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做过的事情,陶然自然十分理直气壮。
吕顺办案多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陶然一点问题都没有,反倒是郑泽林和葛玉蓉两人遮遮掩掩的,这里面肯定有事。
故而他一拍桌子冷笑道:“行啊,葛玉蓉,郑泽林,你们两个小鬼敢在阎王面前耍花腔?不说实话是吗?行,老子也不在乎了。老郑,把你儿子带走,以后咱们两家也别来往了。”
“葛玉蓉,你也滚吧。给老子滚得远远的。”
吕顺也不稀罕他们说实话了,总归收拾两个小鬼,他有的是时间和手段。
郑长春心里那个急啊,他少不得又猛踹郑泽林两脚,要他老实交代,话里话外还道:“臭小子,你还不给我老实交代?”
郝岚也急急道:“死小子,你别替别人遮遮掩掩了,有什么就说。”
吕顺可不是一般人,真惹急了他,整个郑家都得跟着倒霉。
葛玉蓉见事态发展不对,最后只能拿出杀手锏,往地上一瘫,捧着肚子可怜兮兮道:“吕哥哥,我肚子疼,你快送我去医院。”
吕顺理也不理,并发话让两个女儿将她拖出门外撵走。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吕哥哥,吕顺,我怀了你的孩子了。”只听葛玉蓉大声叫道。
陶然听了,当即噗嗤笑道:“哎呦,你唬谁呢?老吕这么大年纪了,能让你怀孩子?别是郑家的种,你赖在我们老吕头上吧?”
郑长春听了忙道:“小陶,你别瞎说,我儿子可看不上这样的女人。”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就他那洁癖的样子,不可能喜欢葛玉蓉这样。
可听了这话,陶然笑得更大声了:“老郑,什么叫你儿子看不上这样的女人?这话说的,怎么显得我们老吕低人一等了?”
“老吕,好好听听,别人都不要的破烂货,你自己抢手里当个宝?”
“陶然,你个神经病,你凭什么污蔑我?吕哥哥,我肚子里的真的是你的孩子?”葛玉蓉真的气哭了。
她再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她是想算计人,可一步还未落实,自己却先跌了个狠跟头。
然而此时此刻,她见吕顺眼眶赤红,一副要生吞活剥了她的模样,只能实话实说道:“吕哥哥,你别气了。那日我和郑泽林见面,都是因为了建宁。”
郑泽林见葛玉蓉准备实话实说,他也没开口阻止。此时此刻,除了实话实说也没别的法子了。
吕建宁一脸纳闷:“关我什么事情?”
葛玉蓉无法,只能将王安乐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她没敢说自己要算计人,只说吕建宁看上了有夫之妇,她跟郑泽林私底下商讨着如何帮助他。
陶然那个气啊,对着吕建宁就是一巴掌,“你个蠢东西,天底下什么女人没有,你非看上人家的老婆?”
吕顺坐在一边不说话,好半天才冷笑道:“帮他?你确定是帮,不是害?”
葛玉蓉一脸诧异,她没想到吕顺脑袋这般好使。
一旁的郑长春叹道:“老吕若是个好糊弄的,又怎么能当上局长?他这辈子,什么人没遇见过,又什么事情没见过。”
听了吕顺的话,陶然才想透此事,她气得将葛玉蓉推倒在地,对着她的胳膊又是掐又是打,哪里还有刚才的淡定从容。
郝岚此时也想起了儿子之前说要教训周文的话,她以为顶多是套个麻袋,没想到是这般缺损的主意,当即也给了儿子两巴掌道:“你个大男人,算计个女人是怎么回事?要你不成器,要你害人。”
吕顺更是冷笑连连,“好哇,一个个真是好聪明。合着就我儿子是个傻缺?”说罢对着吕建宁也是一脚。
吕建宁砰得一声跪在地上,膝盖处钻心般的疼痛让面色扭曲,然而吕顺尤觉得不够,又是一个巴掌甩过去:“蠢货,别人下套你就钻,你他妈的是乌龟吗?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样的蠢材?”
得了,吕顺都舍得打儿子了,郑长春哪里敢在旁边观看,只能也对着亲儿子又打又骂。
吕顺的两个女儿左看看右看看,也不晓得拉哪一个,帮哪一个。
最后还是吕顺发话:丽嘉
“老郑,你儿子是个了不起的,以后肯定有大出息,我家里高攀不上。往后,咱们两家就别再走动了。我怕哪一日我这条命不够你儿子算计的。”
“老大,把葛玉蓉给我撵走。老子这么一大把年纪,可没能耐让你怀孩子。”
“吕建宁,你个蠢货。但凡你长点脑子,也晓得找个清白大姑娘。啊,天底下女人死绝了,你非得看上一个有老公的?人家周文是什么人?老子都听过他的名号。你哪里比得了他?明天开始,给老子滚到金山下面的派出所上班。”
说罢,吕顺直接上楼休息,也懒得再听这些人狡辩哭诉。
可怜的葛玉蓉欢欢喜喜来了吕家,又哭哭啼啼回了幸福里。
正在灶披间里忙活的周文见了,还好心情道:“葛玉蓉?这么快就回门了?”
一句话差点让葛玉蓉羞愤而死。
狗日的周文,说话也太特么损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周文, 这里就是大海吗?好漂亮。”王安乐光着脚,迎着风,哇哇大叫着往大海里冲去。
作为内陆的孩子, 她对大海总有那么几分憧憬与喜欢。
碧海,蓝天, 红日, 沙滩,真的好美。
“乐乐, 你跑慢些。沙子里有贝类,小心划伤脚。”要周文来看, 如今的金山十分普通,甚至还有些荒凉。
破烂的渔网, 木制的小渔船, 黄泥巴色的沙滩,处处显示着这个时代的本色。
当然了,未经人工雕琢的景色自然也有那么几分野性。
野性,也代表了危险。
周文念此,自是寸步不离地跟着王安乐。
“呀,海水真的好咸好咸,还有点发苦哎。”王安乐稀奇地尝了一口海水,当即小脸皱成一团。
不时一个浪打来, 王安乐好悬没站稳,她拍了拍胸口,吐舌笑道:“这浪看起来也不大呀。”
周文又气又宠得将她拉离水边, 而后给她个小桶道:“乖, 我来教你找蛏子”说罢带着王安乐去了一处水少的浅滩, 然后让王安乐自己铲沙, 周文见沙中有好几个小孔,忙道:“乐乐,你往这里头撒盐试试。”
“啊?撒盐?会不会太浪费了?”
“这有啥,咱乐乐开心就好。你要舍不得,那就对准小孔撒一点点进去。哎哎,你看,是不是出来了。”
“啊啊啊,周文,我是不是好厉害,你看我,一次就搞定了。”王安乐蹲在地上,欢喜得跟个孩童一样。又因着一次成功,少不得对着周文显摆显摆。
见媳妇如此活泼可爱,欢喜得周文连连竖起大拇指,彩虹屁更是一个接着一个:
“媳妇,你真太厉害了。我第一回 玩,找了半个多小时才抓到。”
“媳妇,你简直太棒了。我就没见过你这般厉害的人,你要是生在海边,估计所有的蛏子都得跟你姓了。”
“哎,好媳妇,你快教教我,我咋找半天找不到嘞。”
附近也有孩童在边上找海货,听周文这般说,不免挠了挠头,暗暗不解道:“挖蛏子有什么难的?不是一铲子下去就行了么?”
大人真是好奇怪。
王安乐可不知道孩子们的心声,她此时正得意洋洋地教周文挖海货,因着抓海货实在有趣,她竟有些不大想回家了。
周文素来是个疼媳妇的,也不催她,想着实在不行,就在附近找个旅馆住下。
“周文,你快看,海里面是不是有个孩子在呼救?”不经意的一次抬头,王安乐看见海里好像有个孩子在摇手呼救,层层叠叠的海浪扑过来,使得孩子沉沉浮浮往深海里退。
周文定睛一看,还真是个孩子。
傍晚时候,风浪都大了些许,若是孩童不注意,的确很有可能被卷入海中。再加上孩子体力弱,只怕敌不过层层叠叠的海浪。
周文来不及多想,忙脱下外衣,然后对着王安乐道:“媳妇,乖,你站在岸边别动,我很快回来。”
王安乐咬唇不语,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周文狂奔的背影,心中的担忧达到了极点。但是她也知道周文是如何在乎自己,故而她并未跟上去添乱,而是站在原位大声呼喊着旁边的孩童,让他们赶紧回家寻大人过来帮忙。
好在有惊无险,不一会儿周文就抱着孩子上了岸,只是奇怪,他左手怎么好像还拖了个人?佚䅿
王安乐小跑过去,还真没看错,周文左手的确拖了个人,而且还是成年男人。
那个男人紧闭着双眼,头发湿哒哒趴在头皮上,裸露在外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脸颊也有几分红肿。
瞧着挺吓人的。
周文将吓坏了的孩子轻轻放在地上,至于左手这个大男人,他直接往地上一扔,问都懒得问。问啥,简直太晦气了,他真恨不得一脚将这人踢回海里去。
倒是这个大男人被这么一冲击,吐出几口海水就清醒了过来。
此时他的视线由模糊转为清晰,只见眼前俏生生站着一位美人,身材纤细,面容精致,发丝随海风浮动平添风情,身后是晚霞映照又增妩媚。
周文一把挡在王安乐跟前,佯装温善道:“同志您好,您没事吧?”妈的,肯定没事,瞧那色眯眯的小眼神,有事才怪。
人说冤家路窄,如今可不就是这么个情况。
周文将昏迷的吕建宁从海里捞起来的那一刻,真恨不得再将他塞回去。
真是倒了霉了,怎么来金山游玩还碰到他了?
难道吕建宁跟踪了他和乐乐?
吕建宁再次猛咳几声,好半响才道:“多谢同志救了我,我是吕建宁,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还请直说。”
周文笑着点头,本想继续说些什么,就见好些老乡飞速跑了过来。其中一位妇人尤为慌张,她先是上上下下看了看被周文捞起来的小子,见他并无大碍,松了口气的同时对着他的屁股一通狠揍,边揍还边跟周文道谢。
那孩子也是惊着了,见着亲妈才哇哇大哭,也不理会屁股疼不疼,一个劲的往亲妈怀里钻。
“同志,真的谢谢你了。这是我家里今天刚弄的生蚝和梭子蟹,若是不嫌弃就带回家尝尝。”
“对对对,同志,我家里还有两条小石斑,你们带回去清蒸尝尝。”
“我家里还有些海带和晒干的海马海星,你们也带着。”
“石头妈妈,我家里还有些海胆,你们也给救命恩人带着。”
他们也都是看着石头长大的,如今见他平平安安,大伙儿比什么都高兴。纵然没啥血缘关系,但感恩的心却是一样的。大伙儿你掏一点,她拿一点,不时就攒了满满一大竹筐的海鲜给周文。
周文几次拒绝都没成功。
这时又有孩子偷偷在爸妈耳边说了刚才王安乐捉蛏子的趣事,大伙儿听了更是善意笑道:“老话说了,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这些海货,大家都吃腻了。倒是恩人同志的老婆不是海边人吧?都带回去,给她尝尝鲜。要是觉得好,赶明儿再来咱们家里拿。”
“对对对,常见的东西,不值钱。”
众人热情劝说,周文又想着乐乐还没吃过这些海鲜,谢了又谢方才接过。
之后又说了好一会儿道谢客气的话,周文和王安乐才得以脱身。不曾想那吕建宁见了王安乐,竟不由自主得跟在他们身后走。
周文忍了又忍,扯嘴假笑道:“吕同志,你瞧着挺眼熟的呀。对了对了,昨天不是你开车接葛玉蓉的吗?”
听周文这么说,王安乐也觉得有些眼熟。
“还真是哎。姓吕?奥,你是不是吕局长那边的人啊?”
“嗯嗯,我是吕顺的儿子。你们也是幸福里的吗?”吕建宁说完,不由看向王安乐。
只见她白皙的面孔在夕阳下仿若镀了一层金光,浅笑时,似要在人心底掀起层层海浪。
吕建宁忍了忍,还是问道:“不知两位同志是什么人?”
原来吕顺丢了大丑,在家里狠狠发泄一通。待郑家葛玉蓉都离开后,又将吕建宁揍了一顿。吕建宁也是怕了,今天一大早就跑来金山上任。
只是他跑得快,但相关手续还未到位。
这不,吕建宁闲来无趣,再加上被葛玉蓉和郑泽林双重背叛,他心里难受就跑来海边散散心。恰巧看见那个孩子被海浪卷走,他想也没想就去救人,哪个晓得昨天吕顺打得实在太狠,刚拽着孩子的手,他后背猛得一抽,当即疼的他使不上力气。他害怕孩子出事,仅凭着最后一点力气将孩子举出海面。
吕建宁都以为自己要交代在海里了,没想到竟被人救了。
如今想想,也是后怕。
“我姓周,叫周文。这是我内人,她叫王安乐。”说着,周文扫了吕建宁一眼,见他胳膊腿上全是青青紫紫的伤痕,微微有些满意。
“王安乐?她就是王安乐?”吕建宁一惊,没想到救自己的竟然是王安乐的丈夫。
自从葛玉蓉和郑泽林夸赞过王安乐的美貌之后,吕建宁为了一睹真容,想了许许多多的办法。只是葛家那边办事不利,次次都没成功。
没想到自己差点死了,竟然遇着了王安乐。
“嗯?吕同志,怎么了?你听过我媳妇的名字?”周文一脸纳銥嬅闷道。
“就,就听葛玉蓉说的。”不知为何,吕建宁竟然有些结巴起来。
葛玉蓉和郑泽林还真是了解他,王安乐完完全全按着他的喜好长的,无一处不合乎心意。只是想着周文刚刚还救了自己的性命,而自己竟然觊觎他的老婆,不免觉得心虚惭愧。
“原来是她啊。”周文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实则不置可否。
倒是吕建宁想了想道:“周同志,葛玉蓉不是个好东西,往后你们最好离她家远点。对了,听说你还得罪了郑厂长一家,小心他家儿子,那也不是个好东西。”
周文更是不理解了,“真奇怪,之前跟郑厂长一家都是公事,也不算得罪吧?还有葛玉蓉,我们虽然都住幸福里,可没什么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