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兴高采烈地转头,道,“天祖祖,你这边事情弄完没有,我们一起去饭店开小灶。”
“弄好了,不过我和你爷爷约好了晚上一起回去。”乔天摸摸自己空落落的一兜,尴尬道,“不过我没带票,去饭店也点不了什么。”
“没事儿”乔舒本神秘一笑,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张肉票,“当当当,我带了两斤肉票呢,刚好还可以买点肉回去晚上吃,不过我们可以先开个小灶。”
“哟嚯,这哪里来的?”乔天震惊了,道,“你奶这么大方了?”
他儿子媳妇他还是了解的,可不是这么大方的人咧,两斤肉票呢,两斤
“不对啊,你爷一个月肉票也才两斤,家里前几天才吃了肉。”
不应该还有这么多才对
“嘻嘻”乔舒本一手扶着庄书语,一手搂着乔天就往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就把今天收到快递的事情说了一遍。
“北京来的,也不知道是谁寄的。”她悄悄咪咪问道,“祖祖,你和我说,是不是我奶他们在北京找了什么人?这可是关系你家乖乖我的终身大事,可得慎重。”
“没有的事”乔天皱了皱眉,说道,“你奶他们是让我们给你寻摸合适的人,但是这还在寻摸呢,哪里能定这么早?我们乖乖还小呢”
“而且北京这么远,咱们乖乖可不能嫁过去,这太远了受欺负可怎么办?”
“就是就是”听到这里,乔舒本这才放心下来,软乎乎说道
“我可不能离家太远了,天祖祖又消息一定要先告诉我,这可是终身大事呢,不能盲婚哑嫁。”
“不害臊的乖乖”乔天哈哈大笑,说道,“我们乖乖放心,这找的人一定要你喜欢,咱们乖乖不喜欢的都不成。”
“天祖祖真好”
有了这个准话,乔舒本这才心满意足,她又想开口让乔天有机会也给庄书语寻摸一个,他们认识的人肯定会比庄家介绍的强
但是又想到庄书语是主角,她又立马住了嘴,继续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小,小语,你以后会很霸道的。”
庄书语:??
“你确定你迷路过程没被人敲闷棍?”庄书语嘴角一抽,难得嫌弃道,“怎么人突然就傻了?”
“咳咳,我不和你计较这个。”乔舒本轻哼两下,脸上带着快乐的笑容,哼着歌儿就带着他们往公社唯一的一家国营饭店走去
“吃肉肉,肉干巴,吃香香,喝辣辣……”
他们这边国营饭店的手艺是相当不错了,一顿饭乔舒本是吃的喜滋滋的,虽然家里面也吃的好,但是吧
咳,这手艺还是差了一点点的
整个吃饭过程,乔舒本一边喜滋滋地吃着,一边给光是白米饭不夹菜的庄书语夹肉
他们可没有什么生病了吃清淡点的说法,平日已经够清淡了,生病了就得多吃点肉补营养咧
等到饭吃饭了,喂了弥补自己开小灶的愧疚感,乔舒本又炒了三两的红烧肉打算带走呢,到时候让家里也吃吃
至于票?这不是就算要退,家里也还有嘛,不就是一顿骂,她挨得起嘿嘿
黄飞红:……这不孝孙女
等吃完饭的时候刚好五点出头,乔舒本他们就在这边门口坐着等着乔会全下班,到时候好一起回去
至于坐哪里,那自然是哪里有台阶就坐坐哪里了,可没有讲究。
在等待的过程中,面前还路过了一辆卖冰棍的摊摊,乔舒本眼睛一亮,就跑过去了。
“叔,要三根冰棍。”
“好咧,有有两分钱老冰棍,还有五分钱的牛奶冰棍,你要哪一种?”
“五分的五分,要三个。”一听牛奶冰棍,乔舒本眼睛一亮,一点都不带犹豫。
“好嘞”卖冰棍的男人就开始打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铁皮盒子
乔舒本就打算掏钱呢,一道比她更快的身影提前给了钱,声音带着几分沙哑,道。
“一起付了,再来一根一样的。”
“哎,余乐和,你怎么在这里?”
来人正是上次给乔舒本递鸡蛋糕的年轻男人,也是他们一个小队的,自小和她一起长大。
话刚说完,乔舒本就反应过来,嘟囔道,“也是,你不在公社才奇怪咧,啧啧,看你这脸色,你这又打了一晚上的牌?”
余乐和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说道,“打起劲了”
“啧”乔舒本啧啧两声,摇了摇头,说道,“你这看着就跟风要吹走了似的,你等会回大队吗?”
余乐和眼底青黑,身上烟酒味浓重,整个人带着眼中颓废感,他笑了笑,说道,“不回了,去我哥们家睡一晚。”
乔舒本撇了撇嘴,正好雪糕拿出来了,就接过雪糕。
“对了,你怎么过来公社了?”余乐和接过自己的雪糕,又看了看她手上的三根,状似不经意地说道。
“小语割到手了,我送她来医院看手。”
“……就你一个人?”余乐和惊愕
“怎么,不行?”乔舒本笑得凶恶,冲他比了比拳头,让他好好说话。
“不是”余乐和见好就收,又到,“那你买三根?你可别吃多了,你身体不好,这玩意凉。”
乔舒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只手拿着两根他们的,另一只手拿着自己的就吃了起来。
这是哪里看出来她身体不好的?
“我天祖祖也在,好了,我先过去了,不然雪糕都要化了,五分钱一个呢。”乔舒本挥手告别,“你自己注意身体,可别摔沟里了”
“五分钱一个也是我出的钱,再买就是了”余乐和在后面小声嘀咕,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背影。
“乐哥,这就是嫂子吗?”等乔舒本一走,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突然冒了出来,搂住余乐和的肩膀,眼睛都看直乐,“这天仙也就就这样了”
“别乱说”余乐和用手肘拐了拐旁边的人,话是这么说,脸上的笑却说明一切。
“嘿嘿,懂,我懂。”黑蛋贼眉鼠眼地笑了笑,说道,“难怪你对那边上的小寡妇不感兴趣,是我我也看不上。”
余乐和没说话,但是脸上带上几分骄傲的笑容,带着几分不屑,道,“别乱比较”
“知道知道”黑蛋又笑笑,凑近了就跟着他打听,“哥你快给我说说嫂子的事,我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么好看的人,这十里八乡,别说公社,怕是县里都没这么好看的”
余乐和有些骄傲,心也有些飘飘然,不过到底还是清醒的,没说什么,拉着人就走了
“说什么说,赶紧去老千家睡觉,打了一晚上牌,困死了。”
这后面的事乔舒本背对着不知道了,但是在那边青石板上蹲着的乔天和庄书语看的事一清二楚,两人都有些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可惜了啊”乔天感叹,“小乐这孩子,要不是他那造孽的娘,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子。”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说的可是没错的
就算是余文乐现在人看着还将就,但是长久跟着这些人混在一起,乔天可不认为他能一直不变
而且这整天不干活,净是打牌喝酒,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他叹了叹气,说道,“等大队情况好些了,得劝劝这孩子”
再这样下去,人都得废了。
庄书语也点了点头,看向那边的黑蛋还有旁边的人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些人让人不舒服。
“快吃快吃”乔舒本这会儿带着雪糕匆匆跑了过来,焦急说道,“雪糕化了,化得好快”
“我就不吃了,我手还伤着。”庄书语觉得总算找到正当理由拒绝了,就见乔舒本瞪大眼睛看着她,道。
“伤什么伤?你看看这雪糕里有什么,有牛奶有糖,都是好东西,这平时都吃不上呢,绝对补身体,不伤身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听着虽然很有道理,但是总感觉怪怪的。
但是庄书语向来是扭不过乔舒本的,吃上了人生中的第一根牛奶雪糕,奶香中又加着甜,是庄书语记忆中第二甜的东西了。
至于第一甜,那可能是小学时候,乔舒本给她买的第一根冰棍了
三个人就蹲在这路边吃着奶白雪糕
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家,一个绑了半只手的‘邋遢村姑’
还有一个白白嫩嫩宛如花儿一样的小姑娘,在没什么人的公社路边,别提有多显眼了
现在正是四点多接近五点,正是很多人吃饭的时候,不管是那些厂子的工人还有打牌的小混混,一个个走来走去,都要经过这条街
乔舒本正喜滋滋吃着冰棍了,就见着视线里多了几双鞋,顺着看上去是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一个个一身烟酒味,看着就是虚得很。
“嘿嘿”
“咻”
……
几个人也没有说话,就站在那里,嘴上吹着口哨声,脸上也带着戏弄,视线就落在乔舒本脸上,调戏的意思相当明显了。
乔天一下子就怒了,不过他还没站起来,更快的倒是绑着一只手的庄书语了
因着习惯问题,她吃东西向来很快,雪糕也是三两口就吃完了
这会她嘴上叼着冰棍的木棍,一脚就朝着三人里面个子最小的男人踹了过来,没等旁边两人反应过来,又是一人来了一脚
庄书语能年纪轻轻就在大队拿着满公分,那除了干活利索,力气也是一等一的大,轻松就把人给踹飞了。
她脸上带着些冷意,怒道,“滚”
“你个小娘皮的”三个男人被个女人踹翻,那是又恼又羞,站起身就想要打庄书语
这会乔天也起身了,就要上前帮忙,倒是乔舒本稳稳蹲在地上,冲着一边就大喊。
“爷爷,救命啊,有流氓要欺负我们。”
“我倒是看看谁敢欺负我孙女,就是你们三个是吧?”
三个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呢,身上就狠狠挨了一下子,他们吃痛的同时怒气冲天
“你他妈的龟孙孙,老子打死”
可惜,狠话放到一半就堵在了嘴上,三个人的动作也顿住了,腿都软了几分,不停抖动
“有话,有话好好说”
“对对对,好好说”
一把步木仓正指着他们的脑袋,三个人那是一点都硬气不起来,腿哆嗦着,嘴也颤抖了
“是我错了,我的错,我嘴贱”
其中最左边的男人连忙扇了扇自己的脸,赶着道歉,另外两人也是有样学样,三个人就在这里扇着,又吸引了一堆人为了过来。
“这不是孙老七嘛,看样子是惹着硬茬了。”
“能不硬吗?那边民兵连连长”
“嘶”
……
人群中一堆吸气声,孙老七几个听到乔会全身份也是腿软了几分
他们这个地方,那就是大队长都是个‘官’,更别说着民兵连的连长了
“够了”冷眼看了好一会,乔会全这才冷声说道,“你们三个现在就跟我去民兵连,骚扰女同志,我看你们是吃了雄心包子胆了。”
“我错了,我们真的错了”
“我们什么也没做,不信你问问,真的没有”
“对对对,我们就是,就是看您家孙女好看,多看两眼,真没打歪主意。”
……
三个人去求饶
虽然不知道后面会是什么惩罚,但是这去民兵连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事情,尤其是这可是连长,是那里的老大
三个人看着那枪口都觉得脑壳一通,仿若挨了一枪一样。
看着他们这样,乔舒本翻了个白眼,把雪糕好好吃完了,这才擦擦手站起来。
“爷爷,就得抓过去操练操练,呸,这些欺软怕硬的坏东西,不就是看我们这老弱病残的好欺负吗?”
乔舒本冷哼,一点都不同情这些人,这是什么都没说,但是调戏一定得是说了做了?等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这今天也是他们,换了个胆小的小姑娘,就一个人,这些人还会只是这样?那可不好说了
“姑奶奶,叫你姑奶奶了行吧,我们真没做什么啊。”孙老七还在那边叫冤
“别说叫我姑奶奶,叫妈都不成。”乔舒本翻了个大白眼,双手抱在胸前,那模样,简直嚣张急了。
但是乔会全看着却很是欣慰,不怕自家孙女脾气不好,就怕这脾气太好了出门在外被欺负了也不知道说,这才得焦死个人。
“老汉,舒舒,小语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就过来。”于是乔会全匆匆过来,又立马匆匆离开了。
他这一离开,周围的人倒是没跟着走,还在那边好奇打量着乔舒本三个。
乔舒本习惯了被大量,直接忽视那些人的目光,拉着庄书语就坐到一边,仔细看她手上包扎好的纱布。
“没事的”庄书语抗拒
乔舒本瞪她,拉着她的手给她检查,一边换一边说道,“都说了要注意要注意,你着冲动干什么?为了那么几个人渣不值当”
“还有,你看你这手,又出血了,你还要不要手了?”
乔舒本恨铁不成钢,道,“这纱布该换就换,算了,纱布我收着了,到时候我每天去找你换,反正我买的多,放家里也能用。”
纱布可是不好买的,在外面也要票,但是在医院就不用了,她和那边医生护士套近乎还多买了些呢
庄书语不说话了,沉默了好一会她才笃定说道,“钱年底一定会还你的”
乔舒本挑了挑眉,有些惊讶,这个时间就很具体了,具体到乔舒本觉得庄书语在年底一定会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