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蔻跟上去，手指轻敲两下，沉思道：“或许是提取雾气的方式有问题。”
既然别的地方都没问题，那只能是机器提取和精神力提取的区别了。
霍谊侧头望来，思索了下，想要亲自实验：“我来试试。”
“队长，太危险了！”
没有人敢随便把精神力放在污染雾里，这可不是简单的被雾气缓慢入侵，这相当于直接跳污染雾里洗了个澡啊。
队员们倒不是想制止霍谊的想法，而是觉得万一精神残疾，调查队缺谁也不能缺了她。
副队长和霍谊一样戴着眼镜，只不过她比起霍谊要矮半头：“我来吧。”
队员们这次没啥意见了，安静如鸡，副队长瞪这群人一眼。
霍谊还是蠢蠢欲动，副队长一巴掌把她拍了回去，随后自己走进实验室，姜蔻观察了会儿才开口道：“我可以在旁边作为引导。”
引导，指挥系的常用语。通常都由一方精神力强的人，引导另一方弱的人，用精神力做较为危险的事情。
霍谊惊讶，完全没问姜蔻的精神力能强到什么程度，立刻把副队长喊出来：“她引导我，我来实验！”
“……”
两人站在实验室内，厚玻璃窗外排排站着一群调查队队员，紧张兮兮往里看。
霍谊的精神力同姜蔻一样为S级，但可惜在刚进入雾气团后就承受不住，若不是姜蔻在旁边保护着，没准还真能出点事来。
霍谊扶着脑袋揉了揉，整个人都陷进自己世界里，她没有问为什么姜蔻可以做到而自己不行，而是在想为什么人为和机器提取的结果会不一样。
海云藻能吸收雾气做养料，人暂且未知，她看了下旁边沉默的姜蔻，忽然开口：“你的攻击药剂，没记错的话也是要污染雾的？”
姜蔻点头。
不仅霍谊在思考，姜蔻也在沉思。
攻击药剂可以直接炼化未清洁的药材，而精神力相关药剂却不行。雾气可以从植动物上转移，但却不能从人体上转移。
……难道是主动与被动的问题？
姜蔻已经大概率确定雾气对人类有益，会不会是精神空间觉得雾气可被吸收，所以会主动吸收。而动植物并不能主动吸收，只能被迫接受。
那按照这点假设，有没有可能换一种说法，是已驯服雾气与野生雾气的区别？攻击药剂是对外使用，所以只要野生雾气即可，精神力药剂只能对内使用，必须已驯服雾气才能融为一体。
有点怪，但又有点合理，不然姜蔻也解释不了为什么机器提取的雾气无法使用。
两人又是一番测试，这次换姜蔻亲自实验两遍，所有操作都相同，只有提取雾气不一样。
一次成功，一次失败。
姜蔻和霍谊对视一眼，霍谊二话不说就去把这个新发现的点记录下来，记录内容完全避开姜蔻强到甚至有些特殊的精神力，直接有意避开这一点。
这本记录手册只有受到霍谊许可才能打开。
她不在乎姜蔻的精神力为什么这么高，她只在乎姜蔻研发的药剂。
作者有话说：
后台，人来人往，都是看一眼就走。
小姜：（热心）来都来了，咋还不好意思了？
第66章
几人在实验室折腾到差不多夜晚,殷贺珍是单兵，不懂这些测试，只在旁边默默看着。
“我真诚建议你未来可以到调查队任职。”霍谊再次认真道,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连一旁的殷贺珍也点下头，显然是非常认同。
“？”姜蔻擦干净手瞅眼她俩。
霍谊不需要姜蔻立刻做答复,这只是她的一个小心愿而已：“等你毕业后再考虑考虑。”
姜蔻离开实验室,回头默默盯了普通小房子几眼。
她来这儿就是想看看海云藻的结果，再留下也没什么事干，还不如回酒店休息。
走之前,她正大光明的朝霍谊要来储存污染雾的容器，得到一个透明瓶子,里头塞满已经装好的污染雾。
酒店房间内,黎澈不见人影。
她在卧室清出一片地方，把客厅的大门关好，防止别人突然误入,随后拿出要来的那瓶雾气。
胆子有多大，收获就有多大，这是体宗这么多年教她的最大知识点。
姜蔻打算测试一下，雾气到底能不能锻炼精神力。
拿别人测试太过冒险,还是自己亲自上比较好,还能更准确的体验到细微差别。
依旧在隔壁俞曦的聊天框里敲下求救信息,姜蔻手边还摆着一瓶清洁药剂，一切准备就绪,姜蔻移开储存瓶的盖子,开始沉浸式体验被雾气入侵时的头痛。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
黎澈站在酒店房间门前,已经等了半小时了,来来往往的服务生时不时投过来怪异眼神。
有人买机器人看门也不是很特殊，只是一般没人把机器人放到门外而已，众人看了眼门牌号，知道这一片是四校选手的房间区，均是沉默不语。
也不知道是哪位选手，脑回路这么清奇？
酒店门被反锁，明显是不想被人打扰，黎澈耐心在门外等待，哪怕很想现在就看见姜蔻，也继续安静站立不动。
……从他到这里就已经有半小时了，屋里却没有任何动静。
黎澈亲手给自己改装过，如果他想的话，连楼下在做什么都能听见，只是一扇门而已，压根无法阻挡黎澈的听力。
他眼睑微垂，盯着脚尖又等了十分钟。
“……”只是听一小下。
黎澈神色未变。
骤然，他不知听到什么，脸色重重沉下，快速扫视一圈自动识别门，瞳孔里的机械零件转动，“咔”一声，门轻松打开。
黎澈的脸色很不好看，直接大步走向卧室，满心都是对刚刚听到的那声痛呼担忧。
“靠，真疼，果然不是随随便便能承受住的……”卧室里，毫发无伤的姜蔻坐在床上，单手揉着脑袋自言自语。
她听见动静抬头一看，黎澈的身影就站在门边，表情很怪，姜蔻还从没见到他的情绪这么外放过。
姜蔻放下手臂：“你还好吗。”
“？”黎澈慢慢点头，视线隐蔽的在她身上转了一圈，见确实没有受伤后，才放下一直提着的心，随后又身体一僵。
姜蔻再问：“你真没事？”没事僵什么。
结果对面的机器人突然深深低下头，声音闷闷的：“我把门外的锁破解了，好像坏掉了。”
多大点事儿，这么紧张。
“换一个就行。”姜蔻摆摆手，见对面还是内疚，于是再次确认道，“反正可以找学校报销。”
等黎澈彻底安心离开后，姜蔻脑袋里的那点刺痛也正好消失不见，她收起雾气储存瓶，喝下清洁药剂，仔细感受精神力变化。
根本没区别。
也是，这倒在她预期之内，如果真能每次被污染后就有强烈变化，那早就该被人发现了。
姜蔻准备把这项活动当成长期任务来进行，争取每天都搞上一次。
门外的黎澈一直守着，见到她似乎解决完自己的事情，立马送进一杯热水，然后安静站在她身边，也不往外走。
姜蔻停下准备匹配论坛比赛的手，沉默地盯着他，把他盯到睫毛微微颤了下，才开口问：“你还在这做什么？”
“我想跟着你。”黎澈寸步不离，乖乖回答。
“……也行吧。”姜蔻眼皮一撩，心里嘀咕，也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了，整个机器都怪的很。
她许久没进比赛匹配，这段时间新升上来不少人，排名已经从243掉到570，还没等她点匹配，这个数字又掉到了571。
比赛比以往新加了一个模式，之前都是炼制治愈药剂，而最近官方又开起一块特殊的匹配——攻击药剂比拼。
姜蔻点开，发现开启时间正是她第一次公开药方的时候。
出于好奇心，她临时改变想法，去攻击药剂模式里排了一局。
依旧是那个虚拟房，今天的对手看起来像是正经药师，没有花里胡哨的打扮和装备，脸上也打着满当当的马赛克，很符合姜蔻对认真炼药冲排名的药师刻板印象。
对面的ID叫‘给我你的心’，论坛等级Lv.99。
姜蔻没在对手身上观察太多时间，而是第一时间看向患者席。
攻击药剂毕竟属于有威力的东西，患者席的真人变成了一颗黑色圆球，在视线看过去时，空中自动浮出一行介绍说明。
【模拟感知球】：能体验到攻击药的任何药效，包括但不限于幻觉、疼痛等。在感知结束将会自动检测分数，分数高则药效高。
大概了解机制后，‘给我你的心’已经在着手炼制了。
姜蔻抬头看向本场题目：致幻。
好巧，她第一次公开的药方就是致幻药剂。
揭不开锅许久没参与比赛，今天好不容易有点动静，短短十分钟观众涨的飞快，已经破百万大关，甚至还在这个数字上接着增长。
【锅大师居然也来攻击药的赛道了！】
【今天还是炼制药丸吗？姜蔻公开的只有药剂来着。】
【啊，有点失望，我还以为锅大师不会搞这种花里胡哨的呢，攻击药还是姜蔻最靠谱些，现在才公开药方几天，怎么可能学的精啊？】
【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锅大师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她的实力在这儿，又不需要用各种手段骗别人买药。】
【你们没注意到吗，她用的药材好像不一样？】
姜蔻没有注意弹幕讨论，低头认真挑选药材。
‘给我你的心’也发现姜蔻的ID，不过她对排到大神这件事很无所谓，显然对自己实力非常自信。
她是经常排攻击药赛道的选手了，目前题目只有几种，早就熟记在心，非常熟练挑完药材着手炼制。
在药方只有一种的情况下，比拼的便是各项细节的把控力。给心选手不经意看向揭不开锅的炉子，发现揭不开锅居然在用几味药方里根本没有的药材，当时就轻笑出声。
不是嘲讽，而是觉得这人胆子也太大了，揭不开锅怎么敢改良姜蔻的药方啊？
药方出现这么久都没人去改良，是别人不想吗？
是别人不敢！药方已经很完美了，谁会脑子抽了换药材？
揭不开锅一直是论坛里最有争议的热门药师之一，哪怕表面上和谐，但背地里指不定有一堆人暗搓搓盯着她想看她出丑。
弹幕立刻开始有人嘲讽她不自量力，很快和锅大师的追随者们吵起架来。
有捧姜蔻开创新世纪，踩揭不开锅只会炼丹药哗众取宠的；还有捧揭不开锅炼药技术精湛，踩姜蔻只会攻击药剂的。
姜蔻对此一无所知。
丹药在锅里成型，一颗小红药丸晶莹剔透还特圆润，有点像古地球里面的草莓味糖豆，看上去非常讨喜。
姜蔻把药丸挑出来，走向模拟感知球，一旁的救助人员能通过后台知道她是第一次匹配新赛道，贴心帮她介绍一通，把药丸放好。
感知球吞完药丸，整个球都开始高速旋转起来。
“呵。”一声轻笑传出。
姜蔻顺着方向看去，给心选手早就在这里等待，手里拿着药瓶一直没喂药，似乎是在特意等她先开始。
姜蔻提醒：“你不喂吗。”
给心选手吃过太多次揭不开锅打脸别人的瓜，她没有露出明显敌意，而是微微颔首，特意用上尊称：“锅大师先来。”
这轮选手还挺谦让。
姜蔻抱臂等待，感知球旋转结束，正上方出现一块类似光脑的半透明屏，上边显示出各项数据，随后都转变成一片空白，白到像是刚刷了漆的墙。
空白画面在屏幕中停留精准十秒才关闭。
【啊，就这啊。】
一旁的救助人员微微讶异，感知球的十秒播放，是播放致幻药剂画面用的，不同药师能设计出不同画面，各种绚丽色彩天马行空庞大场景，可从没有人设计一片空白的。
这该不会是改良药方失败了吧？
官方的目的是给新人药师鼓励，感知球并不会立刻显示分数，以免对手分数过高导致心理压力太大，只有在两方均测试完毕后才展示分数。
给心选手信心大增。
她大步一跨，嘴角一勾，喂药后的感知球旋转起来，正上方浮出半透明屏，播放起她设计的十秒幻觉。
一座座古建筑出现在云雾缭绕的天际，人们失去悬浮列车，却依旧能在云端大步行走，有人踏剑，有人抚琴，有人赤着双臂体形魁梧，还有一些兽形态的人类。
最近古地球流行的仙侠设定在星际很热门，给心选手特意观摩不少作品才设计出来的。
姜蔻看了半天，忍住询问为什么建筑能飞上天，而附近却没有法阵的本地人才会问的问题。
两方致幻画面差异太大，揭不开锅不仅改变药材，连画面也像失败才有的效果，而另一位给心选手完全符合众人标准中的完美致幻药剂，哪一步都没有毛病。
谁输谁赢，已经不需言语表达。
给心选手挺起胸膛，显然胜券在握。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两颗感知球在众人注视下又一次旋转起来,开始给两人的药效评分。
球的转动速度逐渐慢下，黑球中间亮起一道白框，分别浮现出一行字。
【给我你的心：7分】
给心选手对自己的分数很满意,比起上一次排到致幻药剂,这一轮又进步一分。
她刚要扬起骄傲笑容，却发现在场的所有人都莫名沉默了,连刷屏无比快的弹幕也开始发省略号和问号。
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沉默的画面太过眼熟。
她立刻低头看向揭不开锅的感知球。
上面一行字非常瞩目，后面的分数很是刺眼，但在前面的ID带领下又无比离谱又合理。
【揭不开锅：10分】
自攻击赛道开启后,大家都知道感知球一直在以姜蔻的水平做标准答案，还没有人能得到过十分,哪怕是那些有实力的知名药师也没能达到满分,最多也就是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