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苏芸应着往厨房走去。
陈正的视线从苏芸身上移到眼前人身上，“怎么还没洗澡？”
“等你呢。”
陈正看了她一眼。
“不是~”纪渺拖长尾音，红着脸解释，“我是想等你们回来，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陈正牵着她往厨房方向走，“确实有点忙需要你帮一下。”
“什么忙？”
“超市里冰激凌打折，一不小心买太多……”
“我要巧克力抹茶双拼口味！”
纪渺洗好澡，在确定楼上楼下都漆黑一片后，连自己房间的门都没打开，直接推开隔壁房间的门。
陈正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只穿了条短裤，上半身什么也没穿。
纪渺看到后，双手比作取景框对准他，轻佻了吹了声口哨，“一百分！”
陈正平时虽然没有刻意健身，但他作息规律，偶尔打打篮球。身上肌肉清削匀称，腰腹的人鱼线明晰流畅，看得人眼热。
陈正对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陈正套上条宽松的灰色运动裤，去衣橱里拿睡觉穿的体恤衫时，被纪渺扑倒在床上。
“别闹。”
陈正躲着纪渺的魔爪攻击，身上被她占了不少便宜。
陈正躺在床上，抓住纪渺作乱的手，喘了几口气，“纪叔叔他们还没睡呢。”
纪渺跨在陈正身上，想俯身，奈何被他控制，压不下来。
不甘不愿道：“好不容易回趟家，不要浪费时间。”
“你怎么就不害臊？”陈正话虽这么说，但脸上全是宠溺的笑意。
纪渺甩开他的手，伸手去够床头柜。
拉开第二格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
“小色狼。”陈正看着她拆盒子外的塑料包装，咬着牙，连宠带骂。
“谁叫你的胸肌还有腹肌勾我的！”
纪渺毫无愧疚心，把责任全推陈正身上。
见陈正像是抵死不从的贞洁样儿，纪渺从小盒子里拿出一个粉色塑料小包装轻飘飘地扔他脸上。
一副恶霸的嘴脸问他：“做不做？”
陈正：“……”
陈正没回应，她又扔了一个在他身上，“到底做不做……”
没等她扔第三个，整个人天旋地转了一下。
手里捏着的小盒子里的东西哗啦啦掉了一床。
“芸姨应该还没睡……”陈正俯下身，闭着眼睛，用鼻尖来回蹭着纪渺的脸和脖颈。
纪渺被他弄得有点痒，左右躲闪着，“那……再等等，等她睡着？”
肩窝里传来低低的笑声。
陈正很轻地咬了下纪渺锁骨突起的地方，手上也开始有了动作。
“来不及了。”
他又咬了另一边，连啃带咬。
“你的脖子，你的锁骨，还有你的……”
陈正拉着纪渺的手，让她自己去碰那些漂亮到令人叹息的地方。
“它们在勾我。”
到底是在家里，又可能会被人听见，两人都克制了一点。
纪渺最后把自己的脸闷在枕头里，但依然阻止不了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枕头里传出来。
陈正身上的汗，滴落在纪渺漂亮的肩胛骨上，顺着肌理一路滑落至尾椎……
两人洗完澡，陈正把纪渺抱回她自己房间。
“不回去吗？”纪渺发现陈正也上了床，很自觉地往他怀里钻。
“我床上……现在睡不了。”陈正无奈道。
“你睡我房间，万一明天早上芸姨不敲门进来怎么办？”
苏芸有时早上会进纪渺房间整理东西。
纪渺说了几回她还是老样子，后来就懒得说了。
陈正将纪渺背后的被子仔细掖好，没说话。
纪渺推了他一下，“你还是回去吧。”
都说她胆大妄为，有时候脸皮也是真的薄。
就像刚在，急不可耐地问“做不做”的是她。
他真做了，做得稍微狠了一点，哭哭啼啼骂他不要脸的也是她。
陈正没动，叹了口气道：“你不会以为她不知道吧？”
他们在一起后就开了荤，暑假那段时间更是不管白天黑夜几乎天天滚在一起。
贪婪沉溺，不知餍足。
要说苏芸天天在家，什么也不知道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她心里明白，和被她撞见自己和陈正抱着睡在一起，还是不一样的。
纪渺自问心里过不了这关。
“那你也不能睡在我这儿。”纪渺绝情地说。
陈正下颚抵在她发顶，闻着她发间香气，淡淡地“嗯”了声。
见他不动，纪渺又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一下。
陈正收紧双臂，“等你睡着我回去。”
纪渺这才放心，身体放松后，舒服地窝在他暖烘烘的怀里。
虽然身体累，但两人都没什么睡意。
特别是纪渺，心里装着事，更睡不着。
“有事要和我说？”
对于陈正看透自己心事，纪渺一点也不意外。
她一有什么烦恼，就喜欢做点别的事，好让自己分心不去多想。
打游戏也好，做……也是。
陈正曾经颇为无奈地说他自己像个工具人。
纪渺不置可否，有恃无恐，谁叫他宠着她。
就算是工具人，他也甘之如饴。
“也没什么……”纪渺说，“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你在想什么？”陈正问。
纪渺沉默了一阵才开口：“我觉得老纪最近不太正常。”
陈正轻笑一声。
纪渺仰起头，在黑暗中看着陈正的脸，很认真地说：“老纪刻板保守，工作上的事，在家里是禁忌。我记得小时候我妈多问一句，他就会板着脸不说话。”
不仅如此，纪渺几乎没见过他把工作带回家。
虽然他刚才否认那些并非案卷，但文件袋上的标志，她一眼就看见了。
她爸爸分明在撒谎。
“而且他刚才还和我说了他们单位人事调动的事……”
纪渺觉得，要不就是纪伯耀老了，没那么有警惕心了，要么就是在用这些事掩盖什么。
“就为这件事睡不着？”
“嗯，”纪渺轻点了下头，“我心里总有点不踏实。”
“纪叔叔要是知道你在想这些，大概会很感慨。”
“什么意思？”
陈正伸手在纪渺后背上搓了搓，“我们渺渺长大了。”
纪渺愣了下，随即“扑哧”笑出声，不怎么认同道：“我一直挺懂事的啊！”
“是越来越懂事。”陈正从善如流地纠正。
“小嘴真甜。”纪渺撑起身体，奖励似地含了下他嘴唇。
陈正享受着纪渺主动的亲热，心底里不断涌出的甜蜜，将他整个人都浸在了幸福中。
腻歪了一阵，纪渺嫌热，钻出被子，气息慢慢恢复平稳。
“老纪那么热衷于钻营，怕是想在退下来前给你铺好路。”纪渺说。
陈正没说话，双手枕在脑袋后，盯着黑暗中看不清的天花板。
“陈……法官，”纪渺又调戏他，“还是陈检察官？”
陈正无声地勾了勾唇。
“其实陈律师也不错，”纪渺两眼放光，“打经济案的律师都很有钱，动不动就是千百亿的案子。”
“你呢？”陈正问她，“想过毕业后的事吗？”
“当然想过，”纪渺毫不犹豫地说，“考研，读博，念博士后……”
陈正侧头看她，“一直念书吗？”
“我要把博士后的证书摔那些说我只会跳舞不会念书的人脸上。”
陈正没说话，而是将纪渺的一双脚夹在自己小腿间。
她的脚里至今还留着一颗钢钉。
她从不怨天尤人，她想做什么就竭尽一切去做。
不回头，不后悔，活得真实而热烈。
“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纪渺低头在陈正额头上亲了一下，“老纪要是逼你，我们就私奔。”
“好。”陈正没有笑话她，而是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纪渺的心事其实不止是纪伯耀。
在地下室楼梯口，苏芸那一脸怪异的表情，始终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她很想问陈正，你们当时在聊什么，芸姨为什么看见我像见了鬼似地。
可她又觉得不应该质疑照顾自己十多年的长辈，和把她放在心尖上宠的男朋友。
她问了，陈正必定会告诉她，但同时也会让他感觉到，自己并不信任他。
纪渺最终没提这件事。
凌晨十分，纪渺睡得深沉，但身边人一动，她就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伸手扒拉住对方的腰。
陈正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睡吧，我回去了。”
谁知纪渺不但不撒手，反而人往他身上凑。
她虽然困得不行，连眼睛都睁不开，但就是不放他走。
手圈在他腰上，收紧双臂，把脸贴在他肚子上。
“不要……走了……”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说得异常艰难。
之前绝情地赶他走的是她，现在不讲道理不让他走的也是她。
“不怕芸姨看到吗？”陈正提醒她。
听到这句话，她才不得不放开他。
只是他刚要起身，她复又抱上来，脑袋在他胸口胡乱蹭着。
虽然不说话，但不想让他走的心思一览无余。
陈正心都化了，哪儿还舍得离开她。
“我去把门锁了？”
纪渺点了点头，又摇头，“不锁，让她看见一回，以后就不会再进来。”
陈正无奈地笑，“不怕她告诉纪叔叔？”
纪渺不满陈正把手露在外面，把他手拉进被子里，让他圈着自己。然后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角度躺好，这才心满意足。
“说了最好，老纪最好一气之下，把我们从家里赶出去，我们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在外面租房子住了……”
陈正不说话，拍着纪渺后背哄她睡觉。
在她呼吸变得平缓后，又过了会儿，陈正一点点抽出被她压在脖子下的手臂。
陈正动作尽可能放轻，把纪渺房间的门锁上后，他又打开手机发了条消息。
【z：早上别敲门，也别上二楼。】
发完消息，再把手机闹钟关掉。
他躺回床上，将没一会儿就快滚到床沿边的纪渺抱回来，拥在怀里。
*
回了学校后，纪渺很快就把家里的事放下了。
但比起过去，给纪伯耀打电话更殷勤。
会问他有没有加班，吃没吃饭，是不是又熬夜了。
纪伯耀每次接她电话语气都是不耐烦，但每次打来他都接，再忙也听她啰嗦完才挂。
冰封三尺的父女感情，因为纪渺离开家，在外念大学，距离变远后，反而有了破冰的趋势。
陈正说得没错，成年后，又谈了恋爱，她确实有了改变。
过去爱耍小性子，动不动就甩脸色给别人看，现在遇事不但冷静多了，还会站在对方的立场考虑问题。
纪渺在食堂吃完饭，边低头发消息，边走出食堂。
陈正这两天不在学校，作为学生代表去参加了全国大学生高峰论坛。
他刚才发了张与会时拍的铭牌过来。
“人大政法陈正”几个字，纪渺看了一遍又一遍，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她男朋友有多优秀。
陈正发消息告诉她，他们现在住的这家酒店位于京城远郊。坐落在半山腰，风景很好，还有天然温泉。
纪渺被说得蠢蠢欲动，打开订房软件，开始搜这家酒店的房源信息。
纪渺刚准备把截图发给陈正，被人挡住了去路。
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眼，看见挡住自己的人是谁后，刚才还笑意晏晏的表情蓦然僵住。
瞧见她的表情变化，蒋珂自嘲摇头，“怎么，对着他发消息就能笑那么甜，看见我就这幅见了鬼的表情？”
纪渺想当做没看见他，但食堂外人流量很大，已经有不少人在往他们这里看了。
纪渺大概知道自己在学校里的风评怎么样。
要不是有陈正女朋友这层身份压着，她相信在她身上被传出什么样的谣言都不奇怪。
蒋珂扫了眼他们四周，“美女到底是美女，和你说句话就能有这么多关注。”
纪渺眼神一暗，一句话不说，只冷冷地逼视蒋珂。
“行了，”蒋珂说，“你不接我电话，我就只能主动来找你了。”
他摁了下手里的车钥匙，不远处停着的一辆白色车，车灯闪了下。
“继续留在这儿等人拍照发给你男朋友还是……”
不等蒋珂说完，纪渺就抬脚走向白车。
纪渺坐上车后，蒋珂发动车。
他还算识相，没把车开出人大。
在学校里兜了一圈，找了个车不多，也没什么人会经过的的停车场。
第48章 我害怕（二更）
熄火后, 蒋珂降下车窗，不知从哪儿摸出根烟。
