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策不耐:“别学那些矫情做派,磨磨唧唧的,快点。”
阿檀仿佛是从鼻子里挤出一点声音,恹恹的:“不饿,不吃。”
嚯,胆子好肥,不但矫情,还学会顶嘴了。
秦玄策的声音倏然严厉起来:“下来,吃饭,要我说几遍?”
阿檀被他的语气吓唬住了,不敢违背,挑开车帘子,慢吞吞地下了车。
她的脸颊还是那么红,看过去如同抹了胭脂一般,但嘴唇却淡淡的,仿佛是藕荷褪了颜色,显得有些懒洋洋的,她低着头,从秦玄策身边挪过去,慢吞吞的,像只带壳子的小蜗牛。
“且住。”秦玄策却把她叫住了,“你,过来一下。”
“嗯?”阿檀抬起头,呆呆地看了一眼,眼神都是迷离的,好似雾气朦胧。
秦玄策伸出一根手指头,在阿檀的额头上戳了一下。
阿檀今天额外笨,一戳就倒,“吧唧”一下向后仰去,还好后头有车厢挡着,她就像个糯米团子,黏唧唧的,靠在车上,也不起来,软软地抱怨:“二爷又欺负我。”
手指头只戳了一下,秦玄策已经触摸到了她的体温,果然是滚烫的。
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你生病了?”
作者有话说:
出发去凉州旅游啦,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旅游,咳咳,用力暗示,你们想要的那个、那个就在凉州。
今天更新稍微少一点,明天夹子,暂停一天,夹后基本日5000,每天早六点准时更新,小兔子踮着脚、拱爪子,求继续支持。
预收1《惹皇叔》:禁欲男神被骗身
1.
谢棠梨出身高门,是长安城出了名的端庄淑女,被钦定为未来的太子妃。但太子心有所属,对她不屑一顾。
正好,谢棠梨也不在乎。她在山间小住时,偶遇一男子,其人丰姿英伟,是个难得的美男子,她很是欢喜,百般挑逗,惹得那男人为她神魂颠倒。
但在男人意欲求娶时,她却胆怯了,抛弃了男人,逃之夭夭。
后来,她在宫宴中惊见苦主,却是太子的叔叔、淮王赵上钧。
赵上钧其人,手握重兵,杀伐果断,威慑四海,是个惹不起的煞神。
谢棠梨打定主意:不认、不认、死都不认。
2.
淮王以铁血手腕篡位登基,旧太子被废,旁人皆道废太子妃红颜薄命、再也不得翻身。
谢棠梨心里也苦,她趴在赵上钧的怀中,哭得鼻尖通红、云鬓散乱。
赵上钧咬牙切齿,他曾想过要将这负心女子千刀万剐,到头来,却忍了又忍,还要耐着性子哄她:“太子妃有什么稀罕的,朕让你直接做皇后了,不好吗?”
他铁马金戈,所向披靡,一生从无败绩,唯有遇见她,一败涂地。
预收2.《太子追妻日常》:高傲殿下啪啪打脸
1.
阿阮母亲早逝,父亲不慈,她跟着外祖父到江东小镇过活。
镇上有一军户,外祖父说他面相非凡,将来必有大出息,把他招来给阿阮做了上门女婿。
夫婿英姿魁梧,任何时候都强悍得不像话,阿阮身子娇嫩,有苦说不出,但看在外祖父的面子上,勉强忍了。
直到某天,她无意中偷听到有人和夫婿说话。
“主公此番回京,夫人可要随行?”
夫婿冷冷回道:“乡野之女,何谓夫人?”
阿阮:“呸,骗子!”
2.
太子微时,隐居乡野,娶妻阮氏,后因战乱离散,世人传言,太子深情,难忘原配。
其实是阮氏扔了太子,自己跑了,太子憋着一肚子火,等她回来求自己。
但是等来等去,却等到阿阮与探花郎定亲的消息,太子脸黑了。
3.
阮尚书的长女新寡归家,父母不喜,旁人轻慢。
但那日宫宴中,却见尊贵威严的太子殿下俯身给阮大姑娘奉茶,还要忍气吞声地哄她:“消消气,孤给你赔罪还不成吗?”
阿阮:“呸,骗子!”
第30章
阿檀摇晃了一下脑袋, 小声道:“一点点不舒服,没什么打紧,我多喝点水就好。”
“蠢才!”秦玄策倏然怒道,“生病了为何不说?”
方才看她忙前忙后, 手脚利落, 一点都看不出生病的模样,谁知道她居然是咬牙硬撑着。
秦玄策这一怒, 非同小可, 周身的气势都沉了下来,黑压压的, 旁边的士兵被吓得不但饭不敢吃了, 连气都不敢喘了, 端着碗、拿着勺,僵在半空中。
但阿檀烧得晕乎乎的, 脑袋也有点不太灵光,她还委委屈屈地咬手指:“饭菜我都给您做好了,今天不过少了点茄子,您就骂我?”
大约是因为生病了, 阿檀变得格外娇气起来,就这样,开始吭吭哧哧地掉眼泪了:“原来我还不如茄子。”
这和茄子有什么关系!
秦玄策气得不想说话,他一探手,拎着阿檀的衣领,把她提了起来,如同抓小鸡一般, 丢回了马车里。
回头他连饭也不吃了, 稍微收拾了一下, 一声令下,人马开拔,掉转方向,往西南方山谷行去,按地舆图所示,最近的一处村落就在此八里地外。
……
行了莫约两盏茶的工夫,前方果然出现了村庄。
农人在田间劳作,牧童悠闲地放着牛,村妇三两成伴采桑归来,农舍间炊烟未散,本是一派宁和,突然间却见远处尘烟飞扬,骑兵奔驰而来,村民尽皆惊慌,齐齐惊呼了一声,四散而逃,牧童连牛都不要了,嗷嗷哭着跑了。
兵马在村头停下,随即有卫兵进去唤人。
很快,一群长者从村里匆匆出来,其中一人乃是此处村长。
村人并不知道秦玄策的身份,但看这架势,也知贵人驾临,穷乡僻壤,何尝见过这等场面,即使是村长,也显得战战兢兢的,在道旁作揖见礼。
少顷,一番问询答话之后,村人才知这是朝廷派往边关巡防军务的大人,路过此处,盖因同行者抱恙,需暂停借宿几天。
这个是无妨的,总算没有什么恶意。村长擦了擦汗,松了一口气,殷勤地请秦玄策往自家去,他家的院子是这村里最好的,还请大人不要嫌弃。
大部人马就驻扎在村外旷野处,秦玄策自带着几个亲卫兵、还有那辆马车随村长进去。
及至到了村长家中,阿檀下了车,又把旁人惊得目眩神迷,几乎疑心是天上仙子下凡,但仙子有点病歪歪的,连走路都踉跄了起来,走一步晃三下,还要喘一喘。
秦玄策在旁边等得很不耐烦,他眉头皱了一下,伸出手去,抓住了阿檀的胳膊,他的力气大、个子高,抓着阿檀,几乎是把她提了起来,直接提进了里面的屋子。
阿檀早上开始就不舒服,方才咬着牙给秦玄策做了饭,把仅剩的一点力气都用光了,这会儿一旦松懈下来,就觉得浑身难受,勉强进了屋子,一头趴在床上,很快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中。
……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听见旁边有人在说话。
“大人,不、不,您别看他年纪大,路都走不动了,实在是我们村里最好的大夫了,再换一个,未必如他,镇子离这里远着呢,一来一去的,又要耽搁时间。”
“……旅途劳顿、水土不服,小娘子没出过远门,娇嫩了些,……稍后,待老夫开个方子,先把热退下去,其他再说。”
“我给大人抓药去,大人放心,小娘子年轻轻,不是大事,我们村子清静养人,您在这里住着,休养个七八日,保管就好起来了。”
阿檀吓得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二爷……”
“嗯。”秦玄策的声音和往日一般,还是冷淡的,但他立即回应了她,好像靠得很近,就在她的身边。
阿檀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她烧得厉害,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模糊,看过去人的影子蒙着一层光晕,摇来晃去的,一切都显得不太真切。
秦玄策就站在她的床边,微微地弯下腰,但他的身形过于高大健壮,哪怕是那样姿势,看过去依旧充满了惊人的压迫感。
他出行前曾经说过,“你路上若是懒怠不干活,我就把你扔了”,阿檀不知怎的,一下子想到这个,顿时觉得满心惶恐起来。
她用哀求的目光看着秦玄策,喃喃地道:“我不用休养,我很能干的,不耽搁行程,我能跟得上,二爷、二爷不要把我扔掉,带上我吧。”
秦玄策屏息听了半天,听到这个,当下脸色就有点不好看,甚至发黑,他深深地吸气、再吸气,忍了半天没忍住,怒道:“闭嘴,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说话,一个字都不许说。”
嘤,好凶,阿檀吓得咬住了自己的袖子,不敢再吭声。
但她还是望着秦玄策,抽了一下鼻子,眼角红了起来,眼眸水光迷离,因为病着,宛如琉璃般晶莹而脆弱,总之,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好似受了伤的小鸟,趴在那里蔫乎乎的,不给她摸一摸,她马上就要哭了。
秦玄策无奈了,微不可及地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去。
那么轻,或许并没有碰到,阿檀觉得头顶像是有羽毛蹭过去,一点点轻盈而柔软的触感,恍惚只是她的错觉。
但秦玄策很快直起身,出去了。
这就是不会把她扔掉的意思吗?阿檀抽抽搭搭地想着,咬着自己的袖子,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
这回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已经近了黄昏,幽暗的暮光从窗纱落进来,屋子里点起了蜡烛,隔着陈旧的纱罩,烛光朦胧,照在秦玄策的脸上,连他凌厉的轮廓也显得温和了起来。
他坐在案边看书,书页翻动时发出一点点沙沙的声音,还有院子里传来一两声咕咕的鸡叫,四周静谧,仿佛连虫子都蛰伏起来,不曾吵闹。
阿檀觉得胸口闷闷的,咳了一下。
秦玄策转过脸,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放下书卷,走了出去。
大将军怎么了,又给她使脸色看,真是矫情。阿檀趴在那里喘了半天,苦恼地皱了皱小眉头,努力翻身想要坐起来。
一阵头晕眼花的,她才撑起半边身子,差点又要滑下去。
幸好有人托住了她的背,轻而易举地将她扶住了。
是秦玄策,他又回来了,他的手掌格外宽厚,即使身上发着热,阿檀也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仿佛叹了一口气,很快将手收了回去。
村长的儿媳妇李氏走了进来,这是一个年轻的妇人,神色间带着明显的讨好和拘谨。她手里捧着托盘,给阿檀端来了温水和米粥,恭敬地道:“小娘子醒了就好,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待会儿才好吃药。”
阿檀偷觑着秦玄策的脸色,见他只是淡淡的坐在一边,依旧是高傲而冷漠的模样。她不敢多说话,忍着头晕,乖巧地接过李氏送来的食物和水,勉强用了一些。
但是嘴巴苦得厉害,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她喝了小半杯水,又吃了几口米粥,就摇了摇头,想将碗放回去。
秦玄策看了过来,他面沉如水,目光宛如利剑一般,几乎要把阿檀戳个洞。
和秦玄策相处的日子长了,阿檀已经很能从他没有表情的脸色分辨得出情绪了,比如现在,他眉毛动了一根,阿檀就知道他极度不悦了。
阿檀的手抖了一下,讪讪地又把碗捧起来,硬着头皮,逼着自己又吃了几口。
李氏也在旁边温言说:“我们这乡野之地,没什么好东西,唯有这稻米最香,小娘子多吃些,有了力气,身体好得才快,你不知道,你生病了,你们家大人急得跟……”
秦玄策重重地咳了一声,周围的气氛倏然一沉,连烛光似乎都暗了一下。
李氏马上把嘴巴闭紧了。
吃了点米粥,隔了一柱香工夫,李氏又捧了药汤进来:“小娘子,该吃药了,已经熬好大半天了,在灶膛上温着,这会儿正好入口,来。”
阿檀巍巍颤颤地接过药,小小地啜了一口,整张脸都皱起来了,在那里扭扭捏捏地不肯继续喝了。
李氏见状,问道:“小娘子可是嫌烫?这种祛风驱寒的药,就是要滚烫喝下去才好。”
不是,阿檀摇了摇头,委委屈屈地不敢说话,用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看着秦玄策,又是两眼泪汪汪。
秦玄策每每看到她这矫情模样就恨不得打她一顿,但眼下他只是揉了揉额头,勉强道:“又怎么?说话,不要眼睛瞟来瞟去,看不懂。”
“太苦了。”阿檀病着没力气,即使是抱怨,声音也是细软缠绵,就像屋檐下的燕子在咕咕哝哝,“这药汤这么浓,还有一股焦味,大约是熬过头了,不是我怕苦,是它实实在在太苦,咽不下去。”
秦玄策的脸“刷”的一下又黑了。
李氏好心地劝道:“小娘子可不要娇气,这药是大人亲自熬……”
“闭嘴。”秦玄策断然喝止。
不用李氏再多说一个字,阿檀惊恐万状,双手捧着碗,不怕烫、也不怕苦,一口气咕咕咕喝了下去,一滴不剩,喝完了还要虚弱地道:“这药熬得真好,十分地道,我觉得这一碗喝下去,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真的,特别好。”
秦玄策不悦地“哼”了一声,将脸别开去。
如此一番,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乡野清幽,到了晚间,窗下有虫鸣啁唧,远处犬吠一两声。
李氏和她的婆母一起将蔺草席子和被褥等物抱了进来,铺在地下。
那套被褥一色大红,还绣着鸳鸯百合,看过去喜气洋洋。
那婆子殷勤地笑道:“这些是我家大儿年初成亲时候用的东西,平日舍不得,洗干净了收在箱子里,还算新的。”
秦玄策在外行军,从不讲究,幕天席地也睡得,当下只是略颔首而已。
阿檀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结结巴巴地道:“二、二爷今晚在这打、打地铺吗?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秦玄策怒视她:“农家简陋,没有多余的房间,我将就着和你挤挤,你嫌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