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未落,森鸥外就听见了一个令他有些胃疼的声音:“哦呀哦呀,这不是森先生吗?听爱丽丝小姐说您加入了武装侦探社?”正是太宰治。
森鸥外一愣,还没说话,江户川柯南就面露菜色,仿佛想起了什么极度不适的回忆:“——太宰前辈。”
太宰治的脸上挂着极度愉悦的笑容,走进了店里,对店员驱赶的声音充耳不闻:“柯南君,你到了横滨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你不是说你放假过后就要去美国了吗?这可真是意外!”
柯南警觉地看向了太宰:“你跟着我又要做什么?这次干脆直接跟到横滨来——”
太宰治在森鸥外的身边绕了一圈:“柯南君不知道吗?我家就在横滨哦?森先生,好久不见,难得放假回来,我一定多报复,啊不,多帮助您——所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太宰治明知故问。
森鸥外面色不太好:“太宰君,你和柯南君认识?”
太宰治点了点头:“是的哦!柯南君是个非常有意思的人,让我都忍不住多多关照他了!难得放假回来,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适合自杀的地点,结果却被柯南君打断了,真是太过分了!”太宰治的脸上真情实意地委屈着。
“太宰前辈你那根本不叫关照吧!”柯南抱怨了一句,对森鸥外介绍道,“我和太宰治是同校的同学。森先生,你认识太宰前辈?”
柯南不由得想起了被太宰治支配的恐惧。
江户川柯南变小过后在帝丹小学就读,而太宰治的名声他也有所耳闻:每一科的成绩都非常的完美,但性格非常有问题的一位前辈。
太宰治曾经做出过在校长室门口吃安眠药的壮举,平时更是时不时就有各种奇怪的自杀的举动:在教室用质量极差的棉绳上吊,试图撞硬豆腐自杀,在只有五十厘米深的水池入水......是所有老师都感到无比头痛的存在。但偏偏校长对对方十分纵容,疑似来头很大。
江户川每次想到的时候都感到十分后悔:自己当时只是一时没注意,表现得过于聪明,就被太宰治盯上了。仿佛是把自己当成了什么新奇的玩具的太宰治,每天都在自己忍耐的底线前大鹏展翅,极有可能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不对劲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所以说到底,这种问题儿童为什么没有家长来管一管啊!柯南不想面对现实。
太宰治一把揽过了江户川柯南:“柯南君不要那么见外嘛!柯南君那么着急,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呀?”江户川柯南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下来了。
“怎......怎么会呀,太宰前辈,再怎么样我也只是个小孩子,我只是好奇而已了啦!”江户川柯南硬着头皮装小孩,想一想身边的森先生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太宰治也疑似知晓自己有问题,就感觉十分尴尬。
森鸥外没有戳穿江户川柯南,只是对旁边的三个店员问道:“请问尸体在哪里?”
其中一个瘦瘦高高的女店员站了出来,满脸不满:“你倒是拿出你的证件出来啊!等人来调查不就好了!”
唯一的男店员反而畏畏缩缩的:“尸体在试衣间......被很整齐地切割成了很多份......但我劝你们还是不要管......尸体......不像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而另一个高壮的女店员也随即附和:“我丈夫可是港口Mafia的成员,连港口Mafia的首领我和我丈夫都见过,奉劝你们别多管闲事!赶紧处理完赶紧走不就行了?”
江户川柯南惊呆了:横滨的Mafia这么狂的吗?你们都不怕警察的吗?!
而森鸥外听见后,露出了一个奇异的笑容:“您见到过我的双胞胎兄弟吗?和我长得差不多,穿黑色马球大衣的?”
“什么兄弟不兄弟的,没见过。快快快,小孩子别来添乱,还有你——”高壮的女店员指着森鸥外,“小孩不懂事你一个大人还不知道吗?还不快带着他们滚!”
太宰治眼尖地看见了警方的人:“警察已经过来了!”
森鸥外仔细观察,发现那个男店员的神色更加畏畏缩缩了,抬头看了看高壮的女店员,若有所思。
两位警察走了过来,森鸥外迎了上去:“我是武装侦探社的新社员,不知道两位——”
可两位警察却只是对视了一眼:“去去去——横滨这种事情多了去了,谁管得过来?都散了,杵在这里干什么?尸体收一收就完了!”
柯南还没听完就气愤地跳了出来:“你们不是警察吗?现在这里可是死了人!难道你们就不调查一下吗?!就这么任由凶手逍遥法外?!”柯南的眼中燃烧起了熊熊怒火。
“小鬼,这里可是横滨!——那边的,带上你家的这两个小鬼,赶紧滚!至于你们三个......看衣服是店员?交了税了吗?快点拿钱出——”警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森鸥外打断了。
想起了江户川乱步的嘱咐,森鸥外对两个警员笑道:“这孩子是江户川柯南,或许你们听说过我们侦探社的那位拥有超推理的侦探江户川乱步?这孩子是乱步先生的亲戚家孩子,也很聪明。”
森鸥外气定神闲:非常容易理解,这无疑是入社考验的一环。只不过考验的不是解决案件的能力,而是自己是否愿意主动去帮忙吧?幸好自己对于福泽谕吉和侦探社的理念足够了解,现在才反应了过来。也幸好之前柯南不愿意就这么直接走开,自己才没有失去资格。
森鸥外的眼神认真了起来:“我是乱步先生的新助手森林太郎,你们可以联系上级求证,这件事情还请交给我来处理。”
两个警员低声交谈了几句,随后道:“这种事情你爱处理就处理好了,反正我们已经来看过了。”
于是,森鸥外转身对三位店员说到:“现在可以让我们去看尸体了吗?”
这次,三人并未再阻拦,只有那个男子看着江户川柯南和太宰治:“这么小的孩子,进去看到现场不好吧......?”
太宰治随意地循声看了过去:“因为我要寻找清爽的自尽方法!说不定里面的尸体会很有参考性!”听得在场的所有人嘴角都一抽。
而柯南则试图蒙混过关:“我想跟在森先生身边啦!”
一进门,柯南就看见了被装衣服的大口袋装着的尸体——被切割成了极小的规律碎块冰冻着,切口极其规则,看上去全只用了一刀。即使作为高中生侦探而在东京一带颇有名气,柯南也从未见过如此之惨烈的尸体,转身欲呕。
柯南正强忍着呕吐的**在四周张望的时候,一旁的太宰治已经不耐烦了。
“行了,森先生,不要拖时间啦,这位——”太宰治走到了那位低矮的男性面前,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就是凶手。”
“你在说什么呢!小孩子不要胡说八道!”男人说着,突然就准备往前冲,却被森鸥外直接拿手术刀抵住了脖子。
尽管要害被抵住了,这位男店员却只是露出了一个无所谓的笑容,朝着森鸥外笑了笑——然后就是一愣,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怎么可能!我——我的......力量!”那男子显得无比失魂落魄。
然后柯南就满面问号地被迫听了一个以为自己突然间获得超能力的人杀了一直欺辱自己的人的故事。
男店员没有什么背景,也没找到什么好工作,而且还欠了高濑会的人的钱。同事的身为港口Mafia成员的丈夫也不定期地过来,两人一起嘲讽自己,还时不时要收取一点“保护费”。另一个女店员也长期对此视若无睹。
这个可怜鬼甚至不知道异能力的存在,还自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长期压抑的后果就是,一旦有了力量,这个可怜鬼就毫不犹豫地对之前欺负自己的人奉上了回礼: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将对方约了出来,用能力将对方切成小块后,就冻了起来,在上班时提早赶来,放在了试衣间,等着让同事发现她的丈夫的尸体。
对于柯南而言案件并不难调查,想一想就能知道,无论是反常地带着大口袋来上班的行动,还是这个男人心理素质完全不过关的神色,都是非常明显的事情。
只不过——柯南露出了一个怜悯的眼神:哪里有什么异能力?多半是妄想症加上横滨中极其容易获得的锋利刀具罢了。
很快,警察没有再来,反而是自称特务科的人来把这个男人带走了。江户川柯南发现,这些自称特务科成员的人面对森先生时的反应都很奇怪——或者说有些畏惧。可回头看森先生时,却只能看见对方毫无破绽的无辜笑容:“怎么了吗,柯南君?”
森鸥外自觉自己的表现非常不错:重点是自己对于这件案件的态度不错,非常积极,又主动又热心,还靠自己制服了对方——虽然也有太宰治的异能无效化的功劳。探案并不难,毕竟自己的定位就是辅助以及保护江户川乱步,重点并不在于能侦破多么复杂的案件。自己做得难道还能说不够好吗?森鸥外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
于是森鸥外便放宽了心,无视了两个瑟瑟发抖的女店员,转身对柯南道:“柯南君,是不是吓到你了?横滨的治安确实不太好——真是让人羞愧啊!不如我们去甜品店吃点东西压压惊?我也可以给我家爱丽丝酱带一份回去!至于太宰君——你不打算回去吗?”
太宰治果断摇头,嬉皮笑脸地凑在柯南旁边:“我当然是要和柯南君一起啦!难得柯南君来横滨一趟,我可要好——好——招——待——才行。”
柯南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呃——太宰前辈?啊,当然可以,森先生。”
等森鸥外带着柯南和太宰治来到了临街的一家甜品店,刚坐下,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见了邻座传来了响亮的“扑通”一声。
周围的人都尖叫了起来:一个人倒在了邻座的餐桌前,身上凭空燃起了熊熊烈焰。
森鸥外条件反射就是一句:“又是异能力者?”
太宰治对着森鸥外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哎呀哎呀,森先生在给小孩子说些什么?异能力者?那是什么?说到底,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异能力这种不科学的东西呢?森先生作为名侦探的助手,可不能抱有这种想法!这样会对破案的准确性造成极大的影响的,而且也会拖累乱步先生的名声的吧?!”
柯南一听,顿时觉得自己面前的太宰治没有在学校里那么烦人了:最起码这种时候太宰前辈还是说得很有道理的!柯南赶紧点头表示赞同,同时还不忘谴责一下森鸥外:“对啊!森先生,你可是那位名侦探江户川乱步的助手!怎么可以抱有这种猜测呢?世界上哪里有异能力这种东西?我们要尊重事实讲究证据才对吧?”
森鸥外:累了。
第30章
在众人的一片慌乱中,凭空生起的火焰迅速消退,没有点燃任何其他的东西,反倒是只留下了一具被烧焦得不成人样的残骸,散发着刺鼻而非常怪异的气味。
森鸥外当年在常暗岛大战时不是没有见过被燃烧殆尽的残骸——闻起来绝对不是这种味道。森鸥外一时间也想不起这是什么味道,却只觉得非常熟悉。
店里的人并不多。
一位年轻女店员慌张地站在前台后方,而一位男店员正站在玻璃隔开的透明的料理台前,手里还沾着些奶油。
进门处坐着一对母女,母亲看上去十分憔悴,反倒是女儿看上去颇有活力。母女二人都穿着疑似亲子装的白裙子,不管是布料还是周围的蕾丝边都表明了这对母女家境不俗。母亲遮住了孩子的眼睛,自己也扭过了头去。
店正中央坐着一对衣着打扮十分显眼的年轻男女,现在正互相紧紧地拉着手,男方轻轻地拍打着女方的背,似乎是在安慰她。
而邻座只坐着被烧焦的受害者。
甜品店的骚动立刻引起了街上的人的注意,熟悉明哲保身的行人们纷纷远离了这里:连发两起事故,今天还是离这个购物中心远离一点。在横滨这种地方,好奇心太旺盛的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店内的客人们也想赶紧离开,却直接对上了从甜品店外冲进来的两个一脸惊怒的警方人员:正是之前的那两个警员。
他们扫视了一圈,看见了森鸥外一行人的邻座上烧焦的尸体,脸色立刻变得惨白,随后各自从腰间抽出武器对准了店内的人:“都不许动!全部都不许走!”
森鸥外带着太宰治与江户川柯南坐在角落里,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两个警员,发现事情可能有点复杂:之前这两个渎职的警察对上一起案件那么急躁,本来就觉得对方应该是有要事要做。现在看二人神色,死者的身份应该不是什么一般市民,极有可能是官方的人,可对方却没有第一时间联系上级上报......为什么?
一个警察正以非常标准的姿势举着晋江没有的武器,扫视众人,一脸戒备;而另一个警察站在斜后方,一只单手举着手里的晋江没有的武器,眼神有些茫然,另一只手正在忙着掏对讲机,一看就是新上任没多久。
江户川柯南眼神震惊: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你们倒是学学东京的那些保护民众的警察同事啊!为什么第一时间拿枪对准这里的人啊!
以前,江户川柯南只是听说过横滨的治安不太好,却从来没有想象过会坏到这种程度。横滨毕竟是在日本东京城市圈内的重要港口城市,不少的资源都在这里输送,虽然日本当年战败之后确实让横滨变成了一个较为混乱的地方,但谁知道会到这种程度啊!
明明已经是晴天了,附近的街道上也没有积水,但两人的警服裤角上都有不少还没干透的黯淡土黄色泥点,看上去非常显眼,有点狼狈。
太宰治则是在一旁牵着柯南,看着面前的场景,仿佛能从中获得什么乐趣一般。
森鸥外苦笑着:江户川乱步绝对是在故意坑自己吧?只不过现在的情况姑且还是在掌控之中的:自己召唤出爱丽丝的话,并不畏惧于区区两个普通人。
江户川柯南已经麻木了:这就是横滨?自己以前遇到的犯人可从来没有这么嚣张的!仔细地环顾了一圈四周,人生地不熟,暂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在武力威胁之下柯南也不打算轻举妄动。
站在前方的警察一看到带着柯南与太宰治的森鸥外,眉头一皱,走了过来:“侦探社的,怎么又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