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两把,是顾傅琛或者江淮胡的。
不过阮呦不慌。
经过这两局,她隐约记起鹿鸣妈妈打麻将时的习惯与布局。
第三局,阮呦来了个大的,直接杠上花。
每人扣四分。
第四局,麻将新手阮呦兴致冲冲。
“我今天要把你们战死在这里。”
她可是看过麻将高手――鹿鸣妈妈打麻将的人,还被鹿鸣妈妈亲自教导两局。
顾傅琛轻笑:“呦呦,flag别立太早。小心被打脸。”
江淮:“菩萨妹妹,每次你立flag,最后都没有好结果。”
阮呦蓦地有点心虚:“我只是给自己打打士气嘛,再来。”
蓝色麻将质地很好,摸起来很舒服。
阮呦作为庄家首先拿牌。
十四张牌,有四五个对子。
为了让规则简单一点,他们没有讲七小对,有七小对也不能赢,阮呦只能靠别人打字把这些小对碰出去。
碰这种东西,有时候很难,幸运起来能碰得只有一张。
比如阮呦。
碰三条、六条、四条以及九条后,她手里还剩一张五万和四万,打掉五万,她留了一个四万。
顾傅琛看了眼她手中的牌,压抑道:“妹妹,你这是清一色的碰碰胡。”
碰碰胡是大胡可以翻倍,清一色也可以翻倍。
如果能胡的话,阮呦获得的积分起码要翻四倍,也就是说,无论接下来的牌局她怎么输,最终结果都不会太惨。
阮呦蓦然反应过来。
“真的耶!”
“我是不是要把手里的牌换成条。”阮呦第一次意外碰到了大胡,非常激动也非常上头。
她爱打麻将!
更爱看哥哥和江淮做俯卧撑做到累得趴到地上!
现在,这精彩一幕有机会来临。
陆萱有点慌:“呦呦姐姐,这才刚开始你就想累死我啊。”
顾傅琛和江淮也有点慌。
闻桔熹、戚芷砚、陆瑾以及傅嘉湛四位旁观者,饶有兴趣地盯着阮呦的麻将。
她手里的牌绝对是在场的焦点。
阮呦笑容满面,激动不已地等待下一张麻将的到来。
她要拿条。只要有这个花色,就能组成清一色了!
大大胡,冲冲冲鸭――
“条条条,快来条。”阮呦兴奋地小声嘟囔,迅速拿起一块牌猛地一看。
三条!!
“是条!!!”
阮呦惊喜不已,迅速把手里的四万扔了出去。
顾傅琛瞥了眼妹妹,“呦呦,这局才刚开始,你悠着点。”
江淮赞同不已:“是的菩萨妹妹,明天还要上班,给我们留点活路。”
如果现在阮呦能胡,那她的牌可以翻四倍,每人八分,也就是八个俯卧撑。
麻将活动才刚开始就输了十几分,以阮呦的绝世好手气,再打两个小时,指不定每人要输五六十分。
阮呦很兴奋。
麻将新手刚上场就来了个这么多倍的大胡,搁谁能保持镇静!
这就像小菜趴第一次打玩打地鼠,原以为自己是个青铜菜鸟,没想到是刷新游戏记录的王者。
“才不要。我要让你们累趴下~”
阮呦话音刚落,她余光瞥见面前的牌,脑袋猛地一滞。
!!!
“我碰了三条!”
摸三条应该直接杠的!!
现在不仅没机会杠,错过了杠上花的机会,连手头的牌也要换了。
三张三条已出,她拿什么机会胡。
顾傅琛、江淮、陆萱没想到阮呦反倒给了他们一个惊喜。
“你三条没杠?”
阮呦愣愣点头。
陆瑾好笑地拿起麻将末尾的一张牌,想看看上面是什么。
如果阮呦杠了三条,最后杠上花了,这局就是八倍,每个人要做十六个俯卧撑。
看清后,他顿了两秒,拿不准地问:“阮呦,刚才你打出去的牌是个四万?”
阮呦呆滞点头。
陆瑾嘴角轻颤,压抑着即将喷涌而出的笑意,装作无事发生地退回刚才的地方。
???
“最后一块牌是四万?”阮呦不可置信地问。
江淮&顾傅琛狐疑道:“你在骗她吧?”
陆瑾憋笑。
陆萱忍不住直接拿起最后一块麻将看了眼。
一个红彤彤的四万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阮呦如遭雷击。
顾傅琛、江淮和陆萱不地道地笑了。
如果阮呦刚才杠了,他们每个人要扣十六分。
人与人的快乐并不相同。
他们笑着,阮呦只觉得绝望不已。
几分钟前振振有声的flag尤在眼前,阮呦不想打了。
楼下的乐队还在唱摇滚,戚芷砚淡笑道:“别人他们摇滚了,来首悲伤的二胡应应景吧。”
――论阮呦现在的心理阴影有多大。
以为即将得到全世界,却在兴奋上头的时候把全世界丢了!!
“八倍啊,我的菩萨妹妹。”
阮呦心绞痛。
“别说,再说我打不下去麻将了。”
陆瑾轻笑:“网上有句话叫,但行好事莫问前程。阮呦,你现在就是做好事不留名,以后会有福报的。”
“这福报给你。”阮呦有气无力地说。
人真的不能太早立flag,说话说得最坚定的人,往往最后要承受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
阮呦等四人没有打太久,一个小时后结束战斗。
陆萱输十分,阮呦两分。
阮呦委屈。
阮呦通过这场麻将深刻体会到了一个道理:做人不能太忘乎所以。
太N瑟容易遭报应QAQ
十一点,众人在二楼沙发上坐下。
楼下乐队的歌声没有停止。
阮呦、顾傅琛、戚芷砚等人喝点小酒聊聊天,大多都在聊最近的商业新闻,阮呦有气无力地靠在栏杆上,长长叹了口气。
陆萱笑着问:“呦呦,你还在想刚才的麻将呢?”
顾傅琛轻笑:“她今晚能想一整天。”
“这绝对是阮呦新年里最令人印象深刻与悔恨的事情。”
阮呦皱着脸,苦闷连连。
“我再也不要打麻将了。”
顾傅琛笑着给她端了杯鸡尾酒:“喝点喝点,是时候借酒消愁了。”
阮呦鼓着脸偏头躲过这杯酒:“我才不会借酒消愁呢。”
陆萱疑惑:“可上次你就在借酒消愁。”
“什么时候的事?”阮呦一头雾水。
陆萱:“一两个月前发生的事情。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你还没买天天搞垮娱乐公司,经纪人和无良公司针对你,利用小阮呦吸血你的流量,无良公司还发绿茶微博恶心人,当时你在微博控诉,我们去找你的时候,你红着眼从外面进来,还让卫雯给你准备酒,上去借酒消愁。”
阮呦:……
她记得这件事。
可是为什么她本人的版本,跟他们说的完全不一样?
阮呦抿嘴,对上另外七个人体贴关心的目光,她严肃摇头:“我没有。”
顾傅琛扬眉。
“当时经纪人和公司确实在针对我,但我并没有把这当一回事,还在网上质问他们。发了质问微博后我心情很好,骑着脚踏车在庄园逛了两圈,只不过回去的时候眼里进了沙子,红了眼眶回家,让卫雯给我送红酒,也只是因为想喝。”
顾傅琛&傅嘉湛&陆萱&陆瑾&江淮&戚芷砚:……
闻桔熹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没有参与这件事的人,挑眉笑道:“你们确定,你们说的是一件事?”
“真是这样?”顾傅琛半信半疑。
阮呦郑重点头。
“当然。”
顾傅琛无奈揉眉。
好吧。
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不管怎样,无良公司和经纪人都得到了他们应有的惩罚。
结局是美好的就行。
在场几个人的话题立马引到这件事上,哭笑不得地谈论误会的产生。
闻桔熹静静听,嘴角微扬,笑容比刚才真挚许多。
他们的故事确实有点意思。
六大顶豪家族成员谈笑间,有两个年轻男人从一楼上来。
闻桔熹瞥见,眉间不自觉拧了拧,眼中闪过一丝烦躁,稍纵即逝。
阮呦瞧见后顺着她的目光往后看。
两个年轻男人约莫只有二十多岁,对上阮呦的目光后,淡笑着点了点头。
闻桔熹皱眉:“我的弟弟。”
两个不中用却被重男轻女的父亲宠在手心里的弟弟。
宠又如何?
闻橙想分割闻家,两个弟弟同样如此。
可现在,闻家依然掌握在她手上,且还因为闻橙和顾闵失败了的联姻,让她的经营权更加牢固。
闻父在家里其实没有什么话语权。
真正的权利掌握在爷爷手上,爷爷讲注重实力,所以无论闻父多么宠爱两个儿子,他们依然没有得到爷爷的认可与支持。
闻家的两个儿子有能力,只不过处处不如长姐闻桔熹。
闻桔熹起身,“我过去看看,你们继续聊。”
闻桔熹的两个弟弟无意间来这里,听说闻桔熹和顶豪家族其他人在楼上,就想过来打个招呼。
“姐,没必要这么防备。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基本的沟通与交流罢了。”
他们都是顶豪家族成员,还不至于沦落到要靠巴结其他继承人。
闻桔熹离开后,大家都关注着她的动向。
闻家内里什么行情,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了解。
大约因为江蔚的缘故,江淮对没有能力还偏受父母喜爱的弟弟没什么好感。
闻家两个弟弟过来打了个招呼,阮呦、顾傅琛、江淮等人的态度没有之前谈话时的笑意,只礼貌地点头。
两个弟弟感觉到他们态度的变化,脸色微微有点僵,甚觉无趣。
都是圈里的人,没有谁比谁高贵。
闻家两个弟弟离开后,时间已过零点,他们没有再聊下去。
管家安排的代驾已经过来,阮呦上车后小憩,回到家里匆匆洗漱便安稳睡了一觉。
翌日起床时八点半。
她呆呆坐在床上。
房间七楼落地窗视野开阔,外面景色美不胜收。
阮呦无论看多少遍都不会腻,每看一次,都会从景色中得到治愈。
可能是习惯了前段时间的忙碌,阮呦起床后首次觉得有些无聊。
前些日子她上综艺、打游戏,再不济也能看看股票,随意投资点打发时间。现在初始用户的账号不用了,她闲下来反而不知道能干什么。
她想到陆萱之前在“堆雪人”事件里看到的评论。
那时很多人都说,他们堆的雪人很可爱,希望能出周边买下来送给朋友们。
阮呦当时心烦顾闵的事,没有心思看娃娃周边,现在空闲下来后可以好好计划一下啦。
八个人的雪人周边,每人拿一个。
权当这段友谊的见证。
说做就做!
阮呦边吃早餐边刷朋友圈,意外刷到了初始用户发的那一条。
她默默点了个赞。
文字正常,照片是在一楼大厅拍的文件。
白色A4纸占据了整张照片的五分之四,还有五分之一是模糊的黑色沙发扶手。
阮呦确定这张照片不会暴露什么。
黑色沙发嘛。
商人家里都有。
她放下汤勺,在评论区给自己留言。
【再见,愿以后生活快乐。】
这也算她给初始用户的人生,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阮呦满意关上手机,吃完早餐进书房,全身心投入雪人周边计划中。
此刻,江淮正在跟陆萱密谋着给初始用户办退休欢送会。
江淮是不想初始用户离开,让阮呦放弃这个财神爷;陆萱纯粹是想看看神秘的初始用户是什么模样。
这个人曾经在论坛上拒绝过她,无论她怎么撒娇,对方都不理她。
当时她以为对方是个女孩,现在想想,可能是他女儿在他的指导下在网上打字吧。
毕竟很多中年男人对网络不太熟练,只能让儿女帮忙。
除此之外,陆萱还想借退休欢送会,让顾傅琛和初始用户见一面,探讨一下投资理念和计划,为她跟阮呦以后的投资生活做准备。
就像辞职后的工作交接。
江淮和陆萱知道没办法从阮呦这里寻找资料,只能自己询问初始用户,可消息石沉大海。
江淮盯着初始用户的朋友圈发呆。
看着看着,无神的目光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陆萱!”
陆萱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吓了一跳,“干嘛啦?吓死我了。”
江淮放大老初朋友圈的照片,“你看这沙发,是不是顾家的?”
顾家的沙发都是C家定制款,每一款上面都有logo。
顶豪家族低调,自然不会把logo明晃晃地展现在访客面前,所以沙发皮具一律都是暗纹logo。
陆萱左看右看,一头雾水地摇头。
“我不知道。一个黑色沙发能看出什么,这不哪都有吗。”
江淮语气笃定:“不,这就是顾家的款。”
他坐过顾家一楼大厅的沙发,很舒服,所以找顾家管家问了问,又找人定制了同款,只是颜色不同。
顾家一楼会客厅用的黑色,他家用的深蓝色。
江淮:“走,去顾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