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毕了业,找了工作,一忙起来就忘了这茬事儿。
眨眼到了现在。
要帮她实现愿望的人竟然是赵景川。
她肯定愿意。
赵景川见她不说话,又问了一遍:“想去吗?”
书黎回过神,按捺不住雀跃地点头:“想。所以,你那几天是有假吗?”
“嗯。”赵景川说,“等回南城忙几天,就带你过去,这是早就计划好的事情。”
说着,他打开车门,“先下去。”
书黎跟着下了车,没来过这儿,不知道赵景川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这附近路边停靠了很多私家车,能看的风景却不知道在哪儿。
书黎环顾了下四周,不懂就问:“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吗?”
“前面走过去有个小岛,岛上有个庙。”他敛着眸色,嗓音低哑道,“这里没其他城市发展得那么好,也没开发旅游景区,能看的风景也就那样。”
“哦,没事。”书黎掀唇而笑,不在意地挽着他的手,“那我们过去看看吧。”
到了那边,因为是春节,人还挺多,岸边人来人往。
走在路上的大多数是本地人,基本是一大家子开车过来玩,有老人,有小孩儿。
从岸边到岛上需要坐船,船票不是很贵,三十块钱一个来回,本地人凭身份证购买还有优惠。
赵景川五十块钱买来了两张票,带着书黎排队上船,去到了岛上。
任何风景区都有商业化摊贩,书黎看见了许多带有民族风情的服装店、饰品店,还有各种各样的手工纪念品店。
她颇有兴趣地走过去扫一眼,发现架子上挂着一条项链还挺漂亮的,拿起来放在手心里展示了下,问赵景川:“好看吗?”
赵景川没说好看还是不好看,转头去问卖东西的人,“老板,多少钱?”
老板放下抱在怀里的暖水袋,指了指旁边的招牌说,“六十块钱一条,看姑娘挺漂亮的,也适合,五十块钱带走算了。”
赵景川二话不说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五十元纸币递过去,这张纸币还是他前几天去银行亲自提出来的新款,用来封红包给小孩儿用的。
买好以后,离开店铺几米远,书黎小声问,“你是土大款吗?”
“什么?”赵景川没听清,再问一遍,“什么大款?”
“土大款!花钱不眨眼的土大款!”她跟他解释,“这种手工链子在我家那边的饰品店,只要十块钱就可以买到了。”
书黎刚刚其实想制止他的。
但一想到大过年的,老板岁数看上去也不小了,新年还出来摆摊挺辛苦的就算了。
赵景川无所谓道,“能赚到也是他的本事。”
“那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书黎戳了戳他的肩膀,将刚买的项链在他面前晃了晃,“你觉得好看吗?”
几十块钱的链子肯定不能跟上千上万的比,可在这个价格里,跟其他项链比较算是好看的。
“好看。”赵景川点头,“要帮你带上吗?”
书黎看了他一眼,跟着笑,“也行。”
于是,他们便在过道中央停下脚步,赵景川站在身后帮她戴链子,书黎站在身前呆呆地等着。
她看见经过的人朝她投来各种各样的眼光,被看久了,渐渐羞赧起来。
她催促赵景川,“你戴好没有?”
“这扣子看上去有点复杂,我再研究研究。”赵景川不急不躁地帮她戴好,走过来垂眼看了两下,嘴角微勾,“等有时间给你挑个贵的。”
书黎没将他的话当一回事儿,牵着他的手,跟他一起走进庙里。
赵景川指着正中央的香炉问,“要不要拜一拜?”
香炉里被插了很多根香,有的已经快要燃尽了,炉底堆了一层层的灰。
证明有很多人来拜过。
“你相信吗?”书黎抬眼问他。
他的表情出现几秒钟的迟疑,明显是不怎么相信的,但他说,“我可以陪你。”
两人去旁边拿了两根香过来,点燃后,跪在拜垫前,闭上眼。
书黎贪心地许了三个愿望。
第一个是希望家人健康平安。
赵景川也是她的家人,所以包含在了里面。
第二个是希望她和赵景川能长长久久,岁岁常相伴。
第三个是希望赵景川工作顺顺利利,平淡安稳。
之所以许第三个愿望,是因为书黎觉得相比于老师,医生是一个很危险的职业。
她看过太多医患纠纷转变成医闹的新闻,因此希望赵景川永远不要遇到这种事情。
许好了愿望,她把香插进香炉里。
走出去时,赵景川低声问她,“许了什么愿望?”
书黎没好意思告诉他三个愿望都跟他有关系,只敷衍道,“不就那些,家人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就这?”赵景川眼中略见失望,却也觉得在情理之中,毕竟他是不信这些的,可不知为何听见书黎说愿望时,竟有一丝在意她是否像他一样只许了关于对方的愿望。
书黎看着他的眼睛,抬眉问他:“不然呢?我这个人很肤浅,没什么国家大义,也没那么伟大,许愿从来都是关于自己和身边人的,不会许什么世界和平之类的愿望,感觉有点没必要。地球要真不太平,许再多愿望都没有用。”
“说得也是。”赵景川心态客观又严谨,淡淡道,“这其实就是一种心理安慰。”
“那你许了什么心理安慰的愿望啊?”书黎与他对视,反问他。
“你猜不到吗?”他勾着唇笑。
赵景川突然间说了这么一句,书黎心里应该是能猜到一二的,但她不确定,装不懂地说,“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
他大大方方地告诉她,“希望你平安健康,事事顺利。”
以为他没说完,书黎耐心地等多了几秒钟,见他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
她犹疑地问,“……没了?”
赵景川跟着说,“没了。”
书黎有点无法理解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所以他就只许了一个愿望吗?
只许了一个关于她的愿望。
男人的心思天生没有女人细腻,在这种事情上,他对待得有些敷衍,不像她三个愿望列得十分有序,条理清楚。
虽然大篇幅给了他,但也有顾及到自己和家人。
而他随便到只剩下对她一个人的许愿。
书黎不知该不该感动。
跨出门栏时,书黎听见他说,“所以,为了实现我的愿望,记得照顾好自己。”
书黎哦了一声,乖乖点头,“你也是。”
……
离开了小岛,赵景川又带她去集市那边逛了一圈。
书黎吃尽了街边的各种小吃,险些把肚子给吃撑了。
赵景川提前告知家里人不要留他们的晚饭,到家后,已然是傍晚七点。
赵雯琪跑出来抱怨说,“堂叔,你带婶婶出去玩不带我。”
赵景川蹲下身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带着她走进屋内,打着商量道,“那明天堂叔带你和两个哥哥一起出去玩,行不行?”
“我们去哪儿?”赵雯琪听见可以出去玩,眼睛都亮了。
“你想去哪儿?”
“我们去摘草莓?”赵雯琪向赵景川疯狂地提议,“前面那个村子那里有一大片的草莓地,明天去摘好不好?好不好嘛,堂叔!”
赵景川并不急着答应赵雯琪,转而问书黎,“喜欢吃草莓吗?”
书黎想了想,“喜欢。”
赵雯琪两只小肉手合在一起拍了拍,对书黎说,“那边的草莓特别甜,婶婶绝对爱吃,信我。”
“是吗?”书黎伸手揉了下她圆鼓鼓的脑袋,“那明天就一起去摘草莓。”
***
第二天,早上十点。
书黎起床吃完早餐就跟着赵景川出发了,还有三个小屁孩儿。
到了赵雯琪说的草莓园,小朋友们一下车就拿着篮子往里面冲,找到最肥沃的那一片草莓地,蹲下身兴高采烈地摘草莓。
赵景川姗姗来迟地给他们付入场费,拿了个篮子也和书黎一起走了进去。
其实,书黎对摘草莓这种事情兴趣寥寥。
她小时候跟着书海亮回老家,也经常帮忙到果园摘东西,不过不是摘草莓,而是摘桔子。
在她看来,这都是工作罢了。
只是小孩儿没体会过这种工作,觉得有趣又新鲜,所以才喜欢。
书黎随意找了个位置蹲下,边摘边跟赵景川聊天,想到过阵子就要去德国。
她问他,“我们到时候去德国,要准备什么东西啊?”
赵景川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你出过国吗?”
“出过。”书黎将手上的草莓放进篮子里,温声道,“大学的时候,跟大学舍友一起去过泰国,那时候泰国旅游很便宜,想吃水果,刚好对热带国家感兴趣,就一起去了。”
“除了这个,没有了?”
“没有了。”书黎眨了眨眼睛,顿了下道,“其实,我一直都挺想去德国的。有计划过大学毕业之后有钱了就去一趟欧洲,但是毕业后找了工作,我就把这事忘了。”
与其说忘了,倒不如说是价值观发生了改变。
大学毕业以前,书黎还是个正在读书的女大学生,没出社会工作,除了读书,一身清闲,爱做梦,幻想各种事情。
大学毕业以后,在重遇见赵景川之前,老实说,她一度认为自己的人生没有了盼头。
不停地工作,被逼着去相亲,随着年龄增大,社会压力也越来越大,哪还有心思想其他事情啊。
赵景川对她的回答一点都不意外,大概能猜到她想去的原因:“没事。这不正好吗?我带你去,攻略都不用做,跟着我就行了。”
“好啊。”书黎想到一个问题,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们这算是蜜月旅游吗?”
赵景川愣了下,无奈地笑起来:“怎么算都行,你喜欢。以后我们出去玩的机会还有很多,不会只有这一次。不过可能要迁就一下我的工作时间,委屈一下你了。”
书黎一点都不觉得委屈,在她看来这都是应该的:“知道了,赵医生。”
……
摘完草莓回去,黎莲看见他们拿了那么多草莓回来吓了一跳,指责赵景川干嘛不看着点那三个小屁孩儿,让他们少摘一点。
书黎没好意思说,是因为他们一直在聊天才没看着他们,等他俩聊完转身去看时,他们已经摘了很多了。
摘下来的草莓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奶奶看见这几大袋子草莓,倒显得没什么所谓,拿一颗出来洗干净尝了下,发现还挺甜。
她建议黎莲,“吃不完就用袋子装好,给亲戚们都送点不就行了吗?尤其是家里有小孩儿的,一天之内准吃得一干二净。”
“只能这样了。”黎莲让人拿来几个没用过的袋子,将草莓一个个挑出来装进去。
书黎把羽绒服脱下,走过去帮忙,等挑完草莓分装好,天已经黑下来了。
傍晚吃完饭,回房间睡一觉。
明日一早,书黎收拾好行李,跟赵景川一起开车回了南城。
接下来几天,赵景川回医院上班,依旧是忙到脚不沾地。
书黎则无所事事地在家准备着20号去德国的行李,顺便下载了个软件,简单地学习了下德语。
临出发的前一天晚上,赵景川吹干头发从浴室走出来,听见书黎对着一个语言学习软件不停地念德语。
对在德国待了几年的人来说,听见她的发音实在是很难忍住笑,他走过去稍微提醒道,“实在学不会就别学了,反正也只是去待几天。”
“那难道我在国外就当哑巴吗?”书黎特别害怕进入到她什么都听不懂也看不懂文字的环境里,觉得很没有安全感。
若是去英国还好,至少英语是她从小学就开始学习的。德国这地方,她根本无法想象赵景川是怎么在德国学医的,以及他花了多久才克服语言障碍。
“可以说英语啊,那边大多数年轻人是可以听懂的。”赵景川神色很淡,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可为了让她放松,他尽量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语气,“你学这个,没什么用。现在学得再认真,到了那边还是听不懂,如果你是担心发生了什么意外,语言不通没法解决的话,倒不如想一下其他办法。”
书黎认真地向他请教,“比如呢?”
赵景川摸着鼻梁低头笑了下,慢腾腾地说,“把我的电话号码记住。”
“……”
“或者,二十四小时拉着我的手,不要松开,能有什么意外?”
书黎就猜到他会这样说,配合地勾唇笑了声,“你的电话号码,我早就记住了。”
“这么乖?”赵景川弯了下唇,表扬她一句,“不错,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书黎皱眉问,“我怎么可能二十四小时抓着你的手啊?这不符合实际。”
“怎么不行?”赵景川也知道这不可能,铁了心地要逗她,“来,今晚就演习一下。”
“不要演习!”
书黎觉得他很烦人,但又莫名喜欢他这个样子。
被他十指紧扣地牵着手,她好笑地靠着枕头躺了下来,还没躺下几秒,便被他覆.身压在了身上。
赵景川俯首亲了亲她柔软的下唇,熟练地把舌.头伸进去,与她的舌.尖抵到了一起。
唇齿交缠间,他轻咬着她的唇瓣,低吮了几下。
书黎温顺地躺在床上,一脸任他摆布的表情,既不主动,也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