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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卒打来了水,白芷在屋内伺候姜姒沐浴,沈晏衡便在门外透风,他眸色深邃,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这时周子成突然也从房间里出来了,他看到了门外的沈晏衡,笑了一声,“怎么?夫人沐浴你作为丈夫,还要避嫌?”
他在旁边听到了驿卒给他们送水的时候的声音。
沈晏衡也不甘示弱,他怼了回去:“我日日都抱夫人着睡觉,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果然他说完,周子成脸色又黑了一个度。
这时驿卒突然提着两盏煤油灯走了上来,看到了二人他连忙拱手行了礼,“两位大人好。”
沈晏衡上前了两步,果然他的身高在上京城是数一数二的,在驿卒面前只让他觉得十分有压迫感,他抬起手用衣袖蹭了蹭额角的汗。
沈晏衡两手插在腰上,并不显得有一丝娘气,反而有几分的威慑力,他下颚一抬,居高临下的看着驿卒说:“外面有妖风,这驿馆里面不会有妖精吧?”
驿馆连连摆手,“没有没有,这驿馆最干净不过了,哪儿来的妖精。”
沈晏衡冲他笑了一声,继续说:“我夫人体弱,觉浅,我希望不会有什么事情打扰到她休息。”
“那是自然,我正是上来给两位官爷送灯的。”说完他战战兢兢的将手里的煤油灯递了上来。
沈晏衡仔细的盯着煤油灯,然后释然一笑,伸手接了一盏说:“多谢了。”
“不谢不谢,这都是小的该做的。”驿卒不停的用袖子给自己擦汗。
沈晏衡提着灯转身看了周子成一眼,周子成也不示弱的上前去接过了另一盏煤油灯,然后对驿卒说:“谢过老人家。”
驿卒被沈晏衡的气场吓得不得了,在周子成接过了煤油灯后就匆匆的跑下了楼。
周子成在旁边说:“你就这么接下来了?你不怕这灯有问题?”
沈晏衡瞥了他一眼,“你不是也接过来了?”
“那不是看你……”周子成住了嘴。
沈晏衡哼了一声,“因为我接过来了?”
“………”周子成语塞。
这时姜姒温和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郎君,外面凉,快进来吧。”
沈晏衡声音立马温柔了起来,“诶,好嘞,我进来啦。”
说完他就冲周子成挑了挑眉,回到了屋里去了。
周子成的手握得咯咯作响,稍许他也提着灯回了屋。
不过出于防患,他将煤油灯放在了桌上,熄了火,灯芯便散出白色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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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衡将煤油灯挂在了一旁,姜姒一边给自己擦头发一边问:“郎君哪儿来的灯?”
“驿卒给的。”沈晏衡上前接过了姜姒手里的帕子,非常自然的帮她擦起了微微湿润的头发,然后回道。
姜姒微微蹙眉,“他给的……”
“不要怕,这灯没问题。”沈晏衡温声安慰,如此姜姒还松了一口气。
“郎君快些沐浴吧,天色已晚,该早些歇下。”姜姒将沈晏衡手里的帕子拿了回来,然后催促他说。
床和浴桶的位置隔了一张大大的屏风的,姜姒在床边也是看不到这边的,沈晏衡就将外衣脱了下来,姜姒伸手去接了过来。
然后沈晏衡说:“夫人早些歇下,我洗完澡便来。”
姜姒点了点头,将衣服搭在了屏风上。
弦月高挂,夜风四起。
沈晏衡洗完澡出来,姜姒已经睡下了。
他看了眼挂着的煤油灯,笑了一声,然后上床去拥着姜姒睡下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我觉得我可以日万,先给大家发三千,晚上再发六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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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页《杀死那个穿越女》(土著女和穿越女之间的较量),《夫郎如此绿茶》(年下弟弟在线绿茶钓姐姐)1《当狗血剧必备技能笼罩我之后(娱乐圈)》(沙雕社牛女主和高岭之花社恐男主之间的狗血日常),求收藏~~ki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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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土匪
毕竟是在荒野中的一座驿馆, 方圆近百里,荒无人烟,野兽还出没在这附近。
窗外是呼啸的夜风, 簌簌的刮得人心惶惶, 屋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听声音, 外面似乎是有好几个人。
沈晏衡悠悠的睁开眼, 怀里的姜姒睡得很安稳, 小巧的脸, 精致的五官,即便不染任何脂粉, 也能看得出上京城这如明月般的美人儿并不是吹嘘。
他偏头看向了桌上那盏还在苦苦支撑的煤油灯,灯芯已经要燃烬了,烛火越来越小,莫名的透露着一股幽暗的诡谲感。
沈晏衡下了床, 又转身将床帐拉好, 然后给自己披了一件外衣在肩上,他抬起脚不紧不慢的向桌边走去,那盏灯的烛火幽幽的晃着。
他提着煤油灯的来到了浴桶边,他洗完澡的水并未倒掉, 自然也是因为有他的用意的。
见他不紧不慢的将灯罩打开, 然后捏着煤油灯的柄,微微一倾斜就将里面的煤油倒进了水里,灯芯也跟着滚落了进去。
在水面发出一两声以为的“滋滋”声后,就沉了下去。
稍许, 这灯肚里的煤油全数被倒尽。
也不知道这间屋子从哪里灌进了些风, 将沈晏衡鬓边的碎发吹得张扬, 在一旁幽暗的烛火照耀下,显得他的双眸如野狼一般腥狠。
不多时,屋外的动作似乎大了一些,隐隐约约的,他似乎还听见了有人小声的商议的声音,接着隔壁的房间被打开了。
沈晏衡扯了扯嘴角,不紧不慢的抬脚来到了床边,他撩开床帐俯下了身,替姜姒将被褥盖得严实了一些。
然后就来到了桌边坐下。
他轻手轻脚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已经冷点的茶水,然后放在面前,用食指沾了沾里面的茶水,凉意从指尖钻了上去。
他在桌上写下了“李羽”的名字,然后又写了“杨嫆”二字跟在他身后。
他用右手的无名指在杨嫆的名字下方点了点,然后又用食指沾了点水,在李羽的名字上狠狠的划了一道。
这一道痕沾的仿佛不是茶水,而是带着杀戮之气的血痕。
杨嫆这个自以为是的蠢女人,她倒是有胆子去动自己在乎的人,那她也不要怪自己动她那个亲……儿子了。
没多久,屋外已经没有任何动静了,
沈晏衡站起了身,将桌上的名字抹了去,然后轻轻的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屋外也沉静得很,沈晏衡看了一眼旁边的屋,房门大敞,很难不怀疑发生了什么。
他走到过道的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楼下,后厨柴房的灯大燃,从屋内映射出的影子来看,里面有一个女人提着剑抵着一个人的脖子。
沈晏衡扬起了唇,走下了楼,来到了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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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里面横七竖八的倒着几个身穿夜行衣,一副土匪打扮的人,他们被反手绑了绳子,嘴里塞了馒头,脸上挂了不少彩。
而女子剑指的人正是那个驿卒,驿卒吓得脸色苍白,整个人都哆哆嗦嗦的,汗水止也止不住的从额头往下流。
沈晏衡在她身后笑了一声,声音干脆又低沉,女子连忙收剑转身,对着沈晏衡恭恭敬敬的抱拳拜见:“家主。”
“就这么几个人?”沈晏衡看了一眼白芷,不动声色的问道。
白芷立马单膝跪下,“奴婢失手杀死了一个。”
沈晏衡似乎并不惊讶,从白芷身上传出来的血腥味儿他自然是闻到了的。
“处理了?”他挑了挑眉问。
白芷垂下了头禀报:“处理干净了。”
“嗯。”沈晏衡悠闲的点了一下头,挑了挑食指示意她起身,然后倚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臂交叉于胸前,他披着宽大的衣裳,里面穿着一套月白色的衾衣。
看上去颇有几分大老爷的模样。
他冲着那个吓得快要晕过去了的驿卒抬了一下下巴,启唇:“说说吧,叫什么?什么身份?”
驿卒身子发抖,却并不打算回他,沈晏衡适时皱了皱眉,白芷立马将手里的长剑重新抵在了驿卒脖子上。
驿卒吓得差点大叫出了声,他哆哆嗦嗦的抬起手摸了摸从脖子上滑下来的液体,然后摊开手一看,是他的血。
白芷的剑是一柄软剑,她手里的力道掌握得正好,只破了他的皮。
这下他是真的吓得要叫出了声,沈晏衡却不紧不慢的说:“我夫人正在睡觉,她睡眠一向浅,要是你的狗叫吵醒了她,我不保证你的舌头还能留得住。”
说的是不轻不重的话,语气却是杀气腾腾的。
驿卒只能捂着嘴不住的点头,不敢出一点声。
“家主问话,你叫什么名字?!”白芷手腕一翻,剑似乎就抵得更近了一些,冰冷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当真像一个杀人的工具。
驿卒双手做投降状,他那张油腻的脸都皱成了一团。
“小的叫张十四,是…是这附近春山寨的十四当家。”张十四后悔莫及,他怎么也没想到看起来弱小的姑娘竟然一挑十,把他们都拿下了。
沈晏衡讽笑了一声,“这驿馆里原本的两个驿卒呢?”
“地地地……地窖里关着的。”张十四结结巴巴的回。
他对白芷使了一个眼色,白芷就收剑来到张十四身后的地窖口,然后用长剑在木板的一角轻轻一翘,地窖就被打开了,下面是一道长长的梯阶。
白芷回头看向了沈晏衡,沈晏衡对她点了点头,白芷就下了地窖,沈晏衡的模样实在慵懒,他扫了一眼张十四身边的那些人,启唇问:“他们哪儿来的?”
“小的从寨子里带出来的弟兄,白日里就在地窖里待着,晚上才出来。”张十四老老实实的交代。
沈晏衡兴致来了,他又问:“来此驿馆的人应该不少,你们这是第几次了?”
张十四欲哭无泪,他哭兮兮的说:“官爷我真的是第一次啊,我就是鬼迷心窍了才来干这种事,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
说完他还不住的给沈晏衡磕头。
沈晏衡又笑了一声,“你这……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说起来这句话还是从姜姒平日里睡前看的那本书里看到的,没找到还有被他用上的一天。
“官爷您可就别调侃我了……”张十四给自己揩了揩眼泪,模样实在滑稽又可怜。
这时白芷带着两个人走了上来,这两个人模样都有些狼狈,其中一个和张十四体型相似的人还被扒了衣服。
两人一看到沈晏衡就跪了下去,然后不停的磕头道恩。
沈晏衡点了点头,手指点了点地上的那群人和张十四,对两人说:“你们派个人去报官吧,这几个人我们先看住了。”
其中一个没有被扒衣服的人就主动站了起来,给沈晏衡行了一礼才出去。
“不能报官!不能报官!我要是被抓了,我大哥不会放过你的!”张十四见沈晏衡真的没有放过他的打算,竟然想着用他大哥威胁沈晏衡。
沈晏衡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掀起唇角笑了一声,似是不屑,“春山寨在这十里八荒之地确实是有些名头的,可惜了……”
他话锋一转,很是随意的说:“在我还没做官的时候,春山寨里的那个雷决,就是你们的大当家,他见到我还要叫一声我沈二爷。”
张十四进寨子进得晚,他进去的时候沈晏衡已经在朝廷做官了,但是沈二爷这个称呼还是流传在寨子里。
“你……你不要以为你姓沈就是那个沈二爷了!”张十四还在找安慰,他满脸不相信。
沈晏衡瞥了他一眼,“随你信不信咯。”
“姓沈的!我大哥不会放过你的!我……”话未完就被白芷一个横劈给劈晕了过去。
沈晏衡神色冰凉的扫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那群瑟瑟发抖的小弟。
稍许他转身对白芷说:“把他们都捆好点,然后……”顿了顿,他接着说:“你也早点睡吧,今晚辛苦了。”
白芷立马拱手,神色冰凉的说:“这是奴婢该做的。”
“衣裳烧了吧,味儿大。”他又说。
白芷领了命。
沈晏衡这才转身去,然后很是悠扬的抬脚踏上了楼。
白芷是他花重金培养的一个杀手,专门来保护姜姒的,为了不让姜姒看出破绽,他又让她去绣房学了各种礼仪女红,还用了特殊的方法溶了她掌心因为练剑而起的茧子。
此方法叫做:溶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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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衡在外面吹了风,身上的衣裳都被吹凉了,进了屋他还不敢立马就回到床上去,而是蹲在暖炉旁边将身子烤暖和了一些。
但是他钻进被窝里的时候,还是带来了一股悠悠的寒意。
姜姒微微皱起了眉头,她被沈晏衡捞进了怀里,只觉有一股淡淡的寒浸进了她的衣裳里去了,于是她迷迷糊糊的发出嘤咛般的声音去问沈晏衡:“郎君哪儿去了……”
沈晏衡低头用嘴唇蹭了蹭姜姒的头顶,沙哑着声音说:“喝了一口水。”
但是姜姒却没回他了,大概又熟睡了过去,沈晏衡觉得他的那颗心都要软得一塌糊涂了。
作者有话说:
碎碎念:
沈晏衡:我真帅啊……老婆是真香啊……[帅气摸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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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梨花
薄雾散去, 夜色稀薄了许多,布谷鸟压在枝头啼叫,绿叶上附着一层薄薄的露。
白芷敲响了房门, 温顺的声音传了进去:“夫人, 您醒了吗?”
姜姒醒来的时候沈晏衡已经起了很久了,因为身边的温热都快要散去了, 昨晚似乎是一个很安稳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