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的钢爪却仍然没有抓上伏地魔。
——因为他的目标不在于此。
他们从来没比要直接与敌人对上——他们的目标一直很明确,就是逃跑。
“当——”
钢爪在半空中一-闪而过,稳稳地抓住了半壁上的消防杆。机括收缩,将杰森向西门甩去。
而且,他们中只要跑掉一个人就好了。
看着已经几乎没有魔力的安娜,杰森在心底默念她的名字。
安娜,过来吧。
像每次那样,来到我的身边。
然而,令二人震惊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隔着乱飞的魔咒与子弹,咆哮与喊杀,汹涌的石墙倒下,跃过人群,他们的目光在血腥味中相撞,看清了彼此的错愕。
为什么安娜没被召唤过来?
杰森瞳孔骤缩,就要大喊她的名字。
——但是一道绿光已经飞过去了。
“……别追了,你就不累吗?”
楼顶上,小丑倚在岌岌可危的护栏边上,吐了个烟圈,有气无力道:“地点原因我都告诉你了,怎么还追我——蝙蝠,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热情?”
高大漆黑的人影没说话,脚步也没停。
小丑满身是血,左臂打了个折,不知道断成了几段,显然是挨了一顿单方面的揍,他歪歪头,深深地吸了口烟:“我说,你真的不打算去救你的小鸟崽了?”
蝙蝙侠把他从地面上拽起来,开始摸镇静剂。
“好吧好吧好吧……”小丑用右手捏着烟,以防它被甩飞,酸绿色的眼睛转了一圈,他咧开嘴,笑了起来,“还是说,你也发现不对劲了?”
蝙蝠侠终于停下了动作:”你什么意思?”
小丑舔了下唇:”……世界,你知道的,它坏了。”
蝠蝙侠看着他顽强地手舞足蹈着,默然一瞬,只听小丑尖锐地笑了几声,语气骤得冷了下来:“那些穿斗篷的怪人们毁了一切,这没错,但是重点不在这里,蝙蝠,源头不是他们,不,绝对不是。”
“别装傻,你早就发现了,我承认,是比我早那么一点点,”小丑伸手比画了一下一点点,“——关于你家小鸟崽的。”
刷白了脸的丑角猛地靠近,盯着蝙蝠侠的脸嘶嘶冷笑,补充了一句:“哦,再准确一点——关于他那个妹妹。”
这话出口,两人都沉默下来,下一秒,蝙蝠侠与小丑一起开口:“……她不存在。”
“没有来源,没有去处,嘭的一声,她就出现了,”小丑地耸了耸肩膀,“得了吧——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别告诉我你没查她。”
确实,他查了,两个世界都没有她的来源,连杰森也不知道这个妹妹是哪来的,这和小丑那种神秘还不太一样,关键在于……
小丑:“你也开始做那些梦了。”
蝙蝠侠抬眼看他
“实话,挺有趣的,”小丑笑嘻嘻道,“Jokerstar很酷,你有梦见过他吗?”
蝙蝠侠:“别说废话——谜语人的事是你计划的。”
“有你默许,”酸绿色的眼睛里好像闪着鬼火,小丑大笑着,“难道不是吗?你为了查验那个米斯特莉的虚实,默许了这一切。”
“——哈!哪怕是你的小鸟崽也在那里。”
“——没有。”
没有沉默,蝙蝠侠直视小丑的眼睛,低沉的说:“从来没有。“
“他们不会出事的。”
蝙蝠侠笃定地说。
“唰——”
比绿光更快飞来的是一道白光,时机正好地击偏了攻击。
所有人的目光都指向射出光芒的方向。
——柜台侧面,伸出的半根魔杖,还在莹莹地亮着光。
会是谁?
第21章
The kiss
——是谁?
杰森咬牙,强迫自己不去想刚才的失败,已及失败会造成的后果,嘴唇翁动,小声地叫道。
“安娜•陶德。”
好在这次总算成功了,安那在原地消失,再出现已经踉跄着站在了杰森身侧,逃出了包围圈。
那一边,魔杖发出一道白光为安娜争取生机后,没有半分停息,”唰唰”又甩出几道光芒,直冲四周反派。
安娜惊魂未定,腿还有些发软,就看见了那人石化了双面人,火烧急冻人,一忘皆空毒藤女。
差点直接跪下。
老天,为什么这些魔法能打中他们?
上方一连串子弹飞来,到了那人的一头小卷毛上空一米的位置就立即消失完全近不了她的身。
——这是什么世纪级别的大BUG!
救场的正是佐伊•艾博和……
“夜翼!”
佐伊魔杖一指食死徒:”这里!”
蓝影一闪而过,像一只蓝黑色的大鸟在半空中滑翔.和佐伊一样,他的刀枪能攻击到食死徒,但食死徒的魔咒却打不到他。
“别愣着,”安娜拽拽杰森,”……快跑。”
虽然他们现在乘乱打了对方一个猝不及防,但人数差距太大,等对面反应过来防守反击,惨的还是他们四个。
——于是在医院里狂奔的人从两个变成了四个。
医院外也都围上了人,想跑出去得走空路,但玻璃被急冻人冻的死死的,不费点时间根本打不开,而他们被追的完全没有时间,只好一路向顶楼冲去。
“你们两个怎么过来了?”安娜一边跑一边向二人发射一串问号,“你们两个为什么能攻击到对面但又不会被打到?而且…”
安娜抓狂地问:“为什么你俩手拉手跑啊?”
“第一,蝙蝠侠派我们来捞你俩,”夜翼轻咳一声,回答说,“第一是第二的原因,第三…”
佐伊冷静地说:“很显然,我们在一起了。”
安娜和杰森步调一致地差点从楼梯上滑下去。
“什么?”杰森转向夜翼,表情相生吞了梅林的袜子,“你们在一起了?”
“是的,没错,”夜翼笑了一下,“她很聪明,她也很美,而且初见就帮我脱困,我很爱她……”
“不是,”安娜打断了他,低头躲开飞来的魔咒,捋直舌头道,“重点是,为什么你们在一起之后就可以攻击他们?”
拜托了,不要在要命的战场上讨论你们爱情史!
佐伊一边跑,一边飞快解释:“是蝙蝠侠,他认为魔法界与哥谭是两个世界,而我和迪克的恋爱也证明了这一点——原本我们是不能相有改击的,但我们确足关系后就可以了——世界把我们默认成了这边的人,所以我能打到他们,但又不完全默认,所以他们打不到我。”
因为运动致使她的话有些混乱,但安娜听懂了,她摸着下巴刚要回头开口,就心脏一咯噔。
——佐伊一把拽住夜翼,让他弯腰,仰头亲了他一口
安娜:“……”
大可不必如此。
杰森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面无表情的说:“……替我向吉姆和胡安问好。”
夜翼直起身,生无可恋地看了他一眼,佐伊同样面无表情地解释:“你以为我想吗——亲一口,无敌10 min 。”
安娜:“……”
杰森:“……”
这都是什么见鬼的操作?
“不对,”杰森皱着眉踹开了楼顶隔间的门,回头道,“照你们这么说应该有关系就会被认定,那为什么安娜没有?她是我妹妹。”
夜翼随口道:“可能是因为不是亲的……呃,我记得你说过来着,被猫叼回来的?”
安娜:”……”
我又不是老鼠。
但杰森的脸色却瞬间惨白下来。
是的,她本来就不是他的妹妹,而且他也并不真的知道她从哪里来——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吗?
梦中的片段一股脑地涌了上来,什么都看不清,让他一阵发晕。
安娜扶住微微发科的杰森:“杰森?杰森?你还好吗?怎么了?”
“我……”杰森沙哑着开口,缓缓站稳,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又没有说,“还好。”
“但情况不怎么乐观。”
佐伊看了看门外,又听了听后方,皱起眉道:“楼顶都是企鹅人的手下,后面有那群追上来的人……安娜,我们被堵在楼梯间里了。”
安娜:“楼顶有突破的可能吗?”
“很难,”佐伊抿了下唇,重复道,“如果你们两个没有无敌的话……很难。”
安娜默然地看向杰森,发现杰森也在看他。
于是她开始回忆与他共有的经历。回忆刚来时的照顾,总是冷硬的少年对她独一无二的温柔;回忆她救下他,或者他救她的那种相互扶持的感觉;回忆他每一次叫她名字的声音;回忆她或玩失或认真的”我爱你”;回忆……
——她能他的蓝眼睛里看见自己。
但她没说话。
她来到了这个世界,成为一个过客,不肯细想的事实,不敢说破的真相……她不知道如果真的迈出那一步会发生什么。
但是她很喜欢他。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而杰森也在回忆,回忆一阵风,回忆一场雨,回忆生命中那些没有安娜的日子,回忆一场又一场恍如真实的噩梦……他不能想像没有她的日子。
他承认,他爱她。
——他想亲吻她。
杰森听见心底那个许久不曾响起的安娜的声音极低极低地发出一声啜泣。
但他没有管。
杰森拉住了安娜的手,没有从那双灰色的眼睛里看见抗拒,于是他缓缓靠近,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直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这里是战场,没有时间思考暖昧,安娜仰起头,感受到他滚烫的气息,和扫过面颊的发丝,微微闭上了眼。
他给了她一个很轻很轻的吻。
轻到像一根落在唇边的羽毛,细细地扫过过。
……带着一丝微弱的血腥味。
喊声,呼唤声,骂语的声音,尖叫的声音,枪声,刀枪的嗡鸣声……一切一切都远去了,扭曲着有几分失真,仿佛与他们在两个世界。
最终归于安静。
再睁眼,杰森平静地盯着空气。
她又消失了……
杰森微微睁大眼睛。
不,不是她消失了,是他——他不在那里了。
“醒来了?”
熟悉到让他震惊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杰森猛地抬头,对上了一双带着诡异笑意的酸绿眼睛。
“……小丑?”
“是的,你终于醒了,我的罗宾。”
安娜再次睁眼时,周围的一切都改变了。
昏暗的天色,低沉的云,嘶哑的风,淅淅沥坜的雨,半死不活的枯树,斜斜歪歪的十字架……面前是一块墓碑。
这里是一片墓地。
她……回去了?
“这位不知名的小姐,我的故事讲完了。”
安娜猛地抬起头,看见了那双熟悉至极的蓝眼睛,透着陌生的笑意,她-愣:“……杰森?”
举着伞的男人似乎极淡的笑了一下,几乎让她怀疑自己错了,他扬了扬眉:“……我是米斯特里。”
安娜扫了眼一旁孤零零的石碑,灰眼睛里情绪晦暗不明。
“有发生什么吗?”和杰森一模一样的男人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不对。
安娜淡漠地看着对面的人,一帧一帧地调问着自己的记忆,从过去开始。
首先,她在上坟时遇见的那个男人的样子……黑发,蓝眼,长款大衣和围巾,黑色直骨伞……她尽力地回想着,冰冷的水汽在四周涌动,像-只魔鬼的手,紧紧握住她的心脏。
——只有大概的框架,她想不起细节。
安娜脱力似的长出一口气,逼自己集中精神。
然后,她来到这的目的……显然是上坟,她没病,不会时常组织坟头蹦迪活动,但是,她是要给谁上坟呢?刺骨的风将她包围,嘶哑地在她耳畔吟唱起上帝的颂歌。
——她不记得了。
安娜看着面容逐渐模糊的人,感觉世界变成了一张画,或者说一块混乱的调色盘,由固态熔化成液态,向中间搅拌扭曲,混成色泽鲜明的一团。
她意识到了。
她忘了过去,故事的开头就是他叫了她的名字,她出现。
不像故事书中真相被发掘出时的激动人心,也不像外人想象中的不安与癫狂。比其冰块,更像是一滴水落入了大海,掀起的一丝丝波澜不及辽阔的千万分之一,慢慢地散入海风,不见了。
哦。
只是一个平淡至极的哦。
四周似乎响起了什么的私私切语,那种冰冷不是来自外部,而是从心底开始。
不过这不但没有让安娜慌张,反而露出了一个微笑。
至少知道了这一切是人为的,不是吗?
那就有打破的方法!
——你为什么不害怕?
有一个声音细细切切的问。
我当然不害怕。
不然呢,要讨论一下不被记住的事情是否真的存在的问题吗?别开玩笑了,难道想让她念柏拉图亚里士多德黑格尔荣格弗洛伊德阿德勒护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