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香盈袖(重生)/偏执丞相宠妻日常——袖刀【完结】
时间:2023-02-22 12:18:12

  怎知刚一提气,便觉不对。
  他立马提醒卫琛和李成功道:“小心银针!针上有毒!”
 
 
第73章 、今生073
  昭澜话音刚落, 便有两道寒光破空射向李成功。
  苏照不察,还好卫琛离他近,右手长剑抛到左手, 以剑身挡下了那对银针。
  随后没等那暗中射针的人反应, 卫琛已抽回长剑反手握住,再用力掷出。
  月华下,长剑射出的寒光冷白刺眼。
  那光华一闪而过,随着长剑没入黑暗之中, 暗处传来一声男人的惨叫, 急促而短暂。
  院中刀剑铿锵声此起彼伏, 清脆利落,杀气跌宕。
  荀岸以为, 今夜卫琛既然来了, 这便是一个让他有来无回的好机会。
  何况他如此自负,竟然只带了两个人前来。
  暗杀这种事,不宜人多。
  这又是安王府邸, 若是人多,能力不足者不慎被抓,恐留下把柄。
  但荀岸却不用顾虑这些,他手底下的人一波接一波, 势必要让卫琛有来无回。
  -
  夜色越来越深。
  天际乌云敝月,有寒鸦孤寂飞过,鸦声凄切。
  顾晚卿做了一个噩梦,梦里有人一剑刺穿了她的胸膛。
  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令她从梦里惊醒过来。
  屋内烛火摇曳,香炉里有青烟冉冉而升。
  顾晚卿望着帐顶缓了口气, 才忽然想起什么, 偏头往身侧看了一眼。
  她记得睡着之前, 卫琛一直守在床畔,还以为他也会留下一起休息。
  如今外头夜色幽深,枕畔却没见卫琛的身影,顾晚卿心下难免狐疑。
  这么晚了,他能去哪儿?
  夜风从窗户灌入,顾晚卿闭眼,试着回忆那个噩梦。
  那锐利的剑刃泛着冷白的光,轻易便刺破了她的胸膛。
  当时那种钻心刺骨的疼意,真实得令她现在回想起来都忍不住摁住左边胸膛,倒抽一口凉气。
  约莫半盏茶后,顾晚卿唤了霜月进屋,询问卫琛的去向。
  霜月摇摇头:“您睡下后又过了许久,姑爷才离开的。”
  “至于去了何处,奴婢也不知。”
  “不过想来姑爷应该是在书房忙着,否则他肯定是要在这儿陪您歇息的。”
  卫琛待顾晚卿有多好,府中的下人都知晓。
  也正因如此,上上下下都对顾晚卿十分恭敬,哪怕她平日里并不管理府中事务,女主人的身份却是摆在那里的。
  何况,卫琛还这么这么的宠着她。
  听霜月这么说,顾晚卿便也觉得卫琛应该是在书房。
  她想了想,便让霜月替她更衣,打算去院子里的小厨房给卫琛做点宵夜送过去。
  -
  忙了许久,顾晚卿才在霜月的陪同下往书房去。
  主仆二人刚转过回廊,便有两三黑影从顶上掠过,惊得院中夜鸟扑腾着翅膀飞入无边夜色里。
  夜里悄寂,细微的动静便能惊动廊下的人。
  顾晚卿站住脚,朝院中看了一眼,狐疑地问霜月:“你可听见什么声音?”
  霜月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院中,神情茫然,摇摇头:“未曾……”
  “小姐,您可别吓奴婢……奴婢胆儿小。”
  说话间,霜月捉住了顾晚卿的衣袖,朝她靠拢了些,还警惕地四处张望。
  见她这般,顾晚卿哭笑不得,只好作罢,不再多问。
  她只是觉得,如此安静的夜晚,鸟儿忽然惊起,有些不对劲罢了。
  既然霜月没听见,那大概只是她多心了。
  敛了思绪,顾晚卿继续往书房的方向去。
  不过卫琛并不在书房。
  顾晚卿有些狐疑,心下滕然升起一股不安来。
  “或许姑爷是有什么事临时出府了?”霜月见顾晚卿拧着秀眉,脸色有些凝重,便温声安慰了一句。
  未曾想,顾晚卿并不相信她这番说辞,转身又往西院去。
  之前她来葵水,卫琛又怕控制不住自己,偶尔会去西院歇息。
  所以顾晚卿从书房出来,便直奔西院。
  果然,她在西院找到了卫琛。
  彼时下人们正往西院主屋里送水,昭澜在廊下守着,卫琛正和李成功在隔壁屋里说正事。
  漆黑的夜里,再微弱的光亮也会变得醒目。
  顾晚卿带着霜月进入西院时,昭澜第一个注意到她们。
  想到今晚之事,他本欲替卫琛拦下顾晚卿,暂时不让他们见面。
  哪知顾晚卿却很执着,一定要进屋去。
  两人在廊下僵持了一阵,惊扰了房中谈话的卫琛和李成功。
  今夜安王府一行,卫琛并未如愿断了荀岸的双手。
  不过他却一剑刺穿了荀岸的胸膛,将他重伤。
  不出意外,荀岸当是见不到明早的太阳了。
  他手底下那些暗卫,死的死,残的残,鲜血溅染了卫琛的夜行衣。
  连他手上都沾染了荀岸的血,一身浓腥味。
  想着一会儿还要回屋歇息,他怕熏着顾晚卿,这才让人打了热水来,打算在这西院里沐浴更衣完,再回主院去。
  没想到顾晚卿夜里醒了,竟会想起来寻他。
  所以听见外头嘈杂人声时,卫琛宽衣的动作微顿,偏头看向窗户那边,询问外头的情况。
  一听是顾晚卿来了,男人神色慌乱了一瞬,忙把手拢入袖中,犹豫了片刻,还是让昭澜放行。
  -
  得了卫琛的首肯,昭澜错身给顾晚卿让了道。
  “方才是属下得罪了,夫人莫怪。”昭澜垂下眼睫。
  顾晚卿端详他片刻,将他从上至下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昭澜黑色长靴上。
  他虽然换下了夜行衣,但靴子没换,靴面上似还凝了些血迹。
  昭澜注意到顾晚卿的视线时,已经来不及藏起自己的脚。
  只得借着夜色暗沉,欲盖弥彰道:“方才在院中练剑,似沾了些泥,污了夫人的眼,属下这就下去换双鞋。”
  顾晚卿目送昭澜匆匆离去,身旁的霜月奇怪地“咦”了一声,“小姐,昭澜今夜怎么怪怪的?”
  连霜月都察觉到了昭澜的不对劲,顾晚卿自然也不例外。
  她顿足了片刻,便往屋里去,不忘将霜月留在门外等候。
  屋内烛火摇曳,身穿素白里衣的卫琛正卷了一册书坐在竹榻上翻看。
  水房的下人们正一桶水一桶水往木桶里倒着。
  一切正常,看不出什么异样。
  顾晚卿进屋时,男人的视线还是一如既往第一时间落到她的身上。
  “怎么起来了?”
  卫琛装模作样地合上手里的书,朝顾晚卿伸出手,示意她去他身边落座。
  屋内开着窗,夜风钻入,带着点点秋寒。
  风吹得烛火微微晃动,扭曲了卫琛映在墙上的身影。
  屋里的花瓶还插着一些丹桂,香味幽沉怡人,氤氲满室。
  顾晚卿移步过去,默不作声地将卫琛上下打量了一番。
  见他神色如常,并无任何异样,她不禁又怀疑自己是否多虑了。
  昭澜或许真的只是在院中练剑时,弄脏了长靴而已。
  可等到顾晚卿靠近卫琛,若即若离闻到他身上连丹桂花香也压不住的血腥气,她心头狠颤了一下,所有担忧全都得到了应证。
  “做了个噩梦,就醒了。”顾晚卿将冰凉纤细的手搭上了卫琛温热的掌心。
  他下意识握住她,引着她坐到他身旁。
  若非怕顾晚卿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卫琛是想让她坐在他的腿上的。
  “是我不对,不该留你一个人。”男人沉声,“做了什么噩梦?”
  顾晚卿略微回忆了一下那个梦,如今只记得那长剑刺穿胸膛后的疼意,一切都那么离奇、模糊。
  她想了想,冲卫琛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一个很荒诞的梦罢了。”
  “倒是你,这么晚了,还不回屋歇息,去忙了些什么?”
  顾晚卿也并非想打听什么,只是闻到那腥味,心中有些不安。
  不知道那血腥气到底是卫琛受了伤还是沾了别人的。
  “没什么,和昭澜比试了一场。”
  “哦。”顾晚卿低下长睫,心里很清楚,卫琛这是在诓骗她,“那你可受伤了?”
  卫琛听出了她话里的担忧之意,心下愣怔片刻,嗓音温和许多:“未曾。”
  顾晚卿不信,起身拉着他查看。
  见状,男人有些无措,他没想对顾晚卿撒谎,但事关荀岸,他不敢与她坦言……
  眼下总觉得她已经识破了谎言,却还是担忧他。
  莫名的,卫琛心中有暖意漾开,没忍住,大手一捞,便将纤细如柳的小女子揽入了怀中。
  “卿卿……”他欲言又止。
  想问问她,若是他杀了沈复生,她当如何。
  可又害怕从她口中听到不悦耳的话,更甚是,她会恨他。
  顾晚卿应了他,却迟迟没有等到卫琛的后话。
  于是她一边问他怎么了,一边将手落在他后背,从上往下轻抚。
  她想起自己前世养过一只猫,冬日里阳光好,她也会在院中像这样给它顺毛。
  它还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十分享受。
  可卫琛不会咕噜,他背脊挺直,隔着薄薄衣衫,能感受到他背部的肌肉线条和纹理。
  看着瘦削,实则浑身上下哪哪儿都有劲儿。
  顾晚卿摸了一会儿,忽觉他后腰衣衫有些黏腻触感,“你不是说没受伤吗?”
  话音刚落,顾晚卿便挣开了男人的怀抱,让他转个身,去仔细查看他身后的情况。
  待卫琛反应过来时,顾晚卿已经看见了他后腰的剑伤。
  原本习武之人,这点皮外伤倒也不必在意。
  所以方才脱去夜行衣时,卫琛也就忘记了后腰被荀岸那些暗卫划破一道口子的事。
  本也不觉得疼,直到顾晚卿绵柔无力的手小心翼翼地触上去,他才想起这回事来。
  在卫琛看来,不算事的血口子,落在顾晚卿眼里,却惊悚骇人。
  她小脸白了白,手微颤,竟不知从何下手去触碰,怕弄疼卫琛似的。
  “这么长一条血口子,还说没受伤……”顾晚卿揪起了柳眉,声音带着轻颤,埋怨又心疼。
  她越发不信卫琛方才的话。
  若只是和昭澜比试,怎么可能受伤。
  卫琛也有些无措,他没想到顾晚卿会是这样的反应。
  片刻后方才沉了口气,反手捉住了顾晚卿不安地柔荑,转身后将其执紧:“不碍事,一点皮外伤而已。”
  “一会儿清洗下,上点药,过几天就好了。”
  顾晚卿被他握住双手,心下无端安定许多,抬眸对上男人幽沉柔情的长眸:“卫琛……”
  “虽然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到底在做些什么,今夜……又是为何受伤。”
  “但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少打打杀杀,平添孽业?”
  说到此处,顾晚卿顿了顿,想到了什么,耳根微微泛红:“就当……为子孙后代积德积福。”
  “行吗?”
  卫琛捉着她柔荑的手微微僵住,随后目光沉去,幽幽看了顾晚卿一阵:“你与我的子孙?”
  他嗓音磁沉好听,像风过林梢的沙沙声。
  顾晚卿听得一愣,红晕从颊侧晕染到耳际,羞赧不已。
  可她最终还是严肃正经地回答了男人:“是,我们的子孙。”
  顾晚卿俏生生的小脸微抬着,向着卫琛,定定看着他。
  自然美错过男人那幽沉漆黑的眼眸里逐渐生气的灼灼光亮。
  似那无边夜幕里升起的簇簇烟火,将她的心照明。
  就在顾晚卿秉着呼吸暗自紧张之际,一直凝着她的卫琛单手拥她入怀。
  粗粝的男音哽了哽,格外低沉:“好,我答应你。”
  “只要人不犯你我,我便不犯人。”
  总归荀岸应是活不过今夜的。
  以后也没有其他什么人,值得他造下杀孽,折损他们未来子孙的福德不是。
  得了卫琛的承诺,顾晚卿心下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她还是感觉卫琛有事情瞒着她,但只要他平安,她便也不过问他背地里做了些什么。
  “身上有伤就别沐浴了,我替你擦擦身子。”
  “然后再上药可好?”
  女音软柔,满怀关切。
  卫琛本不想让她看见那狰狞的伤口,如今却是耳根子发软,迷迷瞪瞪便点了头,“好。”
  “……那就有劳夫人了。”
  顾晚卿强忍着对那触目惊心的伤口的不适,替卫琛处理了剑伤。
  也没问今晚卫琛究竟去了何处。
  不过偌大的帝京,高门之间有一些事,总传得快。
  隔日一早,安王府遭遇刺客,安王幕僚身受重伤的消息便在京中不胫而走。
  顾晚卿得知此事时,正在丞相府后花园里侍弄花草。
  她一袭翠色衣裙,弯着身子在修剪一簇金丝菊的枯叶。
  秋菊花团锦簇,很好地掩住了顾晚卿纤细窈窕的身影,这才让她听见了路过的下人们低声议论。
  “也不知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潜入安王府杀人。”
  “听说此次重伤那位沈先生,备受安王殿下器重,还是安王侧妃的表兄?”
  “嘘,小声些……你有所不知,这位沈先生,与我们家夫人还曾有过一段纠葛呢……”
  “啊?那他如今怎么样了?”
  “听说被刺客一剑穿心,危在旦夕……”
  顾晚卿拿着剪子的手僵住,直至下人们走远,她才从花簇后站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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