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残疾大佬后我跑路了——溪溪大人【完结】
时间:2023-02-09 14:11:02

  晏希驰的确初尝情爱,可他又不傻,知道寻常夫妻该是什么样子,别人家的妻子,都是温柔体贴,事事以夫君为上,从前她也倒还算得上乖巧,这次却是“原形毕露”了。
  晏希驰自己都没意识到,他从江莳年“不爱他”这件事的关键点和重心点上,渐渐偏移到了家庭地位上。并且想要掰回一局,无论用什么方式。
  很多年了,晏希驰从未有过如此生动又鲜活的情绪,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他沐浴期间,阿凛和玖卿于屏风后几度欲言又止,晏希驰刚换了身干净的雪色中衣,曲枭便找过来,竹筒倒豆子一般将王妃今日的所作所为统统如实汇报。
  一点点的,轮椅上的男人额头青筋暴起,瞬息之间便从一个金尊玉贵不惹尘埃的谪仙,变身为即将狂躁附体的午夜修罗。
  他满脑子只剩一个念头。
  她怎么敢。
  .
  被沛雯火急火燎撵着上了阁楼,踏进晏希驰房间的第一时间,江莳年在窗边看到了轮椅上的背影。
  男人肩背宽阔,似正闲情逸致地眺望着窗外夜色。
  “醒了啊,有事吗。”江莳年脚下踏着木屐,不太高兴地坐在床边用巾帕擦头发,她现在跟个才出水的水鬼一样,身上虽然已经换好了衣裙,却连腰带都还没束好。
  沛雯跟着了火灾一样,她还以为晏希驰出了什么事情呢?是要找她谈心吗,她还没泡够。
  “过来。”
  这声音乍听一如既往地漠然无波,但是,有颤音。
  “你让我过来我就过来?我不。”江莳年现在已经无法无天了,她就破罐子破摔,他能把她怎么样。她现在不怕他生气,也不怕他威胁自己什么了,他要杀谁她不会再管,只要不杀自己就行。爱谁谁,就是这么得寸进尺。
  “本王对你一再容忍,你何要不识好歹。”
  轮椅调转方向,直朝她坐着的床边逼近。
  虽然但是,狗男人的压迫感是真的太强,仿如厚重山岳,又似雷霆万钧,或利刃展露锋芒,江莳年恨死了这种气场碾压。
  她拧眉别开目光,继续擦擦头发。
  仿佛一拳砸在棉花上,被这般不冷不热地对待,晏希驰越发怒火中烧,他反手朝后轻轻一拨,原本敞开的落地雕花长窗砰地一声闭合,隔绝了室外所有夜色。
  江莳年被这声音吓得一抖,她是真的很讨厌这种突然的“砰”的一类声音,会让人感到恐惧。曾经在桦庭时,她卑躬屈膝地给他双腿敷药,他也曾轻飘飘一掌拍掉她手中的盒子,发出的声音给她吓得差点发抖。
  “在示威是吗?”
  长窗被闭合,房间里没有点灯,光线昏暗,江莳年突然起身走到不远处的桌案上,上去就是一轮手,管它是笔墨纸砚,茶盏,香炉,灯台……还是其他什么东西,统统往地上砸。
  要不是力气不够,她能连桌子都抡起来掀了。
  屋外的一干人等听到这番动静,个个心惊肉跳,却谁也不敢于此刻进去打扰或是查看情况。
  最后一丝耐性被全然耗尽,在少女扫落桌案所有事物还准备找东西砸时,晏希驰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江莳年半是摔半是砸地被带得扑向了轮椅,力道之重,带得轮椅砰地一声撞在了床边。
  “一个傅玄昭不够,你竟真要男倌,江莳年,你就是这样践踏我的。”
  “反正在你心里我已经脏了啊,一个傅玄昭跟几个男倌有何区别。”
  由于视物不清,江莳年无法看到男人眼中排山倒海的恨与欲,他恨得牙齿都要咬碎了,恨不能立刻将她掐死。
  可是彼此的身体才甫一靠近对方,两人俱是心神一震,肌肤发麻。无论晏希驰还是江莳年自己,他们其实早就对彼此有了不可言说的欲望,在怒火的浇烧之下,一点即可燎原。
  没有吵架,预想中可能发生的所有激烈对峙都没有发生。
  黑暗中静默相望,两人一句话没说,直接吻上了。
  轮椅上的机关不知何时被触发,陡然上升一截。而后晏希驰以膝盖借力,瞬息之间将她扑倒在床。
  “要用强吗,我会恨你的。”
  男人周身一滞,是江莳年永远无法理解的极限,但他却真的停了下来。
  “骗你的。”她忽而轻笑一声,趁着晏希驰凝滞的片刻,一个轻飘飘的翻身。
  虽然光线昏暗,视物不清,但她能感受到许多东西,譬如被怒火灼烧理智,可能很狰狞的面容,眼中无边无际的喜怒哀乐,
  很短的一瞬,江莳年觉得晏希驰可怕,也可怜。
  可怕的是他的自制力,某些时候还真是连她都感到不可思议,分明整个人都快疯掉了,可她说会恨他,他便能忍住,去给自己时间迟疑。
  这个男人,其实是不会对她用强的,哪怕被逼到绝境,她只要真心实意表态,他就会被她影响。
  江莳年确实是在有意识地伤害他,出于少女那点微妙的……但是吧,所谓凡事有个度。
  报复归报复,内心深处她却是分得清好坏的,并非真是一个没良心的家伙,只记仇不记好。她的确受了精神创伤,但晏希驰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她以后依旧打算对他好的,只是会守住自己的心。
  凡事不能做得太绝,江莳年不想压弯了他的脊梁,何苦呢。
  “别生气了,给你机会。”
  此刻的晏希驰脑海中一片混沌,低哑道:“什么意思。”
  “取悦我啊。”
  被巨大的耻辱之感吞噬淹没,晏希驰心口直打颤,向来只有女人取悦男人,何曾颠倒?
  可是。
  她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后不动,以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天真无辜”地看着他,目光掠过他的唇,喉结,弯了眼睛笑。
  一股无名火冲上天灵盖的同时,所有的繁杂心绪于此刻化作灰飞,所有的恨与愤怒都凝聚不起来。
  秋日的夜晚似有疾风暴雨,在人的灵魂深处齐鸣叫嚣。
  但凡换个男人,哪有这么痛苦啊,江莳年其实早就说过愿意的,她并非那种视贞洁如命的,反而是乐于尝试的一类,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可晏希驰却一直不曾碰她,无非是过不了心理那关,觉得自己是个残废。
  他其实已经很优秀了,在这个书中世界,是天花板一类的人物,但凡运气好点儿,随时都能叱咤风云。可在心爱的女子面前,骨子里却是自卑的。
  然而,有什么用呢?最终还不是销魂得险些没死她身上。
  外面起风了,所有人都候在门外忐忑不安。
  然而,房间里不知何时开始,听见的第一时间,鱼宝以为自家姑娘出了什么事,下意识就想推门进去看看。沛雯赶紧一把将人拽住,当即带着两小姑娘离得远远的。
  王妃的确在哭,但那可不止是哭声。
  怎么说呢。
  晏希驰自也感受到一些东西,他一下不敢动了。要江莳年说吧,其实也没有多痛,由于她早就做够了心理准备,泡温泉那会儿又喝了点酒,身体其实还蛮放松的,还不如生理期痛经难受呢,只是需要一点适应时间。
  但是得继续啊,停住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不行啊。”
  “……”
  很显然的,晏希驰知道她怕疼,加上第一次,以及感受到一些并不具体的障碍,身心双重剧震之下,他多少有些手足无措,
  饶是如此,那也不是江莳年能嘴贱去撩的。
  男人这种时候多半都有的通病,晏希驰也不例外,他会发疯。然后江莳年就只能承受他的“自我证明”。
  从女孩到女人的转变,受不了的时候,晏希驰喘气得厉害,仿佛随时都能死去。
  “阿年,你心里是有我的……”
  “少自作多情了,换作其他任何男人,年年嗯也会有感觉,你不懂这个叫做唔——”
  妈的,狗男人禽兽不如。
  未出口的那些话,自是碎了。
  她的身体是喜欢他的,他能感受得到。仅这一点,令晏希驰往后在以色侍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爱我,求你……”
  可是,哪怕后来飞入云端,江莳年也没有回答晏希驰想要听的答案。
  十九岁的纸片人,后来无师自通,学会了与她博弈。
  这种东西就像毒物一样,于晏希驰来说,一旦沾染,就再也戒不掉。
  只会无穷无尽。
  还好鱼宝被沛雯拉下去之后,很快也反应了过来,否则她一定会纳闷,姑娘为何又在哭,王爷为何也好像很痛苦……
  他们实在太痛苦了。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夜晚的迷雾渐渐笼罩着繁华京都,侵入万家灯火,也在长乐坊弥散开来。
  一滴滚烫的热泪砸下来,淌过少女莹白的颈项。
  江莳年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
  “阿年。”
  “阿年。”
  “阿年。”
  她的名字从他嘴角出口,意外的缱绻撩人。仿佛生命有了归途,晏希驰睡得很沉,前所未有的安稳宁静。
  然后接下来的两天,好气哦,江莳年本来想出去玩儿的,她还有好多东西没有体验呢,奈何腿软,完全不想动的那种。
  都怪狗男人晏希驰,反正凡事多从别人身上找原因,没错。
  话说次日清晨一大早,江莳年率先醒来,又累又渴的,披头散发赤脚下地,在地毯上踩着虚浮的猫步,仿佛被人吸走了阳气的小妖精,是偷偷扶着墙回了自己隔壁客房的。
  沛雯一脸姨母笑,早给她备了各种滋补的粥汤之类,要给她回血呢,连鱼宝都羞答答地看着她。
  “王妃怎的独自过来了,王爷呢?不请他过来一起用膳么?”
  “先洗个澡。”江莳年爱干净。
  然后人在浴桶里还没泡热呢,外间响起一阵敲门声。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她说一般
  “王妃, 是王爷过来了。”沛雯在外间喊道。
  “还在沐浴呢,先别让他进来。”江莳年趴在浴桶边缘有气无力地道。
  如此,晏希驰被拒之门外。话说他显然没有料到, 清晨一觉醒来, 怀里空空如也,险些以为昨夜经历的一切都是黄粱一梦。
  还好有玖卿和阿凛告知, 说王妃一早回了隔壁的房间, 晏希驰才堪堪稳住心神。
  于沐浴更衣之后, 第一时间找了过来, 并且有些神思恍惚。
  而江莳年吧,则没想那么多, 昨晚纯属蓄谋已久外加一时兴起, 说办就办了。
  就是有点没控制住,给自己整得腰酸腿软的。
  啧。
  不得不说, 十九岁的纸片人给到的快乐,比预想中还要极致得多。
  这要源于晏希驰平日端得一副清冷谪仙的调子, 跟个不食人间烟火似的性冷淡似的, 结果又欲又疯, 被刺激狠了还喘得要死要活。
  极致的反差感, 加上他本身的容颜姿色, 不怪江莳年啊,换谁顶得住?
  一想到这么个男人是她的,今后还可以为所欲为,江莳年的笑容就逐渐邪恶。
  是了, 她打算做回她的俗人, 能简单粗暴的贪财好色, 她干嘛要吃那劳什子爱情的苦, 肤浅的快乐不也是快乐嘛。
  原来只要不在意一个人,一切都会变得简单纯粹起来。她以前真是脑子进水才非得想要晏希驰相信她。现在看来重要吗,不重要。
  许是福至心灵,江莳年脑海中还突然闪过鸿彦法师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什么如若遵循本心本性,则未来福泽绵长,若刻意求索,急功近利,则恐水中捞月,甚至祸事加身。
  当时这些话江莳年并未往心里去,此刻却突然领悟了其中真谛,不就是要她做自己嘛。
  怎么开心怎么来。
  眼见她整个儿软绵绵又懒洋洋的,却是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鱼宝难得害臊了一回:“姑娘这下心满意足了吧,跟王爷圆房了。”
  虽然鱼宝理解的稍有偏差,但好像也就那么回事。
  “还行吧。”
  给身上某人留下的痕迹洗净之后,沛雯已从屏风后捧来一叠衣物,瞧着江莳年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沛雯又是一脸姨母笑。所谓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不外如是。
  “王爷已在外间等着了,说要和王妃一起用膳呢。”
  晏希驰今日穿了一身白。
  由于心情较好,他深挺的眉宇间堆叠的沉郁不在,萧索全无,整个人无端散发着少年人餍足的慵懒之气,仿佛沐过三月春风,耀眼得令人不敢逼视。
  且因着男女之间一旦有了肌肤之亲,大多会对对方产生些莫名的亲密之感……
  江莳年现在见着他,就莫名觉得两人很近。
  视线转交汇时,晏希驰看她那眼神……江莳年形容不出来,侵略感很重,好像随时都要给她吃了似的。
  水滨阁楼虽也一应俱全,但到底不如王府方便,就比如这里没有江莳年最喜欢的榻,可以让躺成一条咸鱼的那种。
  她现在虚弱得很,要不是肚子饿了,压根儿懒得动。沛雯瞧出她的倦懒之意,女子房事之后本来就虚,王爷昨晚也不知是不是气得太狠了,好像没有怜香惜玉?
  沛雯端着一碗熬得稀巴烂红豆粥,作势要给江莳年喂。
  江莳年刚想说那也不至于。
  却听晏希驰道:“交予本王,无事便退下去吧。”
  轮椅上的男人接过沛雯手里的调羹和粥碗,江莳年注意到他右手换了新的纱布,估计昨晚造作的时间伤口又崩了。
  老实说,江莳年这会儿其实是不怎么想跟晏希驰打交道,怕他又提一些扯不清的糟心事,她也懒得解释。
  好在晏希驰比她想象中沉静,又恢复了寻常一贯的沉凝稳敛,好似一夜之间已经把那些事情放下或看开了,反正只字未提。
  惦记着剩下的20%攻略进度,他要上赶着喂粥,江莳年便也乐得当个废人,盘腿坐在床边,怀里抱着个枕头,只管张嘴就是了。
  然后就感觉,晏希驰似乎有话要说,却几度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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