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而想起听谁说过此话,赵婳抬眸,道:“陛下和昭仁说的话一模一样。”
霍澹没从她话中听出一丝嫌弃的意味,道:“这岂不是更好?昭仁说你话,你总该相信吧。”
将人拥得更紧了些,霍澹面颊轻轻蹭了蹭赵婳的面颊,耐着性子哄道:“朕给你过生辰,莫要不高兴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赵婳心情不佳时,与霍澹这般点到即止的亲昵后总感觉舒心。
春日午后,随风飘来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殿中没有宫人侍奉左右,赵婳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不知是因他说的话悸动,还是因俊美的容颜,情不自禁地更凑近了些。
樱桃般红嫩的唇落到他面颊,赵婳笑靥如花,双臂环住男子脖颈,道:“陛下真好。”
霍澹回应着她,唇凑到她唇边,“朕哪日不好?哪天又没对你好?”
赵婳对他好一点,他总是出十倍来回应她。
只是,霍澹如今想要的更多。
男子一手护住她后脑勺,一手带着她往贵妃榻下躺去。
低首在赵婳耳畔,霍澹话中有话,道:“下午的时候后处理奏折时,朕恐怕会有些乏,力不从心。”
赵婳早已看穿他的心思,抿抿唇,两人距离本就靠近,她稍稍抬起头,蜻蜓点水的般的一吻,便落到霍澹唇上。
“现在呢?陛下可有动力了?”赵婳单手搂住他脖子,笑道。
“还不够。”
霍澹自然不会因为这一点就满足。
扣住赵婳纤白的手指,霍澹加深了这个吻,将女子所有的嘤咛尽数吞入腹中。
春光融融,燕子衔食归来,屋檐下燕巢中嗷嗷待哺的幼燕迫不及待探出身子,等待喂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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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这日霍澹恰好不用上朝,早早便醒来了,垂眸看着在他臂弯处熟睡的女子,霍澹没舍得叫醒她。
他素来少眠,更是不会睡懒觉,也就与赵婳在一起后才变得很比早些年晚起了两刻钟。
昨日赵婳身子不适,来了月信,两人夜里也就没有胡闹。
只是她小腹偶尔昨夜疼得厉害,脸色苍白蜷缩在床上,连说话都有气无力,切切实实把霍澹吓了一跳。
赵婳被月信折磨得睡不着觉,霍澹心疼得恨不得她受了这罪,再痛他也能忍着。
“臣妾也想让它长到陛下身上,往后陛下也尝尝每月这行动不便又难受的滋味。”赵婳捂着小腹打趣霍澹道。
后来,霍澹便用他温热厚实的掌心拿捏好力道,轻轻给赵婳揉着小腹。
好在,揉着揉着,她便睡着了。
霍澹手臂被赵婳枕着,有些泛酸,小幅度挪了挪,却不小心将她吵醒了。
赵婳月信来了不舒服,晨间被小腹的坠痛痛醒后便一直昏昏沉沉的。她虽闭眼睛,但却没睡着,不敢乱动,霍澹一挪动手臂,她自然知道他也醒了。
“身子好些了么?小腹还疼么?”霍澹敛去她额前的碎发,低首吻了吻女子额头,似在安抚。
赵婳侧躺在他怀中,手指抚摸他紧实的胸膛,道:“与昨夜想比,好多了,只是腰背酸痛,不舒服。”
“朕给你揉揉。”霍澹手掌挪到女子后腰,像昨夜一样轻缓揉着。
“朕今日准备带去宫外玩的,如今只能待你身子好转了再带你去。”霍澹惋惜道。
赵婳也生气,今日她生日,却遇上了月信,偏生还是难熬的第二日。
霍澹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道:“大好的日子,不准生闷气。”
赵婳颓丧的脸忽地便慢慢恢复了笑意。
霍澹满意,在她耳边柔声说道:“生日快乐。往后一辈子,朕都要当第一个给你道祝福的人。”
心里被霍澹的生日祝福填满,赵婳感动,哪有功夫去留意霍澹的用词,也就没注意到他说的是“生日”,而非“生辰”。
亲亲男子面颊,赵婳眉眼含笑,“谢谢陛下。”
拍拍霍澹的手,赵婳示意他起床。
霍澹唤了声,宫婢进来伺候赵婳起床穿衣。
女子衣裳本就繁琐,更何况赵婳如今还来了月信,与往常想必自是会麻烦一些。
霍澹换好衣裳,在等屏风后面的女子出来。倏地,他目光落到赵婳的妆奁上。
霍澹走了过去,女子的首饰堆了一层又一层。
目光落到那螺子黛上,霍澹有了个想法。
“陛下在看甚?”赵婳换好衣裳从织锦屏风后面出来,霍澹立在梳妆台前,不知在想什么,便好奇问道。
霍澹牵了赵婳坐在梳妆台前的绣墩上,“朕想给你画眉。”
赵婳微愣,这还是头一遭,戏谑道:“陛下手艺如何?莫要让臣妾今日出去见不得人。”
“朕丹青极佳,画眉自然也不在话下。”霍澹不知何时也学起了赵婳不服输的性子。
赵婳笑了笑,微微仰头,将眼睛闭起来,示意霍澹可以画眉了。
丹红见状,估摸着殿中也不需要留人了,便和一众宫人退了出去。
金色的霞光透过窗户,丝丝缕缕照进屋中。
女子闭上眼睛,霍澹手执螺黛,一点一点勾勒出姣好的眉形。
岁月静好,霍澹忽觉世间的繁华不敌这一刻,就这样与她一起两鬓共白发,梳尽年华也未尝不可。
等了有一阵了,赵婳对霍澹画眉的技术不放心,半睁开眼睛瞄了瞄铜镜里的模样,倘若确实不好看,她还能及时止损。
霍澹单手托住赵婳下颌道:“别动,快好了。”
视线被挡住了,赵婳便只好乖乖闭上眼睛,可心里却没底。
大男人,一国之君,朝政繁忙,给妇人画眉,能行么?
额头忽地感觉有细刷在刷,赵婳闭眼问道:“这是?”
“描花钿。”霍澹回道。
“陛下还会这个?”
“这几日偷偷练的。”
“偷偷?”赵婳睁眼,面对如此反常的霍澹,他2忍不住问道:“陛下练这作甚?陛下瞒着臣妾又在弄什么?”
“等下你便知道了,乖,闭眼。”霍澹描的花钿就快好了,她睁眼看他,他会分心的,情动之余,怕是自己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赵婳再次睁眼。
铜镜中的女子,柳叶弯眉,波纹形的花钿更显她的妩媚。
“想不到陛下的手这般巧。”赵婳很喜欢,夸赞道。
霍澹:“朕不介意阿婳记在心中,等这段日子过后,再慢慢感谢朕。”
赵婳嗔他一眼。
忍不住揉揉她发顶,霍澹去了外间,在回来时,手上多了一副画卷。
将准备好的画卷送到赵婳手中,霍澹道出祝福,“生辰快乐,依旧桃花面,频低柳叶眉。【注】”
“打开看看。”霍澹示意赵婳展开画卷。
这画卷有些长,里面画了三个模样一样女子,分别置于不同的场景。
赵婳问道:“陛下这画的是臣妾?”
三个女子,模样极好看,神态与他极其相似。
赵婳知霍澹擅长丹青,也见过他画过一次旁人,没承想有一日他竟将她画在画中。
“喜欢么?”霍澹逐一为赵婳讲解着画中人物,“这是低眉浅笑的你,柔柔一笑,朕心都化了;这是笑颜逐开的你,星眸灿烂,朕最喜欢看到的;着是娇羞嫣然的笑,欲掩情愫,勾得朕想要给你更多。”
“朕愿往后,阿婳欢喜,相见总笑颜,玉颜长驻。”
赵婳悸动,踮起脚尖,唇凑到他扬起的嘴角,“谢谢陛下,陛下费心了,这是奖励。”
女子洗漱过后,唇间满是清新的茉莉花茶香。
“光这还不够,朕很贪心的。”
对于赵婳自动凑上来,霍澹也不客气,单身搂住她纤细的腰肢,贴进他胸膛,回应着她的吻。
也不枉他这三日费心作画。
收点丹青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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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来自唐代韦庄的《女冠子·昨夜夜半》。】
番外其中一个:男主视角的现代篇
第149章 干事业第一百四十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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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十, 大吉,诸事皆宜。
封后大典如期举行。
赵婳一身凤衣,顶着厚重金贵的头饰终于走完繁重隆重的封后流程后长舒一气。
她也从凤栖宫搬到了坤宁宫。
只是可惜了那棵霍澹亲手种的已经长成的银杏树。
一回到坤宁宫, 赵婳便让宫婢将她头上繁重的发冠卸掉, 之后便跟没骨头似的在床上打了个滚,趴在软枕上休息。
霍澹听她念叨了一路银杏树,这厢在床榻边坐下, 看着趴着的女子, 道:“你若是喜欢, 朕差人将那银杏树搬到到坤宁宫便是。”
赵婳一沾枕头就想睡觉, 侧头抬眸望他,道:“还是算了,那银杏树都扎根了, 搬来搬去,免不得会伤了它根。”
话毕, 赵婳回头, 手臂揽着枕头, 下颌放在手臂上, “太累了,今晨天还未亮便起来了。”
“封后大典都是这样,礼节繁琐。”霍澹抱着赵婳坐于膝间, 牵起她手,瘦长的指节给她捏着手臂,“朕给你揉揉。”
如今赵婳成了皇后, 霍澹的心也安了些, 后宫之中,她最大。
赵婳从清晨起来, 顶着厚重的服饰,上上下下台阶,在殿外接受霍澹的受礼,小声抱怨一句,“手臂酸,腿也酸。”
“朕给你揉,都给你揉揉。”霍澹将她藏在裙摆下的玉足放在他膝间,拿捏着力道轻轻给她揉着小腿肚。
自从与霍澹在一起后,赵婳就格外敏.感,尤其是他指腹落到她腿间时。
隔着衣料,男子瘦长的指节落到她小腿肚上,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涌上赵婳心尖。
她探身,按住小腿肚上霍澹的手,秀眉轻蹙,道:“轻点,痒。”
可能是这酥酥痒痒的麻意太突然了,连她都不知道说话的声音怎变成了这样软软糯糯。
霍澹愣住,耳根不知不觉间红了几分。
手上的力道确实减了些,他知她敏.感,按摩她小腿时已经用很轻了,却不曾想还是被她喊住了。
腿上的力道松减了些,赵婳抬眸间,发现霍澹耳朵微红,问道:“陛下耳根怎红了?”
她手背伸过去探探男子额头的温度。
不烫,正常。
赵婳松了一口气,生怕他染了风寒。
如今,赵婳是很怕霍澹得风寒。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怕就是在说她罢。
“热的。”霍澹抿唇,专注手上的动作。
但目光却不自觉落到赵婳腿间
往上。
“已是初夏,今日阳光有几分烈,确实热了些。”赵婳点头,便没往更细的地方想。
霍澹抿唇,道:“入夜去汤池泡泡,消消疲惫,届时朕再给你好生揉揉。”
赵婳开始与他讲条件,“那臣妾今晚要用花瓣,不然便让宫婢伺候沐浴,陛下等臣妾泡完澡后才能进来。”
每次与霍澹共浴,他都嫌弃汤池上飘着花瓣碍眼。
但是水面没了花瓣,便一览无遗!
赵婳脸都丢光了,好在每次她都累得睁不开眼睛,软绵绵搭着手,由霍澹帮她清洗。
“旁人伺候,怎会像朕一样,方方面面都伺候到?丹红她们可没朕心细。”
霍澹话毕,指腹稍稍大了点力道,惹得赵婳一声惊呼,嗔他一眼。
“不揉了,不揉了。陛下不是诚心给臣妾按摩。”
赵婳生气,推搡着霍澹就要从他膝间下去,把他手从她小腿上拨开。
揉脚便揉脚,他扯来扯去,青天白日的,竟说些让她难为情的话。
霍澹揽住女子纤细的腰肢,不让她下去,及时服软道:“朕不说了还不成么?阿婳想用花瓣,朕便让宫婢准备满满一池的花瓣。”
香香的。
“便相信陛下这一次。”赵婳不在推他,双手环住他脖子,将玉足放到男子腿边,在他耳畔边轻声道:“陛下再揉揉。”
青天白日,也还好,如赵婳所想,没有揉着揉着就揉到了床上去。
只不过太困了,赵婳不知何时就在霍澹怀中睡着了,待她再醒来时,天色渐暗。
初夏的天气渐渐回暖,傍晚偶尔还能听见坤宁宫花园中的蟋蟀声。
与霍澹用罢晚膳,赵婳去了宫殿的汤池泡澡。
赵婳越过织锦屏风,入目的便是水汽氤氲的汤池。
坤宁宫的汤池比凤栖宫的大了足足一圈,池壁用汉白玉堆砌,和这奶.白色水汽倒是相衬,花瓣浮在水汽氤氲的水面,呼吸间还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汤池旁边还放置了一张不大不小的贵妃榻,刚好供两人坐下。
赵婳眉头一皱,管他榻大榻小,能休憩便成,她关心能坐多少人作甚?!
她从什么时候起,竟开始注意这档子细事。
收起某些想法,赵婳蹲身,手指在汤池中探了探温度。
温温热热,恰到好处。
赵婳沐浴时不习惯被人看着,哪怕是宫婢都不行,便遣走殿中等待伺候的宫婢。
褪下外衫,只穿了件轻薄的里衣,赵婳大半个身子浸没在汤池中,后背靠在池壁上,放松下来只觉舒服不少。
轻薄的素白衣衫同花瓣一起漂浮在水面,赵婳纤白的手臂在艳色花瓣中尤为惹眼。
手掌掬了一温水落在肩上,似乎将这一日的疲倦都消除了。
赵婳正准备靠在池壁上休憩,织锦屏风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赵婳警觉,紧接着便见一身明黄寝衣的霍澹撩开珠帘来到汤池边。
赵婳忙捂住胸口,背过去,吼他道:“陛下出去,臣妾只想泡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