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游风说:“一点多,派对定制上门,你根据你的喜好,让他们给你弄。”他怎么可能让夏灯一个人准备那么多人的东西,有能力仨字不是这么用的,夏灯有能力不能是把她逼成劳碌命的理由。
夏灯不用,但可以接受:“好的,老公。”
游风弯唇,谁发明的这两个字?也太懂男人了。他说:“做完饼干去睡一下。”
“要等羊腿和火鸡烤好。贺仲生痔疮,沈佑口腔溃疡,都吃不了辣,我还要去和顺祥给他们点几个清淡的菜。或者把厨师邀请来,就是不知道临时邀请,会不会太匆忙。”
“不用管,就让他们吃辣,吃不了就滚。”
“……”
夏灯没听:“小气鬼吧?”
“现在我想吃辣,你管我,还是管他们。”
怎么会有人跟自己朋友吃醋的啊,夏灯无力:“我穿辣一点可以吗。”
游风把电话挂了。
夏灯没在意,可能临时有事,反正不会是工作之外的事。
很快游风弹了一个视频通话过来。
“……”
夏灯给他挂掉了。
他发微信:“?”
“你快点去上班,不要给我捣乱,我事情多得做不完了!”
“你先让我看看。”
“看什么?”
“有多辣。”
夏灯闭眼一笑,好无聊。不想搭理他了。
派对定制团队如约上门,在夏灯指导下,又把现场进行一番精调。
舒禾和程程是最先到的,还以为能有事情做,来以后发现夏灯什么都准备好了。
程程新交了男友,之前在群里玩笑说带男朋友,夏灯答应了,今天她却没带来。
本来也是开玩笑,当时喝多了酒,想看看夏灯如今底线在哪,话说到一半,觉得这个行为不太地道,而且夏灯只是对朋友没有原先冷漠,不是底线放宽了,事就翻篇了。
舒禾进门便目不暇接,不时摇头咂嘴,楼上楼下转了好几圈,下楼发现礼物塔,一眼看到自己名字,扭头问夏灯:“灯!这是什么!”
夏灯看过去:“伴手礼。”
“我现在能看吗?”舒禾也觉得新鲜:“还得说是参加你的活动我才能见到伴手礼这种东西。”
“放屁,我生日没给你?”程程白她。
夏灯说:“能看。”
舒禾大步上前,拆开一看,一个脱毛仪,一整套贵妇护肤品,还有一张枕京大桥途径所有海岛的高级民宿套房券。
她激动吼道:“我靠你怎么知道我最近想买脱毛仪!”
程程说:“因为你每天在群里念经啊。”
“我以为灯不看。”
程程坐在岛台前,冲对面的夏灯挑眉:“你看她有多假,你不看群这种无耻的话都说得出来。”
舒禾在那边咂嘴:“你怎么那么讨厌!”
夏灯每次听她们说话,都像是回到大学时期。西澳校园内的人工运河一点不输涂州周边海域,运河旁全是俊男美女,都是青春气息。
说着话,沈佑和贺仲生来了,两人也打量起这套房子,神情与舒禾出奇一致。沈佑上来便说:“真不错诶。不过你要知道他多少钱买的,你不得大嘴巴抽死他。”
那就是溢价买的。夏灯倒也能想象到。
“之前疫情房价跌成那样,他疫情前出手的房子疫情后买回来,来回赚的够两套西湖三号了。”贺仲生酸溜溜的。
沈佑笑:“谁让你不信呢,让你卖跟要你命似的,我们一赚你就不高兴了。真别说,投机这方面听他的准没错。”
贺仲生剥的沃柑皮扔向他:“闭嘴吧你,你俩一丘之貉!我姥姥说精于算计的人都爱便秘,你俩小心哪天出门拉在裆里。”
“你急了。”
“滚蛋!”
他们幼稚地逗乐,谭一一回来了,还有几个同学,没有蔓欢。
夏灯打声招呼,让谭一一好好招待。
为了让年轻人玩得开心,夏灯把以前买来收藏用的3D限量拼图模型摆满游戏房,还亲自为他们送去水果和小吃。
谭一一笑得好甜:“嫂子你知道你这些东西现在市场什么价吗?”
“不重要。”
谭一一撇嘴:“我哥真配不上你。”
夏灯没理他贫嘴:“玩吧,晚一点露台烧烤。”
“好的。”
夏灯从房间出来,唐夕来了,明显有点憔悴,跟他们一样,进门先祝夏灯生日快乐,送礼物,下一句就是:“有什么好吃的?”
沈佑没来由地感到一阵丢人,想让她别现眼,贺仲生已经拿着卡片和纸上前,说是为他女朋友要唐夕签名。
唐夕大方签了。
贺仲生一看又递给她:“你签的沈佑。”
第三十章
唐夕低头一看,还真是,一边道歉一边重签:“习惯了,进出一些需要登记的地方,我都写他的名。”
贺仲生嘲笑一声,声音突兀。
舒禾和程程也没忍住。
沈佑皱眉啧一声,“我说怎么我那个号老有推销电话。”
唐夕不理他,扭头对夏灯笑:“夏老师,麻将机。”
“给你备了,别输得哭就行,如果你非要跟他们几个打的话。”夏灯提醒。
贺仲生挑眉:“哟,还有这个项目呢?”
唐夕对自己的牌技十分自信:“雀神,不吹牛逼。”
沈佑笑出声:“别吹牛逼了。”
唐夕用力瞪他一眼:“你别跟我说话!”
贺仲生最喜欢看笑话,“怎么了这是?吵架了?怎么回事沈哥,我们唐夕老师这么大腕你都不顾忌?是不是盛不下你了?”
沈佑翻白眼,不想说。
还不是初臣的事。
唐夕嘴上说无所谓,初臣的新闻一出来,又开始旷工喝大酒,给他打电话撒酒疯,半夜去看电影,看完醉倒在座位。工作人员从她手机的个人收藏找到他电话,打过来,他活儿都没干完,立马赶去,她已经趁人不注意,跌跌撞撞走了。
他后面跟几个熟人找了她半宿,从电玩广场门口找到她,她非要去玩捕鱼,但人已经关门了,她就一直敲门。
他费牛劲把她带回去,劈头盖脸一顿骂,她又哭。
他不再说话,只给她递纸巾,看着她一会哭一会笑。凌晨她终于累了,坐在地上、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给她收拾好房间,把她专门买来放初臣旧物的保险柜扔了,她酒醒给他打电话发脾气,说绝交,他答应得痛快。
如果不是夏灯过生日,他们还会持续冷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头。
沈佑也懒得再骂她,就算是她妈,她非要为了一个男人跟家里决裂,当妈的就有辙了?
唐夕已经跟贺仲生就牌桌上的高光时刻聊起来了,舒禾和程程也不是扭捏的人,自然参与进去。
夏灯去看她的烤鸡。
沈佑此时气场突然有些难与他们融合。
他倒不是矫情的人,正准备没事人一样同他们斗嘴打乐,梁麦一通电话拦下他的步伐。
他走到一边,接通。
人群中聊天的唐夕快速朝沈佑瞥了眼。
电话接通,沈佑只听到梁麦在哭,他耐心等她哭完才问:“有事吗?”
“如果我说后悔了……”
沈佑沉默。
“佑,阿麦后悔了……”
沈佑眉心微蹙,提口气,朝门口走去。
贺仲生问他:“准备开饭了!嘛去啊!”
沈佑没说话,步子很急。
唐夕回答:“都没看新闻吗,一个月前就有传闻说私募梁麦女士感情生变,沈哥这么贴心,肯定要去安抚她的伤疤。”
她阴阳怪气,舒禾、程程、贺仲生三人相视一眼没说话。
沈佑此时已经出门。
他没注意唐夕说了什么,梁麦在这时发来照片,是她醉意朦胧的脸,地面都是空酒瓶。
“你现在身边有没有人?”他了解梁麦,她在失望时会有自虐行为。
梁麦回复:“我身边再不会有任何人。”
沈佑刚要让她待着别动,贺仲生又打电话,此时电梯抵达,门开了,他接通,进电梯,问:“怎么?”
“唐夕吐了,她是不胃不好啊?我们问她,她也不说话。”
沈佑皱眉,没有犹豫地开电梯门,又出来,往回走。
贺仲生指指茶室,告诉他:“喏。”
沈佑走过去,看到趴在茶海前的唐夕,熟练地摸额头,说:“包。”
“没带药。”
“包。”
“外边。”
沈佑出去拿了一趟,在一个内置口袋里找出奥美拉唑,让她吃了。
唐夕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藏的?”
沈佑没答:“喝不了酒就别装逼,喝得胃酸反流半夜在那打滚叫唤,没人管你。”
唐夕嘴角向下:“是,你要管你前女友。”
“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信一个月前新闻你没看见。还装模作样去找我,心里都烦透了吧,我怎么那么多事,都不给你时间跟前女友叙旧。”
“你不要避重就轻,自己屎盆子往别人头上扣,我有时间看新闻吗?哦,确实看了一个,让你要死要活的扑棱蛾子被调查的新闻,多有牌面,朝阳公安局发布。”
唐夕生气了:“你走啊!不是要去送温暖吗你!滚蛋吧!”
“你半夜胃疼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那你不是又在给别人添麻烦吗?”
唐夕以为她没理解错:“你不去了?”
“不去了。”
唐夕哼一声,扭过头:“无人在意。”
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乐开花。沈佑是她最重要的朋友,她对他的占有欲比对初臣更强烈。
“行了别作了,人家过生日,你在这儿一点边界感没有。”沈佑这妈当得越来越娴熟。
“那你以后还会去吗?在她叫你时。”
沈佑拿出手机,当她面把梁麦删了。过去的事就应该让它好好过去。有些问题难以解决,回头再多次也还是要各奔东西。又不是恰恰舞,不停地前走退后有什么意思。
接到贺仲生电话那一刻,他想通了。
朋友要更重要。
他们聊完出来,天已经黑了,房蜜姗姗来迟。夏灯刚跟她打完招呼,接到方闲越电话。方闲越下班买了小蛋糕,还做了手擀面,远程为夏灯庆生。
那边几人已经轮庄打麻将了,反正游风不回来,他们也不敢先开动。是不敢,怕挨踹,怕被切断经济来源,怕生人勿近的气场。倒没不好意思,一个个脸皮厚得能抵御大菠萝子弹。
他们不急,夏灯也不急,跟方闲越聊了聊原先单位,对于他们又明目张胆做了什么龌龊事,都在意料之中。
方闲越说:“我也快跑路了,准备去丹麦呢。”
“丹麦行。”
“行在同性恋合法?就适合我呗。”方闲越是声控,也是同性取向。
夏灯淡笑:“女性地位数一数二高的国家了,我是想你过得舒服点。”
方闲越说:“不会受委屈的,主要也是我对象这段时间精神状态差,我得带她换个环境了。”
“嗯,迁居后告诉我,我过去看你。”
“我看行。”
挂断电话,夏灯被谭一一叫到房间,他们这些聪明孩子已经把木制3D船拼好了,巨大一艘放在房间地面正中。
“这么快。”夏灯叹服年轻人的行动力,她以前跟游风拼个跑车磨磨唧唧大半天。
想到这里,产生怀疑,他不是在故意拖延吧?
好有心机啊这个人,那段日子时间那么宝贵,他还要跟她一待大半天?
谭一一叫醒走神的夏灯:“送你!生日快乐!”
夏灯笑问:“朋友同意?不是大家一起拼的?”
有男有女几个学生抢着回答:“模型是姐姐的,我们顶多算加工,拿姐姐东西送姐姐,姐姐别觉得我们没诚意就好。”
夏灯瞧着他们不羁又稚气未退的脸,真好看。“饿了吗?走去烧烤。”她招呼他们。
各行业朋友也都到了,露台之上灯光灿烂,假火篝火火苗跃得极高,音乐很暧昧,食物也鲜美,华衣美服的众人无一不是高贵出场,让这个冬季骤然回春,焕发一片盎然生机。
夏灯一一招待到位,露台有厨师帮烤,楼下也有高级餐厅主厨镇守,想吃什么现点。
楼下麻将桌准备了四台,现在看起来不太够,这帮人竟都喜欢国粹。
晚上十点,游风还没回,夏灯理解他的工作性质,不在意,其他人急了,纷纷谴责。
沈佑和贺仲生讨伐游风永远打头阵,词儿都不带重样的。
“五条。”
“碰。”
“有什么事能比夏老师过生日更重要啊,谁不是日理万机啊,挤时间也要来夏老师庆生,就他事业不能耽误?”沈佑挑拨离间。
“要是十二点还没到,夏老师就可以考虑把他踹了。杠。给他脸了真是,必须分,等他挣那么多钱没人给他花的时候,他就知道后悔了。”贺仲生帮腔。
“长那么帅只能自己看的时候,牙不得咬碎?”
“个那么高打篮球一盖五没人给他欢呼,腹肌辛辛苦苦地练没人想摸,下班回家只能独守空房……他不得把肠子都悔青了?夏老师就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