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表哥知道我在攻略他后——Paradoxical【完结】
时间:2023-02-02 15:29:05

  门外守着的侍女犹豫道:“今日是您和少爷的大喜之日,少爷说您身体不便,请了人替您行礼。”
  秋辞心口一缩,喃喃道:“成亲也可以替吗?那他现在在哪儿?”
  “此刻应当在前头与客人喝酒,至于今晚过不过来,奴婢也不知。”
  “求你,放我出去好不好?”秋辞又开始拍打门框。
  侍女们只觉得嘴都要解释出泡了:“不是奴婢不放您出去,是大少爷不放您出去,奴婢们也没办法。”
  这么晚了,他能去哪儿?他是要将自己一辈子困在这里,再也不来见了吗?
  她捂着心口,慢慢滑坐在地上,小腹一阵坠痛:“我肚子好疼,你们帮我去找找他好不好,我肚子真的好疼。”
  侍女们有点慌了,叽叽喳喳讨论一阵,道:“奴婢去请,只是请不请得来,奴婢也不知晓,您不如将药喝了。”
  秋辞接过门缝里递进来的碗,一饮而尽:“我喝我喝,你们帮我去寻人,求求你们。”
  侍女见她实在可怜,慌忙去寻,剩下来的侍女则是劝:“您快去床上歇着吧,地上凉,若是您出了什么事,奴婢们都担待不起。”
  “我肚子疼,我起不来了...”秋辞带着哭腔,撑着地面起了好几回,都没能挣扎起身,她的肚子真的好疼,感觉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屋里没有点头,昏暗的灯光从门棂透进来,将她惨白的脸照得发黄,脸上是湿漉漉的一片,像是水洗过一般,额前的碎发胡乱贴在脸上,有些难看。
  她闭着眼,没再乞求,像是睡着了。
  再醒来时,她看见了头顶的帐子,有些惊讶,又抱着些侥幸,朝外喊:“怀琤,你是不是回来了。”
  门开了,进来的不是陆怀琤。
  “有了身孕便好好躺着,别在动气了。”陆夫人端着药碗过来,“先将药喝了吧。”
  秋辞接过碗,垂了垂眼,问:“舅母,怀琤呢?”
  陆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快:“出去鬼混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昨日拜完堂人就不见了,找了一夜也没找见。”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秋辞放下药碗,急急道。
  “他能出什么事,你就别操心他了,好好养好身子,将孩子生下来才是正事。”
  秋辞抿了抿唇,端起药碗喝净,又求:“舅母,您就去找找表哥吧,我想他了,我想见他。”
  陆夫人有些不忍,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旁的婆子嘴快:“这男人啊都是这样的,得到了便不珍惜,少夫人您好好养好身子,小少爷一出生就能承袭爵位,不必在男人身上花什么心思。”
  “他到底去哪儿了?”秋辞讷讷。
  “男人夜不归家还能去哪儿?左不过是去窑子里喝花酒去了。”
  陆夫人瞪了身旁婆子一眼,朝秋辞笑道:“不必管他,腿都残成那样了,也玩不出个什么花样来,你好好在家养胎便是。”
  “不是的...”秋辞心中悲恸,眼泪又掉了下来,“是我的错,我去找他解释。”
  她说着就要起身,陆夫人连忙朝两旁婆子使眼色,将人按住。
  “大夫说了,你再折腾这孩子可就真保不住了,有孩子在,他心里至少还有你的位置,没了孩子,你还能怎么办?”陆夫人打一个巴掌,给一颗枣,“不过你放心,我请有经验的大夫来看过了,都说你这一胎定是男孩,你就等着享福吧。”
  秋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默默躺回了被子里,不想再和外界联系。
  她想去找陆怀琤,跟他解释清楚,也想完成任务,赶快回家,她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了。
  可是身旁的侍女都是陌生的,就连鸿雁也不在,她该怎么出去?
  她以为陆怀琤再也不会回来了,没想到晚上刚睡下时,听到门咯吱一声,回眸一看,他穿着个鲜红的婚服,坐在轮椅上。
  那轮椅显然是新做的,轮椅上都没沾多少灰,婚服却是有些破破烂烂,下摆处像是被缴进过车轮里,碎成了破布帘子。
  秋辞睡意全无,爬起身来朝他跑去,直直扑进他怀里:“怀琤,你去哪儿?我好想你,你怎么才回来?你身上的伤好了没有?有没有包扎?”
  陆怀琤扫了她足上的红甲一眼,心中的怒火立即腾起,冷冷道:“滚开。”
  这几天的恍惚,早让她忘记了先前的心痛,如今这句滚开和先前那个滚字叠合在一起,她抖如筛糠,几乎要站不起来,仍旧趴在他腿上。
  “怀琤,你听我解释。”
  陆怀琤没动弹,垂头看了她一眼,淡漠道:“你说。”
  “我...”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
  她要告诉陆怀琤,你只是一个纸片人,而我是仅仅是为了回家才这样的吗?今时今日,要是调换了情况,陆怀琤说出这种话来,她是一点儿也不会信的,只会想一拳打爆他的头。
  “怎么?解释不出来?”陆怀琤轻笑了声,伸手掐住她的下颚,逼迫她抬头与自己对视,“或者想说,被逼无奈?但是说不出口?是不是自己也觉着荒唐?你口中,自始至终,有过一句真话吗?”
 
 
第45章 
  “怀琤。”秋辞紧紧抓住陆怀琤的衣衫,一边流泪,一边与他解释,“我要是不爱你,为什么要日日给你按腿,为什么要和你成亲,为什么要在身上刺上你的名字,我要是真的跟打算和明净有什么,我何必要这样为难自己,难道他看见后不会生气吗?”
  陆怀琤收紧了手,恶狠狠地盯着她:“你还敢提他?还敢提他!你要我将那天听到的一字不落地背下来给你听吗?虞秋辞,这不是我第一次抓到你和他私相授受了!”
  她有些惊讶,脱口而出:“还有哪次?”
  “你带着蝴蝶簪子那次,你故意摔倒他怀里的那次,你恬不知耻将身子露出给他看的那次,够了吗?我说得够清白了吗?你记得起来了吗?”
  “我,我...”一字一句敲打在她心上,让她说不出一句话来,她不是叫系统盯着吗?他怎么会知道的?
  她下意识要和系统联系:“我不是让你看着吗?你...”
  “虞秋辞!”
  一声暴喝,让她吓得浑身一抖,清醒的眸子迷蒙后又清澈起来,委屈问,“怎么了?”
  陆怀琤大怒:“你还有脸问我?你究竟在行什么鬼怪之术,成日里都在和谁说话?!”
  秋辞彻底僵住了,原来他一直都听得见,她和系统说话的时候,他就坐在一旁听着在,怪不得好几次她都感觉他怪怪的,居然是因为他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她有点儿想笑,又有点儿想哭,这破系统害死她了。
  “你记着,我是给过你机会的,我早与你说过,若不是真心喜欢我,婚事可以取消,是你哭着喊着说要嫁给我的...”
  “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和你结婚也是我自愿的。”秋辞打断,趁他愣神,挣脱桎梏,扑在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怀琤,怀琤,相公,我真的是真心喜欢你的...”
  她恨不得找出系统,让它调出他们完整的聊天记录给陆怀琤看,可任凭她怎么在脑子里呼叫,系统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陆怀琤闭了闭眼,咽下一口气,道:“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并保证以后再不和那鬼怪还有明净联系,我便相信你原谅你。”
  秋辞的手无意识抓紧,合理的解释,可真相合理吗?不和系统联系,那她该怎么回家?留在这里,失去自我意识,永远当一个npc吗?
  陆怀琤发觉她的犹疑,咬了咬牙,又道:“只要你能做到,我们便和从前一样,你想去哪儿都可以,不想要孩子也可以不要,我会每天都陪着你,等到夏日,我们可以去摸鱼,即使你不想住在陆府,不在庐州城也可以。”
  “我...”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做不到,你会一辈子被困在陆府里,困在这个小室里,哪儿也不许去,我也不会再来见你。”
  “怀琤...”
  “哪怕是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收紧双拳,心中无可奈何,他已图穷匕见,再无任何筹码。
  秋辞依旧沉默,他最后又问一遍:“你想清楚了吗?”
  半晌过去,她没答话,他懂了。
  那些他以为重要的事,在她这里分文不值,他还像一个傻子一般与她谈判,他有什么资格谈判,他放上去的筹码多可笑多幼稚。
  “我知晓了。”他咽了口唾液,轻轻推开她,失魂落魄地往外去。
  他到底算什么?又是如何鬼迷心窍到这一步,还在企图挽留一个移情别恋的人?是给他下什么蛊了吗?
  他仰头自嘲地笑了笑,转过身,坐在黑暗里,双目涨红,看向屋里的人:“你的避子汤是我换掉的,你的身孕是我故意弄上的,母亲知晓你有身孕是我透露的,你永远都出不去了,我要你同我一样,一辈子被困在这里。”
  秋辞看着他缓缓转身,忍不住起身想出去,她听见轮椅停了下来,可是她不能追上去,她想回家啊,她想爸爸妈妈,想同学朋友,她想回去念书,她不想变成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纸片人。
  她停住了,听见轮椅碾压过地面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或许真的是她错了,她一开始就不该将陆怀琤当成一个活人,没有走心的攻略,或许也不会让陆怀琤今天这样难受。
  可她还是舍不得,她喜欢他,到现在她也没有办法舍掉肚子里的孩子,即使她知道,这只是一堆数据。
  她该去联系系统的,但她没有任何力气了,她只想安安静静地躺一会儿,至于要躺到何时,她也不知道。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暖和起来,她的小腹微微隆起,可她还是没能像从前那样快速振作起来,她好像真的与这堆数据融为了一体,成日里吃饭睡觉两点一线,再没有其它渴求。
  陆怀琤没有回来过,她也未能成功出去过。
  一开始,她还想过要出去,渐渐地也就放弃了,她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舍弃掉陆怀琤,她可以继续完成任务的,可是她做不到,她没办法假装看不见陆怀琤的眼泪与心碎。
  只是一堆数据而已吗?可为什么会那么伤心呢?
  她撑着腰,光着脚在地毯上踱步。
  阳光很好,从窗外透进来,暖洋洋的,只是走了一会儿,她就有些昏昏欲睡,窝到窗边的罗汉椅上,眯着眼睛养神,脑子又开始想起陆怀琤来。
  他在哪儿?在做什么?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想孩子?有没有,想她?还,还…
  还爱不爱她?
  她睡不着了,又开始在房间里踱步,来来回回好几次,或许是伤神了,到最后也能安心入眠。她做了梦,梦里她回家了,陆怀琤也跟着她回去了,他们生下一个孩子,他很爱孩子,也很爱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喊她宝宝。
  可天黑了,一觉醒来,什么也没有了。
  有侍女进来送饭送药,她抹了抹眼睛,忍着难受,将饭菜吃完,将药灌了下去,又躺回床上,睡意全无,盯着帐子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好像有些喧闹声,她困了,听不太清,睡着了。
  第二日,还是照旧起来洗漱吃饭喝药,让大夫把完脉,又一个人被关在屋子里。
  大夫出门的瞬间,她看见了一片颓败,院子里的花都死了,花圃里的,花盆里的,墙上的,木架子上的全死了。
  她一惊,要追出门去看,被侍女挡在了门里。
  “你们让我出去看看,我不出院门,我就在院子里看看。”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拍过门了,但侍女们一点儿放她出去的意思都没有。
  “少夫人,您好好在屋里歇着,外面也没什么好看的。”
  她咬住发颤的唇,问:“那你们能告诉我,为什么院子里的花都死了吗?”
  侍女淡漠道:“少爷走时说了,不许我们摆弄这些花草,没人浇水施肥,自然就死了。”
  秋辞捂着唇,落下泪来:“求你们给花浇浇水好不好?”
  “奴婢们看过,那花的根都烂了,再浇水也养不活了。少夫人您还是好好养胎,这才是正经事。”
  她心中悲恸,连寒冬里都生得好好的花,现在就这么死了...陆怀琤果然不要她了,连这整个院子都不要了。
  只是心中郁闷,肚子里的孩子又不干了,隐隐坠痛起来,又起不了身,连晒晒太阳在屋里转转都不行,只能在床上躺着,原先喝的药多了一倍,又苦又涩,喝到最后她开始吃什么都没有味儿了。
  大夫是这里的常客,隔三差五地就要来,有时甚至一连来好几趟,她睡梦中曾迷迷糊糊听见大夫劝:
  “我知道这胎珍贵,总是这么关在屋子里也不是事儿,再这么下去,孩子还没生,娘就要没了,你们真想这样吗?”
  只是未曾听见陆夫人说了什么,等能下地时,侍女们肯放她出去了,只是外头的花都死了,也没有什么看的。
  但她心情却好了很多,即使侍女千劝万劝说那些花救不回来了,但她依旧捣腾得满手是泥。
  她容易困,又容易累,一天忙到晚,也只不过是将花圃里的烂根给挖出而已,想要将院子恢复成从前那样,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
  许是很久不出门,她有些舍不得回屋,天都黑了,她还挑着一盏小灯,坐在门口,不知道是在等谁,还是在发呆。
  夜里,有凉风送来,侍女们开始劝:“少夫人,外头冷,快回去吧。”
  “我想再坐一会儿。”她恍然想到那个夜晚,怀琤趴在地上,头一次与陆夫人反抗,她似乎才察觉,那回是因为被她撞见,否则他依旧会一声不吭。
  她抿了抿唇,撑着腰,站起身来,慢慢往回走:“算了,不坐了。”
  刚跨过门槛,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隐隐约约,听不太真切,好似从前也听到过,她扶着门框回眸,问:“出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总是与您无关的,夜深了,您快些回去吧。”
  侍女说着便要来扶她,她皱了皱眉,正要进屋,听到外面的叫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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