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反应剧烈,封淮没敢说真实原因, “丁哲要求给粉丝送福利,我就答应了。”
万祺点头表示理解, 紧接着担忧道:“他们看见我了吗?”
封淮沉默片刻,“应该看见了。”
万祺捂脸就要跑, 谁知刚一转身, 铃铛又大肆响起来。
她脚步顿住, “说家里养猫了他们会信吗?”
封淮失笑,“不建议给猫戴铃铛。”
万祺当即蹲下解铃铛,然而灯光太暗,看不清卡扣,不小心还会把铃铛碰响。
“我帮你。”
封淮话音刚落,他手机就响了。
万祺用眼神示意他去接电话,不然更容易被人误会。
封淮预料到是丁哲,他说会全程盯着,黑屏这么久他一定会打电话问。
丁哲看着“封淮整活”“万祺生日惊喜”“封淮万祺婚后生活好甜”等词条坐火箭似的窜上热搜榜,心累道:“封淮,封老板,封哥,你怎么又出状况了?”
封淮视线落在万祺身上,她嫌蹲着看不清,正控制着身体幅度慢慢坐下来,“这是个意外。”
“我知道这是意外,”丁哲传给他一张图片,“你自己看吧。”
封淮点开图片,是一张模糊的直播截图,在他背后,万祺刚好露出全身。
没想到他还是慢了。
丁哲叹了口气道:“倒是看不出什么,就是你的标签升级了,大家亲切地称呼你为‘会玩的恋爱脑’。”
“你快点解决问题,直播间不能总空着。”
挂了电话,封淮回到万祺身边,帮她解另一只铃铛。
“有一个好消息和两个坏消息,你听哪个?”
万祺果断道:“先听一个坏消息。”
“你全身入镜了。”
“好消息呢?”
封淮把铃铛握在掌心,扶她起来,自然地拍了拍她裙上的灰尘,“好消息是,看不出衣服材质。”
万祺:“……另一个坏消息呢?”
封淮摊开手心,“你脚上的铃铛反光了,非常清楚。”
万祺:“……”
科技发展还是太慢,她好想现在立刻马上移民外太空。
封淮把她带到镜头前,理了理她翘起的发梢。
万祺目光疑惑:【做什么?】
封淮把镜头慢慢抬起,“既然来了,就和粉丝们打个招呼再走,他们刚刚还问你来着。”
恢复直播太过突然,哪怕粉丝们集体刷“生日快乐”“祺祺晚上好”,还是没能遮住一些过火的言论。
【铃铛一直在响,不会是搞起来了吧?】
【本来打算明天回放的,看见截图我来了,祺祺宝贝太辣了斯哈斯哈】
【这个恋爱脑还真是好福气】
【铃铛play,我的笔为什么自己动了!】
【这玩意不撞都响,多亏封哥家大业大,不然邻居们今夜无眠】
【不知道封老师家缺不缺保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给祺祺打扫房间】
【这要是晃一宿,铃铛都得磨掉漆吧】
封淮轻咳了声,“祺祺最近有些忙,一会还要去工作。”
万祺强装镇定和大家打招呼,回答了几个简单问题,然后借口工作离开。
她起身时,封淮又把镜头扣下,送她离开房间。
封淮把铃铛还给她,浅浅吻了下她的唇,“给我半小时。”
万祺推他,“你赶紧回去。”
封淮在她胃部揉了下,“今天烤了小饼干,就放在吧台里面。”
万祺为了穿这身衣服好看,午餐只吃了几片面包,晚上全靠喝水,听他一说,顿时心动。
几块小饼干又不占肚子。
“那我去吃点,你,”她往房间看了下,“你也不用太着急。”
目送万祺下楼,封淮回到房间,打开灯,继续直播和粉丝们互动。
【惊,你居然回来得这么快】
封淮一本正经道:“祺祺着急工作,嫌我碍事呢。”
粉丝们自然是懂的都懂,不会在正主面前拆穿他们的谎言。
封淮把话题引到之后的行程上,没给粉丝画饼,只说有好的剧本会考虑,但是近阶段新婚还是家庭为先。
半小时一晃过去,封淮结束直播,又和丁哲聊了一会后半年的计划,才出门找万祺。
万祺窝在沙发上看手机,茶几上摆着几桶小饼干,每个都打开尝了一块。
听见脚步声,她微微抬头,“直播结束了?”
刚刚房间实在是太黑,封淮没发现她的裙子不仅只有腰间薄纱一处设计,腿侧的开叉很高,她支起膝盖时可以瞥见柔软的弧度。
万祺察觉到他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扯了扯裙子。
封淮走过去,万祺收起腿,等他坐下再把脚踝搭在他腿上。
封淮拨弄她脚踝上的金铃铛,眸色渐深,“封太太,距离你老公生日结束还有两小时。”
万祺试图把腿缩回来,却被他牢牢桎梏在掌心,低声道:“回房再说。”
封淮用一只手便能掐住她两个脚踝,扭转身体倾向她,垂眸,发现她的手机正在播放一段视频。
“转过来。”
万祺吞咽了一口,慢吞吞转过手机。
视频中,女人身段纤纤,舞姿柔美,足尖一点便轻巧地做了个后空翻。
“我没学这么多,”万祺把视频进度拉到头,“我只学了一分钟,后面技巧难度太高了。”
封淮看完一分钟,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准备在哪跳?”
他压得更低,薄唇吐出暧昧的言语:“在我床上?”
万祺睫毛忽闪,半晌道:“床太软,我怕摔倒。”
封淮把她横抱起来,铃铛叮铃作响,“健身房空间大,我看那个劈叉你也能做。”
裙子因重力垂下半片,他的手掌紧贴着她柔嫩的肌肤,捏了捏,笑道:“你这裙子选得正好,我很喜欢。”
-
翌日,万祺在床上醒来,想抬手挡一下光,却因为手臂酸软而放弃。
她把脸埋进被子,清醒片刻,回想封淮是什么时候抱她回的房间。
完全没印象。
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近期她一定不会再去健身房了。
多亏了封淮,她才知道原来瑜伽球和爬楼机还可以那么用。
扶着腰艰难坐起来,万祺捞过床尾的睡袍披在身上,她淡淡看了眼手腕,表情没什么变化。
不过是留了手印,明天就消了。
倒是脚踝上的痕迹有些重,铃铛硌出两块浅浅的淤青,还有星星点点的红痕。
真是属狗的。
“吱呀——”
门开了。
封淮端着早餐进来,看见万祺醒了弯了弯眸子,“饿了吗?”
“饿……”万祺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了一跳,然后嗔怪地瞪他。
封淮早有准备,递给她温水,“小口喝。”
趁万祺喝水,封淮拿出药箱,托起她的脚踝上药。
凝定地注视这些痕迹,他眼底再次泛起波澜,尽力掩去后,他沉声道:“抱歉,我昨天过分了。”
脚踝一圈被涂满了药膏,万祺晃了晃脚丫,感觉冰冰凉凉很舒服,她勾了勾手指。
封淮俯身过去。
万祺贴着他耳朵,用气声道:“寿星最大,原谅你了。”
封淮偏过头,入目便是她略微红肿的耳垂,忍不住咬住磨了磨,听见她娇呼轻骂,他含糊道:“那下次,试试别的?”
“不要,”万祺激动地破音,“那里以后就是禁地。”
吃了早饭,万祺体力恢复一些,便又开始探索老宅,“怎么这么安静,今天没人来打扫吗?”
封淮揽着她的腰,“给他们放一天假。”
万祺忽然用力抓住他的手臂,耳朵泛红,“健身房收拾了吗?”
“放心,已经收拾了。”
万祺松了口气,还好在这方面封淮十分可靠。
“我一点点擦的,保证没有遗漏。”
万祺手指蜷缩,咬牙道:“细节就不用说了,谢谢。”
封淮带着万祺走到一个房间外,房门上挂了个手持小风扇。
万祺往身后看,“谁住在你对面?”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万祺看向门锁,这是老宅唯一一个装了密码锁的房间。
见封淮鼓励地看着她,她犹豫着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嘀”的一声门开了。
答案显而易见。
他们的房间完全是两种风格,万祺感觉,封淮缺失的色彩都在她的房间补了回来。
公主风格的装潢分外惹眼,粉色书桌上摆满了绘本,巨大的泰迪熊坐在床头,游戏区铺了厚厚的地毯,夸张的是,居然还有一个海洋球池。
“这是从哪弄来的?”
“有一次芸姨带你去商场,你想去玩充气城堡,但是赶时间芸姨没同意,我知道之后就给你买了这个。”
万祺竖起大拇指,“还是你会。”
封淮俯身和她贴了贴脸,“宠老婆我是认真的。”
万祺想要进去看看,封淮拦住她,“里面没打扫。”
万祺心念一动,“这个房间是你自己打扫?”
封淮点头,“我信不过别人。”
“这么多海洋球,你一个一个擦?”
“七百零七个,”封淮手向下按了按,“你坐在里面大概这么高。”
七百零七个海洋球,每个仔仔细细擦一遍,万祺没做过这种活,算不出需要的时间,但是光是这份耐心,就已经足够让她感动。
房间的衣柜也是满的,证明是她衣服太多,才挪到封淮那边一部分。
怪不得婚房的衣帽间那么大,原来是封淮经验之谈。
绘本上的每一页都有他们的笔迹,每一个玩偶封淮都能讲出来历。
万祺没有记忆复苏的迹象,但是听他温声叙述,触碰着这些意义非凡的物件,好像又回到了那段日子,和他走了一遍过往。
她还是那个五岁的孩童,牵着他的手,跟在他身边,享受他的陪伴和宠爱。
房间里的床是小床,他们便坐在地毯上。
万祺抬手触碰悬在围栏上的月亮灯,月亮逐渐亮起蓝色的光。
“还会亮?”
封淮点亮周围的星星灯,“前几年坏过一次,我找人修了。”
万祺靠着他,明明是白天,他们却在房间赏月赏星星。
她扭头,在他侧脸亲了一口,“封淮,我们有没有共同的回忆啊?”
“这些都是。”
“我说的是照片,像卧室床头摆着的那种,找出来给我看看吧。”
作者有话说:
鞠躬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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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作茧
相册夹在一众绘本之间, 薄薄的册子毫不起眼。
万祺接到手中,保护膜是磨砂手感,封面是普通的简笔画,男孩的黑发褪了色, 女孩的羊角辫很是可爱。
“这是我画的吗?”
“这是我们, ”封淮用手指圈住两个小人,接着滑到右侧的房子, “这是我们的家。”
万祺的视线在女孩身上停顿, “我之前头发这么长啊?”
封淮声音有些沉:“后来粘了胶水, 你再也没留过长发。”
怪不得。
有些事情哪怕忘了, 也会在心中留下阴影,就像她怕气球, 不留长发。
相应的,爱也不会忘。
万祺心中五味杂陈, 翻开相册,入目是一张多人合影,封爷爷和她妈妈站在中间, 前面依次排着封叶、封淮和她。
大家都严肃地望着镜头,只有她是侧脸,仰起下巴盯着身边的男孩,小手抬起想去揪他衣摆。
封淮为她讲述照片的来历:“这是你和芸姨刚来我家那天拍的。”
万祺往后翻, 背面是相同的照片,只不过这张她面对镜头, 封淮也牵住了她的手。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不是。”
封淮往后翻了几页,都是出游的集体照片, 终于, 有一张的画面中只有他们。
照片中, 午后橙黄的暖阳洒进琴房,名贵优雅的三角钢琴前,男孩按着琴键,侧过头与紧挨着的小丫头说话。
封淮嗓音温柔:“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琴房。”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十多岁的孩子突然失去双亲,任他心智再成熟,心性再沉稳,也难以承受这种毁天灭地般的打击。
原本颐养天年的爷爷不得已再次出山撑起这个家,姐姐沉迷学习,利用闲暇时间提前恶补金融知识,只有他,年仅十岁,不哭不闹就是最大的贡献。
封淮越来越沉默内敛,学校和琴房成了他安全感的来源。
那天是周末,他写完作业后便缩进琴房,不停地弹奏母亲最喜欢的曲子。
不知道弹了多少遍,直到手指酸痛按不准琴键才停下,也是这时,他瞥见门口冒出来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小丫头梳着羊角辫,眉心贴着小太阳装饰,她圆圆的水眸弯了弯,小手艰难推开琴房厚实的门。
小小年纪便爱美,本就红润的唇涂了薄薄一层唇膏,她没敢进来,就趴在门框上,对他甜甜地笑,脸蛋陷进去两个小坑,“哥哥,你弹得真好听,我可以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