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帝尊他疯了——若诗安轩【完结】
时间:2023-02-09 14:00:29

  她这个掌柜还是在暗处, 唯有每月月中视察的时候才会出现, 且都是以男装示人, 几家店铺的掌柜只道东家是个俊俏郎君, 还是个极有手段的小郎君。
  上个月官府征粮, 各家粮铺都早早把粮食送到粮仓, 可官府大人贪得无厌, 还想多得,其他几位粮铺都是本地人经营,唯有“盛喜粮铺”是外地人, 故此打起了小算盘。
  苏暮雪作为盛喜粮铺的东家自是不会让官府那边如愿, 略施小计,让官府大人收回了成命,还把之前征收的那些粮食悄悄给送了回来。
  几个掌柜听罢纷纷伸出大拇指,慨叹东家厉害。
  明玉挑眉,心说:那是当然,我们小姐可厉害了。
  苏暮雪做的事一句两句也说不完, 比如上上个月, 她还帮着破获了一桩盗窃案, 是个陈年旧案。
  还有上上上个月, 出钱出力, 修葺河道, 让荆州百姓安然度过了汛期。
  用明玉的话来讲,他们小姐太厉害了,简直是神了。
  荆州城东有座寺庙,专门供奉为荆州做出过贡献之人,苏暮雪的牌位也在寺庙里,名字不是苏暮雪,是苏宇宁。
  宁是取自她表哥的那个宁。
  原本苏暮雪是不同意供奉的,只是耐不住荆州百姓热情,后来为了回报荆州百姓,盛喜粮铺每个月都会开仓放粮,接济灾民,风雨无阻,还设了粥棚,以供毗邻州县百姓吃食。
  苏暮雪虽来到荆州短短一年,却做了别人从未做过的事,街上有人见到她,都会驻足,主动向她问好。
  苏暮雪每每都会含笑意应对,这一年与她来说,是最肆意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即使是寒风,拂在身上也是暖的。
  另外,她还招揽了一些女工,都是些没有家的女子,她给她们提供住处,让嬷嬷交给她们营生的本领,或是刺绣,或是制香等,按照她们自己的意愿学习,一旦学成,便招录到店铺里,她们的工钱也从来不比男子少。
  偶尔明玉会提出质疑,“小姐,这样做会不会不好?”
  “不好?哪里不好?”旧习是需要一点点改变的,那么便从她这里开始。
  苏暮雪对姑娘们太好,某刻也会流传出什么不好的话语,说她养这些女子,其实是为了供自己享乐,她才不是大善人,她是地地道道的大奸商。
  苏铭和阿五对苏暮雪维护得很,几乎这话没说完多久,便再也寻不到那嚼舌根之人。
  那人被麻袋罩着,挨了一通打,阿五打人专挑脸上打,苏铭身子不利落,没动手,动的脚,给了那人几脚。
  之后,再也没人敢胡乱说些什么不中听的,倒是时常会听到夸奖的话,说苏大东家年轻有为,又相貌堂堂,实乃良配。
  荆州什么人的鼻子最灵?
  媒人。
  她们争先恐后的来到苏府,为苏大东家说媒,琴棋书画,环肥燕瘦,什么样的女子都有。
  起初苏暮雪还能同她们客气上一两句,后来干脆闭门不见,媒人太能叨叨了,她惹不起,只能躲了。
  夜里,睡前,明玉想起了白日王媒婆拿着一张画像进府的情景,浅笑着说道:“小姐,那个刘小姐长得甚是好看,你真不去看看吗?”
  彼时,苏暮雪正躺在美人榻上侧倾着身子看书,白皙指尖慢悠悠掀着,听到明玉的话后,执起书轻轻敲了下她的头,说了句:“顽皮。”
  明玉现在的性情有几分明霞的样子,偶尔还会开起了玩笑,她笑着道:“这些媒婆啊,眼太拙了,拿什么女子的画像啊,应该带些俊俏郎君的画像给我们小姐瞧瞧。”
  越说越没谱了,苏暮雪坐起,抬手又给了明玉一下,这次敲的她肩膀,佯装生气道:“胡闹。”
  明玉一点都没被吓到,还轻笑出声,指着苏暮雪红润的脸颊说道:“小姐,你脸好红啊。”
  苏暮雪起身去追她,明玉朝前跑。
  主仆二人在屋内追逐时,房顶上有人在把酒言欢,苏铭后倾着身子,手执酒瓶和阿五浅浅碰了下,阿五勾唇笑起,仰头饮了一大口。
  今夜有星有月,月亮挂在树梢,银白的光芒洒了一地,连影子都透着几分迤逦。
  屋内的笑声许久未消,他们两个人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加深,阿五挑了下眉,淡声道:“来。”
  “来。”苏铭仰头又饮了一口。
  阿五想起他被抓走之事,问:“为何不告诉小姐是何人抓走的你?”
  “不重要。”苏铭仰头看着明月,淡声道,“现在就挺好的。”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小姐已经知晓了呢。”阿五道,“小姐蕙质兰心,连官府大人的计谋都能看穿,又怎么会不知谁抓走的你。”
  “知道了又何妨。”苏铭说,“我现在只愿小姐开心,再也不要和宫里有任何牵扯,小姐已经为了我放弃一次了,若不是因为我,那日她从正曦宫出来便可以逃离帝京了,我已然害了小姐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
  苏铭定定看着阿五,“以后这事休要再提。”
  阿五所说不假,以苏暮雪的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苏铭是被谁抓走的,她之所以不去找那人算账,是因为有更紧要的事。
  他们的安危便是更紧要的事。
  她不能让他们再涉险,他们,一个都不能少。
  明玉铺好床铺,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小姐,小坠子来信了。”
  这两年小坠子一直在外面奔波着,最初在边关,后来去了浙州一带,后来又去了边关,之后又回了浙州一带。
  这封信是从莱州送出的。
  苏暮雪问:“在哪?”
  明玉走到案几前,从书里翻出信笺,“小姐,给。”
  苏暮雪接过,弯腰坐在椅子上,身体倾斜着靠近了烛灯些,展开信慢慢开起来,眉梢也跟着扬起。
  “小姐,有什么好事吗?”明玉见她浅笑嫣然,杏眸里都是光,忍不住问。
  “小坠子说他遇见晏州了。”苏暮雪道,算算日子,应该是前几个月的事。
  “郑大人?”明玉走到桌子旁,“郑大人怎么会去莱州的?”
  苏暮雪:“晏州现在官职加身,少不得要四处办事,兴许是去莱州办事的。”
  郑煊去年协同康权武防汛,在浙州一带生活了四个月,后同康权武一起回到的帝京。
  赈灾有功,加封进爵,得了不少赏赐。
  现下已经不是郑太医,是云风国的户部侍郎,算是破格加封,毕竟还从未有太医任职户部侍郎之事。
  也算是云风国开天辟地头一回。
  当然,群臣反对是在意料之中,不过萧安辰没有多加理会,他有自己的用意。
  至于之前的侍郎因为犯了事被关进了大牢里,不日便将问斩。
  至于是何事,苏暮雪也零星听到过些消息,好像户部侍郎某日吃醉了酒,自己独自骑马去了城门,同那里守门的争执起来。
  也就是那夜,城门防守不严,放了些人进来,据说溜进皇城的是突厥那边的人,至于真假无人知晓。
  翌日,关于弹劾户部尚书的折子递到了玉案上,且一道接着一道,最后一道折子是康权武递的,里面详细记录了户部侍郎如何监守自盗。
  每一处都记载的很详细。
  户部侍郎不得不认罪。
  可苏暮雪还是隐隐觉得不对劲,那日户部侍郎为何偏偏吃醉了去城门闹事,引得突厥人进了皇城。
  帝京
  郑煊还在办公,伏案执笔写着什么,袅袅烛灯勾勒出他俊逸的容颜,侧颜线条锋利,下颌微紧,神情有几许淡漠。
  刘叁凑近,轻声劝慰道:“大人时辰不早了,该回府歇息了。”
  郑煊笔未停,依旧写着,刘叁看到他这副样子,想起来那日回到帝京的情景,少爷满心欢喜去了梅园,本以为能见到苏小姐,谁知去了那里才知晓,苏小姐已然离开了。
  离开多久无人知晓。
  少爷站在空荡荡的庭院中,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走了般,眼神空荡荡的凝视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那段日子与郑煊来说是最难捱的,他私下里命人找了许久,可都没有苏暮雪任何的消息。
  后来他得知,帝王也在找苏暮雪,且也寻了很久,突然,心底生出喜悦,他想起了苏暮雪曾经同他讲过的话,她喜欢自由,海阔天空任君遨游,离开帝京是她最希望做的事。
  只是那日,这事差点被人破坏,户部侍郎宋承同荆州来的亲戚在酒楼里吃了些酒,酒意上来,那个亲戚说起了近半年荆州发生的事,尤其提了一嘴叫苏宇宁的,还说,就是因为这个叫苏宇宁的,让他损失了一大笔银两。
  宋承随口问道:“苏宇宁是谁?”
  亲戚回:“小毛孩,经营几家铺子,在知府大人眼里有点地位。”
  说完他又说道:“听口音,很像帝京人。”
  宋承挑眉:“帝京的?”
  亲戚:“我这有他的画像。”
  说着,那人从怀里掏出了画像,展开放在宋承面前,烛灯有些许的暗,宋承命人又加了一盏,亮堂后,低头去看。
  险些把自己吓了一跳,“确定是这个人?”
  亲戚道:“当然确定了,这画像是我找人偷画的,就是他,为我作画的画师也在,就在城外……”
  宋承打断他,“画师在何处?”
  亲戚打了酒嗝,“城外啊。”
  宋承抓起他的手,目光灼灼道:“走,同我去找那个画师。”
  两人各乘一骑,飞快奔着黄城门而去,同那里守门的起了争执,赶巧郑煊路过,原本他是不打算理会的,事有凑巧,宋承怀里的画像掉了出来。
  风吹拂,卷着飘到了郑煊马车下,刘叁见状捡起,随意一瞟,吓了一跳,惊呼:“大人。”
  郑煊正在执子下棋,淡声道:“何事?”
  刘叁压低声道:“苏小姐。”
  车帘倏然被撩起,映出郑煊那张晦暗不明的脸,“什么?”
  刘叁把画像递上,“这是从宋大人怀里掉下来的,这是苏小姐吧?”
  郑煊接过,垂眸去看,一眼认出正是苏暮雪,她右侧眼眉上那颗黑色小痣很显眼。
  郑煊把画像折好,缓缓抬起眸,几步外,宋承从马背上跳下来,抓起守门护卫的衣服作势要打人。
  有人走近求情。
  嘈杂声传来。
  郑煊眸光落在后方混在人群中进来的那几人身上,他追查那几人很久了,是突厥人,眉梢蹙起,他一边把画像收起,一边道:“去通知王放,说城门口有人闹事,另外,命人看好了那几个突厥人。”
  刘叁领命,驾马离开。
  后来,便有了宋承失职贪墨之罪,至于那张画像则不了了之,画像上之人,无人识,更无人见过。
  荆州,苏府
  苏暮雪梦魇很蹊跷,隔三岔五便会来一次,这次梦到的是,萧安辰举着刀对自己脖子抹去,口中依然念念有词。
  “阿雪,你想看朕流血是不是,朕流给你看。”
 
 
第62章 
  萧安辰这癔症来的突然, 几乎刚歇息没多久便发作了,同之前癔症不同今夜的他尤为狠戾。
  黑眸一眨不眨直勾勾盯着一处,眼神空洞, 下手也快,几乎不给周嵩反应的时间, 坐起, 从枕头下摸出匕首, 对着自己脖颈抹去。
  上次动作这么快, 还是在皇家别苑对付那些行刺之人, 他对敌人一向狠, 可周嵩没料到的是, 陛下对自己更狠。
  他急忙上前欲拦, 刀子一偏狠狠插进了周嵩掌心,周嵩吃痛惊呼出声:“陛下。”
  萧安辰依然睥睨着前方,用力一扯, 抽出了刀子, 血溅到他身上,他似是无所察觉,再次对准了自己的脖颈。
  快、狠、准,似乎不弄出什么伤,他便不会罢休似的。
  其他内侍见状赶忙过来拦,无一幸免, 都被刀子划伤了。
  癔症中的萧安辰疯魔的让人胆颤, 而且力道也特别大, 这些小太监根本拦不住。
  他一把挥开, 随后刀尖对准了侧颈, 这刀下去, 怕是真会要命。
  周嵩左手用力按着右手,声嘶力竭道:“陛下,不可。”
  萧安辰这会儿哪听得到声音,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看不见更听不见,随着那句“陛下,不可”,对着自己的侧颈用力戳了下来。
  看方向,刀尖落下的位置正好是凸起的脉搏,这真真是寻死呢。
  周嵩眼睛一黑,险些昏了过去,好在王放及时赶来,越过众人,来到龙榻前,一把握住了刀子。
  “啪啪”血滴落下来。
  王放握的很紧,不管萧安辰如何用力推,都不动分毫,等察觉到萧安辰不动时,他轻唤了一声:“陛下。”
  萧安辰缓缓抬起眸,瞳仁转动,眼神不再空洞,也是在这个瞬间,他头一偏栽倒在龙榻上。
  之后是太医杜春提着药箱子匆匆赶来,诊脉医治,缝合包扎,萧安辰虽说未刺到脖颈,但还是伤到了手,掌心有道深深的刀痕,鲜红的血液纷涌而出,像是海面上卷起的浪涛,翻滚着涌上来。
  包扎好后,杜春例行问话:“陛下的癔症已许久不曾发作,为何今夜又会犯病?”
  周嵩蹙眉想了想,回道:“陛下睡前看了一样东西。”
  “何物?”杜春又道。
  周嵩命人把东西拿来,摊开在杜春面前,是一幅画像,画像之人面貌娇艳美丽,身姿绰绰,是苏暮雪。
  “陛下是看到皇后娘娘的画像才发病的。”周嵩轻叹道。
  陛下的心思几个近臣都知晓,但知晓也无他法,陛下都寻不到的人,他们更无法寻到。
  “皇后娘娘还没有消息?”
  “尚无。”
  周嵩手上也受了伤,杜春给王放清理包扎完毕后,开始给他包扎,“上个月苏将军不是来了书信么?他没说什么?”
  周嵩:“苏将军也不知晓皇后娘娘身在何处。”
  提到苏沧海,不得不提这一年萧安辰做了些什么?一连三次嘉奖边关战士,更是册封苏沧海为骠骑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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