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宝伸出白嫩嫩的小指头，指了指无上殿。
方轻轻有些讶异：“想念皇儒爷爷了吗？”
墨宝点了点头，又摇摇头，眨巴着大眼睛看向母亲，奶声奶气地吐出两个字：“看看。”
方轻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问道：“这里距离无上殿还好远呢，宝宝要不要让爹亲抱过去呀？”
墨倾池也走了过来，期待地看着儿子。
墨宝又拽着方轻轻的衣衫，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抬起头来，发现跟无上殿的距离并没有缩短，依然还是遥不可及，就忍不住叹了小小的一口气，停下了步伐，然后转过小脑袋，对着墨倾池张开了小胳膊。
方轻轻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戳了戳他的小包子脸：“小孩子家家的，不许叹气哦，要快快乐乐的。”
墨宝大眼睛眨巴眨巴，对着母亲又笑了起来。
墨倾池也跟着笑：“走吧。”
到达无上殿的时候，皇儒也很惊喜，赶紧就将墨宝抱了过来：“宝宝真是个好孩子，竟然一直记得爷爷，两天不见就主动来看望爷爷了。”
墨宝乖乖被抱着，却是不安分，小脑袋扭来扭去的，仿佛是在找什么东西。
方轻轻很快就发现了，握着他的小手问道：“宝宝想看什么？”
来之前，墨宝就说“看看”，进来之后，就一直到处在看，眸子里仿佛还有些小小的疑惑，这完全不是小孩子对于陌生环境的好奇，这样的异常，方轻轻怎么会注意不到？
墨宝再次眨了眨眼，小手最终指向了无上殿的中央，不甚流利地说道：“有，坏坏。”
方轻轻“咦”了一声，正要凑过去仔细看看，就被墨倾池拽了回来：“不要靠近，有邪染，你扛不住。”
皇儒却是惊讶地看向墨宝，问道：“宝宝怎么知道的？”
墨宝皱起眉头，嘟着小嘴，很不耐烦的样子：“臭臭。”
这孩子真的是聪明异常，这么点大，就已经能够完全理解大人说的话都是什么意思了，每天都能学会一两个词语。
皇儒惊喜又惊讶：“闻到了吗？”
墨宝皱了皱小鼻子，点点头。
方轻轻还在企图研究那个阵法：“让我看看嘛，看清楚了我就走。”
墨倾池拒绝：“不行，要是那么简单的话，至于放到无上殿，让尊上亲自盯着吗？”
“那不是因为你们对阵法封印都不太行吗？”
墨倾池：“……”
虽然是实话，但也未免太不给面子了吧？
“你现在也是德风古道的人了，不是‘你们’，是‘我们’。”
方轻轻：“那就更得看看了，毕竟墨宝觉得臭，而且在我们院子里都能闻得到，那岂不是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好了？”
皇儒忍不住发话道：“来都来了，那就看看吧。圣司护着点，能出什么事儿啊？”
“对啊，要是实在不放心，你用真气将我罩起来，看完了我就回来。”
墨倾池勉强应了下来：“好吧。”
皇儒抱着墨宝走远了一些，拿出来一些小玩意儿给他玩：“宝宝喜欢吗？”
墨宝点了点头，坐在小毯子上，自己玩了起来。
方轻轻认真研究了一下这个封印阵法，不得不说，确实挺粗糙，需要有人不定期注入真气，才能不断维持阵法的完整性，并不能自如运转。不过也很高级，十分巧妙，完美地将所谓的“邪染”都控制在阵法范围内，虽然偶尔溢出，但这毕竟是空气一样的东西，能够封印住，已经很了不起了。
不过对于方轻轻来说，这个阵法也确实算不上什么。当年为了遮掩自己身上的香气，她也研究过能够隔绝气味的阵法。
只不过原理全然不同。
所以，想要改善这个阵法，她还是得先弄清楚，这个“邪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墨倾池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我也只是听说，并未参与那场战役，所以不太清楚。不过有一人，是上过战场的，剑儒尊驾。我带你去拜访一下。”
方轻轻点了点头：“好啊，拿先把墨宝放在这里吧，一会儿再回来接他。”
墨倾池犹豫，这小子最近突然变得聪明了不少，还学会发脾气了，要是把他丢下，指不定要怎么闹腾呢。
方轻轻倒是很了解儿子的脾气，直接走过去，握住了墨宝的小爪爪，跟他主动交代：“爹亲和娘亲出去一会儿，你跟皇儒爷爷一起玩儿好不好？过会儿娘亲就回来接你了。”
墨宝大眼睛眨巴眨巴，奶声奶气地问道：“去哪？”
皇儒听着他一本正经地询问，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将他抱进怀里，使劲蹭了蹭他的小包子脸：“宝宝可真是太聪明了！”
墨宝很冷漠，一只小手抵住皇儒使劲在他脸上蹭的一面，却仍是一眨不眨眼地等待着母亲的回答。
方轻轻笑着回道：“去见一个老爷爷，问几句话。”
“几句？”墨宝又问。
方轻轻点头：“娘亲答应你，很快就回来，好不好？”
墨宝最终点了点头。
墨倾池便带着方轻轻快速去了剑儒的居住所，正巧就碰到剑儒从外面回来。
“圣司来跟我喝酒吗？”
墨倾池委婉拒绝：“今日来找剑儒，是有事请教。”
听完两人的来意之后，剑儒长吁短叹，却是好一会儿都没开口。
方轻轻怕墨宝等的着急，便干脆直接说道：“皇儒那边的阵法异动，想必您也感受到了吧？若是不赶紧想办法，等它出来的时候，想必又会带来重大的灾难吧？”
剑儒心思微动：“真的有办法重新封印吗？”
“不管有没有，都得先试试才行。”
剑儒再次叹了一口气，将自己所了解到的，关于邪染的一些事情告知两人。
回去的时候，方轻轻一直心不在焉。
墨倾池问道：“很棘手吗？”
“棘手是肯定的，而且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这玩意儿怎么像是接下来的台面BOSS呢？”
墨倾池不太懂：“什么？”
方轻轻摇头：“没什么，我再想想。”
虽然没有认真看过这部剧，以方轻轻多年观看电视剧电影和小说的经验来看，台面BOSS始终是要浮出水面的。所以说，封印再强大，最终也会出现意外，导致这个玩意儿破封而出。
一回到无上殿，墨宝就迫不及待蹒跚着、磕磕绊绊走了过来，抱住了方轻轻的小腿。
皇儒不太高兴：“怎么这么黏人？都是小男子汉了，不要老缠着娘亲。”
墨宝不理他，眼巴巴看着母亲，漆黑的眸子眨巴眨巴，看上去可乖巧了。
方轻轻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小包子脸：“还想玩吗？”
墨宝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一堆玩具，恋恋不舍。
方轻轻便抱着他走了过去：“那就再玩一会儿，娘亲陪你好不好？”
墨宝立刻弯起眉眼笑了起来，将自己最喜欢的大铃铛塞给了方轻轻：“玩。”
皇儒坐在旁边，继续嘟嘟囔囔：“爷爷陪你玩不好吗？”
墨宝奶声奶气地回了一个字：“好。”然后也将手里的玩具塞给了他，又笑了一下。
皇儒瞬间就没脾气了：“真乖。”
墨倾池站在那里看着，觉得墨宝的性格果然是不太像自己的，应该是更像方轻轻。当然，他也知道自己并没有陪伴过墨宝很久，孩子会下意识选择跟自己朝夕相处的人，可能皇儒在墨宝心目中，都比他要亲近一些。
道理他都懂，但是真的目睹这一刻，墨倾池心里仍是有些忍不住的失意。
这时候，墨宝突然转过头来看着他，然后对着他伸出了小手。
墨倾池微微一愣，随即快步走了过去，在墨宝身边也坐了下来。
然后，墨宝就又玩自己的去了。
墨倾池心里的失落，却在那一瞬间，奇异地平复了。反正他要忙的事情已经忙完了，以后会有很多时间，可以陪着墨宝慢慢长大。
第21章 方轻轻用了将近一个月的……
方轻轻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重新构思了一个剑阵，然后将儒门内所有剑术高超的人，都纳了进来，开始一边练习配合一边继续改进。
三五次之后，还是觉得效果不太理想，方轻轻便跟墨倾池说道：“要不，再多加几个人进来吧，用剑高手就行，不拘于儒门内。不然，那个东西出来的话，谁也逃不过，不是吗？这是全苦境的诛敌大计，又不是儒门的责任。”
墨倾池问道：“是因为人数不够吗？”
方轻轻很坦诚：“不，是因为你们太弱了。”
墨倾池：“……八岐很强？”这话真的太糟心了，头一回听到对于自己这样的评价，他一直觉得，活到这么大，从未遇过敌手，不说第一，起码前五有保证的吧？
然而，自从遇到方轻轻之后，墨倾池对于自己的期望值，就完全没有确切的答案了。
方轻轻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眯着眼笑了起来：“你当然很强，玉离经邃无端应无骞他们也不弱，但也要分跟谁比吧？团战BOSS本来就不是三五个人能够解决的。就算几百人一起上，也必定是前仆后继的牺牲，才能换来片刻的机会。所以，你觉得呢？”
墨倾池明白了，点点头：“我会去跟皇儒尊驾如实说明。――还需要多少人？”
方轻轻看着纸上的演算结果，托着下巴：“三十人大团吧。”
听到这个数字，墨倾池心里也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或许，到目前为止，他所了解得八岐还不是全部的八岐的力量，甚至剑儒尊驾当年参与的那场大战，所展示出来的，也并非完整的八岐。
这的确是个糟心又令人心情沉重的事实。
墨宝从外面跑了进来，手上还拖着一只雪貂，楚天遥跟在他后面。
“娘~”墨宝蹭蹭跑了过来，抱住方轻轻的腿，就往她怀里钻。
小孩子自从走的稳当了之后，就爱上了外面的世界，每天一醒来就往外跑。
方轻轻也觉得，他出门了之后自己才有时间做事情，便由着他在外面闹腾。反正德风古道这么大，到处都是相熟的儒生，也不怕他走丢了。
墨倾池盯了几天，发现墨宝还算听话，跟他说了不能跑外面去，就真的没有往外跑，便也放心了。而且又有楚天遥夫妇每天跟着，他便把心思也放到了八岐这件事情上面。
方轻轻只好放下了手里的笔，将他抱了起来：“饿了吗？”
墨宝点头，很习惯地自己点菜：“吃肉。”说着，又眯着眼对着方轻轻笑了起来，露出可爱的小乳牙，长睫毛也弯了起来。
方轻轻也跟着笑了起来，亲了一下他的小脸蛋：“好的，那咱们就吃肉去。”
墨宝也有样学样，嘟着小嘴蹭过去，很响亮地亲了一口，然后在方轻轻脸上留下亮晶晶的口水痕迹。
墨倾池目不转睛地看着，突然想起来，方轻轻好像都没有主动亲过他，墨宝也没有。虽然他的确不喜欢这种黏黏腻腻的行为，但此刻，却又觉得自己仿佛被抛弃了似的，心情很复杂……
墨宝从出生的时候就格外喜欢待在母亲身边，这会儿在外面玩累了，更是扒着方轻轻不放手，坐在她怀里，也不折腾了，乖乖看着母亲在写公式，大眼睛眨巴眨巴：“这是什么呀？我要学吗？”
“等你再长大一点。”方轻轻摸了摸他的小脸，“现在你好好玩就可以了。”
墨宝“哦”了一声，晃了晃小短腿，继续乖乖巧巧地坐在那里，看着方轻轻又写又画，小脸上满是好奇。
墨倾池走过去，对着他伸出手：“墨宝，爹亲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墨宝犹豫了一会儿，从母亲怀里跳了下来，主动张开小胳膊：“可是宝宝走不动了。”
墨倾池笑了一下，将他抱了起来：“好吧。”
墨宝也跟着笑了起来，眉眼弯弯，高高兴兴跟着父亲出门了。
墨倾池抱着墨宝去了德风古道的儒生书院，那里面也有很多小孩子，最小的三岁，虽然还是比墨宝大了一些，但小孩子嘛，应该多少有些共同的爱好和喜好吧？
“宝宝想要来这里吗？有小朋友一起玩。”
墨倾池抱着他走进来，执教的儒生简直受宠若惊。圣司这是自从退隐归来后，第一次来书院呢，而且看这意思，还有将小公子送过来的打算？
墨宝看着不远处的几个小豆丁，隐隐有些心动，但却依然紧紧抱着墨倾池的小腿，没有往前走一步。
墨倾池也不着急，耐心地等着儿子自己做出决定。
原本他是没有这个打算的，他会的东西很多，足够教会墨宝生存或是活下去的技能。但是之前方轻轻说过，在她的家乡，小孩子都是要在幼年时期进入到学院一起学习的，因为只有在书院里，他才能遇到跟自己相仿大的小孩子。
所以，墨倾池决定，如果墨宝自己愿意的话，就让他到书院来呆两三年，就当是跟小伙伴们一起游乐玩耍，等到了五岁，再正式由自己授学。
墨宝想了很久，仰起小包子脸可怜巴巴地问道：“我还能回家吗？”
墨倾池：“……能，每天晌午、傍晚，爹亲会来接你。”
墨宝又问：“有肉吃吗？”
站在一边很想上前搭话又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的教师儒生：“……”
小公子的关注点很清奇啊。
墨倾池耐心回道：“娘亲说了，你这个年纪，不能吃很多肉，要好好喝奶。在书院就不要想着吃肉了，回家吃好不好？”
墨宝理直气壮又奶声奶气：“可是会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