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不记得自己从谁嘴里听说换装游戏能提升衣品,于是坚持玩了好几个月。还是和阮梨在一起前,怕她发现会调侃自己,才没继续玩下去。
当时,陈迄周还在那个翻盖的旧手机里搜索过许多关于女生穿搭的技巧,只要阮梨一翻他的手机就能发现。
但阮梨是个不缺爱也不缺安全感的人,直到分手也没翻阅过陈迄周的手机,所以关于这些事情她一概不知情。
说到底,阮梨的安全感源自于自身足够强大和自信,用她的话来说就是:
“真有那个想法的话,就算我在他身上安监控,他也会想尽办法背叛我。我始终愿意相信爱情里的信任是相互的,而留不住的人,不留也罢。”
陈迄周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在这份爱情里从来都不自信。
他其实很想光明正大吃醋,也想翻看阮梨的手机,但陈迄周知道阮梨不喜欢这样,于是还是遵循了她的想法,按照她想要的模式谈恋爱。
两人不查阅彼此手机,给对方留足了私人空间。
只不过这份私人空间,陈迄周不是很想要。
阮梨盯着始终沉默、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的陈迄周,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想什么呢?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是为了我啊?”
“你之前拒绝别人的表白,说你喜欢会给你搭配衣服的男人。”
“啊?”
阮梨摸了摸鼻子,对自己说过的话一点印象都没有,她迎上陈迄周直勾勾的眼神,忍不住说:“虽然我记不起了,但按我的性格,当时肯定是随口找的一个理由,敷衍拒绝别人的话,你怎么也往心里去?”
“那时我也是别人,还不是你男朋友。”
阮梨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她静默片刻,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仰起脑袋开口问:“你给我买开叉裙,愿意让我穿出去吗?”
“当然。”陈迄周说,“买回来不就是用来穿的?”
“你不吃醋?”
陈迄周犹豫一秒,摇头,“不会。”
阮梨惊了,她继续疯狂试探着陈迄周的底线,想要逼他承认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
“你这么没有安全感,不会吃醋?不怕我跟别人跑了?”
“……”
陈迄周沉默下来,他原本想故作淡定地摇头否认,但看着眼前笑脸盈盈逗着自己的阮梨,还是没忍住,咬牙切齿地提醒她:
“那你最好在结婚前,不然我跟你一起去牢里看望那个奸夫。”
阮梨神色一愣,被逗笑出了声。
陈迄周看着笑得腰肢发颤的阮梨,目光在她细软的腰上短暂地停留一秒,随即站直身子,牵着她的手走出去。
重新返回床边,阮梨还在笑,嘴里还嚷嚷着他是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陈迄周瞥了一眼乐得正欢的阮梨,帮她把鞋子放到脚下,“快穿鞋,出去吃饭,我饿了。”
“说起来,破坏军婚罪判刑是判几年啊?”
阮梨压根没听陈迄周的话,兴致勃勃地问着。
陈迄周见她缩起腿又坐回了床上,默默弯腰蹲了下来。
他拿起床边的鞋,一边抓住阮梨的脚踝,一边淡声反问道,“怎么?帮你奸夫提前打探情况,然后你们俩再商量商量?”
阮梨扬唇笑笑,她看着蹲在地上、心甘情愿做裙下臣帮自己穿鞋的陈迄周,凑近亲了他一口。
“这么不划算的买卖我还做啊?放着家里帅气的老公不要,出去找别人?”阮梨哼一声,小脸上满是得意,“我踏破铁鞋都找不到比你更好的男人好吗?”
陈迄周听着阮梨话里“老公”这两个字,喉结滚了滚,握着她脚踝的掌心微微发热。
心下有了决定,他起身把阮梨圈在了怀里,低声说:“我们再做一次。”
阮梨猛地抬眼:“?”
还来?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第72章 、盛夏・分别
陈迄周瞥见神色慌张的阮梨, 低头笑笑,看向她身上的碎花裙。
阮梨很少穿粉色的衣服。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连裙子都很少穿, 因为觉得休闲的衣服在工作时自在方便, 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穿浅色衬衫加牛仔裤,偶尔一时兴起换上及脚踝的半身裙。
但阮梨很适合穿裙子, 她皮肤白, 露出的一字锁骨精致漂亮, 腿更是又直又细。
陈迄周视线往下, 瞥了一眼阮梨细削光滑的小腿, 眼底浮现几丝懊恼。
好看是好看,但下次还是不买了。
而这一举动落在阮梨眼中, 却是另外一番意思。
她匆忙缩回腿,往后坐了坐,警惕地看着陈迄周,拒绝他, “衣服都穿好了,没有脱下来的可能了。”
闻言, 陈迄周低头笑笑,伸手把阮梨的裙摆整理好。
“逗你玩的,过来穿鞋。”
说着, 阮梨便看见陈迄周再次蹲下来,从盒子里拿出另外一只鞋。她狐疑地盯着陈迄周看了好几分钟,确定他没有那个意思后才慢吞吞地坐回去。
刚坐回去, 另外一只脚的脚踝就被陈迄周抓住。
他眼尾耷拉下来, 修长的手指绕过阮梨的脚后跟, 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肌肤。
为了给裙子搭配, 陈迄周还买了双高跟鞋回来,尖头蝴蝶结的,一套穿下来温柔又甜美。
阮梨看着耐心帮自己穿鞋的陈迄周,突然觉得身上的腰酸算不上什么了。
她忍不住咂嘴,颜值果然是个好东西,顶着这样一张脸的男人认真用心起来,谁能招架得住啊?
反正她不能。
阮梨微眯起眼,莫名想到高中第一次见到陈迄周时的样子。
那会的陈迄周还是成日埋在书堆里的学生少年,清瘦高冷,与人来往自带疏离感,像是不入凡尘的谪仙。
而现在,他高大成熟,工作冷静稳重,肩上扛起了祖国的重托,还有使命与责任。
很神奇。
阮梨忽然好奇,分开的这八年里陈迄周都经历过什么,遇见过哪些人?每天开心吗?许多许多。
正当她收起脸上不正经的笑容,想开口让他说说以前的事情时,眼前的陈迄周已经扣好了鞋带,他起身拿过旁边的包,放在阮梨腿边打量一番,淡淡地说了句:
“这包配裙子不好,等会回去再给你买个白的。”
“……”
-
下楼到前台退房时,前台小哥不断偷瞄着陈迄周。
陈迄周是个脸皮薄的,收到退返的押金后牵着阮梨飞速离开了现场,让阮梨笑了好半天。
吃过饭,两人去逛了古城。
中间阮梨接到了翁雅妮的电话,让她帮忙取个东西回去。
阮梨应下,在回去前跑到翁雅妮发过来的地址位置。附近没有临时停车点,翁雅妮早就跟老板打过招呼,她便顾不上什么,快速开门下车了。
陈迄周没熄火,坐在驾驶位上等着,他见阮梨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口,目光收回时瞥到了她落在座位上的手机。
陈迄周抿了抿唇,没思索,伸手拿过手机,熟稔地输入密码。
屏幕解开后,他径直点进购物软件,拍下她购物车里的东西立马退了出去。
全程不到两分钟。
陈迄周不清楚阮梨什么时候回来,火速将手机息屏放回原位。
谁知道阮梨十多分钟都没返回,等得无聊,陈迄周回复完刘钧鹏发过来的消息,视线不自觉地瞥向副驾驶上的手机。
他皱着眉沉吟一瞬,终是别开了眼,往后靠在座椅上,盯着阮梨离开的方向看,耐心地等她回来。
那天晚上回去后,阮梨果然在第三四天陆续收到了他买给自己的包。
没去拿快递前,阮梨以为只有一两个。
结果没想到完全低估了,大包小包腋下包手提包钱包加起来有十来个。她看着满床的包,沉思两秒,最终找出手机拍了张照,发给陈迄周。
【?】
很快,陈迄周的语音进来了,“怎么了?不喜欢?”
是这个的问题吗。
阮梨无语,敲字问道,【你买这么多干嘛?】
“给你背。”陈迄周认真答。
阮梨深吸一口气,换成语音按下正要说话,手机那头的陈迄周又发了条语音过来,她没迟疑,退出点开听起来。
“我看你没什么包,到时候家里的衣帽间空荡荡的怎么办?”
阮梨沉默下来,她得承认被这话撩到了。
阮梨匆匆扫了一眼摆在床上的十几个包,里头大多都是她爱的款式,有几个还加入了购物车里。
像是想起什么,她扬扬唇,发语音问:
“你从哪儿找的攻略,买的好多都是我喜欢的。”
那边的陈迄周安静一秒,发消息诚实道,“翻了你的购物车。”
见陈迄周如此坦诚,阮梨诧异地微挑眉梢,她笑起来,问他,“只看了购物车么?”
“嗯。”
“那真是太遗憾了。”
“什么?”
“我给你的备注那么好听,还故意把手机留下来,结果你居然只看了购物车?”
“备注?”
陈迄周发过来这句话,屏幕顶端便显示他正在输入中,期间消失出现了几次,消息一直没发过来。
阮梨看着微信上“宝贝周周”的备注,截图给陈迄周发了过去。
随后,正在输入中没再出现过,陈迄周的消息也不发过来了。
阮梨笑着摇摇头,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哼着歌开始整理起床上的包。
基地。
陈迄周收到阮梨截图的第一瞬间,马上点开看,他掠过那四个字,低声笑了笑。
旁边的刘钧鹏听到声响,偏头看了过来,见陈迄周捧着手机一个劲地傻乐,他好奇地探头望去。
结果连手机上是什么东西都没看清,眼前的陈迄周就迅速将手机息屏,他眼底的笑意顷刻间散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刘钧鹏迎上陈迄周的视线,举手投降,“行行行,我不看。”
尽管这么说,陈迄周还是不愿点开屏幕了。
远处,胡旭他们正逗着招财和平安玩,不断有爽朗的笑声传过来。
刘钧鹏回正身子,看向可爱软萌的招财,好奇地开口问道,“照你们这样子,怎么说今年也会结婚吧?”
陈迄周沉默一会儿,语气平静,“不知道,看她。”
“你抓紧机会求婚啊!”刘钧鹏轻啧一声,抬起手肘碰了碰陈迄周,“房子都买好了,还在等什么?”
“知道,等她出去旅游完再说。”
“阮医生要出去旅游?”
刘钧鹏惊了,“去哪儿啊?她不是还有工作在身上么?能给批长假吗?”
“应该会辞职。”
“辞职?!不是吧,阮医生不打算留在阿尔勒什啊?你们要开启异地恋了?”刘钧鹏皱眉,表情满是担忧,不是很赞成。
“我觉得你还是劝一劝吧,倒不是说旅游有什么问题,辞职的话万一不会阿尔勒什了,你们两怎么办?虽说部队里不少同志都和老婆是分开的,但你们两这才刚在一起多久啊?更何况有机会能待在同一个城市,为什么要分开?”
“……”
陈迄周沉默着,没说话。
“再说了,”刘钧鹏停顿两秒,接着道,“你不在阮医生身边,她遇到什么问题和麻烦你都不知道,帮不上忙更插不上手,你放心啊?”
“不放心。”陈迄周摇头,没多回答什么,只是说,“但我想尊重她的想法和选择,大不了我辛苦点,多跑去找她。”
刘钧鹏张嘴,还想劝些什么,可对上陈迄周坚定的眼神,一下那些话都说不出口了。
算了。
刘钧鹏轻叹一口气,到底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他管那么多做什么?何况陈迄周这性子,怕是阮梨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都只会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正想着,身边的陈迄周站直身子往胡旭他们那边走去。
刘钧鹏看见他背脊挺直,等队员们集合完毕后,板着一张脸把下午的训练项目报了出来。
什么高空索降、射击、600米障碍,每说一项,队员们脸上绝望的表情就又多了几分。有胆子大的还向陈迄周求情,但陈迄周依旧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众人无奈,只得整队按照他的说开始训练。
刘钧鹏瞥着与刚才看手机时气质完全不同的陈迄周,略带嫌弃地挪开视线。
瞧瞧,现在铁面无私,哪还有刚才看阮医生消息时那副不值钱的样儿?
还真被他说中了,阮梨勾勾手指陈迄周就沦陷了。
小狗被主人冷落都还会委屈生气,陈迄周倒好,还会冲上去摇尾巴。
唉。
刘钧鹏长长地叹一口气,只希望阮医生最后愿意为了陈迄周留在阿尔勒什,如果没有,也希望她能回应陈迄周的爱。
要不然,又不知道陈迄周会偷偷难过多少次……
八月盛夏。
阿尔勒什迎来了最强高温天气,每天空气中都是挥之不去的闷热。
阮梨管床的那个患有髓母细胞瘤的小男孩,最近情况也越来越不好,本地的电视台听说他的事迹后,派了记者过来采访。
经过男孩和父母的同意,他们带着摄像师过来拍摄画面和视频。
阮梨周一跟着佟龌按蟛榉渴保记者和摄像师刚好到,两人等着她们查完房才坐下来采访。派过来的记者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生,她嗓音温和柔美,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等阮梨回来时,刚好听到她在逗着男孩笑。
后来,阮梨从周临开那儿得知女记者在想办法联系武警部队,让几个武警队员帮忙穿军装过来送祝福给小男孩。
她略一思索,主动找到了记者小姐姐聊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