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心灵感应般,夏飞莹回头那刻她刚站稳,耳边便传来她惊讶地叫声。
“你怎么来啦!”夏飞莹拉着她激动地说。
于雾指了下站在身旁的于清,说:“跟我哥出来吃饭。”
“吃什么呀?”夏飞莹面对人从来不内向,她将目光落在于清身上,亲昵地叫道:“哥,你们吃什么呀?”
于清抬头望了眼招牌,笑说:“就这家,你们呢?”
“我们也是哎。”夏飞莹晃了晃手上的纸票,“要排队,要不我们一起你们也省得排队。”
于清没说话,而是先看了眼自家妹妹。
“好,那我这当哥的正好有机会可以请你们吃饭。”
夏飞莹‘嘿嘿’笑了声,便拉着于雾到一旁站着,两个小姑娘在一起好似有说不完的话。
四周人声嘈杂,路过行人来往不断,每一个行人从她身边路过时,她都要被迫后退一步。
突然感觉后背传来一阵温热,这种触感,像是跌进一个浑身燥热地怀里。
鼻尖传来一阵淡淡清香,像是夏天的薄荷味。
于雾瞬间浑身警惕,连忙往前迈一步,嘴巴里不断道歉:“对不起,我没看见,您……”
话说到一半,头顶传来一道笑声,熟悉地声线,她一下边听出是谁。
茫然抬眸。
男孩斜靠在身后栏杆上,一副散漫随意地姿态望着她,他又笑了声,说:“怎么回事新同学,当着家长面投怀送抱啊。”
听着他这话,于雾脸颊瞬间爬上绯红。
她忘了于清也在这里,这要是被于清看到,尽管两人没什么,但还是逃不了一节思想道德课。
赶忙回头环顾着周围,发现除了他们四人,身旁几乎全是陌生人。
那…于清呢?
“我哥呢?”她下意识开口道。
邓星阳:“去给我们买喝的了。”
于雾‘哦’了声,小幅度点点头,回眸对上沈惟江玩味的目光,不由得有些哀怨。“你骗我。”
沈惟江拖腔带调地‘啊’道:“行,没当着家长面,新同学想对我投怀送抱。”
于雾:“……”
想过这个人无耻,可她没想到这个人这么无耻。
“我没有。”睫毛轻颤,耳垂慢慢染上一抹殷红,她慌乱解释道:“是刚刚有人路过,我不小心……”
话说到一半,于雾闭眼紧咬牙齿。
怎么她说着说着,也成主动投怀送抱了。
沈惟江这个人,虽然看上去很受欢迎,骚话也多。但他从不主动招惹女生,更别说同班女生,并且还紧抓不放。
眼珠子在两人身上来回转,夏飞莹看了半天也想不通沈惟江怎么想的。
难道是看于雾性格软,好欺负?
“喂喂喂。”她不满地伸出胳膊挡在两人中间,指责沈惟江,“于雾都来一个月了,你怎么还叫人家新同学。”
于雾顺着夏飞莹话回望着他,耿耿于怀眼神似乎真的期待他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
沈惟江垂眼扫视着,依旧打趣说:“不叫新同学叫什么?于雾?”
于雾一愣,抬眸与他对视。
少年清冷玩笑地声音顺着耳廓流进,惹得心里直发痒。
认识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从他嘴巴里面听到于雾两个字。
“啊?”她有些慌乱地应道。
沈惟江拖着下巴,目光从她身上看向别处,自顾自说着:“感觉有点疏远。”
他自己一个人说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她听。
她摇摇头,强迫这些想法从脑海中消失。
今天于清在,她不能在于清面前出岔子。
于清回来的时候,刚好号也排到他们。
因为是突然加的两个人,服务员不得不在过路旁额外添加一张凳子。
除了于雾没尝过川菜外,他们几人都是能吃辣的,此时点菜更是哪个辣点哪个。
等菜上来,她才明白为什么都说量力而行。
单是每个菜上辣椒,就多到数不清,更别说这种冲鼻而来的辛辣味。
这顿饭,于雾吃的极为难受。
一方面是她吃不了这么辣的,另一方面可能是多少有点包袱在。
和他们分开后,兄妹俩也没在商场闲逛,当即驱车回家。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乌云黑压压的压倒一片,道路两旁的树枝被风吹得摇摇欲坠。
于雾脑袋靠在车窗玻璃上,看着窗外路过的风景,眼睛每眨一下,似会定格般,变成一张照片。
等红绿灯的间隙,于清抽空看了眼一旁有些郁闷的妹妹。
默了一阵,开口说:“你同学都成年会开车了吗?”
今天沈惟江拿出车钥匙那一刻,于雾比于清还惊讶。
知道成年可以考驾照,但她听说他也就成年不到四个月。
她点点头,兴致不太高,“嗯,我和比较矮的男生十七,那两个都十八成年了。”
于清似有若无点头,话锋突转,说:“我常跟你说开心最重要,但青春期的孩子一般烦恼很多。”
于雾眨眨眼睛,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这个年纪,学习固然是第一位,但遇到某些事情的时候可以尝试着做一下。”说着,于清停顿一秒,“做之前要想好后果,如果后果是你所不能接受的,那就需要好好思量一下。还有,舞蹈也不能落下,爸妈那边我会给你打点好。”
“好。”于雾应着后面一句,可前面那段话她有点听不明白哥哥想说什么,“哥,你有话跟我说吗?”
于清摇摇头,“以后你就明白了。”
于雾乏味地‘哦’了声。
高三学习紧,班里氛围非常浓厚,上课只要分神就会被别人拉开很大距离。
而她,却在这种情况下,总是想一些不该想的。
人和人终归是不一样,有的人就算在怎么玩、浪荡,可学习还是很好。而有的人明知道学习跟不上,上课还是会分心。
如果可以,她想像齐晚晴一样大胆,在这个年纪,不管别人异样目光,依旧做自己。
可她不是齐晚晴,她没有齐晚晴漂亮,也没有她身材好。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夏日回应
青春期的喜欢轰轰烈烈,却又哑口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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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雾这个人很矛盾,有时候想的很多,有时候又认为这件事本该如此。
早上睁开眼已经将近六点半,洗漱完连早饭都来不及吃,背上书包连忙朝学校跑去。
从春依路走到学生路,接着便是望不到头的下坡路。抬臂望了眼腕表时间,还有不到十分钟上早自习。
她叹口气,突然觉得还好不是上坡路。
握紧了书包袋,正准备最后冲刺,身边再次经过一群骑着赛车的少年风风火火经过。
望着他们潇洒背影,于雾突然想起来她第一天来学校也是这样场景。
“叮铃铃。”
再次迈出脚步,身后传来一阵铃声。
下意识以为是自己挡着别人去路,她默不作声往旁边移了移。
下一秒,急促地铃声还是响起。
“……”
时间本来就赶,旁边公路那么宽,怎么这个人就非得在她这边走。
忍了忍,她打算停下脚步跟这个讲讲道理。
刚回眸,话还没来得及说,望着眼前人她张了张嘴巴,吃吃说着:“你、你怎么在这?”
清晨的烈日悬挂在头顶,周边被清淡果树味包围,蝉鸣依旧亢奋地扯着嗓子高歌。
少年骑车黑色山地车,单脚撑在地上,乱糟糟的头发像是证明了刚睡醒般。
微风拂过,吹动两人身上宽大的校服,发丝不受控制地胡乱摇摆,就如她昨晚的心,摇摆不定。
是热风。
沈惟江半眯着眼,慵懒地说:“嗳,带你过去?”
于雾别开视线,垂眸看着地面,支支吾吾道:“山地车没后座。”
常规山地车都是没后座,如果硬要载人,一般是坐在前面那条单杠上。
学生路上人来人往,尽管是快上课的时间,仍有不少学生在校外晃悠。
沈惟江嗤笑了声,拍了拍车后铁架,微睁着眼皮上下打量着她,凝重地表情格外认真道:“你应该可以坐。”
于雾有些纠结,还准备说些什么时,余光瞄到腕表。
不到八分钟就要打铃了。
一时间,也顾不上昨晚制定的计划,提上书包坐到后面山地车上。
车座小小的,像是额外装上去的铁架,坐上去隐约感觉有些晃。
下坡速度本就快,随便蹬几下,趁着风和惯力的速度,就感到非常快。
路边有不少同学围观,就连不是他们学校的学生,也能精准说出沈惟江三个字。
迎着风穿过无数家小店,泛白地手指紧紧攥着座椅上铁杆,生怕一个急转弯被甩掉下去。
阳光斜射着撒下来,他们影子不断被拉长,而影子里的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像是一对相爱的恋人。
不到五分钟,便到了学校门口。
他将山地车随意停在学校路边停车棚,摇着车钥匙朝学校大门走着。
再路过她旁边时,少年宽大的手掌自然地附在她头顶上,随后,耳边响起肆意而张扬地声音:
“走了,新同学。”
他好像很介意叫自己全名。
这是她从昨天突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踏进教室那一刻,早自习铃声刚好打响。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班里,自然接受不少同学目光洗礼,当然也包括语文课代表。
回到座位上,夏飞莹立马凑到面前,“老实交代,你们两个什么情况。”
于雾被她起哄地有些害羞,从书包里拿出在家做的试卷和练习册,小声说:“没什么情况,就是在路上碰见了。”
“这样啊。”她撇撇嘴,“还以为有新进展呢。”
“我们两个能有什么进展。”这个问题,于雾承认自己是有些私心的。
“昨天……”夏飞莹刚准备说,突然想起昨晚邓星阳嘱咐她的话,抿着嘴巴摇摇头,说:“我不能说。”
于雾还准备接着追问,余光瞥见语文课代表拿着记名本走上讲台,眼神正犀利地盯着她看。
她识趣地闭上嘴巴,将内心那份好奇心埋藏心底。
语文课代表在讲台上做着试卷,只是眼神隔四五分钟总是会抬头落在她身上。
她抿了下唇,也明白过来是因为什么。
前排蓦然传来一阵骚动,她正写着家教老师留给她的摸底试卷,一时间想不注意都难。
“我草。”邓星阳惊呼道,手心里捧着一把钥匙,“你特么骑黑神过来了?沈哥、惟哥、江哥、放学借我骑骑,求求了。”
沈惟江眼皮轻抬,撑着脑袋漫不经心道:“好处。”
“不是吧哥。”邓星阳不可置信地说道:“咱俩这关系,你还跟我要好处呢?我爸新给我买的无人机,借你玩一周。”
沈惟江面上闪过一丝狡黠地神色,像是计谋得逞。
他佯装为难,思虑片刻,应道:“行吧。”
“邓星阳!”语文课代表在台上喊着,紧接着快步从讲台上走下,来到他们面前。
邓星阳抬眸,心情极好地说:“有何贵干啊晨姐?”
语文课代表叫葛雨晨,每当同学有事找她时,都会开玩笑叫她晨姐。
“你再说话我就把你名字记上了。”葛雨晨怀里抱着记名册,腰背挺直站在他面前,只是目光总是越过邓星阳,而是落在另一个人身上。
邓星阳咧嘴笑,身体顺势往后躺靠在沈惟江身上,语气吊儿郎当道:“咱不能看阿惟帅就只说我吧。”他捋了下额前碎发,又说:“我也不比他差啊。”
他话音落,随之前排引起不少哄笑。
葛雨晨被他说的有些害羞,紧紧抱着记名册,垂着脸说:“你、你再说话我就记你名字了。”
说完,抬起脚步就要走。可突然又想起什么,身体缓慢转过身,眼前轻扫正看书的少年。
仅一眼,她又连忙慌张别开眼,垂眸支支吾吾道:“沈、沈惟江,你也别说话了。”
沈惟江正经地点点头,眼神紧盯着说,抽出一秒应道:“嗳,好。”
邓星阳也学着他模样装腔作势,重复着他的话:“嗳,好。”
周围哄笑声不断,葛雨晨没好气瞪他一眼。
等人走后,邓星阳从沈惟江身前离开,愤愤不平地说:“怎么你到哪都是例外,就连上课说话也有例外。”
沈惟江压着凳子瞥他一眼,不轻不淡说出几个字,“因为哥优秀。”
靠。
这句话邓星阳还真没法反驳。
从小到大,沈惟江一直是他们那一片别人家的孩子。
考试考的不好,家长会让他们向沈惟江学习。身体素质不好,要向沈惟江学习。课外补习坚持不下了,要向沈惟江学习。
总之,从小到大,他们一直活在沈惟江阴影下,但他确实优秀,不论成绩还是其他。
如果他们几个不是从小一起长大,那他和夏飞莹估计现在都特恨他。
邓星阳扁扁嘴,一个拳头伸到他面前,在缓慢竖起大拇指,“你牛。”
于雾坐在后面边写试卷边听两人说话。
她也不想听的,可他们说话丝毫不避讳,声音就算中间再隔一个人,她也能听见。
夏飞莹这时也凑过来,问:“听见了吗?”
她点点头,手上动作并没有停,“想不听见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