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爱浓——甜厘厘【完结】
时间:2023-02-09 13:55:44

  徐芝枝患有精神疾病,这些年一直住在西山疗养院的事,在京市应该已经是人尽皆知了,没什么好遮掩的。
  四十分钟后,西山疗养院。
  黑色卡宴停在疗养中心大楼前,沈昀舟侧眸看着周雨浓,温声问:“需要我陪你一起上去吗?”
  周雨浓摇头,解开安全带,说:“不用了,谢谢你送我过来,我今晚得留下来照顾我妈妈,你不用等我了,先回去吧。”
  沈昀舟:“有事就打给我。”
  “嗯,好的。”周雨浓微顿,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口,没有心情再多说什么,下车,关门,脚步匆忙地走进灯火通明处。
  这所疗养院是京市最著名的疗养院,建在西山脚,天鹅湖畔,空气清新,环境优美,有专业的医护,医养结合,养老和养病皆宜,入住一年的费用高达上百万。
  周雨浓乘电梯上六楼,走到一个房间前,在密码锁上快速地输入密码,推门而入,是一间十分宽敞的套房,原木风的装修显得舒适又高级。
  卧室门没有关,周雨浓径直走进去,看到江惟远坐在床边,正在给躺在床上的徐芝枝喂水。
  听到动静,江惟远转过头,看到是周雨浓,脸上露出几分欣慰:“浓浓,你来了。”
  周雨浓:“江叔叔,我妈妈怎么样了?”
  江惟远起身,轻声说:“已经喂过退烧药了,刚量体温,39.2°,还没有降下来。”
  周雨浓走到床前,探手去摸了摸徐芝枝的额头,很烫。
  她微微蹙眉:“怎么就突然发高烧了呢。”
  “对不起,浓浓,是我没有照看好你妈妈。”江惟远语气自责,“今天上午下大雨那阵,芝枝在我去接电话时突然跑出去,在大雨中淋了一会儿,估计是因为这样才发起高烧。”
  周雨浓了解徐芝枝的情况,心中叹了口气,说:“江叔叔,你不用自责,这不怪你。”她伸手,“让我来喂吧。”
  江惟远点点头,把水杯交给她。
  周雨浓坐下来,用勺子一点点地喂水给徐芝枝。
  徐芝枝紧闭着眼睛,嘴唇都干裂发白了,烧得迷迷糊糊,嘴里喃喃着一个名字:“崇年……”
  周雨浓动作一顿,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江惟远。
  江惟远和徐芝枝是青梅竹马,最后徐芝枝嫁给周崇年,江惟远年过五十,还未娶妻。
  在徐芝枝住进疗养院后,他也跟着住了进来,方便照顾她。
  江惟远对上周雨浓的视线,只是平和地笑了笑,似乎早已习惯了。
  周雨浓让江惟远去休息,徐芝枝交给她照顾就行。
  江惟远也没有坚持,说:“你困了就叫我,我来替你。”
  “嗯。”周雨浓点头,继续给徐芝枝喂水。
  时间慢慢过了凌晨,病房里很安静,落针可闻,周雨浓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徐芝枝,眼皮渐渐发沉,最后有些撑不住地趴在床上,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周雨浓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摸她的头,她睁开眼,抬头,看到徐芝枝含着笑意的眼神。
  “妈妈。”周雨浓完全清醒了,连忙伸手去摸徐芝枝的额头,发现已经没那么烫了,她稍微松了一口气。
  徐芝枝看着女儿,柔声说:“浓浓,你怎么还不去睡,明天还要早起去上学呢。”
  周雨浓心口一闷,坐下来,没有说话。
  徐芝枝微笑着:“浓浓,你爸爸过两天就出差回来,说给我们带了礼物,周末还要陪你和哥哥一起去郊外野营,期不期待?”
  周雨浓不敢刺激她,配合地点点头:“期待。”
  现在的徐芝枝,记忆仿佛停留在了和周崇年离婚前,她认为自己还是周崇年的妻子,和他恩爱如初。
  周雨浓看着母亲,想起自己小时候那次报复严思禾,把严思禾的头发剪断,然后被徐蓉榕说她从小就这么狠毒,长大了会没男人敢要。
  当时徐芝枝护着她,说又不是非要男人不可。
  时至今日,周雨浓依然很认同徐芝枝的话,是啊,女人又不是非要男人不可,可是为什么说这句话的人,却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弄成这样。
  周雨浓哄着徐芝枝,凌晨一点半,徐芝枝又睡过去了。
  她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颈,起身,走到窗前透气,伸伸腰,踢踢腿,活动着身体关节。
  目光不经意地扫到楼下,突然一顿,只见昏暗的灯下,安静地停着一辆黑色卡宴……
  周雨浓不确定是不是沈昀舟,拿手机过来,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两秒后,只见卡宴的驾驶座上亮起手机的屏幕光。
  他怎么还没有走?
 
 
第30章 
  周雨浓回到床前, 又去摸了一下徐芝枝的额头,她拿一根体温针甩了甩,给徐芝枝夹在腋下量体温。
  等五分钟后, 把体温针拿出来,38.2°, 开始退烧了。
  周雨浓走出卧室, 看到沙发上窝着一个人,江惟远竟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 而是在沙发上将就睡了。
  他并没有睡着,听到周雨浓的脚步声, 一下就睁开眼,坐起来, 问:“浓浓, 你妈妈怎么样了?”
  周雨浓轻声说:“刚量过,38.2°,江叔叔,你替我看一下她,我下楼一趟。”
  江惟远起身,点点头:“好,你去吧。”
  周雨浓下楼,径直走向那辆黑色的车子。
  男人摘了领带, 衬衫领口松了两颗纽扣,一只手肘撑着车窗,正在垂眸看手机。
  静谧的车厢内点缀着一盏阅读灯, 打下昏黄的光, 勾勒出他英挺的面容轮廓, 赏心悦目。
  周雨浓打开车门, 坐上副驾,扭头看着旁边的男人:“沈昀舟,我不是说了今晚走不了,让你先回去吗?”
  沈昀舟温声:“我在这里,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可以随叫随到。”
  周雨浓不禁莞尔:“没那么严重,我妈妈只是普通发烧,而且这里有那么多医护。”
  “没关系。”沈昀舟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手,嗓音深沉而低缓,“你守着你妈妈,我想守着你。”
  抬眸,对上男人带着几分柔情的眼神,周雨浓一顿,突然把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回来。
  沈昀舟微怔:“怎么了?”
  周雨浓眼睫轻轻一眨,说:“我突然想起来,刚刚替我妈妈擦完汗,忘记洗手了。”
  “没事。”沈昀舟看着她,“你妈妈怎么样了?”
  周雨浓:“已经开始退烧了。”
  沈昀舟颔首:“那就好。”
  周雨浓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了。
  “要么,我跟我江叔叔说一声,你去他房里睡一会儿?”
  沈昀舟摇头:“不用麻烦,我困了在车上睡就行。”
  周雨浓:“那就只能委屈你几个小时啦,我得回去再看看我妈妈的情况,大概天亮后,能跟你一起回去。”
  男人湿热的气息扑过来,在她柔软地唇上吻了一下,说:“好,我等你,不用急,等多久都可以。”
  周雨浓回到徐芝枝的房间,站在窗户前往下看,看到卡宴车内还亮着灯,她收回目光,没有再给他发消息。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房间,周雨浓在徐芝枝的床上醒来。
  她后半夜太困,撑不住就睡到了床的另一边。
  床铺够大,倒不会挤着徐芝枝。
  周雨浓睁开眼时,枕侧已经空无一人。
  徐芝枝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穿着一条酒红色的吊带长裙,正在对着穿衣镜系一条丝巾。
  她今年已经五十二岁了,保养得宜,白发不见几根,眼角虽有皱纹,但皮肤白皙干净,身材苗条,体态仍然保持着年轻时的轻盈优雅。
  对外说她四十出头,也是没人质疑的。
  徐芝枝曾经也是明眸皓齿,楚楚动人的名门大小姐,如今也是风韵犹存。
  徐芝枝扭头,见周雨浓坐在床上看着她,她微微一笑:“浓浓,你醒了,快看妈妈穿这条裙子好不好看?你爸爸今天出差回来了,我要穿这条裙子去机场接他,他最喜欢我穿红色的了。”
  她摆弄着脖子上的丝巾:“这条丝巾,是你爸爸上个月买给我的,他说我戴着很好看。”
  徐芝枝的记忆不仅停留在十几年前,而且总是很跳脱,一会儿记得周崇年在国外出差,一会儿又变成他在公司开会。
  周雨浓记得,徐芝枝年轻时的确经常穿红色,她下床,走向徐芝枝,满口夸赞:“妈妈长得美,穿什么样衣服,戴什么样的饰品都好看。”
  她伸手摸徐芝枝的额头,已经恢复到正常温度了。
  她不放心地问:“妈妈,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徐芝枝摇头,似乎突然想起什么。
  “我昨夜是不是又发烧了?我记得你爸爸坐在床前喂我喝水。”她的表情甜蜜又苦恼,“每次我一生病,你爸爸就会整夜不合眼地守着我,他第二天还要去公司。”
  周雨浓脑子里莫名冒出那句“我想守着你”,她用力地咬住唇。
  热恋期当然很美好,被当成宝一样捧在手心里,恨不得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黏在一起,可是等新鲜感过了,连责任感也维持不下去的时候,当初的宝就会被弃之如敝履。
  徐芝枝还把周雨浓当成六七岁的孩子,拉住她的手,说:“浓浓,你和妈妈一起去接爸爸吧。”
  周雨浓平静地回答:“妈妈,今天夏夏过生日,我要去她家,你忘了吗?”
  “噢,对,妈妈忘记了。”徐芝枝歉意地笑了一下,温柔地嘱咐道,“那你今天早点回来,爸爸很想你,还给你带了礼物。”
  “好的。”周雨浓抱住徐芝枝,像小时候每次分别前一样,亲了亲她的两边脸颊,“妈妈,再见。”
  徐芝枝也亲亲她:“乖宝贝,再见。”
  周雨浓打开卧室门,撞见江惟远推着一辆小推车进来,上面放着营养丰富的早餐。
  徐芝枝看到江惟远,脸色却忽然一变,着急地说:“惟远,你怎么来了,崇年要回来了,你快走吧,崇年见到我们有来往,他会生气的,求求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面对徐芝枝的驱赶,江惟远既没有难堪,也没有生气,只是若无其事地点点头,温声对她说:“芝枝,你别着急,我这就走,以后不会来了。”
  他把餐车推到一旁放好,立即转身离开。
  周雨浓跟着走出去,追上他:“江叔叔!”
  江惟远停步,转身望着她,态度很亲切:“怎么了,浓浓。”
  “江叔叔,刚才我妈妈……”周雨浓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歉意,“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徐芝枝每次见到江惟远的反应都会不一样。
  她有时会记起两人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就会像从未遇到过周崇年一样,和江惟远相处得很融洽,言笑晏晏。
  可有时,她又会记起周崇年对江惟远很介怀,两人还为此争吵过的事,然后就会无情地把江惟远赶走。
  每当这时,江惟远就暂时离开,让护工来照顾徐芝枝。
  这是一份无望的爱,他的付出,将永远得不到回应。
  但都是他心甘情愿。
  江惟远摇头,嗓音平和:“没关系,她也不是有心的。”
  周雨浓对他报以感激的微笑:“江叔叔,真的很谢谢你这么多年以来对我妈妈的照顾,辛苦了。”
  江惟远笑了笑,说:“甘之若饴”
  周雨浓提着两份早餐坐上车。
  沈昀舟精神还挺好,两人在车上吃了早餐后,才离开疗养院。
  回到家后,周雨浓简单地洗了个澡,然后去补觉。
  中午睡醒了,打电话给江惟远询问徐芝枝的情况,对方说徐芝枝没有再出现体温反复上升的情况,她才放下心来。
  下午四点多,周雨浓起床洗了个澡,把头发吹得蓬松,开始化妆。
  最后挑了一条前胸拉链设计的杏白色包臀连衣裙换上。
  等她准备好,沈昀舟打过来,结果却不是来接她去吃饭的。
  而是很抱歉地跟她说,今晚不能陪她一起吃饭了,因为沈家老宅那边的管家突然打电话给他,说他母亲向涓身体不适,也不肯去医院,他得回老宅一趟。
  周雨浓看着镜中打扮得精致的自己,撩了撩头发,体贴地说:“没关系,我另外再约朋友就好啦。”
  沈昀舟急匆匆地回到老宅,却看到向涓,哪有半点身体不适的样子。
  “您骗我?”沈昀舟眸色微冷。
  “要不是这样说,你怎么肯回来?”向涓叹了一口气,“我想见自己的亲儿子,还要这样谎称生病了才行,。”
  沈昀舟皱眉,说:“什么事?”
  向涓紧紧地看着他,问:“昀舟,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沈昀舟没吭声。
  向涓:“我今天和人打麻将,听人说,前天晚上在栖云湾看到你和一个女孩子抱在一起,有这件事吗?”
  沈昀舟:“她看错了。”
  见他承认了,向涓反倒是欣慰地松了一口气,至少知道他是喜欢女人的,不然她还要一直担心他的性取向。
  虽然她也中意梁诗宜,沈昀舟能娶梁诗宜当然是最好,但既然他不喜欢,那她也不强求。
  向涓柔声问:“你中意的是哪家的千金?”
  沈昀舟:“抱歉,暂时还不能对您说。”
  向涓有点意外:“为什么?”
  沈昀舟不说话了。
  向涓:“那女孩住在栖云湾?”
  沈昀舟不答,再问相关的信息也都是三缄其口,向涓无奈,只好让他去书房叫沈再松和沈明谦,准备吃晚饭。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