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港来信[娱乐圈]——三三娘【完结】
时间:2023-02-20 12:08:27

  【笑死,我们双星三奖影后多久颗粒无收了?再见安吉拉国内全员拿奖,就她一个两手空空,谁尴尬了我不说】
  【她跟宋时璋,早就隐隐约约有听说了啦】
  以她粉丝的战斗力和心高气傲,怎么可能忍气吞声?揪着蔡贝贝的黑料就开始科普:
  【笑死,应隐用得着去截胡一个跟导师未婚先孕咖戏份?】
  【一个演技片段上电影学院公开课,一个什么末流边缘学科毕业,别来沾边】
  一团混战中,粉丝再次成为众矢之的:
  【不会吧不会吧,影后粉丝怎么造黄谣啊?】
  【蒸煮截胡粉丝给女演员造黄谣,嘻嘻粉随蒸煮捏】
  【蔡贝贝单亲妈妈就该被你们这么造黄谣吗?果然恶臭】
  这样的骂战,谁都不陌生了,每一个敲击键盘来回混战的粉丝,她,麦安言都不会有结果,不会有赢家,也不会有什么真相,吵到最后,每个人都不知道在吵什么,只记得要面红耳赤你死我活。
  出道数年,她的生活不过是一种热闹的重复。
  应隐放下手机,安抚程俊仪,告诉她没事,不要跟别人吵架,随后回复麦安言:【你安排就好。】
  剩余的所有关心,她都没有点进去看。
  她想起片场上,南希不合时宜的笑话,以及她跟蔡贝贝相视一笑后疯狂的快门声,想必那个时刻,麦安言就已经猜到了这则通稿,提前预备下应对方案了。
  至于粉丝那边的口径,也会有后援会整顿,令行禁止,宛如训练有素的军队。
  手机落进小巧的硬壳晚宴包中,发出一声轻而闷的落地声。
  她缓过神,抿起唇,对商邵微笑道:“刚刚电台里在报什么?听上去好热闹。”
  司机扶着方向盘的手一顿,再度从后视镜看她。原来这位影后不懂粤语。
  不知为何,他看她的目光多了一丝怜悯。
  一直闭目眼神的男人睁开了双眼,转过脸,静静看她,在这一刻骗她:“跨年活动的广告。”
  应隐毫不怀疑。难怪他刚刚听了片刻。
  她深吸一口气,两手紧紧握在一起,双肩随着深呼吸的动作微凹,骨感而单薄。
  她望着商邵,唇角上扬的弧度越发甜美:“商先生也会有一些跨年的仪式感吗?”
  “不多,偶尔。”
  应隐点点头:“我觉得粤语很好听,可是我学不会。其实我就在平市长大,但周围同学都说普通话。”
  商邵察觉出她的话语变多,但没有表现出厌烦,而是问:“想学什么?”
  应隐怔了一下,笑笑:“我只会说点解、靓仔、你讲咩S?其余的都想学,啊,还有你教我的官仔骨骨。”
  商邵也跟着她的话笑了起来,很浅。她说的“你港咩S”,有股似乎在埋怨人的生动,是撒娇的语气。
  “商先生要带我去哪里?另一件事迟到这么久,真的不要紧吗?”
  商邵才告诉她真相,语调平板,轻描淡写。
  “刚刚已经通知他们我不过去了。”
  应隐怔然,又开始玩着西服袖口。
  “心情不好的话,不必勉强自己大方。”
  应隐不知道他是怎么看穿的,只觉得眼眶蓦地一热。泪腺也有惯性,她今晚哭过一场,才会显得特别容易落泪。
  但她忍住了,只是湿润着眼眶,低垂着脸,默默微笑着。
  这次要去的地方却不远,从庄园出来,沿着滨海公路返回市区,在一片奢侈品街区中停下。
  这里是宁市最纸醉金迷的地方,譬如纽约的第五大道,巴黎的香榭丽舍,大牌林立,灯牌闪烁,每一扇橱窗都明亮得让人向往。橱窗内的模特优雅高挑,衣物昂贵,首饰闪亮,永远光鲜、永远微笑,让人恨不得想代替她去凝固到橱窗中,凝固出永远的美丽富贵。
  已经十点,行人稀少,大部分店铺都已经在闭店清点。当中一间珠宝店的门口,清场的黑白色警戒线已经拉起,正门口放着三角立牌,写着“closed”,四名男店员分守两侧,正彬彬有礼地拦下想要进去的顾客。
  奔驰轿车慢慢停稳,应隐从街景中收回目光,听到商邵说:“把口罩戴上。”
  应隐从口袋里摸出原来那枚黑色口罩,听话地戴上了。她是聪明人,大约猜到了商邵带她来的意思,心已经怦怦跳了起来,却算不上开心,而是坠坠的,让她呼吸紧涩发沉。
  司机先下车为商邵打开车门,商邵下了车后,亲自迎她:“别紧张。”
  灰色大理石地砖路面上,落下一双纤细的高跟鞋。
  见两人走近,原本守着的店员自动分开,店长和所有sales都在门厅里等候,微微鞠躬,说“欢迎光临”。
  身后听到顾客不明就里的抗议:“……你不是说闭店了吗,那他们怎么进去……”
  店员机械性的彬彬有礼:“先生,我们确实已经过了营业时间。”
  两人进去,警戒线撤离,玻璃门关上,只有“closed”的牌子留着。
  “商先生,很荣幸为您服务。我们二楼贵宾室请。”店长鞠躬,伸手引路。
  “你服务就可以。”
  “好的。”
  身后的一连串人自动止步了,都猜测着跟商先生一同进来的女人是谁。
  “哎,商先生是谁啊?我翻了下名录,没看到啊。”也有sales搞不清状况。
  “嘘,大中华区直接委派的接待,怎么可能会是我们店的客人?”
  “你不知道吗?Ross差点就亲自来了,要不是客人说低调从简,不然贵宾室死也要摆上两百斤玫瑰。”
  几个sales都笑,过了会儿,副店来通知可以照常下班,不必拘站于此。
  “Ross让我代他向您问好,他是很想过来的,不过怕打扰了您的雅兴。”店长寒暄道。
  上了贵宾室,虽然嘱咐过从简,但还是在有限的时间内进行了布置。室内鲜花芬芳扑鼻,混合着淡淡的香芬,听闻商先生是英国留洋回来,投其所好沏了一壶上好的伯爵红茶,佐茶的是荔枝玫瑰蛋糕。
  “时间有限,有些简陋,还请您见谅。”店长对两人微笑点头,两手交握在怀间:“您要看的系列,我们已经都陈列好了,我们是现在开始,还是先喝点茶?”
  应隐靠近商邵一步,微微拉下口罩,侧过脸在商邵耳边问:“你做咩S?”
  商邵忍不住勾起唇:“不会讲就不要讲了。”
  又对店长说:“直接带应小姐去看。”
  应隐:“……”
  “口罩可以摘下。”商邵淡淡提醒她。
  应隐看了店长一眼,犹犹豫豫的当口,店长已经笑起来:“应小姐,请你放心,如果今晚的事你在外面听到了一个字,那除非是我不准备在这行干了。”
  她心一定,索性真的摘下,慵懒卷发下一张干干净净的素颜。
  商邵将那枚祖母绿戒指交给店长:“查一下。”
  店长经验丰富,这样的高阶珠宝,她一眼就能讲出来源:“这是Valeridge的博物馆系列,很不错的,只比我们的皇室系列低一档。所不同的是,它是致敬复刻,也是新矿,我们皇室系列不同,是原套未公开图纸,可以说,它的每一张其实都是为女王和王妃设计的。”
  她大约已经看出来,今天是应隐说了算,便看着应隐的双眼说,恰到好处的真诚与热烈。
  “皇室系列我们是不公开陈列的,即使是贵宾来,也只能看到lookbook,您是第一位可以佩戴它的顾客。”
  顾不上什么社交尺度了,应隐偷摸拉了下商邵的衣袖。
  商邵瞥她一眼,没说话。
  应隐眨眼,店长会意过来,主动寻了个借口走开。
  “你什么意思?”
  她不在乎这个系列那个王妃,只是光听介绍,就觉得心跳要停摆,脑中像有一个计价器,蹭蹭蹭的直往几千万蹦。
  “我很喜欢你这枚戒指。”商邵云淡风轻地说,像是要应隐手里的一颗玻璃糖:“等价交换,你不必顾虑。”
  应隐懵了:“但这是宋时璋的。”
  “你能把它当石头一样扔到我阳台,应该就已经做好了不还的打算。”
  “但是……”应隐踌躇着,抬起下巴轻轻仰望他:“商先生,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回赠不起。”
  “它不贵重,唯独你肯收下它,才会让它变得贵重。”
  应隐不知道,第二天,那枚博物馆系列的祖母绿戒指,被林存康放在首饰盒中,礼数周全地送到了宋时璋的家中。
  他是不速之客,但宋时璋不敢怠慢。不仅不敢怠慢,反而受宠若惊。
  只是他寒暄的笑,在看到戒指时,便凝固在了脸上。
  他不会认不出,这是被应隐弄丢的那一枚。他对她可以近乎心疼的大方,说不必在意,确实如此。但不代表他可以接受它出现在商邵手上。
  康叔一口茶也没喝,微微躬身,英国式的礼貌和疏离:“商先生让我给您带句话――”
  “戒指,物归原主,人,他护下了。”
 
 
第16章 
  俊仪蹲在门口等应隐,直等到了半夜十一点多。见奔驰停下,她顾不上腿麻,一瘸一拐冲上去。
  应隐却是一个人从车里下来的。俊仪往车里探望:“商先生没有送你回来?”
  应隐回身,对车内司机道谢,边往门前台阶上走去。走至门前,仰头望一轮明月。
  今天风大,浓云被吹散,月色遥远但明亮。
  俊仪作为生活助理,吃住都是和应隐一起的。她知道她喜欢泡澡,便提前去放热水,哗哗水流中,她问:“今晚上商先生带你去干什么了?”
  “嗯……购物。”
  “啊?”程俊仪瞪大眼睛:“他送你礼物?”
  “不算,算他跟宋时璋的。”
  俊仪倒吸一口冷气:“他喜欢宋时璋?!”
  应隐满脸无语:“你还是洗洗睡吧。”
  商邵送她的礼物如此之贵重,她却一时没有拿出来藏好,也没有反复观赏爱不释手,而是就这样扔在晚宴包中。直到泡完了澡,吹干了头发,她才束上睡袍,将那枚小巧的丝绒戒指盒托在掌心。
  她托着,双膝跪在柔软的床上,膝下是高支埃及棉床单,泛着真丝般的光泽,草绿色的,如同春日阳光下涌着浪的长草甸。
  俊仪推门进来时,正看到应隐的手掌托得与额心齐高,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那枚小方盒子。
  “这是什么?”
  “一个盒子。”
  “我知道是个盒子,盒子里是什么?”
  “一道月光。”
  “谁送你的?”
  “月亮。”
  程俊仪走到窗边,仰头望望月亮:“今天不是满月,等满月时你再让它送一遍。”
  应隐翻身仰躺在床上,握着方盒的手贴在心口:“不会再有了。月满则亏,我更喜欢这样不圆满。”
  主从两个文不对题地聊了半天,俊仪给她铺床:“你好睡觉了,明天还要开车回平市。”
  应隐问她:“热搜下了吗?”
  她都懒得自己看。
  “下了,麦安言找人放了你跟蔡贝贝一起笑的照片,你俩还对视了,挺真的,粉丝都去控评说你们惺惺相惜关系好得很,谣言不攻自破。”
  应隐略安下心:“蔡贝贝没有新动作?”
  “她又不能真跳出来说你抢了她的女主。谁比谁高贵啊,她给导演生孩子,你好歹还什么都没给宋时璋呢。”
  程俊仪说完,知道自己又讲错话,拍了自己嘴巴一下,继而小心翼翼偷看应隐脸色。
  应隐笑了笑:“你说得对,谁比谁高贵。不过有一点,方导这部片,要不是宋时璋硬要塞,麦安言硬要接,我又没有接片的自主权,我是不会去拍的。方导送到我眼前,我也不要。”
  “这是他老人家的收官之作,打磨十年呢。”俊仪一本正经。
  “那又怎么样,中规中矩的商业片而已。他就是想临退休弄个一鸣惊人,让人认可他的商业能力。”
  俊仪为她整理好了床铺,撕开了一袋蒸汽眼罩:“拍完了,不聊他,睡觉。”
  应隐滑进被子里,摸出手机,迟疑片刻,给商邵发短信。
  措辞十分克制:「商先生,向你道晚安。」
  商邵在她放下手机前回了她:「晚安。」
  俊仪斜眼看得明白,问:“你怎么不加他微信?”
  “那怎么好打扰――”
  俊仪点击发送:“我申请好友了。”
  “?”应隐从被窝里蹭地一下坐直:“你干什么!他堂堂一个董事平时肯定很忙,微信里都是重要公务,怎么可能有空――”
  俊仪再看一眼手机:“通过了。”
  “……”
  俊仪把手机递给她看:“原来香港号码也可以搜索到微信号的,商先生的微信名叫Leo,头像是一抹鲸鱼尾巴。”
  应隐:“我长眼睛了。”
  深蓝的海底,摇曳而过的蓝鲸尾,深邃,冷峻,温柔,令人想起他的双眼。
  商邵通过了程俊仪的微信号,上面第一条内容是俊仪的自动招呼:「你好,我是应隐的助理,俊仪。」
  商邵居然回她了:「你好」
  两个字,无端有纡尊降贵、令人受宠若惊的味道。
  程俊仪单膝跪到床上,看着应隐在对话框里输入:「她今天晚上回来很开心,谢谢你。」
  俊仪:“咦……我不会这么说。”
  “那你会说什么?”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