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那你岂不是在他身下躺了一遭?”
“……?”
“角度够涩涩吗?”
“?????”
却夏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发誓在此之前她绝没有闲心也没有那个道德败坏的心去把陈不恪救她的那一幕往歪处想。
但人的想象力又是很可怕的,还无法阻止,尤其在被一个狗提醒后。
而那个狗还在狗叫:“我也想躺在陈不恪身下呜呜呜呜呜呜呜汪!”
“………………”
却夏麻了:“你闭嘴。”
不给于梦苒废话的机会,她迅速另起一句:“你还有事吗,没事跪安,再敢废话我今晚爬窗去灭你老公的口。”
于梦苒又在对面哼哼唧唧半晌。
听起来大约是“你已经躺了陈不恪身下竟然还要半夜去爬床”这种鬼话。
却夏:“再说一遍?”
“我什么都没说,”于梦苒哼唧,“那也没什么其他事——哦,对了,按之前说的,我今天和你微博互动了。”
“嗯,随你。”
却夏心不在焉地敷衍,下意识望了眼主卧。
于梦苒:“我粉丝还都夸honey眼睛漂亮呢。”
“好,我先不——”
话声骤停,跟着僵住了的还有却夏。
一秒后她深呼吸转回来:“honey?”
“对啊,我抱着honey自拍了张,说是来给你照顾猫咪,”于梦苒一顿,“我@你了呀,你是不是又没上微博?”
“……我还有事,回聊。”
却夏连敷衍都顾不上,挂断电话就点开她转发官博后再没打开的那只大眼APP。
果然n条@信息跳出来。
随便一个点进去,直接蹦到了于梦苒的微博下。
【于梦苒】:
最近几天在朋友@却夏家照顾猫咪啦,它叫honey,很傲娇的一只小公猫哦。[图片.jpg]
honey在于梦苒身旁抻着懒腰眯着妖异异瞳的照片赫然入目。
却夏心脏一抖。
她将冰凉的指尖戳进评论区,然后缓缓下拉。
大约十几行后,一条评论映入眼帘——
【好巧啊,恪总家里好像也养了只白猫】
“——!”
却夏原地表演一个心脏骤停。
作者有话说:
却夏:一个狗老公,一个狗朋友,养活娱乐圈八百营销号,谢谢你们。
第33章 春日
却夏在主卧外站了好久, 才把情绪平息下去。对着紧闭的房门,她踟蹰了几秒,微微咬牙抬手叩响。
没任何迟疑, 陈不恪的应答声传回来。
却夏低着头推门进去。
张康盛站在房间角落, 大约是在跟公关团队的负责人通电话,抽空侧过身, 还朝她点头示意了下。
却夏回了个颔首, 停去陈不恪面前。
白毛顶流刚从窗外勾回视线, 好整以暇地仰着她, 然后一停,
他轻眯了下眼:“你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却夏:“。”
太敏感是病。
事实胜于雄辩在却夏这里的意思是,既定的结果面前, 一切辩解都是徒劳。于是却夏没有废话解释什么,她直接把自己还停留在于梦苒的微博页面的手机递向了陈不恪。
白毛轻一挑眉,有点意外,但还是没问就接了过去。
他低垂了睫, 一目三行地扫视。
却夏不自觉地把呼吸屏住了。
好奇怪。她向着窗外走着神游弋视线。有多久,没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有点紧张的感觉了?
是怕陈不恪责怪她吗……
好像又不止是这样。
在女孩被思绪搅得心乱, 眉尖都不由蹙起来时,陈不恪出声了:“看完了。”
手机递回来,“怎么了?”
却夏被白毛云淡风轻的语气梗了下:“…你看了, 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陈不恪偏脸想了想,轻捏了个指响,他转回来:“哦, 是有点意外。”
“意外什么。”
“你竟然还会用微博, 我以为以你的性格, 这种APP根本不会下进手机。”
“……”
却夏一时不知道, 她该先问问这白毛是不是变态到成精了,还是该先问问他的重点是怎么能歪到这么奇怪的方向上去的?
最后两种都被她压下去。
却夏轻叹声,拿过茶几上的手机,晃了晃:“这可以是我图谋不轨想蹭你热度的铁证。”
陈不恪嗤地笑了:“原来,你是想找我投案自首的?那想好拿什么来偿我了?”
却夏:“……”
意思虽然差不多。
但从白毛嘴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奇怪。
却夏轻捏指尖:“我看你好像也不在乎,那就算了。”
她转身,作势要走。
“?”
陈不恪想都没想就一俯腰,抬手勾住了要走的女孩的手腕,直拉得她停住,回身,狐狸眼尾不怎么意外地耷下来。
那双浅咖色的瞳子里轻轻浅浅的,情绪空白着,只描了他一个人的轮廓。
她不说话地望着他。
却又好像说了。
类似于,“就知道你要拦我”,这样的。
陈不恪蓦地笑起来,原本打算放开的手指在微微卸去力道的松懈后,忽地攥紧,把人往膝前的方向扯了扯。
“——”
却夏受惊拎眸。
正对上白毛碎发下清峻眉眼和憋坏祸害的神色,“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说算就算了。”
“…你先松开。”却夏绷脸。
“不松。”陈不恪坦荡,“要不你动手吧。”
“…………”
这人就倚仗他是个伤员、还是为她伤的。
却夏眸子轻睐:“你真觉得我不敢动你?”
“却夏老师,有什么不敢。”那人似笑似谑地仰着眸,嘴上说她有什么不敢,神色却没一丝一毫的避退。
却夏轻咬后牙。
最后女孩还是一扭脸,转开了——给他甩了个漠然的“随便你”的后侧脸。
细白颈子也跟着折开,纤细又强势。
让人看着更加想将五指覆上,迫她强硬的外壳揉碎开,艳红的求饶的情绪露出来。
“——”
陈不恪被这忽然掠过的想法一震。攥着女孩手腕的指节倏地微颤了下,松开了。
却夏意外落眼,她收回手腕,揉了揉。
不等两人再有交流,房间角落,打完电话的张康盛回来了。
兴许是茶几旁边暗流涌动,气氛诡异,搞得张康盛表情也微妙地在两人中间盘旋了下目光,最后才落回到陈不恪身上:“恪总,交代完了。”
“嗯。”
陈不恪回了神,看向却夏:“刚刚是跟你开玩笑的。微博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这边会有专人处理。”
他示意张康盛,“他们领工资就是做这个的。”
张康盛:“?”
却夏犹疑:“不会闹大吗?”
“honey在我这边的时候只有意外出镜,没露过正脸,应该不会,”陈不恪应得随意,“就算闹大,那也是我的责任,不需要你来背锅。”
却夏:“起因上说,是我交给朋友,又忘记提前提醒她不能拍照——”
“起因上说,”陈不恪故意学她,半笑不笑的,“是我胁迫你帮我养honey的。”
却夏:“……”
话虽如此。
但她帮他养猫又有前情。
——两人恩怨算起来,来来往往够数出十个回合了吧。
却夏想想都头大,实在懒得从头计较,既然白毛顶流不觉得这是什么严重事情,那她乐得清闲,不担干系。
“既然没我责任,”却夏耷着眼,轻压了个小小的哈欠,“那我就走了。”
这次不是作势要走,是时间不早了,她确实准备回去睡觉了。
“等等。”
“?”却夏回眸。
陈不恪起身:“明天你还来么?”
“不来了,”却夏慢吞着语气,困得像背没感情的念白似的,“我看你的伤应该也没什么事情,果篮送到了,大恩不言谢,以后有机会——”
陈不恪低声笑了。
“?”
却夏眼皮轻轻一跳,慢吞吞掀起来。
困劲儿压得她眼皮直往下坠,但不妨碍她感受到被挑衅,而微微不满地漠然睖着那人。
陈不恪像是没察觉她目光,迈开长腿走过来,“你也敷衍得太明显了。”
“?”却夏回头,见他走到身侧,“有吗。”
“有。”
却夏被困意弄得迟钝的感知里慢慢悠悠挤上一点心虚和负疚来。
白毛恰巧懒洋洋地停身在她侧斜前,雪白的衬衫扣子解了两颗,薄薄的衣料被光打得半透明,隐约能从起伏的胸膛线看出绷带缠绕的痕迹来。
于是负疚感在她心底翻倍,再翻倍。
却夏抿抿唇,低了眼眸,“那你说,还要我怎么样。”
“……”
见着面前女孩反应,陈不恪嘴角压不下地翘起来。她好像不会说什么软话,这种时候,被心软不安弄得语气都泥泞柔软,出口的词还是硬邦邦的。
果然是个用很硬的壳子把自己裹起来的,伪装成刺猬的小狐狸。
却夏等了半天没听见声音,不解地仰回脸,就正对上陈不恪站在她身前,低垂着睫睑望下来的眼。
里面情绪晃着她的身影,荡得她都跟着心里泛起波澜。
却夏微微失神。
陈不恪就是这时候忽然开口的:“要你怎么样,你都肯?”
却夏差点就点下去的脑袋停下,然后警觉地拎起狐狸眼:“合理范围内,可以。”
……差点被他蛊进去。
他粉丝说得对,白毛顶流的嗓音果然自带魔性。
陈不恪遗憾又释然地笑了:“先欠着吧。”
“?”
“我还没想好,等想好告诉你。”
“……”
拒绝出口前,却夏默然望了眼他的右肩,又挪上去,到他干净白皙的额角。
不久之前那里还被鲜红的血浸染。
“…好,”却夏松懈应声,“等你决定好了,再通知我。”
“嗯。”
在自家祖宗的眼神示意下,张康盛亲自把却夏送出了套房,送进了电梯里。
等他返回套房主卧,就见陈不恪懒洋洋地插兜靠在落地窗前,半垂着眸,没什么情绪地望着外面的夜景。
和方才在却夏面前的,判若两人。
张康盛心里一叹,走过去:“恪总。”
“……”
窗跟前的那人侧回身。
到此时面对面了,张康盛才看见陈不恪手里正攥着只苹果,圆滚滚的,被他指节松弛撑着,轻抛轻落,每一下都温柔地亲吻过掌心。
张康盛停下,低头去看茶几。
果然,却夏拎来的小果篮被拆了薄膜,缺了个空档。
与之对比惨烈的,是外面客厅角落里胡乱堆着的,傍晚剧组和天乐传媒相关人送来的那一大堆天价补品。
更惨烈的,是送那些的人都没被放进一个来。
张康盛不忍心再看,扭开脸:“祖宗,您想什么呢,也不休息?”
“没什么。”
陈不恪把苹果抬到眼前,对着红彤彤的果皮看了几秒,他张口。
咔嚓。
嚼嚼。
然后白毛顶流停住,皱了眉,低眼去看手里的苹果。
表情大概可以翻译为“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难吃的水果”。
这样维系了一两秒,颧骨重新缓慢咬动,然后喉结一滚,那口咽下去。
他又咬了第二口。
看完全程,张康盛的表情只能用五彩缤纷来形容:
“…………祖宗,您还记得,您不吃带这种果皮的水果蔬菜吗?”
陈不恪心不在焉地盯着苹果:“毕竟一片心意,不能浪费。”
张康盛:“……”
那您让外面客厅角落那堆成山的补品情何以堪?
陈不恪继续皱着眉嚼苹果,像是在思考什么让他费解的世界难题:“你说。”
“嗯?”
“我该要求却夏做点什么呢?”
“……?”
张康盛以许久的沉默来抗议。
但他家祖宗显然没工夫感觉他的情绪。
张康盛幽幽怨怨地开口:“依着您现在这心意,直接救命之恩,让她以身相许呗。”
“不行,”陈不恪毫无停顿,“小狐狸警觉,太直接了会把她吓跑。要温水炖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