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栀感觉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背后的那扇办公室的大门上。
她完全没办法沉浸, 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如果现在有人突然开门而门没有锁好,被看到这个场景, 那真的以后无颜再在这个地球上生存下去了。
曲栀一边整个人身体往后一边把季时卿往外推:“别……别在办公室,回家再……”
“不行, ”季时卿斩钉截铁地说, “忍不到回家了, 现在就想要……”
曲栀觉得季时卿说话的时候总是非常的撩人。
他总喜欢紧紧贴着自己的耳朵,呼出带着潮湿的滚烫的气,磨得她浑身发软毫无招架之力。
季时卿顺着耳垂一路吻住了曲栀的嘴唇,贪婪地吸吮着。
“唔……”曲栀想用手推开他,但发现他的力气实在惊人,只能一个劲的往后退。
季时卿的手掌托住她的背,顺着她一起坠落。
往后仰到几乎九十度的姿势的时候,季时卿突然停下了动作,笑着看着她说:“要不是桌上有很多文件,我不想弄乱了重新整理,真的想把你推倒在办公桌上。”
“你怎么有这么奇怪的癖好……”曲栀双手往后撑在腰后,蛮腰尽显无疑,姿势称得上是风情万种。
“只是……突然感觉有你的地方,就不想工作,也无心工作……”季时卿缱绻地在她颈侧厮磨。
曲栀还想说什么,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她一下子就像被定身一样僵住了不敢动,用唇形对季时卿说了“怎么办”。
季时卿不慌不乱把曲栀从桌子上拉下来,整理了一下领带,往门口走。
曲栀用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颊,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的头发。
不过季时卿只是走到门口,打开一小道缝隙,用严谨严肃的语气说:“什么事?”
助理周逸伦的声音充满歉意:“那个,季总,不好意思,我知道夫人在里面,但现在就是有个文件急需你签字,我必须在五分钟之内扫描给对方。”
季时卿接过文件简单扫了一眼,然后用钢笔笔锋犀利地把字签上后递还给周逸伦。
没有任何表情。
周逸伦接过文件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虽然季时卿没有特意关照,但是他也知道不是一般情况千万不能打扰。
只是这真的是非一般情况。
他汗都要滴下来了。
季时卿倾身柔和地说:“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了,季总,我撤了,你放心,再也不会进来了。”周逸伦说完马上撒腿溜走。
季时卿重新关上门,这一次没有再锁门了。
他知道兴致到这儿,也不合适再继续了。
果然曲栀拿起自己的手包作势要走。
季时卿掀了下眸子:“我送你回去。”
“你不加班了吗?”
“不加了,”季时卿拿起一边衣架上的大衣,“陪你回去重要。”
曲栀怀疑自己大概是做贼心虚,出办公室门的时候都不好意思看大家。
毕竟如果真的被别人听到一点什么动静,那可真是丢死人了。
面子都不要了。
上车后曲栀一直在走神,居然还对刚才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有些……意犹未尽。
或许是因为办公室这种地方和家里不一样,多了点禁忌感和刺激感。
所以刚才那个吻得感觉……特别好。
曲栀觉得自己和季时卿在这方面好像越来越游刃有余,也越来越磨合。
现在和他有肢体接触已经不会再感觉胆怯了。
好像彼此都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也有了更加深的羁绊。
所以才让这件事情变得不那么难以接受。
季时卿其实这方面还算是循序渐进,没有一下子的激进让曲栀感觉不舒服。
相反,每次都是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的点到为止。
反而每次都让人有点意犹未尽,并且有所期待。
到家的时候才九点多,曲栀洗漱完躺在床上装模作样一边看书听音乐一边等季时卿洗澡回来。
或许是昨天晚上的戛然而止加上今天办公室的意兴阑珊。
让曲栀总有一种心被提在半空中的感觉。
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没办完……
但她仔细想了想,季时卿如果真的没有喊停,那接吻下一个步骤不就是……
曲栀想起了今天他调整完办公桌高度到某个地方说高度正好时候的那个眼神。
真的光是想到都害羞到不能自已。
虽然是听上去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但是在那个情景那个氛围下说,真的无法形容的……欲。
曲栀感觉自己或许就在危险的边缘,随时都有陷入深渊的危险。
现在她的内心好像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似乎更倾向于顺其自然。
如果季时卿真的顺其自然要进入下一步……她应该也会迎合吧……
正想到这里,季时卿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今天的他没有穿浴袍,而是穿了一套棉质的睡衣。
和将锁骨若隐若现的睡袍比起来,这套睡衣显得多少有些规矩。
而少了点……骚气。
季时卿没说话,把头发擦干后刷了会儿手机,然后就躺下了。
曲栀拿着书,偏过头看他,确定他已经闭上眼了,问道:“睡了?”
“嗯,”季时卿的声音里露着倦意,“没事你继续看书吧,我开灯也能睡着。”
“那我也……睡了。”曲栀放下书,微微叹了口气。
季时卿微微眯起一只眼来看曲栀:“怎么?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没了,没了,就是觉得你今天睡得有点早……”曲栀看了一眼时间,这才十一点不到,平时季时卿这个点是绝对不会睡觉的。
“嗯,最近有点累。”季时卿长舒一口气,声音慵慵懒懒。
“嗯,那你早点休息,”曲栀把身边的灯关上,也跟着躺下,“晚安。”
“晚安,栀栀……”季时卿的声音就在她耳边。
低沉而温醇。
光是听他的声音,曲栀都觉得被温柔化了。
曲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对季时卿说出那种话。
搞得自己好像……嗷嗷待哺似的。
她不敢乱动,在那里听着季时卿的呼吸声。
季时卿平时睡觉很安静,而且几乎不怎么翻身,都分辨不出到底是睡了还是醒着。
曲栀其实并没有那么困,在那里闭目养神想了点工作上的事情。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翻了个身背对着季时卿。
刚刚感觉有点倦意打算睡,哪知道自己的腰肢被身后的人紧紧一握。
自己的后背紧紧贴住了季时卿的胸膛。
两个人从来没有以这种姿势抱着一起睡过。
季时卿闻了闻曲栀的头发,然后发出一阵满足的声音。
曲栀不敢乱动,对方的体温太灼热,让她的脊背忍不住想出汗。
曲栀脑袋稍稍往后侧了侧:“怎么了?睡不着吗?……”
“不是……就是……不舍得睡,”季时卿埋在曲栀的颈窝,“睡醒了又要去上班,又要一天见不到你。”
曲栀忍不住笑了出来:“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粘人?”
“我也不知道,”季时卿抬起下巴,贴着曲栀的耳边说,“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魔法,就是让我忍不住想……想对你做很多事,但我又很怕你会不喜欢,所以有时候我真的很煎熬。”
虽然没看到季时卿的表情,但曲栀能听出他无比委屈。
“其实……没关系……我也不一定会不喜欢……”曲栀松了口。
“不,有关系,”季时卿故意说,“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一定要等你主动开口……那件事。”
曲栀怕理解错了季时卿的意思,问道:“那件事……是我想的那件吗?”
“嗯,是,”季时卿用气声,近在咫尺地对曲栀迷惑着说,“我要你主动说想要,我才给你……”
“……”曲栀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幻听了。
季时卿跟个妖孽似的,在她耳边低哑着声音说:“放心,你不开口求我,我不会碰你。”
光是听到那几个字,曲栀都觉得浑身跟触电一样的发麻。
这人!这人怎么这样!
虽然把主导权交给了曲栀,可是……
可是!!!
她这么好意思开口……
这!这!
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不,是往尼姑庵里推!
她本来都做好了如果季时卿主动自己就迎合的觉悟了。
现在好家伙,这人现在说要曲栀主动才能那什么……
这!也太难为她了吧?!
算了!她要不就当一辈子老姑娘吧!!
要她开口主动求!这怎么可能啊啊啊!!!
曲栀虽然在心里都快咆哮了,但是空气中还是万籁俱静。
曲栀根本不知道这话能怎苡橋么回复,本来打算装死过去。
哪知道季时卿根本就没打算收手。
前面这么长的铺垫,他都是有意为之的。
在撩曲栀这件事上,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今天说下了这句话,一是让曲栀吃一颗定心丸。
二是给自己在未来某些失控的时候设下一道最后的防线。
三是……
他是真的做梦都想看有一天曲栀求着他说想要的样子。
他可太期待了。
不过他知道,曲栀这个人,就是需要一点点慢慢地引导和“调/教”。
他有很多时间等她慢慢开窍。
急不来。
季时卿觉得夫妻间,一直相敬如宾可太无趣了。
偶尔应该需要一点dirty talk作为调味剂,才能增加感情。
“不过,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还是会有生理需求的,在那……之前,栀栀能不能……用别的方法帮帮我?”
曲栀已经完全掉进了他为了引诱自己而层层布下的陷阱里,整个思绪都完全被他牵着走:“嗯?怎么帮?”
季时卿委屈屈地抱着曲栀,从身后环住她,抓住了她的手说:“栀栀钢琴谈得那么好,手是不是会很厉害?”
第三十三章
曲栀感觉自己的手都紧张出手汗了, 说话都发着轻微的颤意:“我,我这手上了保险的。”
“怎么?怕弄坏了?”季时卿语调上扬,带着调侃的口吻。
“就, 就……”曲栀害羞地弓起背来,整个身体蜷缩着。
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季时卿看她这样子觉得可爱忍不住笑出声, 松开了她的手:“开玩笑的,你还真信了?”
季时卿的身体抽离, 翻了个身平躺下。
曲栀感觉后背的温度蓦地褪去。
“栀栀的手这么矜贵, 怎么舍得呢,”季时卿的声音带着倦意,“跟你开一些……只有夫妻间才能开的玩笑罢了。”
曲栀还在心里腹诽着什么,突然听到季时卿说:“不过,你可能以后要习惯面对我开这种玩笑, 睡了, 晚安。”
季时卿说完这句话之后,世界恢复了万籁俱寂。
只剩下曲栀一个人烦躁的心跳声。
这个人真是!为什么一次次都是他撩完人, 然后又自己抽身而退!
留下曲栀一个人……
虽然说不上是欲/火焚身吧,但多少有点欲罢不能了。
不上不下的, 卡着难受。
索性季时卿不提也就算了。
现在他提了, 也撩完了,把人撩上头之后, 人自己却洒脱地走了。
而且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再这样下去曲栀觉得自己简直要被玩坏了!
她那天辗转反侧到很晚才睡着。
晚上还做了个梦,梦里季时卿压在她身上, 在她耳边性感低喘。
虽然梦里的画面很模糊,但曲栀可以从那朦胧的感觉中确定。
自己应该是做春梦了。
还好梦境不用被审判, 否则曲栀觉得简直是公开处刑。
几天后是徐丽莎回国的日子。
曲栀那天推掉了所有的活动, 就为了去迎接她。
徐丽莎家是在滨城做家具生意的, 家里的资产也是不容小觑。
她和曲栀除了留学背景相似以外,性格其实也挺契合的。
徐丽莎的性格不像曲栀这么社恐,相反她倒是有点社牛,还特别喜欢为这个为那个打抱不平。
她两的初识其实就是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餐厅,曲栀被两个黑人小哥哥骚扰,两个人堵住曲栀的去路不让她走,徐丽莎看到后马上上前解围。
一开始只是在讲道理,说着说着差点吵了起来,徐丽莎见形势不对抓起曲栀就往外面跑。
那次曲栀只是简单道谢,也并不知道对方就是自己的校友。
那时候的徐丽莎剪了一个比较酷妹的造型,实在是和艺术生联系不起来。
本以为只是萍水相逢,两个人没有留联系方式,没想到不久以后就又在学校遇见了。
那时候徐丽莎在音乐教室上完课后把琴谱落在教室,回去拿的时候发现正在上课的曲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