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你不愿,那现在便立刻去向你母亲说清楚你不愿娶姜家六小姐,即刻就去。”云自安说道。
“啊?不必如此急吧,还是得想个办法让母亲知道我的心思。”连公子连忙说道。
往日也没听说云自安是如此一个雷厉风行的人啊。
“现在就去,再晚了怕是聘礼都送到姜家去了。”
母亲当真这么着急?连公子心中诧异。
但被云自安阴寒的目光盯着也不得不行动起来。
罢了罢了,现在说就现在说,总之母亲不是个专行独断的人,她不会不顾自己的反对就是为自己定下亲事的。
不过他对为什么云自安非要知道这件事的结局很是疑虑。
但想起前些日子流传的那件事连公子心中顿时明了,听闻云自安极为厌恶姜家这个刚被找回来的六小姐。
想来是那位姜家的六小姐给他的未婚妻子委屈受了,所以云自安才会这样针对六小姐。
这也是寻常,若是与姜瑾瑜结亲的是自己也定然不会让旁人轻易欺辱她。
如此一来之前的那些倒是能解释得通了,云自安恐怕是早就对姜瑾瑜心中有意,因此才会对姜六小姐那般厌恶且多加为难。
在云自安的督促之下连公子很快找到了母亲,便看到自家母亲正抓着一名女子的手笑语盈盈。
那应当就是姜家六小姐姜桑榆了。
连公子心中一紧,看来真让云自安说中了,母亲当真对这个姜家六小姐的喜欢极了。
但这事云自安怎么会比自己先知道?连公子心中很快冒出这样的疑问。
第六十二章
“母亲,我有事与你说。”连公子说道。
“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吧。”连夫人笑道。
大女儿的病能治好她心情极好,即便是被儿子打扰了心情面上的笑容都未曾减少半分。
我也是这么想的,连公子心道。
但他很快察觉到一道难以忽视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连公子扯起一个笑:“母亲我当真是有急事。”
见儿子如此坚持连夫人也生怕有什么大事赶快跟在座的各位夫人告罪离开。
并嘱咐着连止馨照顾好桑榆。
看着母亲如此重视桑榆连公子心中越发觉得云自安说的话有道理了。
若不是将姜六小姐当做未来儿媳妇母亲怎么会这样和颜悦色地待她,活像是欠了她什么似的,连公子居然从中看出了几分谄媚,他可从未见过母亲这幅样子。
“母亲,您是不是要将六小姐娶进门来?”连公子问道。
“你听谁说的?”连夫人吓了一跳。
怎么传出这样的传闻?这样不是坏了桑榆的名声吗?
难道是自己儿子对桑榆有倾慕之心?
“你想将桑榆小姐娶进门?”连夫人有些狐疑地看着儿子。
若是儿子喜欢这倒也算是门好亲事。
光是凭桑榆的一手医术便足以配做连家的儿媳。
只是馨儿的病自己谁都没告诉,故而他们根本不知道大姐没有孩子是因为身子的原因。
现在馨儿的病能治好了连夫人也不想再将这事说出来,这只会徒增烦恼。
因此桑榆医术了得这件事儿子不知道。
“不不不!”连公子连忙摆手,“我可不愿娶个乡下丫头!我要娶只会娶个名门之后,红袖添香岂不美哉。”
“你个臭小子,你还嫌弃起人家了,桑榆小姐看不看得上你还不知道呢!”连夫人骂道。
要不是馨儿的事需要保密,自己真想把这事说出来,然后再狠狠打打儿子的头!连夫人有些恨铁不成钢。
桑榆医术那般高超,与她结个善缘日后身子有所不适也能保个健康。
“我警告你不许对桑榆小姐无礼!”
连公子察觉到母亲字里行间对桑榆似乎有些尊敬的意味。
为什么?桑榆不过是刚被姜家找回来的六小姐罢了,就算是姜家从小养到大的小姐比起连家也不算什么,难道她还有什么别的身份?
连公子百思不得其想,但只要不让自己娶桑榆一切就好说。
“知道了母亲。”连公子连忙说道。
说罢便一溜烟地跑了。
“这孩子。”连夫人在身后叫骂。
离开了母亲那里连公子连忙把自己这一趟的收获告诉云自安。
什么呀,母亲根本就没让自己娶桑榆。
这不过是一场乌龙罢了。
不过云自安依然是沉着脸没什么表情。
云自安阴晴不定看起来不太正常的样子,看来自己今后还是远离点云自安吧,连公子在心里嘀咕。
“这段时日便静心在院子中抄书吧,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认错,若一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就永远不要出院子了。”伊夫人单手撑着头,面上无甚表情。
跪着的正是今日在宴会上找桑榆麻烦的伊府二位小姐。
两人行礼的手略有些颤抖,连忙应下:“是,母亲。”
竟一句求情的话都不敢多说。
“母亲,她们二人今日也受了那样大的罪,禁足便不必了吧,毕竟是伊府的小姐,出门在外便代表着伊府,脸上的伤还是要好好养着的。”一旁坐着的伊丛云说道。
这二人今日的事是自己吩咐的,自己须得为她们求个情,否则今后哪还有人愿意为自己做事。
“你们先下去吧。”伊夫人淡淡地说道,竟是丝毫未曾理会伊丛云的话。
“母亲!”二人离开之后伊丛云忍不住说道。
自己已经开口了,母亲为何就不能给自己一点面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今日的事有你的授意。”伊夫人说道。
光凭她们两个庶女连今日的宴会都去不了!
而往日伊丛云也极少带二人出府,偏偏今日便带了,偏偏又是今日出了事。
她不相信这件事与伊丛云无关。
伊丛云听了这句话一怔。
原来母亲知道。
但桑榆不过是个小官的女儿,自小还是在乡下长大的,母亲为何对她如此看重?
连夫人今日对桑榆如此亲热,若说没有母亲的赞赏伊丛云是一点都不信的。
比起自己,桑榆恐怕更像是母亲的女儿。
“母亲……”
“下去吧。”伊夫人状似疲累地摆摆手。
伊丛云咬唇,她只能起身离开。
母亲从前不是这样的,在幼弟还没出生之前她会关心自己,自己病了会哄自己喝药。
可是这一切都变了,在幼弟出生之后她的东西全都被夺走了。
母亲的关心似乎全都转移到了幼弟身上。
她有时候想若是幼弟从未出现便好了。
幼弟三岁那年因为意外成了傻子,她本以为母亲的心会回到自己身上,但她错了,母亲的注意力反而更是集中在了幼弟身上。
她明明有母亲,这些年却觉得自己活的像是没有母亲一样。
“大姐姐。”两位左脸肿的老高的伊府小姐向伊丛云问好。
看来是特意在外面等着自己。
伊丛云淡淡地说了声:“先回去吧,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伊丛云紧紧挺着脊背,摆足了嫡女的架子。
她心中冷嗤,母亲不爱自己又怎么样。
自己还是伊府唯一的嫡女,是母亲膝下唯一的孩子,光是凭这一点便没人能让自己受委屈,自己更是享尽了伊府的荣华富贵。
自己的东西,谁都抢不走,若是真有人不长眼敢与自己争抢,那便做好上黄泉的准备。
待伊丛云走后伊夫人收起撑着头的手,瞧着哪还有疲惫。
她神色晦暗不明。
连夫人在自己‘不经意’的夸赞下果然请了桑榆去为她那女儿诊治。
若不是碰巧她还不知道原来连夫人的大女儿连止馨天生不孕。
而今日桑榆的表现更是证明了她的确医术高超。
不然她送自己的安神香囊不会那么好用。
伊夫人本没将桑榆的安神香囊放在心上,不过是觉得的确有些许用处便戴在身上。
但那一日儿子发病,却在自己还没怎么安抚的情况下便逐渐平复下来了。
她心里大喜,难道是儿子的病情逐渐转好了?
在后续的测试中她发现居然是桑榆送的安神香囊起了作用!
这是否代表着桑榆有可能治好儿子的病呢?
伊夫人虽然心中激动但没有轻举妄动。
正是因此她才暗示连夫人请桑榆去为连止馨诊治。
现在证明桑榆能治好连止馨,但这仍不能打消她心中的犹豫。
伊夫人叹了口气,即便是如此,请桑榆为儿子医治仍是极为冒险的事。
毕竟桑榆学习医术应当也没多少年,怎么比得过那些老大夫呢,或许这次只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罢了。
但她又不愿轻易放弃,好不容易寻到了一丝希望,若是放弃谁能保证她一定能找到一个必然能治好儿子身上治病的大夫呢?
伊夫人揉了揉眉心,还是等连止馨的病完全好了再看看吧。
若是连止馨的病一年之内能痊愈,自己再请桑榆来府上为儿子医治。
若是超过一年,那自己便再等等。
再过些年若是还是找不到有把握治好儿子的大夫再请桑榆前来诊治,到时候桑榆的医术应当也进益不少。
到时候自己也能放心些。
第六十三章
宴会上桑榆收到了云自安的第三笔银子。
加上连夫人的诊金桑榆手中已经有不少银子。
宴会结束几人便回了府。
“六小姐,老太太请您去她院子中。”仆妇满面警惕地看着桑榆,随即转向梅白晴:“夫人也一同去吧,大人已经在等着了。”
梅白晴一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为何要让桑榆去老太太院子中?”
这仆妇的神色一看就不对劲!
“夫人一去便知,请吧。”
一行人刚回府便去了姜老太太院子中。
姜成在姜老太太院子右侧下首方坐着,满屋子的肃冷差点要冻死人。
看着像是要审自己啊,桑榆低头。
“桑榆,你可知错!”姜成厉声开口道。
“夫君,怎么了?桑榆做错什么了?”梅白晴担忧地说道。
难道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今日宴会上发生的事了?
宴会上的事她也是后面才知道的,等她得知事情的原委连夫人已经亲亲热热地抓着桑榆的手了。
所以梅白晴就没再问。
难道是老太太知道了这事觉得桑榆丢脸想要惩罚她?
但后面连夫人对桑榆也不像是怪罪的样子,依照她的猜测,怕是不日连夫人便会再次上门,那时候桑榆的亲事便成了大半了。
连夫人都不计较了,为何老太太还是要惩罚桑榆呢。
“你过来。”姜成对梅白晴说道。
梅白晴只能心情忐忑地坐在了姜成身旁。
姜瑾瑜在姜成下首坐着,其他姜家的小姐却是没有这个待遇的,只能站着。
“给我跪下!”姜成冰冷地说道。
“我有何错?为何要跪?”桑榆掀起眼皮随意道。
对姜成的凶态没有任何畏惧,与前些日子的噤若寒蝉刚回府的小可怜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我就说,她就是个双面人!”姜曜像是抓住了把柄一样兴奋。
之前他就发现了桑榆这个秘密,但苦于没有证据,现在好了,桑榆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了马脚!这下看她还怎么狡辩!看她今后还能怎么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骗人!
然而被姜成的冷眼一扫姜曜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还是很怕自己的父亲的。
察觉到桑榆态度的转变姜成目光一动,看来自己对这个女儿的认知还不够。
“先前你便拿了母亲与祖母赠你的东西去变卖,那时你变卖的还是你自己的东西,我便不与你计较了,但如今你的胆子竟大到了这种地步!居然连库房的东西都敢偷,你可知道那是你祖母最心爱的瓷瓶!”姜成说道。
姜成冷漠得不像个父亲,言语中没有痛惜只有问罪,或许他天生如此?
姜老太太闭目转着手中的佛珠,闻言也未停止手中的动作。
桑榆失笑地说道:“我若说不是我偷的呢?”
“桑榆,你便承认了吧,你的本事我与祖母都是清楚的,连大姐姐都能作证!你现在狡辩没只会让祖母更生气,你还是赶快将瓷瓶的下落说出来,然后好好向祖母磕头认错。”姜清瑜劝解道。
当初桑榆帮自己将手帕偷回来的时候便能看出桑榆的手法高超,她连看都看不清楚桑榆是怎么拿回来的!
这事若说是桑榆做的她是相信的。
姜清瑜?桑榆冷笑,看来自己当初便不该同意将手帕偷回来。
就合该让那李家公子磨一磨姜清瑜,这样才不负她这幅过河拆桥的样子。
“姜清瑜,凡是要讲证据的,你这么说难道是你有证据?若没有证据你这番话可是血口喷人。”桑榆说道。
“整个姜府除了你还有谁会做这样的事!这还需要什么证据?你有何证据证明瓷瓶失窃之时你不在场?”姜清瑜气道,自己劝谏她也是为了她好,居然如此有眼无珠。
“我从不知道原来一件自己没做过的事情竟还需要证明,若你当真要如此污蔑我的确是美没有证据那些荒谬之言是假的。”桑榆嗤笑一声说道。
“你这段时间买的药材是哪里得来的钱?卖你院子里东西可没这么多钱。”姜成冷冽地说道。
“总之不是瓷瓶卖来的便是,若是不信你大可到城中各家典当行去问,那些人可曾见过我去卖瓷瓶?”桑榆说道。
若是到处都寻不到瓷瓶老太太会如此大动干戈要审她?若她能说出瓷瓶的下落说不定会轻饶她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