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霍澹在,她这澡定是洗不安生,还不如快些将他吼出去。
如今赵婳算是明白了,不能给霍澹尝到一丝甜头,否则他便没完没了。
“朕离开了,谁伺候你?”
霍澹脸皮厚,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顺着汤池台阶下来,他个子本就高,此时站着,漂浮着花瓣的水面堪堪到他腰间。
“君无戏言,朕还要给你捏肩捶腿。”
汤池中,霍澹往赵婳那边去,第二次觉着这漂浮在水面的花瓣碍眼。
赵婳本是走到汤池台阶上去,可霍澹便是从那边入浴池的,倘若她还朝那边去,岂不是白白往他怀里扑,这不得乐得霍澹嘴角又合不上?
赵婳连连后退,眼看着男子越来越靠近,她情急之下忙伸手挡在前面,将话说在前面,“不准动手动脚,只是沐浴按摩。”
那是霍澹的眼神明显变得炙.热。
赵婳一低头才发现,她适才在泡澡,单薄的衣衫被水打湿,紧紧贴着里面的绯色肚兜,领口更是敞开许多,露出被腾腾热气和熏得粉红的肌肤。
赵婳红了脸,急忙蹲回汤池中,那宽松单薄的衣衫便浮了一大片在水面,最里面的绯色肚兜若隐若现。
她长臂一伸,忙从旁边捞过一大片的花瓣,欲借此遮盖住霍澹的视线。
霍澹低低一笑,朝她走去,回她道:“朕考虑考虑。”
赵婳瞪他,此前泡澡的困倦消失不见,再不清醒些,等下恐是要被霍澹吞入腹中,骨头都不剩。
霍澹当作没看到,脖子以下没入水中,将女子揽入怀中,一双大手撩着温热的水抚在她身上,随水而起的片片花瓣便粘在她肌肤上。
红得惹眼。
也惹红了霍澹的眼。
“水温合适么?”霍澹哑着声音问道,心绪却一丝也不平静。
“还行。”
赵婳落到他怀中,身后尽是温暖,目前来看霍澹很安分。
但是依照霍澹的性子,洗着洗着,还会洗到别处去。
左右逃不掉,赵婳下意识便往后仰,满身放松靠在他胸膛。
被热水氤氲过后,纤白手臂上泛着零星的粉红,赵婳抬起手臂在霍澹面前晃了晃,道:“陛下,先把正事做了。”
回头对上男子炽热的眸光,赵婳眉眼弯弯,唇凑到他耳畔,轻声道:“其余的,看陛下表现。”
她的声音似蛊,扰得霍澹心绪不宁。
喉结上下滑动,压住内心的不平静,霍澹遂了她愿,手指被这浴汤熏得更加烫,一下一下给她捏着手臂,拿捏好力道按摩着。
汤池中水温逐渐凉了,暧昧的氛围却在逐渐攀升。
赵婳泡澡穿的单薄衣衫不知何时被霍澹褪了下来,随花瓣如浮萍般漂在水面。
她也从霍澹精瘦的胸膛被推在汤池池壁靠着。
汉白玉堆砌的池壁在洗浴的温水中,倒也不算冰凉。
一温一凉间,触感越发真实。
仅用一根簪子将三千乌发绾起,发髻本就松散,此刻垂落的几缕青丝,被温热的浴水打湿,贴着女子粉白的玉颈。
霍澹掬起一捧热水,抚在她肩头,“莫要着凉。”
五指握住她纤白手指,将其往后带,揽住他腰肢。
手臂按摩完,霍澹不厌其烦地抚上赵婳小腿肚。
“朕伺候,可谓是方方面面都注意到了。”
指节轻轻按摩女子细软的小腿为其解乏,霍澹望着眼前杏眼迷离的女子。
不知她是泡澡泡得昏昏欲睡,还是在他细心按摩下伺候得犯困。
咬着她耳朵,霍澹声音喑哑,轻道:“依朕看,往后你也别让宫婢按摩了,朕一人就能将你伺候好。”
勾起她下巴,细密的吻,随之而来。
头脑发昏的赵婳待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男子含住樱唇。
放在霍澹腰间的手,下意识抬起环住他脖子,无意识回应着他。
稍稍解馋,霍澹松开她唇,湿热的唇瓣凑到她嘴边,心底的想法再也藏不住了,道:“朕捏肩捶腿伺候这般久,阿婳打算如何偿还?”
赵婳晕乎乎间,将男子揽地更近,眸子微眯,望着一池的花瓣。
杏眸染了水汽,越发撩人。
粉白的手指搭在霍澹肩上,因抬起,搅动了一池的热水。
赵婳看他,明知故问,“陛下想如何?”
霍澹捉住她手,唇擦过她耳廓,轻声哄道:“在这汤池中……”
有次,他抱着累着的赵婳沐浴,发现那档子事其实在水中,别有一番滋味。
往后,他便留着,待去了浴池中,再向赵婳讨最后一次。
一来二去,赵婳也不排斥了,似乎与他一样。
喜欢。
绯色肚兜飘在轻薄的外衫下,雪脯被花瓣遮掩,若隐如现。
浴池一阵涟漪,漂浮在池面的花瓣被水波拍向池壁,又被池壁溅起的水花击了回去。
往复不断。
慢慢的,池边留下一片片花瓣。
霍澹又一次觉得,泡澡的花瓣,碍眼又扎眼。
敛去赵婳脸颊上的湿发,霍澹蹭蹭女子泛红的面颊,低声哄道:“乖,下次我们不撒花瓣了。朕伺候你擦香膏,一样有花香。”
“孟浪。”
赵婳凤眸微眯,手指软弱无力刮在他面颊。
顺势捉住她无力的手,霍澹偏头,目光落到池边供休憩和放衣裳的贵妃榻上。
榻边不远,立着一面织锦屏风。
“不在此处了,朕带你换个地方休息。”
赵婳还没来得及拒绝,便被霍澹从浴池中托起。
尾骨一阵酥麻,她眉心紧蹙,咬住唇瓣将嘤咛声尽数吞回腹中。
粉白的指节按住男子肩膀,勉强能撑住身子。
浴池边距离贵妃榻不过十来步的距离,平素眨眼间的功夫便到了,可这次,赵婳却觉得无比漫长。
每一步都让她不好受。
霍澹衣袍敞开,袍子在浴池中就已经浸湿了,他本是想脱掉身上这碍眼碍事的袍子,但此时这单薄衣领被她紧紧攥住,便也就由着去了。
一手托住她纤薄的背,一手托住她,霍澹缓缓将赵婳放到贵妃榻上。
泛着热气的唇,在赵婳耳畔低语。
赵婳难为情,但还是抵不过他说,手指鬼使神差便将他袍子褪去。
倏地,霍澹眸色一暗,扣住她指缝的手下意识握紧,额上泛了层薄汗。
轻轻抚上她后背,霍澹低声安抚,“阿婳莫紧张。”
赵婳眸子里氤氲着水汽,道不尽的魅惑。
在霍澹轻柔的低哄中,缓缓松懈下来。
“你——”
赵婳失神,狠狠咬在霍澹肩上。
霍澹轻抚她发顶,任由她发泄咬主他肩膀,“无事了。”
女子低低的呜咽声在殿中响起,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搅动霍澹的心。
眸光流转,目光落到那屏风时,霍澹眸色幽幽,低首在赵婳耳廓说了一句。
赵婳侧头,顺着霍澹所说,视线落到衣架旁边立着的织锦屏风上。
复而,本就微红的面颊,比朝霞还要红。
“不去。”
赵婳一口拒绝,实在是难以想象,“今日已经比平素多了一次,这多出来的,便就当时陛下捏肩捶腿的酬劳,哪能再多一次?”
“捏肩一次的酬劳朕要到了,可是这捶腿的,朕还没算。”霍澹贪心,唇瓣贴在她纤细的玉颈,道:“况且,朕今日次次都顺了你意。”
“阿婳想要花瓣沐浴,朕不得准了,还让丹红她们多备了些,你看看这浴池水面,这池边,全是花瓣。”
“阿婳要舒服,朕便遂了你愿,趴在池边歇息。”
“再帮帮。”
霍澹凑到她耳廓说话,赵婳本就对男子这般亲昵抵不住,他稍稍靠近,又将自己说的如何如何可怜。
赵婳心一软,便答应了。
再当一回好心人,帮他这一次。
“就这一次,算是明日的。”她道。
霍澹没应声,抱着她去了屏风处。
“阿婳知道这屏风上的锦缎织的是何图案么?”霍澹下颌搁在赵婳颈间,问道。
赵婳面朝织锦屏风,因为距离太近,只能看到屏风上的一部分图案。
她正欲回答霍澹,哪知男子便握住她手腕,带着她掌心撑住屏风上。
霍澹扣住她掌心,唇瓣在她纤纤玉颈流连,道:“朕教阿婳逐一认识这屏风上的图案。”
赵婳恨得牙痒痒。
又被他唬了!
指腹落到屏风上绣的湖边磊石上,霍澹道:“这是石头,硬的。”
“这是湖边的菖蒲,长势良好,就是不知这菖蒲是否开花?”
“这处,是山崖上支出来的松树,树皮虽丑,但枝干弯曲遒劲。”
“别说了……”
赵婳指甲紧紧抠住织锦,束发的簪子不知落到了何处,乌发散落,又被霍澹分至肩膀两边。
霍澹握着她手,停留在屏风上的图案上。
一次又一次。
与她细说,锦缎织的是何物。
倏地,赵婳掌心力道大了些,“砰”的一声巨响,屏风倒地。
“娘娘?”
丹红守在殿外,听见这响动,担心赵婳在殿中脚滑摔跤,忙冲进去看看。
“退下!”
正要撩起罗帐察看,男子低沉且带着怒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丹红即刻明了,红着脸退了出去。
“丹红姐姐,里面怎了?皇后娘娘如何了?”
与丹红一起守在殿外等候召唤的宫婢问道。
适才如此大的响动,她们自然是听到了。
丹红若无其事,吩咐道:“无事,都退远些。”
丹红如今是赵婳的贴身宫婢,说的话自然是无人敢违抗,一众宫婢便从廊檐下退到更远处。
招来内侍,丹红道:“去多备些热水。”
陛下和皇后,还是如以往恩爱。
就是苦了她家娘娘,次次都被陛下抹干吃净。
*
殿中。
赵婳倒在屏风上,好在这屏风是用上好的锦缎织成,还算柔软,又因霍澹及时伸手托住她身子,便没磕碰到。
两人便倒在这屏风处。
“适才丹红若是冲进了,被看了去,臣妾跟陛下拼命。”
赵婳着实被吓了一跳,嗔霍澹一眼,攥拳砸他在胸脯,倘若不是他非要在屏风处,这屏风又怎会被她推倒。
屏风上织的图案,她怎会不认识?还用他教?!
单手撑在屏风上,霍澹蹭蹭她鼻尖,额上被汤池的热气熏得泛起一层薄汗,轻声道:“阿婳,莫生气。你一生气,朕出不去了。”
“明就是陛下……”
霍澹堵住她唇,将女子后面的话,尽数吞入腹中……
后来,赵婳学聪明了,每每沐浴,都将净室上好门闩,让丹红在外面候着。
霍澹与内侍,不得入内。
但是,赵婳万万没想到,净室与寝殿是连通的,且只有隔帘挡住。
挡得了那头,却挡不了那头。
赵婳:“……”
===
这日,长公主府传来好消息。
霍岚有了身孕。
霍澹素来疼霍岚,听到这消息,可把他乐坏了,恰好手边也无事,即刻便带着赵婳出宫去了长公主府。
且说霍岚这边。
霍岚用午膳时,吃到鱼肉便连连犯呕,她平日里喜欢吃鱼肉,可今日一闻到这鱼肉的味道,便觉得格外腥,忍不住干呕。
姜子真吓了一跳,还以为霍岚身子出了问题,着急忙慌传来医官。
一诊断才知道,原是霍岚有了身孕,一月半了。
于是,这消息很快便传到了霍澹耳中。
被姜子真小心翼翼扶到软榻上,霍岚望着还未显怀的肚子,头大。
她眼巴巴看着姜子真,耷拉着嘴角,愁苦道:“可是官人,我还没做好当母亲的准备诶。”
姜子真头也大,听说妇人生孩子很痛苦,霍岚最怕疼了,这可如何是好?
霍岚虽已嫁做人妇,可骨子里仍有少女心性,嘴上说的如此,心中想得却有几分出入。
情绪来得去,去得也快。
手掌抚摸在小腹上,霍岚感觉欣喜,这里面如何有小娃娃的?
清澈的眼睛望着姜子真,霍岚不解道:“子真,我们都有孩子了,可为何皇嫂肚子还没动静?阿婳嫂嫂和皇兄在一起的时间不比我们短。”
“岚岚慎言。”姜子真捂住霍岚嘴边,虽说屋子里只有他们夫妻二人,但是这般议论霍澹,总归是不好的。
霍岚拍开他手,道:“本宫说的是事实。子真,你说是不是皇兄龙体抱恙,不行?也对,皇兄没与阿婳在一起前废寝忘食。子真,要不你改日与皇兄说说该如何……”
“咳。”
一声咳嗽声传来。
霍岚与姜子真转眸望去,只见屏风处立着面色不佳的霍澹。
“皇兄……皇嫂。”霍岚心虚,低低叫了一声,被姜子真搭把手扶起来行礼。
霍澹蹙眉,“行了,都坐下罢。”
霍岚抿唇,乖乖闭上嘴巴,挽住赵婳手臂不松。
“陛下欢喜,来时与本宫念叨了一路,已经开始想着送给什么礼物给咱外甥或是外甥女了。”赵婳拍拍霍岚手背,与她挨着坐在软榻上,关切问道:“怀孕初期,可有不适?”
“也没什么,就是恶心,闻到鱼肉味就恶心,喝鸡汤也是,”霍岚回想那味道,嫌弃地摇摇头,“恶心。”
赵婳笑笑,道:“前几月都是这样,待过阵子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