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奕君谦虚道：“今天第一天开业，大家图个新鲜而已，等以后时间长了，就不会有这么多人买了。更何况今日还有买两斤送半斤的优惠，也赚不了多少！”
听到有这好事儿，他立即说道：“那你也给我来两斤尝尝味儿！”
“没问题。”
他们说话的功夫，牛大郎的两个儿子一人挑水，一人烧水。等水烧好了，父子三人合力从猪圈里拉了一头最肥的猪出来按在平时放血的石板上。
这时，只见牛大郎拿出一把细长的杀猪刀出来，对着猪脖子干脆利索的捅了进去。随着他把刀□□，温热的猪血喷涌而去。
顾奕君见他们不接猪血，眼疾手快的拿了一个放在院子里的木盆把猪血接着。
“顾三郎你接这猪血作甚？”牛大郎不解的问。
“吃啊！这可是一道好菜。”
“猪血也能吃？”他杀了这么多年的猪，第一次听说猪血也能吃。
“能吃！这猪血做好了，不比肉差！”
电光火石之间，牛大郎想起了之前镇上流传着这顾三郎因落榜受刺激，脑子坏了带着孩子挖草吃的事，如今看来这流言并非子虚乌有啊！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想到这里，牛大郎又仔细的打量起顾奕君来，看他是不是真的脑子坏了。
顾奕君被他直白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皱眉问道：“你看啥？”
牛大郎连连摇头：“没啥没啥！你说这猪血能吃，以后我把猪血都给你留着，也不收你钱了。”
还有这好事？
顾奕君连忙应道：“那就多谢你了！”
这牛大郎从十岁起就跟着他爹杀猪，到如今也有三十多年了，也练就了一身力气。只见他一个人抓着两只猪腿猛的一用力，放完血的猪就被他搬到烧得滚烫的开水里。
两个儿子各拿着一个长柄大木勺立即上前舀着锅里的开水往猪身上浇。浇了大约五六分钟样子，牛大郎上前试着拔了一下猪毛，见猪毛能轻松□□，就拿着一片手掌大的铁皮做成的刮毛神器在猪身上刮了起来。
随着‘刺啦刺啦’的声音响起，锅里的肥猪慢慢的褪去了黑毛，变得白胖起来。
刮完猪毛，牛大郎又把猪倒挂在一旁的木架子上，开始开膛破肚.....
不知道别人喜不喜欢看杀猪的过程，顾奕君觉得他自己还挺喜欢看的。他站在一旁看得蠢蠢欲动，很想上去亲自动手。
牛大郎：“顾三郎，没想到你一个读书人胆子还挺大，看我杀猪眉头都不皱一下。”
“......其实我是被吓得不敢动。”才怪！
末世中，他不知道杀了多少丧尸与变异兽、变异植物。就是没感染的人类，他也杀过不少。
只见牛大郎利索的把猪肚子里的内脏掏出来用箩筐装着，又把猪劈成两半，问：“要我给你分好不？”
顾奕君：“要！把骨头和肉拆开，再把肉分成两三斤左右一块。”他家里没有这些家伙什，不如在这里分好了。
“没问题！”说着把一半猪肉取下来放到一旁的木板上，利索的把排骨拆了出来，又把腿和猪头拆下来，扆崋接着再把肉划成一条一条的。
从开始杀猪到把肉拆好，前后不过用了半个时辰。速度那是相当的利索。
拆好的猪肉和骨头过完秤，又帮着把肉抬上骡车。
顾奕君拉着肉回到店里，见店里的人跟他走时一样多，而之前卤在锅里的肉却全没了。不仅卤肉没有了，就连蒸饼、稀饭、蒸馍这些也卖完了。
他抽了抽嘴角，喊柳小虎和柳水生过来帮忙抬肉。
这些人饕餮转世吗？这么能吃！
现在的一头肥猪跟上辈子那些饲料猪比起来小了一半不止，一头猪最多只有一百三四。去掉骨头、内脏、猪头、猪腿这些，其实净肉最多只有六七十斤。
他特制的锅大，这些肉一锅就能卤完。
顾奕君把拉回来的肉、骨头等洗干净丢下锅，柳杏花就带着柳小虎去后面院子清洗拉回来的下水。
看到骡车上还有一盆猪血，疑惑不解，“相公，你把这猪血拉回来作甚？难道这个也能吃？”
“能吃！且好吃！”说着走过去把猪血搬进小厨房里放好，准备中午做一道毛血旺来吃。
柳杏花邹了邹眉，到底没再说什么。
......顾奕君像之前说的那样，把后面拉回来的肉和下水卖完就先关门不卖了，乐呵呵的进厨房做些好吃的犒劳一番自己和家里人。
刚把店门关上，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喊：“顾三郎在家吗？”
“谁啊！”应了一声，打开门一看，见是镇上最大的酒楼‘迎客居’的东家薛仁栋薛翁。
薛家是虞山镇的首富。不止在镇上有酒楼，县城和府城都有。当然，他们家的产业链也不止只有酒楼，还有别的。
顾奕君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赶紧出门迎客：“薛翁，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里面请。”
薛仁栋笑呵呵应道：“是你家的卤肉香味儿把我馋来的。”说完便带着随从朝店里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顾三郎，你这里可有清静一些的房间，我有事与你相商。”
顾奕君愣了一秒，立即把他们请到自己的书房，接着给他们泡了一杯茶，坐下问道：“不知薛翁今日来找我有何事与我相商？”
薛仁栋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笑呵呵的说道：“三郎，那我就与你直说了。你家这卤肉方子可愿意卖给我，价钱方面好商量！”
顾奕君一愣，随即回道：“.....薛翁，我这卤肉经营好了是可以传家的，且别人模仿不出来我这个味道。所以，我暂时没有卖方子的想法。要是薛翁也想做这卤肉生意，我可以给你提供卤水。”
薛仁栋闻言依旧笑呵呵的说道：“价钱好商量！三郎你说个数，我觉得合适就买，觉得不合适我们再谈卤料的事。”
“薛翁，这卤肉方子真不能卖！其实只要有这卤水在，您一样可以做这卤肉生意。”顾奕君不太想干杀鸡取卵的事。
薛仁栋：“那你这卤水怎么个卖法？能保证卤出来的肉跟你店里卖的一样？”
“自然能！只是这卤水连续卤过两次之后味道就会便淡，得换成新的卤水。”
其实不换卤水加些卤料进去就行。但如果不想被人破译卤方，只好如此跟他说了。
“三郎可能不知道，我们薛家单酒楼便有十三家，且每一家酒楼的生意都还不错。如果我买卤水，你可能提供这么多卤水？”
顾奕君刚想拒绝，脑海里突然想起久违的机械声：“傻子！你卖卤水给他不如直接卖方子。他们薛家有大厨，有了这卤水，早晚能琢磨出来你这卤料配方，还不如趁着方子还有点价值的时候卖了得一笔银子。”
顾奕君：“.......”
脑海里的声音继续说道：“你不是想让你儿子走科举路？你要是继续卖卤肉，照目前的生意状况发展下去，要不了一年你就能达到商户标准了，到时候你儿子可就走不了科举路了。”
听到这个，脑子当了一下机。想了想，觉得也对，自己不能因为一个方子而断了便宜儿子们的后路。
于是把问题抛了出去，“薛翁是做大生意的，眼光比小生好，您觉得我这卤肉方子价值几何？”
既然决定要卖，就得卖一个好价来！
薛仁栋闻言眉目舒展开来，朝着顾奕君伸出一只手，缓缓吐出：“五百两....黄金！但这方子只能卖我一家，不能再另卖他人，不然你得双倍赔我。”
顾奕君觉得这价格给的也还算合适，正要同意，脑海里的声音又道：“价格给少了！他们带来的箱子里有一千两黄金。其实一千两黄金，也就是他们薛家所有酒楼两个月的收益而已。”
顾奕君闻言眉头一挑，淡淡道：“有些少了....翻个倍还差不多！以后我再研究出新菜品，薛翁您有优先购买权。”
薛仁栋听到此话先是一愣，随即呵呵笑道：“成交！我相信以后还有跟三郎你再次合作的机会！不过三郎你也得跟我签份协议，这卤肉方子卖给我之后，不会再卖给第二个人，且你自己也不能在西松府内卖这卤肉。当然，出了这西松府的地界，我们这协议就作废。”
顾奕君点头丽嘉应道：“可以！”
难怪薛家把生意做这么大，果然有几把刷子。
别的不说，这眼光就是一等一的好。他的卤肉才卖第一天，他就看出这方子能赚大钱。且也不心大，只要西松府的独家经营权，自己以后还可以去别的地方卖。
“三郎爽快！”
见他同意，薛仁栋身后站着的随从当即从怀里摸出一份折好的纸出来，然后当着顾奕君的面展开纸说道：“顾公子，这是我们薛家拟的协议，你看看，要是没什么意见就在上面签个字、按手印。”
连协议都准备好了？他们看们这躺是势在必得啊！
顾奕君也不是纠结之人，朝这人点点头，接过协议细看了起来。
看过之后，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便在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协议一式两份，顾奕君一份，薛仁栋一份。
签完协议，顾奕君便走到一旁的书桌前，写下卤肉的香料配比和注意事项。写完之后又吹了吹墨迹，然后递给薛仁栋。
“薛翁，这就是卤肉的香料配比。还有注意事项我也一一列了出来，您拿回去让厨师按照房子做就成。中途要是遇到什么问题，也可以来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三郎爽快，有你爹的风范。”薛仁栋接过方子，爽朗的笑着拍拍顾奕君的肩膀说道，就连眼里的笑意都真诚了几分。
一旁的随从立即奉上带来的木箱，然后打开。
顾奕君正要验货，脑海里的声音再次响起，“纯度一般，没有空间里种植的精金石结出的金果纯。但这个时空的提炼水平有限，能到这个纯度也算不错。”
顾奕君心下了然，接过木箱假装查看一番黄金的真假，又当面清点了一下数量，笑道：“刚好！薛翁，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事情已了，我就先告辞了！”
“我送薛翁您出去！”
薛仁栋朝他点点头，带着笑意大步朝外走去。
顾奕君前脚送走薛仁栋，张孝直后脚来到顾家。
他进门也没拐弯，直接问顾奕君：“舅兄，我刚看到薛翁从你这里过去，可是来找你的？”
“对啊！”他也没隐瞒，直言道：“他来找我买卤肉方子。我见他出的价格不错，就把卤肉方子卖给他了。孝直你来得正好，晚上就留在我家吃饭，让你尝尝新菜式！”
“什么新菜式？”
“毛血旺！”
第27章 置产
张孝直闻言打趣道：“要是这‘毛血旺’是‘凉拌折耳根’这样的美食,舅兄你还是独享吧，我不会介意你吃独食。”
“哈哈哈......当然不是，保证让你吃了还想吃！”
“那我就厚着脸皮留下尝尝了。”
顾奕君爽快的应道：“我再做两个下酒菜，好好的与你喝一顿。”
张孝直听到他要亲自去下厨,问出了心底隐藏多时的疑惑：“舅兄,你如今怎么对厨房一事如此喜爱？这样多耽搁你读书？”
顾奕君神色自若的应道：“我总得给自己找个乐子不是！总不能一天到晚都待在书房读书，这样会把脑子读傻的.....说起来不怕孝直你笑话,我在厨艺一事上比读书更有天赋,说不得我上辈子是个厨子来着。”说完还‘呵呵呵’的自顾自笑了起来。
“嗯！我看也是,还有可能是个大厨！”
“哈哈哈.....你说得对,我上辈子还有可能是个大厨。”
他觉得，有个这样有趣的妹夫兼好友也还不错。
“孝直你先坐会儿,我去做菜。”
“好，我去你书房坐坐？”
“去吧！”反正书房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没什么是不能让他看的。
空间种的辣椒已经成熟，他也晾干了不少，但目前还不能庡㳸光明正大的拿出来吃。于是做了个蒜泥版的毛血旺。
尽管如今的生活比以前好了很多,但柳杏花看他放了那么老些油还是心疼得直抽抽，“相公，这么老些油，就是把草都好吃！”
“啊？娘子你竟然喜欢吃草啊！那我明日就去割两把回来让你吃个够。”顾奕君挑眉打趣。
“相公你....你现在真是油嘴滑舌坏得很呢。”
“哈哈哈.....”看了一下周围,见只有他们两人在，先是对着柳杏花邪笑了一声,突然靠近在她耳边压低声音低沉道：“我还有更坏的，娘子你要不要见识见识？”
柳杏花被他撩得脸唰的一下红了,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假装去看火息了没有。
顾奕君见此笑得更得意了。
过了一会儿,柳杏花又红着脸扫了眼顾奕君低声问道：“相公，薛翁今日来找你是有什么事？”
“娘子，我把卤肉方子卖了，卖给薛翁了。”
“卖了？相公，这卤肉我们才卖一天，你啷个就把方子卖了？你把卤肉方子卖了，那我们家以后卖什么？”
她实在不明白他好好的为何要把方子卖了。
顾奕君怕被人听了去，蹲在柳杏花跟前小声说道：“娘子你别急，这卤肉方子卖的价格很不错，足有一千两黄金呢！这些黄金足以够我们一家人花一辈子了。娘子，有了这些金子，我们就可以到县城去买铺子买院子，还可以再买个几百亩地。至于以后的生计，我们不卖卤肉还可以继续卖蒸饼、稀饭这些，也不会彻底没了收入来源。”
其实他还会熬制火锅底料，可以开火锅店。但一想到便宜儿子们要读书，不能成为商户断了他们的前程，就只能在心里想想了。
或者可以等庄子上的辣椒成熟后，就把火锅底料熬制出来，再卖给薛家赚一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