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谋热恋——猫尾翘翘【完结】
时间:2023-02-09 13:49:32

  可是她那把门锁是澳大利亚那边的加固锁,开锁公司都未必能撬开。
  注定回不去家,这附近又没有可靠的酒店。安然不想流落街头,突然间又觉得面子也不值几个钱,深呼吸:“洛叔,我钥匙丢了,能不能——”
  能不能帮我找家酒店开个房啊?
  “去我那里?”
  她始料未及的抬头,恰好对上男人平静随意的视线。
  “紧张什么,你又不是没在我那里住过。”洛翊风看这小姑娘惊得呆毛都翘起来,瞳孔也跟猫似的圆润起来,就忍不住想笑。
  安然也在思考自己在紧张什么。有什么好紧张的?她先前确实也和洛叔一起住过,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她住得也相当舒服。
  但心脏却嘭嘭嘭的止不住跳,好似下一秒就要直接从喉咙眼跳出去。
  这其实很不正常。安然冷静的想,自己跟这人也睡过,也谈过,按理来说,该走的流程都已经走过。
  哪怕她跟洛翊风滚床单的时候,心脏都没跳的这么厉害。
  难道这段关系是越谈越有新鲜感?
  安然被自己这个想法逗到,冷不丁笑出声。笑起来后才意识到身边某人在看自己,便立即把唇角压回去,装作困倦的抵住车窗假寐。
  回到洛翊风那处私宅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
  想起自己上次离开时还以为这人是自己今年难得的桃花运,没想到再回来,桃花运就变成了小叔叔。安然心里有些感慨。
  她还记得当初洛重跟她一起站在宅院外,洛重接了洛叔的电话。
  ……
  合着当初就是那人故意把洛重支开的。
  佣人对她也很眼熟,甚至后花园那几只鸟都冲她又是扑棱翅膀,又是叽喳乱叫。
  安然回到她原先住的那个房间,条件反射的从落地窗往外看。
  已近初冬,但洛叔的后花园依旧不显颓相,只是枝繁叶茂的葱茏被雪似的海棠所替代,水粉潋滟成波,在夜幕中犹如花瓣铺就的河。
  瓦亭底下多了盏灯。
  但是没有人。
  安然没多想,洗漱过后就睡了。但她睡得其实并不安稳,半夜被梦闹醒一次,睁开眼便清醒得不行。
  再看手机,才凌晨三点。
  她索性坐起来,打算看着天边太阳升起时的鱼肚白找一找灵感。扯开窗帘的时候,忽然注意到瓦亭那一束光边多出个人。
  灯影摇晃,
  男人一身绸缎睡衣,长袖长裤,衬得他身姿更加欣长。后背倚靠着半个圆柱,冷白修长的手不急不缓翻过书页。
  身上披着块毛毯,不过大半已经垂落到地上。
  安然托着腮看了会儿,觉得洛叔大抵也是无聊的,于是便跻着拖鞋,随便披了件外套摸黑下楼。
  外面比想象中的还要冷,冻得她不自觉一个哆嗦,几乎是小跑到后花园。
  没等她闯进瓦亭,洛翊风就已经察觉到她,有些惊讶的看过来,等她真的闯进瓦亭后,眸里的惊讶也早就化没了影,
  比夜色还要深的黑眸,里间却淡得像是口古井,波痕不惊的。
  “闹什么,”洛翊风催她:“快回去睡,又冷又晚的。”
  安然全当没听到他的话,安安稳稳的坐在他对面。胡闹?她安然就算闹,也没什么人能管得住。虽然她管这人叫洛叔,可不代表她服这人管教。
  大抵也是看到她气定神闲的模样,洛翊风眉心一跳,也没再赶她。
  只合上书。
  昏沉光影间,女孩披着及膝的睡袍,只露出雪白笔直的小腿。显然已经睡过一觉,杏眼里尚且还潋滟着光,但无困倦,满眼都是清醒透彻。
  乌发被松垮着挽起,露出一截曲线柔软的脖颈。
  这时候坐在他面前,即使被冻得打哆嗦,但依旧稳而淡定,眼神里夹杂着不服输的倔和骄傲,随着眼睫扑簌间,落过来,
  “在看什么?”
  安然原本只是随口一问。
  但等洛翊风不紧不慢立起书,把封皮展示给她看时——
  《浅谈经济学于现代商战的十八种技巧》
  安然有些微妙的抿唇,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书实在是有些敏感,恰好是她先前和洛翊风在图书馆遇到的那本书。
  “我偶尔习惯看这本书,”洛翊风正要解释,话音一顿,补充:“心不静的时候。”
  安然露出很疑惑的表情,她是不太理解这种生意人的脑回路。
  显然接收到她的疑惑,洛翊风失笑:“安安应该能理解?你冲动或者有情绪的时候,就翻出自己以前的设计图稿看一看,是不是会冷静些?”
  安然瞬间恍然,认同道:“那确实是。”
  被自己以前的菜且自以为是泼醒,想不冷静都难。
  她托起腮,好奇:“什么事能让洛叔你心不静?难道洛氏企业出问题了?”
  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其他别的心思。但自己随口问的话,反而像是戳中面前人某些隐晦不可见的心思,望过来的眸光都沉了一沉。
  她的心好似泡在这人的目光里似的,情不自禁跟着沉下去。
  指稍拨弄着纸张边角,发出沙沙的窸窣声。洛翊风愈发专注的凝视她,眼神里都透出些许探究的意味。
  “倒也不因为什么,”
  偏沉的嗓音淡然出声,十分不经意。
  安然刚要偷偷吁口气,莫名其妙有种释重负的感觉,一颗心还没来得及放回肚里,就又听到面前人开口:
  “在想安安刚才在医院,见到我时跟我讲的话,”
  即使相隔有段距离,这句话依旧很清晰的顺着风传到她耳边。初冬已经没有虫鸣,深夜里更是寂寥无声,犹如整个世界只剩他们两人。
  安然再次屏息。
  搁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浴袍的角,她坐直身,听到他的声音再次慢悠悠飘过来:
  “每想一次,我就要心不静一次。次次反复,次次都是一样。”
  作者有话说:
  没能写到本来打算写到的小场景(躺平
 
 
第38章 
  ◎小雀儿亲人都没有这么急。◎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 其实并无太重的调情意味,平淡的像是跟她聊家常,也像是平日在会议里那样,客观叙述的口吻。
  洛翊风抚着腿上的书, 垂眼间, 眸底稀稀落落的光便混杂在月色里, 水似的淌过来、蔓延。
  他指稍修剪的干净利落, 正在拨弄书页。
  每唰啦一声——
  安然的呼吸就要乱上几秒。
  她也坐的不动如山,规规矩矩,除了发丝被风吹得乱舞,遮在眼前。不过这样更好, 反正她也不敢真的去迎这个人的视线。
  安然先想,她在医院时跟这个人说了什么?
  ……
  说想他。
  原话是:我想你了,就算飞过来也正常。
  细密的灼热感从身体里铺开,密麻麻的钻进浑身上下的每个毛孔,电流似的窜遍全身。羞耻混着心虚一齐占领头脑中的高地。
  安然忍不住给自己找借口,
  不就是随口一撩?洛叔都已经三十几岁的人了,还拿她这种晚辈的把戏放心上?
  她想开玩笑的怼一句, 用还算轻松的语调揭过此时此刻的暧昧。
  但抬眼望过去的瞬间,视线便同男人眸底的温柔深情给捉住, 逃也逃不掉,避也避不开。安然只好重新把话咽回去。
  她嗯了声。
  沉默几秒后, 又说:“我困了,先回去睡啦。”
  男人视线随着她出瓦亭, 眼底透出些打趣似的笑, 把她当小孩一样。安然起初没注意, 是回到房间细想的时候才琢磨回味。
  她气不过的咬着牙,ͿŚǤ
  老狐狸!JŚĢ
  越想越觉得可气。从前都只有她安然逗别人的份,怎么到洛翊风这里,她就成了被逗的那个?一次两次就算了,次次都是这样。
  大抵因为这个怨念实在过于强,安然翻来覆去半晌,好不容易睡着,却又梦见自己和那个人在瓦亭。只是距离要比刚才近些。
  梦里她并不能支配自己的身体。
  但依旧是她的视角,视野也很清楚,所有一切都真实得仿佛她根本没回屋,还身处瓦亭,连洛翊风膝上那本书的字都看得一清二楚。
  夜风变得有些急,
  被风这么一吹,男人的眉眼轮廓好似更加清晰,深邃眼窝显得人神秘莫测,黑沉眸子噙着笑看她,依旧是拿她当小孩似的打趣逗弄。
  薄唇勾起的那点弧度,就好像是在挑衅她。
  安然这次没法躲,只能这么径直迎着看过去,故而也没法控制自己的反应,更加明晰的感受到心跳是怎么一点点变快,耳根子又是怎么烧起来的。
  ……
  没辙,控制不住自己。
  正准备把自己从这么个丢人的梦境中逼醒,然而心跳一顿,视角忽的变化起来。
  与此同时,顿住片刻的心脏突然像是发了疯似的咣当乱撞。
  动的不是洛翊风,是她。
  她捡起男人膝上的书,倾身,居然就这么直接跨.坐到男人腿上。本就松垮的浴袍因着这点动作从肩上滑落。
  梦境里所有感官都被无限放大,真切得不能再真切。
  洛翊风穿得薄,她穿得也薄。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姿势的缘故,她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冷,
  安然看到自己的指稍掐住男人喉结,故意将唇贴近他耳廓。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纠缠过来的气息,湿腻、温吞。
  心脏嘭、嘭、嘭。
  但出口的嗓音却听不出半点慌乱。她听到自己别有意味的嚼着字:
  “洛叔,你还打算怎么逗我?”
  嘭——
  心脏充血充到快要跳不动的时候,她猛地深呼吸,终于从不受控的身体里挣醒,视线茫然无聚焦的望着虚空,很久都没能从梦里缓过神。
  这次倒是赚足了面子,但差点喘不上气。
  安然怔着神,回忆梦里发生的每一幕,近乎刨析的去琢磨自己每一点心理变化,
  翻来覆去的磨。
  晌午11:34
  女孩腾地从被褥里翻身起来,蓦然间想通什么似的,赤着脚踩上有些凉的原木地板,蹬蹬蹬的往卧房的独立洗浴室里钻。
  -
  “啊,应该是安小姐醒了。”
  佣人端着刚切好的四时果拼盘,唯恐手里的水晶碗摔了,讲话时眼睛都挪不开碗,“魏助理,您去书房等洛先生就行。”
  魏程安挑起眉,颔首:“好。”
  但去书房时还是没忍住往隔壁分去一眼。他才请不到一周的假,洛总就已经把人哄回来了?
  平时还一副发愁怎么哄人的冷脸模样。
  魏程安等在书房,不过二十分钟时间,男人便端着杯咖啡,用脚随意抵开书房的门,显然刚睡醒不久,瞥向他的眸光都还带着倦意,
  他恭敬问好:“洛总。”
  洛翊风示意他自己倒茶,“你真是半天假都不多放,怕我扣你工资?”
  魏程安熟稔沏茶,扶着茶盖的手稳而轻,闻言也笑:“没有,是昨天听Sam说起,您在路上遇到车祸。担心您出什么事,就先回来了。”
  该查的都已经查过,肇事车辆的主人姓季,是EC的一名普通员工,昨晚喝了点酒,现在已经被以危险驾驶罪拘留。
  看起来只是巧合,但EC那位副总一贯看洛总不顺眼,尤其最近EC因为受洛氏旗下新闻媒体分支企业的排挤,渐渐落了下风,难保不是在用这种方式变相威胁洛总。
  不过这个法子确实是很愚蠢。
  EC不足为惧,那个副总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但魏程安记得EC那个副总还有个养父,手下企业开枝散花,甚至分布在国外。
  洛总大概也猜出他想说什么,眼抬也不抬的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一个交通事故而已,不用升级成家族之间的冲突。”
  魏程安点头:“是。”
  洛翊风慢条斯理道:“虽然我这么命令你,但你也没必要非得这么做。或者,你可以找些其他脾气暴的人,挑一些事,我也是能接受的。”
  魏程安心领神会,抬眼便看见男人温温吞吞的逗着书桌旁的一只鹦鹉。鹦鹉歪过脑袋,凶巴巴的扑棱起翅膀,咋呼道:“叨死他们!”
  男人倏然失笑,啧声:“虎父无鸟子。”
  魏程安:“……”
  昨天直播的“事故”,他也略有耳闻。洛氏掌舵人在直播中自曝正在交往,几乎是拿深水炸弹往池塘里砸,炸出来的水花有多大,自不言而喻。
  不过,魏程安也猜不出这位洛总说得是真是假。
  毕竟面前人惯用心计,如果是想利用这种手段为洛氏转战电商平台推波助澜,倒也不是不能理解。魏程安没去深想,这也不是他一个助理该琢磨的事。
  因为这场“事故”,洛翊风今晚需要临时加一个私人直播。
  直播时间定在晚八点。
  魏程安检查过相应设备后,准备去书房叫人过来,脚步刚拐过走廊,迎面却撞见穿睡裙的女孩捧着果盘边吃边笑,杏眼弯得像月牙,跟他打招呼:
  “晚上好啊,魏助理。”
  腮帮子被水果塞得满当,女孩飞快跑近,象牙白的绸缎睡裙被风鼓起,肥满云朵似的飘过来,眨巴眼:“我洛叔呢?”
  明明就在一栋别墅里,但安然几乎整天都没见到那个人的影。
  她是没打什么好主意,所以问过话后就有些心虚的挪开眼,听见魏助理回她的话:“洛总在书房,我去请他回会客室,稍后有场直播。”
  直播?
  安然有些想笑:“他还会直播?”
  “昨天直播出了些变动,按照合约,洛总是需要在平台上开一场私人直播,作为补偿。”魏程安很耐心的解释,笑笑:“安小姐,您也早点休息。”
  “哦,好。”
  安然敷衍着应几声,装作无所谓的继续向前闲逛,快要拐弯的时候,察觉身后人已经离开,她把吃光的果盘搁在旁边的雕座上,蹑手蹑脚进了会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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