同性之间。“你们是网友吗?从来没见过面那种?”
  “不……实际上我们住在一起。”我这么说道,而妮娜看起来已经准备好嘲笑我了。
  “你们中的一个人——或者你们俩,肯定都有点什么毛病。”她说。
  在这段谈话告一段落后,我站起身收拾甜甜圈的包装袋,而妮娜打开她的落地式大衣柜——每当她用战斗般的姿态这样做时,我就知道她晚上一定有一场约会。
  “你要出门吗?”我问。
  “去酒吧——”她揪出一件银色亮片鱼尾裙看了看,然后将它随手丢在地毯上,又一头扎进了柜子深处。
  “玩得开心。”我耸了耸肩,走回了我自己的房间里。
  如今我的房间已经大不相同了,多亏了妮娜的慷慨,她热衷于把她失去兴趣或者房间里塞不下的东西丢到我这里来。我拥有一个柔软的、米白色的、摆在窗边的布艺沙发,一张精致的圆形玻璃小茶几,一具挂在墙上的、巨大的雄鹿头骨——据说是她在印第安纳州买下来的,一张色彩艳丽的手工波斯地毯,三个大得离谱的欧式白色衣柜,一张摆满抱枕的床,还有若干被她塞在购物袋里打包送过来的时尚成衣。
  我动作迅速地换好家居服,打开电脑查看邮箱并回复了其中几封。我已经不再写信了,转而用电子邮件和卡伦一家联系。通常来说我的邮箱里只会堆满有关游戏打折和推销广告的邮件,但今天出现了特殊的一封。
  “我的天使、我的甜心、我的梦中情人,费伊。”
  这个开头简直让我惊呆了,一开始我以为是发错了——直到我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在来到伦敦以后我才开始使用这个电子邮箱,而知道它的人恐怕都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类型。是谁发了它?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怀着一丝疑惑和毛骨悚然,我继续看了下去。
  “我有如此多的话语想要对你诉说:自从第一次见到你以来,你美丽的面容和柔和的嗓音就徘徊在我无数的梦中。每一个无法见到你的时刻都灼烧着我的灵魂。我诚挚地希望你能给予我这个机会,明晚十二点,让我们在兰尼米德街L7 7AG见面。我会忠诚地等待你,直到世界末日来临。”
 
 
第21章 杰森
  我没花几分钟就决定了:谁去谁是傻子。
  往好处设想,这或许是我的一个狂热追求者,既没有胆子当面和我说话,也不愿意把见面的时间定在白天;而往坏处想,可能性就更多了:诈骗组织、犯罪团伙、连环杀手。总之,任何一个聪明人都不会选择赴约。所以我干脆地删除这封邮件,把发信人拖进了黑名单,然后下楼去准备晚饭。
  我动作麻利地将土豆和洋葱清洗切块,丢进汤锅里和冷冻咖喱一起熬煮——鉴于妮娜大概率会夜不归宿,我只需要煮我自己的份。当香气开始在厨房里四处弥漫时,我关火,把乱糟糟的炖菜倒进深口釉碗里,在托盘里摆上一杯冰汽水,迈着轻快的步子上楼。我的每一天都是这样度过的,在吃饭时看更新的美剧,洗碗和收拾厨房,洗澡,贴着一张面膜读书、写日记,然后关灯睡觉。这种过分规律的生活简直会让人上瘾,也许是因为它带给我一种充实的错觉。我像一只头脑简单的鼹鼠一样勤勤恳恳地经营自己的日常,每天都在不停地向下掘土,把整个脑袋都埋进洞里,与世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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