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你摇摇头,反问道,“你为什么会愿意被世界树束缚?它在吸食你啊。”
“脱离□□的灵魂会被虚空之境吸引,这是刻在法则里的,不是灵魂自己可控的。”奥斯勒摇晃着柳枝开口说道。
这时你才发现,在她的旁边,有一棵已经枯死的小榆树苗,那是曾经的埃尔姆。“你终于杀了她。”你看向奥斯勒。
“不是我,是你。”奥斯勒说道,“你的选择,成就了现在这幅光景。”
你看向自己的主体灵魂,她已经虚弱的不像样子。这个瞬间,你突然想逃离世界树的掌控。
“你在想如何离开这里吗?”奥斯勒笑吟吟地说道,“别想了,你走不掉的。你之前逆天而为,故意给自己下锁魂阵,我们已经容忍你很久了。现如今,你的□□已死,你没有去处。乖乖回来,才是王道。”
“我不要。”你慢慢后退,此时德拉科的同心咒在死命地牵扯着你,他那边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同心咒的指引下,你迅速赶回德拉科的身旁。此时的他正狼狈地蜷缩在灌木丛里,纤细修长的手指抠进泥土,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着。你想去叫人来帮他,却是绕着庄园飞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当你飞上二楼时,看到了会客大厅里的马尔福夫妇和格林格拉斯父女。
他们终究还是要在一起的。
你回到灌木丛,德拉科却已经离开了那里。你看着地上被他折腾出的杂乱模样,又回身看向金碧辉煌的庄园城堡,自言自语道:“我好像应该嫉妒,可……”你有些迷茫地垂下头,试图感受些情绪出来,可是做不到,没有,什么都没有。
你重新回到虚空之境,想找主体灵魂聊聊天,却被她一眼看穿你的想法。不过也对,你们本就是一体的。
“你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继续执着下去,那你为什么还不回来呢?”主体灵魂问道。
“同心咒拉着我,我走不了。”你眼神飘忽地搪塞道。
“你知道这不是真正的理由。”锁链下的你疲惫地说道,“只要你自行解散,化作灵魂之光,就可以摆脱同心咒的束缚。回来吧,和我融合。我现在已经要支撑不住了,你那里有再生灵魂的部分,没有你的我,已经彻底残缺不全了。”
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旁的奥斯勒像是睡着了,只是银白色的柳枝轻轻晃动着。“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逃出来呢?”你反问。
主体灵魂难过地望着你,奥斯勒突然笑出声,那如银铃般脆响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虚空之境里。“别做梦了小家伙,你们逃不走的。”她说道,听上去开心极了,“你以为这些锁链只是我们吸魂的媒介吗?那只是我们开发出的用途罢了,它真正的作用,就是锁魂呐~这里是异世灵魂的囚笼,你走不掉了~”
“怎么可能……毫无解法?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这里是个坚不可摧的牢笼,那我呢?我为什么没有被你抓走?”你觉得她在骗你,一如当年给你看的那个虚假未来一样,她想要诱导你主动投身虚空之境。
“你果然一直都很聪明~”奥斯勒晃动着她的腰肢说道,“不过,你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告诉你解法也无妨。”她的心情看上去不错,你没有插话,只是等她继续说道,“想逃离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有灵魂肯主动献祭,并和你这个游离的灵魂绑定,就可以把完整的你从这里带走。但绑定是有代价的,这个献祭的灵魂将永远以你为核心,不管转生轮回多少次,你们总会在灵魂的指引下找到对方。”
奥斯勒的枝头挂着的那几枚风铃随风晃动着,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所以,你觉得谁会傻到这种程度,来献祭自己的灵魂?”奥斯勒说道,“所以不要挣扎了,没有人会来和你这个游魂绑定,乖乖回来吧。更何况,你愿意让你爱的人逆天而为复活死人而奉献自己的全部吗?”
世界树很清楚你的性格,她最后一句话成功击溃了你的私心。一股蛮横的力量突然拽了你一下,你整个魂都被它扯得踉跄着飘动两下。你没有理会世界树,迅速赶回德拉科的身边,他那边可能是出事了。
“一滴她的血,鲜血。”
在你看到熟悉的圣芒戈时,不安的情绪便像魔鬼网一样缠上你的心头,当你听到西奥多说的话,看到德拉科痛苦的表情时,心口就更加难受了。但你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有了情绪,只是焦急地看着西奥多救治德拉科。
德拉科被要求留在圣芒戈治疗,你的位置便从他卧室里的窗台换到了病房里的窗台。你不明白那天西奥多说的血是什么意思,你也不知道德拉科还要像现在这样低迷多久。
他的情绪比前几天更差了,再这样下去他的身体会吃不消。你不希望他一直迷失下去,回想起前几天利亚的事,便趁他睡着,擅自闯入了他的梦境。
说实话,能和德拉科直接对话还挺开心的,你的脑海中甚至闪过一瞬每天以这种方式和他见面的念头。但你知道这不行,这会彻底害了他。你尽力维持面上的笑容,对他说着你们都知道的那个“预言”。他记得你说过的每句话,你知道他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再待下去只能动摇他的想法,于是只好不舍地望着他,慢慢退出了他的梦境。
他撕心裂肺的哭喊在你的耳边回荡,你觉得有些喘不上气,可是幽灵分明不需要呼吸,这你很清楚。
卢修斯来接德拉科回家,他对他用了遗忘咒。你知道德拉科没有中咒,因为他撒谎的时候,总会做些小动作,比如现在,他悄悄地握紧了拳。
你好奇卢修斯要做什么,便自我麻痹地说着看完他的想法就走,给自己再留在德拉科身旁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
原来是订婚的事。
你跟在德拉科和阿斯托利亚的身后 ,和他们一起在庄园里散步,听他们谈论未来的事情。听着利亚在理性地分析着现状,甘愿为了利益最大化牺牲自己。你才发现原来每个人都爱的如此卑微,连如天使般的利亚,也是如此。德拉科像行尸走肉般答应了利亚。时间是最好的解药,它可以抹平一切,包括你在他心中的位置。
有了新的情感寄托,德拉科会慢慢走出来的,剩下的,就只需要交给时间和利亚。
真好,利亚这次可以陪着德拉科白头到老了。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你看着手腕上轻轻浮动的魂丝,那是同心咒给你和德拉科之间建立的联系。你尝试解开这个绳结,却发现你没有办法打开它,它仿佛长在你的身上一样。
你飘到德拉科的面前,认真地记着他的模样,随后慢慢地将自己的灵魂解散。
如星光般的灵魂碎片从你的魂体上肢解出来,德拉科却突然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心脏,满头大汗。也许同心咒强行失效,会给他带来痛苦吧。你想。不过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这是最后一次了。
只剩下上半身的你看向德拉科的手腕,那里的星标正在快速变淡。德拉科也看到了,他像疯了一样,来回张望,大声叫你。紧接着那些已经逸散出去的灵魂碎片便被突然疯长的魂丝牢牢束缚住,那些魂丝像网一样,强硬地将所有的碎片重新捕获并拼回你的身上,恢复了你这缕灵魂的完整性。
同心咒的作用较之前增强了数倍,并且将你牢牢地拴在了他的身边,你连五米以外的地方都去不了。
德拉科逃了,他带着你逃离了马尔福庄园。
他先去了霍格沃茨,看了自己的冥想盆,随后又把并不算多的金加隆全换成英镑,带着你逛伦敦。
他像是不知道累似的,一天走了很多地方,直到夜幕降临,才肯去找个歇脚的地方休息。
你觉得一定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再加上看上去就很有钱,所以才会被这些街头混混盯上。
而这一次,你终于真切地体会到了愤怒的情绪。
他为了你当年送他的那枚袖扣,不惜被那些腌H踩在脚下欺侮,你的魂力突然暴涨,发狂的你用魂力操控着周围一切可操控的东西,一股脑儿地砸向伤害德拉科的混混身上。
混混跑了,德拉科的魔杖也断了。你看他灰头土脸浑身是伤,习惯性扬手施展治愈术,却发现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
他没有找落脚的地方,而是直奔对角巷的魔杖店。也对,一个巫师,没有魔杖就什么都不是,那是他身份的象征,他不能不管魔杖。
刚刚进入奥利凡德魔杖店的你,隐隐感受到魔杖店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你,或者说,你在吸引着它。你没有理会德拉科和那个店主的对话,只是认真用灵魂感知着那个东西。也许魂力可以把它召唤过来?你立刻行动,对那个未知的东西实施召唤,果然,它径直向你飞来。在魔杖就要戳到德拉科的眼睛前,你紧急召停,避免了意外的发生。
但你没想到,这根和你有着极强羁绊的魔杖居然认了德拉科做主人,你更没有想到,这种强链接的羁绊居然是因为魔杖杖芯是你曾经与奥利凡德交换过的血。
你没有想到这个秘密会以这样的形式让德拉科知晓,毕竟你从没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他。你担忧地望向他,他果然更加伤心了。你正打算用魂力操控些小玩意儿逗他开心,他却很快地调整过来情绪,直奔蜘蛛尾巷。幻影移形的他迅速把你扯到目的地,你晕乎乎地被他拴着飘来荡去,心中怒骂幻影移形连魂魄都要迫害。
德拉科打算切魂,他是疯了吗?!你焦急地围着他飞,又想阻拦他,又不敢靠他太近,毕竟幽灵的冰冷是深入骨髓的,你不想让他难受。
他要复活你。
你有些懵,你好像应该高兴,但又确实没有什么感觉,直到,狂风大作的那一天。
你落坐在一朵盛开的莲花上,静静地看着德拉科和西奥多。随着咒语的吟唱结束,德拉科昏了过去,你身上的同心咒也重新恢复成原本模样。
德拉科的灵魂碎片从储物戒指中慢慢地飞了出来,等他的灵魂拥有意识时,你已经开始无聊地用魂力玩水花了。
“你来啦。”你虽然没有感情,但你仍旧扯出一个笑来。你知道,他喜欢看你笑。
“嗯,来接你回家。”德拉科说道。他用力地抱住你,那个瞬间,你感受到了解脱。
你和虚空之境的绑定终于断了。
德拉科的灵魂慢慢融入你的灵魂,在你的灵魂内部,他正在细致入微地进行灵魂绑定。
你想起奥斯勒说过的话,带着还没有完全回来的灵魂之光,迅速赶到虚空之境。在这一望无垠的地方,入眼看到的便是发狂的奥斯勒和瓦解一地的锁链。你的主体灵魂已经全部散作星光,不断地向你靠拢。
“居然,被你,逃脱了!”奥斯勒怒吼着,她的柳枝企图捉住你的灵魂之光,却无论如何也捉不住,“哈哈哈哈,你以为从这里解脱是什么幸福的事情吗?!你会死去,你会进入下方的灵魂之海洗涤灵魂,你会失去每一世的记忆!!!”
你张张嘴,没有接话,只觉得她可怜又可悲。
聚拢结束的灵魂虽因世界树的蚕食有所残缺,但并不是很影响体质,毕竟还有德拉科的那一片灵魂为你补了魂。
“我以为我彻底把你弄丢了……”德拉科把你抱在怀里呢喃道。
“不会的,我只会在你的身边,永远。”你说。
马尔福庄园的幽灵
END
第220章 番外-回到现世(终章) 〔2……
〔2027年冬〕
【马尔福庄园】
德拉科握着你的手,帮你整理着额前的碎发。圣芒戈的医疗师刚走,他们也已经尽力了,你和德拉科都清楚。
大战后你的灵魂创伤太重,虽然成功从虚空之境中逃了出来,并有了德拉科那一片灵魂的稳固与补充,但终究是杯水车薪。本以为复活后灵魂缺失没有严重影响体质,但不成想缺失的灵魂却为日后埋下了深深的隐患。灵魂虚弱的你自复活之后一直长时间体虚,只不过为了不让德拉科担心,你并没有告诉他。可,纸包不住火,总有瞒不住的那一天。最近几年你的状况越来越糟,从半年昏迷一次,再到后来的一两个月昏迷一次。而最近,你几乎两三天就会昏过去一次。
在这之前,你们去过圣芒戈,德拉科还忍着内心的抗拒带你去了麻瓜的医院,你们甚至回文家那边看了老中医,可没有人能缓解你的症状。只有你知道,这是灵魂损伤,而这些医生是探查不到问题所在的。唯一能解决问题的独角兽,也在这一次的大战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根本没人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它们的栖身之所。
看透问题本质的你最后决定放弃四处求医,回到马尔福庄园静养。圣芒戈的医疗师来了一次又一次,德拉科也停下手头的全部工作守在你身边。直到今天,医疗师给你下了最后通牒,你的各项身体机能已经衰竭,最多也就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了。
你看着阴郁的德拉科,用手背轻轻蹭着他的脸颊,努力地笑道:“别这样,我们还有一个星期不是吗?”
德拉科眼里噙着泪水,难过的情绪抑制不住地从他向来好看的浅灰色眸子里流出来。他想说话,却像是被棉花堵住了喉咙,只留下哽咽的声音。你硬忍着身体的虚弱,撑着床坐起身。“诶!”德拉科忙想按住你。却被你轻轻拨开那双手,你展开双臂,就像是二年级那时一样。德拉科轻轻地把你揽在怀里,他舍不得用力,他怕伤到脆弱如蝉翼的你。
“你知道我安静不下来的,一直让我这么躺着过完这个星期,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你闻着他身上的琥珀木香开玩笑道,这味道你闻了这么多年,还是没闻够。德拉科用食指按住你的唇,轻轻地说:“别再说这种话了……”
你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脑袋来回拱了拱,道:“咱们去院子里吧,我想晒太阳。”
“好。”
德拉科在庭院的草坪中并排放好两个躺椅,这是从文家带回来的,摇来摇去的躺椅很适合放松身心。他把你从屋内抱出来,轻轻放在其中一个躺椅上,并细心地为你盖好毛毯。
今天的阳光十分和煦,你半眯着眼睛感受太阳给你带来的温暖。“呐,德拉科,对不起哦。”你轻轻地开口。德拉科没有躺在躺椅上,他席地而坐,脑袋枕靠在你躺椅的扶手上,那只大手始终握着你的手不肯松开。德拉科没有出声,你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实在是有些不厚道,居然又比你先走了……”你开玩笑道,“话说你就不能说说话?笑一笑?我好歹也是要死的人了,死前还不能看看心爱的人的笑容,听听以后再也听不到的声音,你还是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